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婚-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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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就放心吧,我伤不了。我对你吧”
迟疑着,他突然捻着了手指,“就有那么一点点吧哈哈,吃饭!”
在艾伦明显错愕的表情下,他再一次哈哈大笑着,招呼着大家伙儿吃东西,半句都不再提与艾伦这茬儿了。
见他还真的没有受伤的样子,艾伦心里一松,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只有占色一个人,这顿饭吃得头皮发麻。在这样儿的季节里,她的后背上也一直在发凉,心里有些惊悚。回味着发生过的一件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她浑身的毛孔都在张开。
*
吃过饭,席也就散了。
与两个男人话别之后,艾伦开着车,载着占色就直奔小十三的学校去了,一路上她把车开得风驰电挚,欢声笑语不断。看得出来,她认为已经解决了顾东川暗恋她的麻烦,心情颇好。
而且,这位小姐,也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占色的异样。
十三上学的那所小学,是一所全封闭式的贵族学校,不是家长指定的专人根本就接不着孩子。占色以前跟着权少皇来过学校两次。可即便门口的保全认得她,还是被要求出示了证件再详细地登了记,才被允许进入了等候大厅里休息着等儿子出来。
艾伦在跟她说着什么,她一直心不在焉。
坐下来大约十分钟后,小十三的班级就整好队过来了。
远远地见到了老妈,小屁孩儿立马就脱了队,大声儿高喊。
“额娘!我在这儿!”
这样怪异的称呼,迅速引起了眼神儿围观。
在小朋友们齐刷刷的视线里,小十三不仅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反而更加得意了起来,小跑过来坐在占色的旁边,再拉下她的脖子来,小家伙儿就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然后才又跳到地上去,笑眯眯地招呼艾伦。
“大鹦鹉,没想到你也来接我了,你真可爱。”
清咳了一下,虽然被称赞可笑了,艾伦左右看了看别人,还是捻了下他的鼻子。
“臭小子,告诉过你了,不许再这么叫我,又忘了?”
恍然大悟地瞅着她窘迫的样子,小十三得瑟地眨巴一下眼睛,“哦,我想起来了。你现在要学淑女,学沉稳,对,对”一个人摇头晃脑地说着,小十三的小脑袋转了又转,像是又有点儿感慨了。
“你啊,大鹦鹉,你终于学坏了!”
占色好笑地把儿子拽到了身边儿坐好,准备让别的家长和小朋友们先出去,不去挤那道门儿。
“你胡说什么?艾伦阿姨这是学好了,哪儿又是学坏了?”
撇了撇小嘴巴,小十三少年老成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爱情啊,真不是个东西。”
面颊的肌肉狠狠跳了跳,占色差点儿爆笑出来。摸了摸小十三的脑袋,她低头嗔怪地说:“小家伙,你还懂得什么是爱情了?”
被老妈给鄙视了,小十三直接黑了脸。
“妈,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会连爱情都不懂?”
“”占色被将了军,直接哑了。
不过小十三的话却把个艾伦给逗得乐死了,她一把将小十三从占色的身边儿给拎了过来,抱在怀里还顺便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在小十三的吃痛声里,虎着脸问。
“十三啊,你是不是和谁谈恋爱了?赶紧地给阿姨说说!”
“说什么说啊?”扭过小脸去,小十三摇着头,特忧伤地望向窗外的天空,幽幽地学着大人感叹,“大鹦鹉,像你这样儿要天赋没有天赋,要慧根没有慧根的人,知道得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额!
占色捂脸,这真是他儿子么?
又被小屁孩儿给戳了脊梁骨的艾伦,气得直咬牙,恶狠狠捏他的脸。
“又叫我什么了?嗯?”
“别啊嘶痛”求饶了几句,待到艾伦松开了手,小十三才摸了摸小脸蛋儿,呲牙咧嘴地鄙视她:“我给你说实话呢。就咱俩的关系这么铁,我还能害了你不成?你要知道我这么顺得,不得伤心啊?”
