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婚-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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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咽口水,她挪了一下受伤的脚踝,似笑非笑地岔开了话。
“严总到医院来,是看病的?”
“不,我看知己!”
严战浅笑着回答得特别顺溜儿,说完,他伸手松了一下衬衣的扣子,提提裤腿儿,就端正地坐在了她的旁边,低下头,目光垂下,盯上了她的脚脖子。
“占色,你的脚好像有点肿,你现在需要看医生。”
“没事儿,我等会回去擦药。”
“我现在带你去。”
“严总,真的不用了。等会儿少皇过来,会带我去。”
几句不疾不徐的话下来,两个人互看一眼,突地就沉默了。
其实,占色到家就遇到了俞亦珍发病,然后又飞快地到了医院,接着又被鲁芒给缠上了,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打过电话给权少皇。一来因为这是上班时间,她不想影响他的正常工作,二来因为权少皇不喜欢见到鲁有德,她也不想招他膈应,且自个儿能解决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严战皱着眉头,看着占色白皙的面颊上那一抹坚持,心里某一个角落就那么揪了一下,如同触及了灵魂般,生痛。
刚才鲁芒对着占色什么态度,他可全都瞧见了。
可以想象,在她过去的那些年月里,她那个妹妹都是怎么欺负她的。也可以联想到,她的家庭,她的继父,她无能的继母,又给她吃了多少的苦头。
然而,就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却养出了她那样好的性子。
不得不说,匪夷所思!
至少,相较于他自己,她身上的正能量实在太多了。可是,不需要她开口,他却知道,在这个女人云淡风轻的笑容下面,其实有着一颗极为脆弱的心。
偏偏这种脆弱与他一样,被坚强与固执包得极紧,不愿意让任何人瞧见。
此时此刻,或者正如她说过的‘同病相怜’,他突然有点儿心酸。
为她,也为自己。
“占色,不要犟了。守着医院都不去看病,你当自己铁做的?”
说到这里,他目光执著地闪过一抹灼热,紧紧地抿了一下凉唇,没有再给占色拒绝的机会,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大步走向了走廊另一头的电梯口。
突地离地而起,占色又是心惊,又是满身不自在。可男人就是男人,那力道就是与女人不同。她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挣扎不开以后,就自动消停了。她不想在医院这种地方别别扭扭地折腾或者喊叫,搞得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就当是她的朋友或者权少皇的堂兄好了!
这么想着,静默了一下,她的眉心松开了,转换性地玩笑着揶揄。
“严总,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一个妇女之友。”
“呵呵”
轻笑了一下,严战低头,目光落在占色精致的眉眼之间,“占色,你如果不想我跑到你家里去给你做妹夫,就叫我的名字严战。”
额?
这算什么?
占色作死都想不到这个男人会这样说。
蹙了一下眉头,她不太敢相信地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严战好笑地看着她,脚下不停,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才沉着嗓子说,“就当是吧?”
“我相信!”占色说得斩钉截铁。
她的话题太跳转,这回换严战一愣,“相信什么?”
“相信你能干得出来。”抬着头去瞅他,占色为了避免与他有更亲密的肢体接触,手指拉着他的衣袖,支出些距离来。
严战呵呵一笑,垂下眼皮。
“你了解我,我的目标是你。为了有机会接近你,或许会忍不住做你的妹夫。”
目标是她?
占色心里激灵一下,望向他深邃的眸子。
当然,她并不吃惊。
她是一句心理学者,如果说,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来接近他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都不知道,那么,只能说她就真的太傻了。
是的,如果以前只是存有怀疑,那么在严战今天为她揉脚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点儿想法了。不过,她是已婚女人,对她有想法的男人太多,她从来不会去顾及别人,只当不知道就算了。
可,没有想到
严战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他就这么毫不避讳,毫不掩饰,毫不做作地告诉了她,他的目标一直就是她,反倒让她有点儿措手不及的惊愕。
迟疑了一会儿,她微微眯眸,笑了。
“我以为你得找个借口,装点儿下门面?”
