渡心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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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孝三立即反唇相讥:“洪贤,你也只不过是个患有自大狂的井底之蛙,没有什么大不了!”
洪贤咆哮道:“至少比你做人家的狗腿子来得强!”
冷冷的,冯孝三道:“这是你自己以为!”
左劲寒温道:“孝三,我们来此是办正事,不是与对方比赛谩骂来的,你还和他啰嗦什么?”
神色一凛,冯孝三恭谨的应是,然后,他朝着洪贤,阴凄凄的道:“好叫你死得甘心,姓洪的,说你窝藏叛徒及其同党,一点也不冤你,今天午后,在那条绕经‘泰和集’与‘三家口’的废道上,我们拦截到了关孤和他的奸党,只因一时疏忽,才吃他们落荒逃遁……”他顿了顿接道:“事后,我们顺着车轮痕遗迹追寻,到达那条废道的尽头,尽头的斜坡下,便是那条名叫“浮花溪”的流溪,流溪对面,有片疏林子,林子里也发现了车轮的痕印和凌乱的遗迹,另外,还有四处洒溅,业已干涸了的斑斑血点!”
洪贤沉着气道:“如何?”
冯孝三哼了哼,道:“这些线索正可证明几件事,第一,关孤他们及那辆篷车曾经到达过那片疏林之内,第二,关孤和他那两个同党似乎在入林之前还和什么人发生了误会,他们动用过兵刃,这一点,由林中村木枝权的整齐断口,以及斑斑血迹,加上散落各处的短矢残屑可以获知,第三,车轮痕迹出林之后便消失了,可见他们未循大路前行。”
洪贤镇定的道:“这些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冯孝三阴沉的一笑,道:“关系可大着了,照关孤他们逃脱的时间,经过的一方,正好与你们在那片疏林子里的时刻相凑合,显然他们也曾与你们发生了误会,林子里枝权的整齐断口十有九成是刀创之类的利器所造成,而散落四处的短矢残屑,亦正乃你们‘洪家帮’惯用的‘连珠弩’之类,于此,可以知道你们一定见过面,林中的另一拨人必是你们!”
扬扬眉,他又接道:“此外,我们又找到了你们今天下午打劫的那个商人陈金财及他的几个保缥,也证实了你们当时出现的准确时辰,而这个时辰,亦恰巧和关孤一干人逃脱我们拦截后的时间相配合……关孤一干人见过你们之后就消失了,他们既未沿着大路走,又没有转回头去,他们唯一的路线,就只有横过大道朝荒地里闯,那片广大的荒地中能以行车的路线仅有两条,一条弯过中间大堆岗陵子倒转回去,另一条,嘿嘿,就曲曲折折弯到贵‘洪家庄’来了,为了有确实把握,我们又很仔细的寻找车轮印子,终于,有几条痕迹被我们发现,而发现的地方正是指向‘洪家庄’的荒路上以及你们庄子的近前——”他顿了顿,阴险的笑着接道:“老实说,我们先前在林子里发现了那些短矢残屑及打斗痕迹,虽然怀疑过你们,也仅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真正联想到你们身上去,千不该,万不该,你们犹却夺了那陈金财的两箱珠宝,他回城里一报案,他的几个保镖再一宣扬,我们风闻之下前往一对证,行了,时、地、人、物全不差,洪贤,姓关的一干人若非你窝藏起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全生了翅膀飞啦!”
这时,洪贤禁不住面上变色,期期艾艾反不上后来,江梦真忽道:“姓冯的,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我们既和关孤他们发生了误会,便等于结了怨,又怎会反过来帮助他们?”
冯孝三冷冷一笑道:“这很好解释——天下不打不相识的事情很多,而且,你们又全是敌视我们的,打过了两下一谈,竟是不谋而同,立场相若,正好误会冰释,还岂有不惺惺相惜,尽弃前嫌,又坑洼一气之理?”
俏美的脸庞铁青,江梦真倔强的道:“你这全是一派胡言!”
渡心指……第三十二章火、焰、剑似虹
第三十二章火、焰、剑似虹
冯孝三冷冷的道:“江姑娘,不要强词夺理,一味狡赖,事实胜于雄辩,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我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义岂会来此自惹麻烦?”
江梦真尖刻的道:“本来你们就是来找麻烦的,冯孝三,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恐怕你也早就急着要对付我们了吧?现在好不容易才找着个无中生有的好借口呢!”
神色阴沉,冯孝三道:“我要收拾你们,用不着找什么借口,就凭这些年来你们那种跋扈张狂,目中无人的行为业已足够成为理由,江梦真,我们之间的旧帐大可留待以后再算,眼前,你们是交人不交?”
