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凉不过暖情伤-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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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再换个心脏,她就能活下去。”再换颗心脏嘛!
唐南亦领着手中的白粥,缓步走进医院的大厅。
他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楼的电梯门口,神色有点呆滞,仿若神游天外。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唐南亦若有所思,向前走去,却被从电梯里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他踉跄地稳住脚步,皱眉看向撞了自己的人。
是个女人,一身名牌的装扮,长发挽成发髻落在脑后,淡妆,却显得格外优雅高贵。
女人憋了眼唐南亦,匆匆道了声抱歉,抬腿就向着医院大门疾步走去,神色匆忙。
唐南亦诧异,盯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良久,才缓步走进电梯,按下去5楼的按键。
刚醒来,苏子桐恹恹地躺在病床上,惨白的手上插了针,挂了点滴。
唐南亦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落寞,悲伤的气氛席卷而来,唐南亦忍不住,不由分说的就是酸了鼻子,眼泪不听使唤地冲出了眼眶。
他慌张,怕子桐察觉到自己的悲伤,手足无措地擦去眼泪,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然,走进病房。
“小桐,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声音,苏子桐转过头看着他:“南亦,你回来了!”
她微笑,想要从床上直起身子,靠到床背上,却发现自己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靠着南亦的搀扶才坐起来。
“你看,我真没用!”她突然笑开,自嘲道。
明明很欢乐的语调,明明脸上笑容灿然,可看在唐南亦眼里,却是带了愁色的强颜欢笑。
弯了弯唇角,南亦并没有做声,只是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白粥,舀了勺吹凉了送到子桐唇边。
子桐愣神,这样的场景仿佛经历过了许多次,她低眉望着嘴边的白粥,出神。
唐南亦以为她不想吃,柔声,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小桐乖,多少吃点!”苏子桐闻言,抬头去看他,温润如水的眸子,笑容干净,这样的男人足以让女人为之痴迷。
她想,如果她不是先遇上了闻靳又,爱上了他,是不是,她就可以爱面前的男人了,是不是,如今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只是,那么多的如果,一个也不会变成现实。
她扯了唇角,苦笑,探头将勺子含住。
“南亦,我睡了几天了?”
“3天!”
唐南亦淡然的回道,伸手再次将勺子送到她嘴边。
苏子桐吞下白粥,兀自低语:“3天了!”
“他是不是都没来!”
唐南亦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勺中的粥尽数掉回了碗里,子桐侧眸看他一副皱着眉的表情,了然地愣了片刻,突然笑道,“南亦,你什么时候这么笨手笨脚了。”
说着夺过他手中的粥:“我自己吃啦!”
唐南亦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堵得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看着她哽咽着,大口大口地吃完满满的一碗粥。
小桐,为什么总是对一个伤害你的男人念念不忘。
为什么不选择回头看看,也许你会发现,有个人永远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你,守护着你。
“南亦!”
苏子桐突然开口,打破了唐南亦的沉思,“我想去看看我爸爸!”“好!”
没有过多的犹豫,唐南亦去取了轮椅,推着苏子桐到了15楼的VIP病房。
明亮的长走廊,终年安静,苏子桐坐在轮椅上,身后唐南亦推着车子,一步一步,向着病房走去。
打开门的那瞬间,苏子桐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门内,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黑亮的半长短发打理的干干净净,就那么背对着他们。
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当看到在门口坐着轮椅的子桐时,却显然是被惊到了。
“子桐……”他呆呆地叫出声,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只能愣在原地。
苏子桐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眼眸中划过一丝光亮,却只是稍纵即逝。
“你怎么在这?”子桐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从喉咙中迸出,她视线游离,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
他手里,握着一个东西。
透明材质的,苏子桐一看,心顿时一紧,不敢置信地望向闻靳又。
“闻靳又!”她突然怒吼出声,手指颤抖地转着轮椅靠近他,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脸上带了嘲弄的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
她晃了晃手中的氧气罩,一双杏眸望着他,却绝然没有了往昔的爱慕:“闻靳又,你还有没有良心。”“他可是你爸爸,养育你10多年的爸爸,你竟然下得了手,为什么……”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声,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掉在她腿上。
难以置信,失望,恐惧,仿佛一下子涌了上来,她颤抖着身子,紧紧拽着手中的氧气罩垂下脑袋,“你就这么恨他嘛,恨得想要他去死……”
“小桐……”
闻靳又慌了,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氧气罩重新带回安畅生鼻间。
而后握住苏子桐冰冷颤抖的手:“小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她重重的甩开靳又的手,突然发狂似地盯着着他,“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把氧气罩重新放回去,恰巧碰到我们进来……”
“我不会信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走……给我走……”“小桐!”
