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婚-第2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下一刻男人却放开了她,将她的身体拉了起来坐好,出口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奈的温软,“你以为激怒了我,能讨得了什么好?不怕我真的杀人灭口?”
唉!
叹息着,占色知道,她的意图,被彻底识破了。
大口呼吸了几下,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也杀了那么多的人了,一个手上染满了鲜血的人,也不在乎多杀一个。”
大概心里的情绪太过烦躁,她这句话柔软得如同温水,特别招人心疼。
男人幽暗的眸子,凉了凉。
“我要杀你,你都不知道死了几百遍了。”
关于这一点,占色十分相信。
这么久以来,蝙蝠真的要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心神凝了凝,她小计下去,大计上来——
一双被勒得难受的手腕使劲儿对搓着,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委屈了起来,声音小得宛如呢喃,还带着一点点小女人式的请求。
“那个你,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一会儿,我手腕儿要断了。”
男人冷哼,“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儿?”
“唉”一声细软得仿佛沙漏似的轻叹,让占色将二十五年没有用过的妩媚劲儿都使出来了,她扭动着身体,“这么小的要求,都不同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还能跑了么?”
男人沉吟了一下,将她的身体轻轻带了过来。
一双大手利索的解着她手腕上的绳索。
很快,感受到了手上的松懈。
心里紧张得不行了。
占色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用她柔软的腔调难受的‘嘶’了一声儿,一边儿转过身来,一边儿说着好痛
接着,她趁男人不注意,突然抬起手来,就要掀开头罩。
不管如何,她也要看清楚他的脸,死了也要知道对手是谁。
然而,下一秒,颈上一阵剧痛传来。
“呀——”
她惊呼了一声儿,脑子一沉,就软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最后的意识告诉她,她被人打晕了!
*
脑子里一直昏昏沉沉,占色觉得身体好像有火在烧。
好难受!好难受!
她想动一下,可却动弹不得,好像整个人都被一块儿大石头给压住了,一会儿随着那大石头在颠簸,一会儿又像在水里面飘浮,不管怎么折腾,就是落不到实处。
怎么了!
她死了么?
不,没有奈何桥,也没有阎王殿。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也不知道在地方,只是潜意识告诉她,她好像正在经历一个椎心泣血的事情。让她的心好痛,身体也好痛,喉咙在哽咽,她呜呜咽咽地就哭了出来
她做噩梦了吗?!
对,一定是噩梦。
一个让她做得几乎虚脱的噩梦!
她的面前,日光灯好亮,亮得她睁不开眼睛了。她用尽了全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可是怎么都睁不开。
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
不对那根本不是日光灯,而是汽车的大灯。
她的面前是,有一辆汽车,正在朝她飞速压了过来。
她为什么会在公路上,她这是要去做什么?想起来,她要去追赶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了,她必须要去追,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很害怕,很着急,很想躲开,她急得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可,汽车还是冲她过来了,她往左边让开,她又往右边让开,然而那辆汽车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管她的躲避,开着刺眼的大灯横冲直窜了过来。
“嘭——”
一种汽车与人体的剧烈碰撞声,响在了她的耳边。
是她被车撞了么?
在梦里,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车灯映照下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瞧她,真的很好看不是吗?即便是这样的姿态,也能美得这么惊人。
很快,她又懵了!
所有的意识都在消失,一直在消失,她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往空中伸出了手来,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浮木似的,她也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东西。可惜,她什么也抓不住,空气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空气,还是只有空气。
没有人会来救她。
四哥他也不会再来
她只剩下了自己。
在她意识未清的时候,车门打开了,有两个人站在了她的旁边。
她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耳朵却出奇的灵敏,就像此刻一样,她的耳朵总是特别灵敏。
一个人问:“看看,她死了没有?”
另一个人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鼻翼,说:“好像死了。”
不对啊她没有死她还没有死啊?
她心里呐喊着,却出不了声儿,也动弹不了。
一个人又说,“走吧,咱们回去给四爷复命了。”
另一个人只是叹,“四爷也真心狠,孩子抱走了就行了吧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怎么舍得啊”
“哎!怪只怪她的命不好走吧,不要被人看见了”
“”
两个人越走越远,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了。
她的意识也完全被那几句话给模糊了,整个人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海水里。冷,很冷,刺骨的冷。
四爷
在她认识的人里面,叫四爷的人只有一个。
已经杀了一个,又抱走了孩子他还要杀了她么?
她想笑,可泪却流不出来
静静地,她躺在那里,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血泊之中,汽车驶远了,他们并没有上来再补她一下很快,又有人蹲在了她的身边儿。可是,她竟然半点儿都不想有人来救她
都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用?
“小幺,小幺你真傻啊”
“小幺,我发誓,一定要报仇”
耳朵边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哽咽声。
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他是谁?
她的意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整个眼帘里慢慢地全变成了血红色。都是她的血么?她的血还没有流干么?她静静地想着,隐隐约约,男人鼓励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朵根上响。那个男人他一直抱着她,他一直紧紧地抱着她,他抱着她在血红色的街道上疾驰,可她的世界,却一直消失,一直在消失
在这个既将消失的世界,男人的眼睛一直深深地看着她。
“小幺你不要死小幺你不要死”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声音,她想,他一定爱惨她了吧?