江梦真强硬的道:“我们并没有窝藏你所说的那些人,拿什么来交?”
洪贤也大吼道:“姓冯的,你是他奶奶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么?”
这时,左劲寒似乎忍不住动了真火了,他暴叱一声,狠厉的道:“洪贤,人证物证俱全,你还图狡赖包庇?”
脸孔通红,洪贤叫道:“决无此事!”
“狻猊”唐英德突然厉声道:“真的没有?”
洪贤愤怒的道:“当然!”
唐英德阴毒的道:“好,为了证明你所言是实,于心无愧,你可愿意我们在你庄子里搜查一下?如果找不到,我们回头就走,屁也不放一个!”
冯孝三也接腔道:“设若你不答应此举,便足证你怀有鬼胎,才不敢开诚布公!”
额上青筋浮起,汗珠隐隐,洪贤咬牙道:“你们算是什么人物,竟如此气焰凌人,妄欲搜查本庄?我若允许你们这样放肆,则‘洪家帮’岂非威信扫地,我们日后还能再在道上混么?这简直是逼人于绝,专横暴虐之至!”
左劲寒阴恻恻的一笑,道:“那么,姓洪的,你是不肯让我搜了?”
洪贤已经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及紧迫,他所即将采取的态度,足可影响到他整个帮会的存亡安危,但是,他却无法为了苟延一时而出卖他的朋友,这种丧义败德的事,就是杀了他他也不肯去做。
虽然隐隐的金鼓在响,冥冥的杀伐将现,人眸中的血腥逐渐凝形,但洪贤一切全不顾了,就算要挤到最后一人,他也下定决心要担负起这副道义的担子来,于是,一仰头,他硬绷绷的道:“不错,你们不能搜!”
左劲寒的三角眼中煞气盈溢,他冷森森的道:“我要提醒你一下,洪贤,你知道你这样固执狡赖的结果是什么吗?你是拎着你自家的脑袋在开玩笑,拿着你手下几百条性命在做乐子,洪贤,你不要太愚蠢,姓关的他们和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交情?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值得你这般替他们卖老命,豁力气?就算你自己活腻味了吧,你的手下们并不见得也和你一样的想法,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远境光灿前途无量,你怎忍心连他们也毁于一旦?”
洪贤大叫一声咆哮道:“住口,左劲寒,你他奶奶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满口胡柴,老子决定的事就是决定了,没什么好说的!”
唐英德恶狠狠的道:“老二,这老狗操的是叫鬼迷了心窍了,不给他来现成的他是不会驯服啦,咱们还等什么?”
冯孝三也压着嗓门道:“左二哥,迟恐生变,夜长梦就多啦!”
目光缓缓四移,左劲寒道:“大约,我们的人马全备妥了?”
冯孝三忙道:“早备妥了,就等着二哥你一声令下!”
面孔上流露出野兽般的狠毒之色,唐英德狞笑道:“快下令吧,老二,我要烧得他精光鸟尽,片瓦不存,杀得他尸横遍野,鸡犬不留!”
蓦然眼神一硬,唇角下垂,左劲寒猛一点头:“给我宰——”冯孝三和唐英德正待下令所属展开冲杀的一刹,那边的黑暗中,突兀的传来一声冷酷又寡绝的语声:“不准动!”
这三个字带着那种森寒又冷硬的音韵,就好像三颗冰珠子突然并弹入人心,顿时连听着的人内脏都紧抽了一下!而只要以前听闻过这声音的人,他们便永不会忘记具有这种嗓调的主儿是谁!
骤然间,“悟生院”与“绿影帮”那边的每一个人都立刻变了颜色,无数双目光中全带着惊骇的神韵急急投注向声音传来的黑暗方向——当然,是关孤出现了。
缓缓的、幽幽的,关孤独自由沉暗中渡向光亮,他的黑色头巾,黑色劲装,黑色大氅与黑色战靴,形成了一身的黑,一身冷酷又残忍的黑,他就那么一步一步稳定的走近面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双眸中找不出丁点反映内心思绪的端倪,他全身上下,全是一片冷一片硬,一片狠的意韵组合。
那形状,就宛如他有生以来,便是这么一个没有情感,与没有感受的铁心人一样,寡绝透了!