闻靳又皱着眉,看着完全不受控制的苏子桐犯了难。
他想告诉她,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他只是来看她,却在楼下遇到了王启茹,所以才上来看下安畅生的,没想到竟是发现他的氧气罩被拿开了,所以才会有了那一幕。
但是,似乎他怎么解释,现下这种情况,她也听进去吧。
唐南亦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不受控制的场面,走进去,厉声道:“闻先生,你还是先回去吧。”“子桐受不得刺激!”说完,他走到子桐面前,蹲下身,抱住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子桐乖,没事了,别怕。”
看着相拥的两人,闻靳又觉得心头一痛,想要再次解释,却被唐南亦一句话打断:“闻先生,你再说下去,只会让子桐更加难受。”“先回去吧!”
“可……”闻靳又语塞,只能皱眉担忧地看了眼子桐,无奈地转身离去。
为什么,明明想要给你全世界,却让你坠入了地狱。
明明想要好好爱你,却伤你如此之深。
子桐,如果我愿意放弃一切,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回到我身边。
只是,爸妈,你们会原谅我放弃你们,而选择了别人吗?
闻靳又走出病房,悠长的走廊里时不时走过几个人,皆是面无表情,行色匆匆。
他烦躁地掏出一根烟点燃,靠在墙上,眉宇间尽是颓然,让人心痛,他猛吸了几口烟,突然瞄见对面墙上贴着的禁烟标志,于是狠狠将烟熄灭丢进垃圾桶,转身进了电梯。
………………
心情极度的郁闷。。。so。。。就这样吧。。。哎。。。就像俗话说的:没有谁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我也不奢求。人们都只会记住你的坏,没有多少人会记住你的好!!!!
104。没有你,家就只是一座房子
闻靳又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概是18岁那年吧。爱殢殩獍
那时候安染安沫都还在安家,安畅生和王启茹也是别人眼中恩爱的夫妻。
夏日的午后,他至今还记得树上知了不停歇的叫声,花园小池塘里锦鲤跃出水面哗啦啦的水声,和风拂过花草吹拂起书房窗帘发出的沙沙声,以及那抹似有似无的淡淡花香。
那一刻,他就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刚写完的公司策划案,透过半敞的的书房门看着里面的一切。
40出头的中年男人,一身休闲的白衬衣,黑色西裤坐在书桌后的凳子里,手指尖夹着一只香烟,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却在半空中被风吹散嬖。
闻靳又至今还记得那个男人的表情,皱着眉,一副内疚的样子,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王启茹。
“畅生,你就由着小染沫沫和那个野孩子纠缠不清吗?”
“要是那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做出什么伤害她们的事怎么办?廊”
“畅生……”
见自己丈夫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王启茹终于受不了了,脚步往前垮了一步,贴近安畅生,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香烟扔进烟灰缸里。
“安畅生,你究竟在想什么?”
“那个孩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我就搞不懂了,当年你怎么就收养了他。”
见手里的香烟被夺走,安畅生轻轻叹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靳又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的!”
“好孩子好孩子……”王启茹气急,冷笑着重复着这几个字,“你就知道用这句话来搪塞我。”
“要是他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父母,我看你还怎么说出这3个字来!”