可是,她为什么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她好乱
这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
再一次醒过来,占色的意识久久不能回转。
窗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刺眼而迷离。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突然觉得沮丧得不行。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难道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没错,她又回到了严战软禁她的那个地方,依旧还是那一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过。这感觉,好像她被人罩着脑袋带走这件事儿,完全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不期然的,她又想到了那场梦。
好累啊,那真是一场好奇怪的梦
她仔细想了想,试图回忆起来,可梦里的情境却迷糊了,怎么也想不明白。
只知道她好像出了一场车祸,车祸后有一个男人救了她。
咳!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儿,觉得嗓子眼儿里炙痛得不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着似的。接下来,她又动了动胳膊腿儿,被束缚得太久的双手传来的酸涩感,让她知道,确实不是在做梦,真真儿的经历了那事儿。
吁!
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她浑身不得劲儿。
很快,她又咳了一声儿。
不是她想要咳,而是她的嗓子眼儿不太舒服。
“你醒了?”
严战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才让她在梦与现实的挣扎里,彻底地回了神儿,看向了那个习惯站在窗口摆酷的家伙。
看着他担忧的眼睛,她愣了愣,有气无力的问,“你是蝙蝠?”
“蝙蝠?”严战一愣,弯了弯唇,“蝙蝠是谁?”
“你不要装了!”占色没力气讽刺他了,认真地板着脸,“我被人带走了你不知道吗?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说,那全是我自个儿的臆想。”
“当然不是——”严战今天的态度比往常要好得多,大概是她生病了的原因,他脸上的和气是真实的,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也全是没有半点儿作假的关心。一双大长腿优雅地迈到她的床边儿,望定了她,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渗了水。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对不起?”这一回换占色一头雾水了。
严战抿着唇角,突然扭头,冷冷对着门口说了一句。
“带进来!”
什么东西带进来?
占色心里微恻,视线顺着望向了门口。
门儿很快就被人推开了。
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押进来的女人,正是苍白着脸的杨梅。
她的手被人反剪着,嘴里也被人塞着一团布条,就像那些人对她做的一样,让她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狈,再没有了那个束河古镇里小茶馆老板娘的风骚和优雅。
严战没有看杨梅,目光一直盯着她,声音说不出来的低哑
“这个女人在我的水里下了药,你被人带走的时候,我睡过去了。”
原来这样?
心里吃惊了一下,占色扫了一眼满脸凄凄的杨梅,突然勾起了唇角来,“严总不是说,她是你的人么?”
严战的视线落在她讥诮的唇角,目光凉薄而惭愧。
“养了一只白眼狼。”
说完,他调过头去,声音冷冷地命令,“把她带下去吧。”
“是,严少!”
一个男人答着,拽着杨梅的手就要往外拉。杨梅使劲儿摇着脑袋,面色苍凉而无助,瞪大的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她的嘴被堵了,又怎么能说得出来?
占色眸光一凝,突然挑了一下眉。
“严总,她好像有话要对你说,你怎么不让她说话呢?”
好吧,她承认她的心眼太多了。因为她猜测,给杨梅堵口的原因,会不会只是让她来顶了这口黑锅。说到底,还就是严战一个人搞得把戏。
如果这样儿,他敢松开杨梅的嘴么?
可是,严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挥了一下手。
接着,押着杨梅的一个男人就扯开了她嘴里的布条。
杨梅的嘴一得闲,立马就呜咽了起来,“严少,对不起我只是喜欢你不想你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呜呜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不怕死我就是还想跟着你呜”
目光凉凉地盯着她,严战的声音冷若薄冰。
“杨梅,你该好好学学,什么叫忠诚。”
说完,他再次挥手,“带下去。”
杨梅的身体挣扎了几下,痴痴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孔,没有再说话,终究是被人给带了下去。
屋子里,恢复了静寂。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阳光大盛,空气却无端地发凉。
良久——
盯着她狐疑的眼睛,严战眉头紧蹙着,淡淡地说,“那件事是权董的意思,你也都说了,他是我的主子,其实我也不能反抗。”
占色笑了,“那你还要处置杨梅。”
严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愿意我为你报仇?!”
报仇!?
既然是权世衡勾引蝙蝠做出的安排,就算没有杨梅,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么?如果杨梅不给他下药,他严战又能为了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占色想要反驳,可突然间又觉得没有了力气,而且没有必要。
心里有一丝风儿,在凉飕飕地刮着,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来,喝点儿姜汤。”
不知道什么时候,严战带着怜惜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睁开眼睛,占色看见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瓷碗。
她没有吭声儿,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严战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受了惊吓,还有点儿感冒。我让医生看过了,问题不大,怀着孩子还是不要吃药了,喝点这个管用。”
占色看了他一眼,端起了那只碗。
“你确定,这碗里不会有别的东西?你这房子里,没有第二个杨梅?”
嘴唇抽搐了一下,严战点头,“我自己熬的。”
他熬的?
占色狐疑地盯着他。
凭直觉,她能感受得到,此刻的严战是真正的在关心她。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严战放下手里的瓷碗儿,横过一只手臂来,将她的身体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才又将碗递过去,“喝吧,不要小女人模样儿,看得我受不了。”
小女人?
喉咙口难受得要命,占色轻咳了一下,不想跟他多说。接过瓷碗来,才发现自个儿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低下头,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将这碗口感不太好的姜汤给灌了下去。
不管如何,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必须要保全自己还有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