深深吸了口冷气,冯孝三惊心动魄的呢喃:“关孤……”“狻猊”唐英德方才还薰天的气焰也一下子化于无形,他瑟缩的退后一步,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就连一直沉默镇静,有如山岳不摇的“狴犴”褚桔,这时也不禁脸上肌肉抽搐,唇角微微跳动起来……干涩涩的咽了口唾液,左劲寒虽然亦同样心跳如鼓,冷汗透衣,但却不得不硬起头皮承当,他用力于咳一声,算是为自己,也为同伴壮胆,色厉内在的,他大声道:“关孤,你好大胆子,竟敢背叛院主,出卖本院,更残害弟兄手足,简直罪大滔天,丧心病狂,如今你还不束手受缚,莫非尚须我等多费手脚?”
站定了,关孤凝视着左劲寒,他那双凛寒如刃的目光,直将左劲寒逼得忐忑不安,唇干舌燥,惶惊的移目垂睫,不敢正视!
关孤冰凉的阴沉的开口,道:“不要给我来这一套了,左劲寒,这些场面话你找别人交待去,我姓关的用不着,多少年来‘悟生院’的所行所为,我早就看透心烦,现在,切莫使我重新拾起那段不快的回忆,否则遭殃的就是你们!”
窒了一窒,左劲寒强自壮胆道:“关孤,你不要狂,你今天的地位不是以前了,休想再居高临下的教训我们,同样的,我们也不吃你这一套!”
关孤冷冷一笑,道:“很好,如今我们算是立于平行之位了,各位今夜大举光临,是否乃以‘钦命大臣’的身分来擒拿我这叛逆的呢?”
左劲寒吸了口气道:“一点不错,关孤你是自行就缚还是要我们代代劳?”
关孤木然道:“我看,还是麻烦你们代劳吧!”
左寒呆了呆,恼羞成怒!
“姓关的,你不要自认为天下无敌谁都矮你一头!我们受够你多年的腌气了,今夜就要全还给你!”
关孤冷冷的道:“你们能还,我就能收!”
一咬牙,左劲寒的三角眼中凶光闪闪,他吼道:“关孤,你是一定要拒捕顽抗了?”
关孤毫无表情的道:“正是如此!”
往这边走近几步,洪贤又急又气又窘的道:“唉,唉,少兄,谁叫你现身的?这一下不就拆穿了把戏啦?我尚在苦苦坚持,你却叫我自打嘴巴……”摇摇头,关孤道:“他们已经要动手了,洪兄,我怎能让你为了我们的事在这里独立血战,遭人杀戮?!”
洪贤气急败坏的道:“但至少你们可以乘乱突围呀,现在什么也甭谈了!”
关孤肃穆的道:“为了我们的事,却只让你们在这里承担一切牺牲后果?不,洪兄,这不可以,也不可能,你要讲求一个‘义’字,须知我们更不能抹煞它,你有这种舒己为人的壮烈心怀,亦就更令我们誓同进退,歉难苟安了!”
洪贤连连跺足,懊恼的道:“这是何苦,唉,这又是何苦……”关孤低沉的又道:“便有难同当吧,洪兄,如今敌势如虎,敌焰薰天,我们只好拼战到底,就算你一片佛心,甘愿自沦血海,助吾脱走,但人家却也不会如此轻易便逐你心愿!”
洪贤长叹一声,道:“悔不听你之言……那票生意原不该做啊!”
关孤淡然道:“事到如今,不提也罢。”
这时,“悟生院”与“绿影帮”方面正在调兵遣将,人来人往,气氛紧张异常,完全已经没有了方才那种“泰山笃定”“君临天下”“稳吃稳拿”的威风了!
“螭吻”左劲寒目光闪缩,连连向四周探视,一边频频与身边的冯孝三、唐英德私语,而冯、唐二人也是神情焦虑,惶惶不安,时时回首朝黑暗中张望盼视,他们的形态,似乎显示出正在等候什么人一般……关孤观颜察色,小声道:“他们刚才已经准备动手了,眼前为什么却又犹豫迟疑起来了呢?”
洪贤呐呐的道:“一定是因为少兄你突然出现,他们自忖对付不了,这才又畏惧不前了吧?”
关孤冷笑一声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洪贤忙问:“还有别的原因?”
关孤低声道:“不错,据我看,他们还在等候什么人,妄想待力量集齐之后,再一鼓作气,将我们全部尽歼!”
洪贤目光如焰低吼:“他们敲得好如意算盘,少兄,我们岂能任由这些王八蛋称心如意?”
残忍的一笑,关孤道:“当然不!”
洪贤急切的道:“那我们就先动手,少兄,横竖也要十一场,晚不如早,我们不能叫他们白拣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