严战灼人的视线,专注地瞧着她的小脸儿,按下了电梯的数字键,在电梯下行时的细微震动里,他的眸底烁烁有神,声音沉稳得仿佛扎根在土壤里几万年的磐石。
“占色,在你面前玩那种雕虫小技,没有意义。你说过,咱们是一类人。”
大概,这就是严战的高明之处了。
玩心计的人,自然最懂人的心计。在占色这样的聪明女人面前,遮遮掩掩的欲盖弥彰,找些上不得台面的借口,反而不如直接挑明了容易得到她的尊重。
喜欢一个人没错,她能理解。不能成为爱人,还可以做朋友。
如果喜欢一个人还亵渎那份喜欢才是错,她会更加与他拉开距离。
而他相当清楚,他现在有机会要得到的,无外乎就是一份朋友的情谊。
尴尬了一下,电梯里的空气,有点儿潮湿。
两个人的静谧环境,这样的搂抱方式,多少会滋生出不一样的情绪来。
沉寂了两秒,占色凉了眸子,语气沉了几分。
“严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可惜——”
“严战。”不等她说完,严战就出声纠正了她。凉薄的唇边,勾勒出一抹浅笑的弧度,眉头却在此刻挑了起来。
“占色,你信不信?权少皇他或许爱她,但他绝对不如我了解你我了解你,一如我自己。”
占色微微勾唇,满脸不自在,“你错了,他或许并不爱我。”
“呵呵”
严战浅笑声未落,‘叮’的一声儿,电梯到了。
扬了一下眉梢,严战抱着她正想迈出去,门口却几个高大的男人给堵住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张如同魑魅的阴冷面孔上,薄唇紧抿着,目光尖利得仿佛淬上了北极冰川上万年不化的寒冷,冷得嗤心蚀骨,气势狂烈逼人。
可最骇人的是,他偏偏用了一种极平静的姿态静立在那里,将浑身上下的威严与压迫感,演绎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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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米 嫉妒让人狂
权少皇?!
呼吸骤然一紧,在与男人冷鸷的目光接触的刹那,占色眉头立马打了结,心尖儿微微一颤,情绪止不住地往下落去。
他黑着脸的样子,太过骇人。
他的误会,在脸上写得那么明显。
这让她怎么解释?
几个人面面相觑,电梯内外,僵滞着,空气顿时冷寂了几秒
权少皇眸色冷暗,率先大步迈入了电梯,直接就从严战的怀里将占色给夺了过来。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吭声儿,一张冷魅无波的俊脸上,情绪深邃得让人琢磨不透。
“叮——!”
电梯门儿,又合上了。
站在电梯外,权少皇的目光终于挪向了严战。
“严总,你越界了!”
严战撑了一下太阳穴,眉头微微一皱。
“少皇,她的脚受伤了。”
“嗯,然后呢?”冷哼着问,权四爷阴鸷的眸底,挑成一束杀伤力极强的光芒射向了严战,里面蕴含着的锐利与不满显露无疑。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双揽在占色腰间的手臂,也一点一点地收紧,将她本来就窄细的小腰儿,勒得仿佛随时都会被折断。
严战面色微变,看着他那恨不能把人给拆了揉碎的力度,清冷的下巴微抬,声音顿时沉下去了几分。
“对我有意见,咱们俩单独谈。你先带她去看医生。这件事儿,与她无关。”
呵?!
这件事儿,这件什么事儿?明明就他妈没事儿。
权少皇脑子很清醒,可心里的酸水,快要溢满胸腔了。尤其严战话里话外对占色的维护,更让他觉得不是滋味儿,一双眸子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严总这是想要怜香惜玉?”