“天!你可真逗啊”
见众人走得差不多了,艾伦直起身来,牵了他的小手,嗤之以鼻。
“你啊,一看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将来跟你无情叔叔有一拼!”
小十三不高兴地瞪她,像是特头疼地敲了敲头,“大鹦鹉,我跟你一个不懂爱情的人真没法儿说清楚。”
“又来了又来了?叫我什么,你错了没有?”
“不来了不来了!以大欺小的大鹦鹉,我调逗一下你的神经,有嘛错?”
在这个称呼的问题上,两个人已经进行外交干涉过很多次了。可每一次十三都能把艾伦给气得心肝儿发痛,他自个儿却依旧屡教不改。不管怎样,在他嘴里,那个‘大鹦鹉’的头衔,还稳稳当当地放在艾伦的脑袋上。
见他俩一路欢笑,占色却始终若有所思,眼睛里一片阴云密布。
*
那一天儿的晚上,占色几乎一直在睁着眼等权少皇回来。
关于左撇子,关于蝙蝠,她觉得她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他。而且,她的心里就这一系列的事情也有许多许多的猜想,都急需要等着他回来得到求证。
在等待他回来的过程中,她没有给他打电话。
虽然手机一直都握在她的手心里,虽然家里的座机也随时可以使用。可是,她一直却没有拨过它们。
因为,她不能拨。
在亲自见到权少皇本人之前,她心知这件事情牵涉很大,更需要绝对保密。
然而。
时间数过了九点,十点,十一点凌晨一点,二点,三点
一直数到天亮,在她半梦半醒几次之后,她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看着窗外的天光,她觉得整个卧室里,除了她的呼吸之外,一片反常的空寂。而窗户外面一片阴霾的天色,像是大暴风雨要来之前的样子,将整个天空的气氛都衬托得阴沉了下来。
那种感觉,很可怕。
她与权少皇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很少有夜不归宿的记录。就算他有什么事儿不能回来,也一定会来一个电话交代。而且,早上在临走之前,他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的征兆,这件事情发生得就很诡异了。
静静地,她坐在床边儿思索着。
她想到昨儿在医院里无情匆匆接到的电话,还有他临走前的安慰。
她又想到昨儿在孕妇餐厅吃饭时,严战那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现在保胎要紧”
接着,她又想到了唐心柔在电话里的威胁
心怦怦乱跳着,她没由来的心慌了起来。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权少皇他出事儿了,或者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想到这一点,她穿上松软的平底鞋下了楼。
在楼下问了之后,她的心更冷透了。
不仅权少皇没有回来,就连铁手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的电话交代。
这样儿史无前例的事情,让她真的有些慌了神。可是,无数次拿起电话,她想要拨他的,拨铁手的,拨zmi机关的,可她都放了下来。因为她没有信息资源,不知道事情发展,如果他真要有了什么事,她的电话不仅帮不了他的忙,只会给他添乱。
哪怕再多的担心,她也只能活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去。
一整天,她都没有外出。
笑眯眯地送完小十三上学,她又高高兴兴地把艾伦哄到锦山墅的后山写生去了,自己才沉下了脸来,一个人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时时刻刻地竖着耳朵,准备要接听电话。
可电话始终没有来。
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试着拨通了追命的电话,擦着边儿的问了几句。可结果,冷血和追命这一段时间都在忙着布置新房和结婚的事儿,很多情况权少皇都没有让他们插手,压根儿就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也许,就算有事儿,就像无情一样,她也不会随便告诉她。
占色有些抓急了。
孙青住院,更加不可能知情。至于无情,她向孙青询问病情的时候从侧面知道,自从昨天与“准丈母娘”聊过天后,他晚上并没有再去医院,而是找了一个他自家的保姆过去,说是要照顾孙青。那个保姆被孙青给叫走了,留下了她老妈在那里。
事情好像陷入了一阵迷谷,占色的心思越发沉了。
那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找不到人来问的感觉,简直抓心挠肺。
权少皇走的时候,是带着她老爸一起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静静的锦山墅,一切都像没有变化,可她却觉得有一种快要憋气儿的感觉。
