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手遮天-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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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凤轻舞叩见陛下，愿吾皇国泰民安，万寿无疆。”凤轻舞清脆的声音在殿前响起，如黄莺唱歌，婉转悠扬。
“嗯，凤轻舞？莫非是凤庄主的千金？”皇帝问道。
凤庄主赶紧起身答道：“正是草民的女儿，犬女年幼无知。还请皇上恕罪。”
“哈哈，凤庄主太谦虚了，令千金活泼可爱，英姿飒爽，不知可有婚配？”皇帝一向看中凤霸天，几次想让他入朝为官，都被凤霸天婉言谢绝。半年前，凤霸天六十大寿，皇帝还派了最尊贵的儿子恭王和宁阳公主一起前去贺寿，可见对凤霸天的重视。今天见到凤轻舞，便有了赐婚的念头。
“回皇上，小女刚满十四周岁，尚未婚配。”凤霸天头低得很低，是不想让人看到他此时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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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恭王被求婚
来京城之前，凤霸天就千叮咛万嘱咐儿子凤鸣霄一定要看好凤轻舞，千万不要让她跟着一起来京城，谁知道凤轻舞还是偷偷跑了出来——这下好了，她竟然自作主张跑到皇上面前献舞，万一被皇上看中……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竟然背着她玩了这么一招！
凤庄主此时已急得额头冒出细汗。凤轻舞还在笑嘻嘻地露出明眸酷齿。
看样子，皇帝正在思考，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指婚给大臣还是自己收入宫中，只听凤轻舞上前跪下说道：“启禀皇上，民女已有意中人了，还请皇上成全！”然后给皇上磕了头，姿势不是很标准，在众人眼中有些不伦不类，但那一个响头却显示出十分的诚意。
“哦？是吗？哈哈，起来说话，轻舞看上的是何许人也？”皇帝没想到凤轻舞会直言求配，想到她本就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不拘小节，不由得一笑。
“民女的意中人是——恭王殿下。”凤轻舞看了一眼左前方的恭王殿下说。
顿时众人像炸开了锅，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的说凤轻舞好大胆子，竟然要求嫁给恭王；有的佩服凤轻舞的勇气，又有的暗自揣测是不是凤庄主想拉拢恭王，江湖势力倒向恭王一派的信号；皇贵妃则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宁阳公主则在一旁跟凤轻舞使眼色，暗中为她叫好；恭王则脸色铁青，被一个小女子当众求婚，实在太丢人了，如果父皇真的同意将凤轻舞嫁给他，恐怕他的恭王府再无一日安宁，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宁阳公主的神色，想必早就知道凤轻舞的打算，说不定这场舞蹈也是她帮着安排的呢！
“父皇——”恭王起身，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却被皇帝的手势制止住。
皇帝已经猜到儿子要说什么，凤庄主和夫人都在宴会上，若是儿子当面拒绝，凤翔山庄的脸面往哪搁啊！他想进一步控制江湖势力的打算就会落空。
皇帝看了一眼恭王，然后笑着对凤庄主说：“凤庄主的女儿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胆识过人，朕很喜欢啊，只是恭儿已经有了正妃，恐怕轻舞嫁过来要受委屈啊！”
凤庄主正欲答话，不料又被凤轻舞皆了话头。
“启禀皇上，民女知道恭王殿下已经迎娶王妃，民女只求陪在殿下身边，并不介意名分。”凤轻舞双颊绯红，虽然难以启齿，为了能和恭王名正言顺在一起，她可以不顾一切。
“哈哈，好，好！我儿真是有福气。”皇帝连说两个好字，“练掌门，你速速安排将恭王和凤小姐的八字合一下，朕已经迫不及待要收这个好儿媳了，哈哈。”
“是！陛下，”练掌门立即起身，向皇帝叩头领旨。
经过了凤轻舞求嫁这么个小插曲之后，宫廷的歌舞又继续进行，大殿上又不断响起了阿谀奉承恭维祝贺之词。
温如玉此时也在殿上，只是座位离苏芊芊很远，第一次恭贺“父亲”寿辰，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
苏芊芊觉得十分乏味，百无聊赖。卓不凡悄悄起身，路过苏芊芊的时候对她使眼色，然后向殿外走去。
苏芊芊跟旁边伺候的小宫女说要去净手，也跟着悄悄溜了出来，反正他们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溜出去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走出大殿，就看到卓不凡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苏芊芊拉了拉披风，小步向卓不凡跑去。
“知道你闷了，走，我带你去赏梅花。”卓不凡看到苏芊芊，微微一笑，随即在前面带路。
“我们这样出来没有关系吗？何况在宫中乱走……”苏芊芊知道共轨森严，心中有些胆怯。
“你放心，现在各宫娘娘都在殿上，我经常在内宫出入，这里熟悉的很。”
听见卓不凡这么说，苏芊芊就安心了，跟着他穿过一条条回廊向梅园走去。
也许是宫中的奴才大都在殿上伺候，不用伺候的奴才也都在屋子里偷闲或者取暖，这冰天雪地里，倒是一路连个人影也没遇到。
跟着卓不凡在皇宫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卓不凡口中的梅园。
宫墙绿瓦中，
风雪映梅红，
飞檐斗拱倚雕栏，
金玉铺满庭。
真是比恭王的沁梅园还要华丽百倍。
苏芊芊看着落满雪花的红梅，喜不自禁，钻进了梅林。
连夜的大雪，地面有些湿滑。此时苏芊芊已是内功高手，功利充沛，步伐稳健。但卓不凡似乎还不知道，在苏芊芊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中前行时，卓不凡伸手抓住了苏芊芊的手。
苏芊芊一愣，四目相对，卓不凡的手宽厚、温暖，比温如玉的有些老茧的手更加柔软。
苏芊芊嫣然一笑，拉着卓不凡继续向梅林深处走去。