严战目光微闪,动了动嘴皮,不再吭声儿。
权少皇哼了哼,自动把他呵护的表情和占色的静默给浓缩成了别的意思,嗤心之下,说话更没有了轻重。
“可惜了,我权少皇的女人,轮不到你来关心。”
一直没有吭过声儿的占色,眸子深了深,有些受不了两个男人厮杀出来的战场硝烟了。心烦意乱之下,她轻轻‘嘶’了一声儿,皱皱眉头,轻轻地拉了拉权少皇的衣袖。
“我的脚很痛。”
她面色淡然,可语气里却有了明显的不悦。
事实上,在权少皇‘抓奸’一样的态度里,她的心里早就不舒服了。依了她的性格,早就转身走了,绝对不会杵在这儿让人看笑话。可是,一来她的脚痛走不了,二来为了给权少皇留面子,免得夫妻间再生出什么误会来,这才闭了嘴。
可眼见两个男人没完没了,实在忍不住,这才出声阻止了。
她的表情,自然全部落入了男人的眼睛里。
锐利的眸子浅浅一眯,权少皇冷扫了严战一下,低下头来,落在占色脸上的目光就深沉了些秆。不过,他抿紧了凉薄的唇线,没有再说话,抱着她的腰带着几个随从,径直离开了。
电梯门口,严战双手插兜,目光深邃。
*
这间医院的底楼就有外科,权少皇带着占色过去没有花多长的时间。看病的过程也不长,医生说她只是踝关节扭伤,情况不算太严重,没有给她使用护具或用绷带进行包扎,只给她开了一种外敷的药,然后嘱咐她的脚不要再运动,休息几天,没事儿的时候,辅以冷敷最好。
权少皇一一记下,点头,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占色知道他心里在别扭什么,皱着眉头也不吭声儿。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看完了病,权少皇又带着她上了楼,准备去看一下俞亦珍的情况。
病房里,鲁有德和鲁芒都在。他们守在俞亦珍的病床边上,不知道在和她说些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意。见到权少皇抱了占色进来,三个人面上都有点儿拘谨。尤其是刚与占色吵过架的鲁芒,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他们都知道,权少皇偏宠占色。
更知道,权少皇对他们好,完全都是因为占色。
鲁有德最先过去,赶紧地给权少皇让了座,问着好,就这一会儿工夫,额头上就冒出了一点儿细汗来,可谄媚的脸色和语气,却万年不变。
“我说姑爷,你的工作那么忙,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的。你妈他没有多大点儿事,医生给看过,说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权少皇眉头紧拧着,没有看他,也没有吱声儿。
在占色的这个家里,他最受不了的人就是鲁有德。对于这个人一贯的讨好风格,他心里自然有底儿。可是,对付那种人,他却知道,越是给他脸,他就会越不要脸。所以,他完全不搭理姓鲁的,目光仅仅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俞亦珍。
“妈,你好点没?要不要换个地方看看?”
鲁有德被甩了冷脸,一肚子的火气,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打着蔫的在旁边陪笑。
被他这么一问,俞亦珍有点儿受宠若惊,松开了紧拧的眉头,冲他微微一笑。
“不用麻烦了,这儿的医疗条件,就很好了。我这都是老毛病,死不了人的”
权少皇点了点头,抿着唇不说话。
他不说话,鲁有德那三人都有点讪讪的,找不着调儿,不停看他的脸色。
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脚不方便的占色,见到娘家人在权少皇面前这么下‘小’的样子,心里那感觉五味陈杂。有别扭,有难堪,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没有脸。
忒丢人了。
都说拿人手短,而现在,他们不仅手短,连最基本的气节都没有了。
她看了看面色愈发不自然的俞亦珍,觉得一大帮子人杵在这儿特别尴尬,反而不利于她的休息。眉头蹙了蹙,她小声儿喊了一下权少皇,说了从电梯口那事儿之后的第一句话。
“四哥,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工作多,先回去吧?”
“你呢?”权少皇看着她,声音有些沉。
冷不丁被他一瞅,占色的心跳,顿时加速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