无措,安畅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颤抖着的王启茹按进怀里:“说到底,终究是我对不起他的父母,对不起他……”
接下去的话,闻靳又并没有听清楚。
那一刻,他的耳中只回荡着王启茹的那句话:要是他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父母。
父母吗?
闻靳又不敢置信地后退,脚步凌乱不堪,手里的策划案早就被捏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可笑吗?
杀父仇人,可他却认贼作父了10年。
这10年来,他从我想过安畅生只是因为内疚而收养了他,在他的脑子里,安畅生就像他的亲生父亲,但凡安沫安染有的,他从来不会吝啬给予他,包括亲情。
可今天,一句话便打破了他脑中以往的一切设定,他惊恐地咬着唇。
18岁的少年,终究是不成熟的,他转身奔出安宅,红肿的眼眶里,泪水早就积满。
他站在花园里,回首看着身后豪华的豪宅。
夏日耀眼的阳光下,白色的建筑,明朗坚毅的线条凸显而出,泛着金色的光芒,优雅,气势盎然。
闻靳又握拳,眼眸中是18年来从未有过的神色,冰冷的,刚毅的,散着仇恨。
住在这样的豪宅里,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啊,可如今,闻靳又只觉得它让人恶心,讨厌的厉害。
他垂首看着手里的策划案,良久,突然一把将它撕烂,毫不犹豫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颓然地蹲下身子,用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将自己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脑中不断回想着往事,却惊讶地发现,竟不是父母在世时的温暖回忆,而是和安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只要有他的小染在,他什么都不怕。
可是,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的,他的小染死了,连带着他心里弥留的最后一点阳光也丢掉了。
他想要报复安家,夺回一切。
身子骤地一颤,闻靳又从书房的办公桌后惊醒。
半长的黑发粘腻地搭在额上,他喘息着伸手摸了把额头,却发现满手的冷汗。
又做这个梦了。
闻靳又抓了头发靠进柔软的黑皮转椅里,双眼木然地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朦胧的亮黄冲破黑暗,照亮整个世界,暖意骤然将黑夜的冰凉驱散。
闻靳又赤脚走到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初阳倾洒,描绘出他俊朗高大的线条。
他单手放在玻璃上,突然闭上眼睛。
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当年小染带来的一样。
所以,他很喜欢初阳冲破黑暗的那一瞬间,似曾相似的感觉,总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良久,当初阳整个出现在视线里,闻靳又才举步向着卫生间走去。
简单的梳洗后,他拿着公文包站在玄关里,眼神晦涩,他打开门,回首看着空落落的房子。
明明前不久还是充满暖意的屋子,如今却冰冷寂静的让人窒息,连一刻都不想多留。
他闭了眼,握着门把的手指关节泛着白色,突然一个箭步转身走出大门,毫不留情的摔上门。
如果没有你,这屋子也就只是一栋房子罢了。
一进公司,闻靳又就被人拖到了一个小房间。
刚站定,他就听到身边的人冷冷地话在耳边响起。
“你和她怎么了?”
转眸去看,却原来是佟洛东,他正一副凝重的样子,双臂抱胸看着面前墙上的液晶屏。
闻靳又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屏幕里是他的办公室,空间很大,却十分简单,而此刻,办公桌后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黑亮的长直发,一双杏眼总是明亮,笑起来弯弯的,只是,现在却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电脑前,双手不断鼓弄着什么。
“我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动手了,还让她来拿东西。”
佟洛东冷笑着斜睨了眼一脸沉重的闻靳又,“要我叫保安上去吗?”
“不用了!”闻靳又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画面里那抹瘦小的身影上,仿佛在看挚爱的宝贝,只一对紧皱的双眉,出卖了他此刻难以言表,复杂的心情,
“她拿不到东西的,电脑的密码只有我知道,连安染都破不了。”“是吗!”佟洛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