气压,是如此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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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有时候,果然会与人的心情相照应。
不多一会儿,黑压压的天空中乌云压顶而过,就飘起了零星的雨点儿,山风从锦山墅刮过,将花树繁枝刮得吱吱作响,像年老的哮喘病患者似的喘息不停。
外面刮风下雨,屋里的光线很暗。
占色却没有开灯,一个人默默坐着等待。
上午十点,追命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嫂子,我马上回来,有急事给你说。”
占色心抽成了一团,“好。”
“嗯,你等着我。”
大概在电话里说话不太方便,追命很快就切断了电话。
再一次,占色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刚才追命的声音很着急,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完全与她话痨的本性不符。而且,追命这个人平时总是活蹦乱跳的,说话嘻嘻哈哈,不是在笑,就是在笑,她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慌乱的语气来说话,哪怕是执行任务。
沉住了气,占色期待着她带回来的消息。
可就在她忐忑着心情的左等右等里,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追命却没有回来,等占色再拨电话过去时,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心里暗道不好,占色赶紧翻到电话本儿,拨了zmi机关的值班电话。对方得知了她的身份,只含含糊糊地说追命已经离开了,机关里,现在正在接受上级的整顿调查。
整顿、调查。
这四个字里面蕴含的风暴足够让占色明白很多事情了。
说到底,一个人再大的官职,都是国家赋予的。
前一刻可以闪耀于人前,后一刻也许就会沦为阶下囚。古今中外,有多少名臣将相乃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都曾遇到过类似的突发事件?阳光与乌云间隔得很久,转瞬变化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说来,事情也不怎么稀奇。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拽着手机,她好半晌儿都没有动弹。
仿佛是感染到了这种凝重的气氛,锦山墅里的每个人做事儿都小心翼翼,就连李婶儿在给她倒水甚至在她面前走路的时候,都刻意把脚步放得极轻,害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然而。
在这个时候,占色的心里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长久以来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就将她的身心锻炼得异常坚韧,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事情而慌神的女人。事情都是用来解决的,而不是用来惧怕的,这一直都是她的行为准绳。
只不过,被权四爷给家养得太久了,她失去了一些棱角和锋芒。但在这个时候,当男人出了事情,只剩下她自己的时候,她很快便罗列出了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首先,她要弄清事情真相,才能知己知彼。
而现在,追命莫名其妙就没影儿了,手机不通了。
她所认识的那些人铁手、冷血、无情也都没有了影儿了,手机也与权少皇一样,通通失去了联络,这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权少皇手下得力的人,应该都已经受到了相对程度的自由限制。那么,她现在还能去找谁了解情况最为妥当?
她记得很清楚,18楼发生事情的那天晚上,权老五是彻头彻尾的参与者。在这个时候,权少皇要有事儿,肯定会选择保全他的弟弟,不会愿意把老五给扯进来,所以在没有得到他的授意之下,她不会貌然走这么一步。
而冷枭当天晚上也在18楼号,权世衡的保全工作也是由红刺特战队暗中来负责的,这件事儿说不定已经牵扯到他了,现在没有动静儿的人,她都不会去叨扰。
目前,她要了解情况,最方便只有一个人——晏仲谦!
作为权凤宜的弟媳妇儿,她去找姐姐没有什么不妥。而晏仲谦他不是军方人士,虽然说与权少皇是亲戚关系,却没有什么私底下的往来,按说不会受到牵连。而且,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风声
找他,应该没有错。
既然决定了,她马上就要去做。
她承认,在权力和力量面前,她一直都是一个弱者。可在这个时候却不敢去害怕。既然她已经被迫进入了这一场无法掌控开始和结束的游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