“好美……”苏芊芊将从飘落地雪花捧在手心，看雪花在掌心融化。前世的苏芊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梅林，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农村的垃圾围村，早就将大自然破坏殆尽。如果可以拍照留念该多好啊，可惜，来的时候忘了带相机……
卓不凡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少女，心中柔情万千。
“别动……”卓不凡不知从哪摘来一朵梅花，帮苏芊芊轻轻粘在发髻上。
苏芊芊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男子的眼神中，涌动着无限怜惜，心中一紧。
卓不凡看着苏芊芊，眼神温柔而坚定。
“芊芊，你说过，你只嫁你喜欢的人，不知道，我……”
“有人来了。”苏芊芊听力比正常人灵敏百倍，听到有人靠近梅林，立即打断了卓不凡的表白，示意卓不凡噤声。卓不凡也回过神来，连忙拉着芊芊躲到梅树后面。
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虽然行为举止清白，若被人看到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原来，不知道是哪宫的宫女帮主子取东西，为了抄近路走了梅园。
等宫女走远后，二人才从梅树后出来，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回到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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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合婚
苏芊芊始终能够感觉到卓不凡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真想提醒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注意点。想到卓不凡刚才差点表白，苏芊芊又轻舒了口气，还好被打断了，如果卓不凡真说出那句话来，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凡，给我点时间。苏芊芊暗暗地想。如果要接受你，也等我完全放下温如玉，好不好……
皇帝的寿宴在歌功颂德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结束了。苏芊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随园。
第二天，恭王和凤轻舞的八字就一起送到了随园，同时送来的还有章太尉的三女儿章巧慧的八字。
“张公公，好久不见，怎么劳您亲自跑一趟？”来送八字的正好是皇贵妃身边的张顺公公，苏芊芊赶忙笑脸相迎。
“苏易师太客气了，皇贵妃娘娘亲自点名由您来为恭王殿下和二位准侧妃合婚、择吉。”
“哦？”看到张顺，苏芊芊就猜到了是皇贵妃的意思。可为什么要指名让她算，就令有玄机了。
张顺上前小声说：“娘娘很看中苏易师您。”
原来是想趁机拉拢，的确有个信得过的易师很重要，苏芊芊设计让肖王妃怀孕是顺天理也是靠人为。何况她是本朝唯一的女易师，以后皇宫内苑少不了苏芊芊的身影。
“多谢公公指点。”苏芊芊作了个揖，又吩咐道，“小环，给张公公上茶。”小环正是改了名字的张香香。
“小莲，去厨房看看，多加几个菜，中午留公公吃个便饭。”
“是。”小莲退下。前厅只剩下苏芊芊和张顺兄妹三人。
“苏易师，小人还得赶紧回宫复命……”张顺连忙推辞。
“公公请用茶。”小环将泡好的茶端来，走到张顺旁边，险些将茶洒到张顺身上。
浓重的沧州口音让张顺一愣，一抬头正看到小环眼中强忍着的泪水。
“哦，对了，张公公也是沧州人。说起来，你们还是老乡。”苏芊芊看着惊呆的张顺，似乎有什么哽咽在喉，“妹妹”二字仿佛就在嘴边。
“我去看看小莲，怎么那么慢。”苏芊芊识趣地找个理由避开，给兄妹二人一个单独的空间。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鬟正是他日夜牵挂的妹妹香香。更何况，小环是知道自己的哥哥被送进宫的。张顺进宫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虽然时隔几年，长高了不少，但相貌并无太大变化。所以，小环听到苏芊芊的吩咐，当她端着茶杯走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一身太监服的哥哥。
苏芊芊就在厅外的院子里瞎转悠。屋子里时而传来兄妹二人的哭泣声，时而又转为欢笑声。可见兄妹二人感情极深，多年未见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一个时辰之后，兄妹二人一起从屋里出来，两人都是眼睛红红，一起走到苏芊芊面前齐齐跪下。
“起来，你们这是……”
“多谢姑娘救香香于水火，可惜在下已是残废之身，小人当牛做马也难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张顺兄妹一起给苏芊芊行了大礼。
“快起来。”苏芊芊将二人拉起来。“小环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丫鬟，等再过几年，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我不嫁，我要一直跟着小姐。”小环满眼泪水。
“好了，不哭了，一切都随你，等你有了心上人，再想嫁也不迟。”
“小姐……”小环被苏芊芊揶揄得害臊起来。
“时候不早了，张顺你也该回宫了，等有机会，我再安排你们兄妹见面。”
张顺又一番千恩万谢，和妹妹彼此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离开了随园。
送走了张顺，苏芊芊来到书房，将恭王、凤轻舞、章小姐的八字依次展开。看样子，皇贵妃是打算让凤轻舞和章小姐同时进府，如今肖王妃有了身孕，免得凤轻舞受宠一支独大，才让她与章小姐互相制约。
章三小姐是章府周姨娘所生，周姨娘本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因家族遭难，不得以嫁到章家做了姨娘。章三小姐虽是庶出，却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刺绣更是不在话下，为人处世颇有头脑，也难怪能入得了皇贵妃的眼。而凤轻舞的八字却让人迷惑不解，苏芊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突然想到肖王妃的八字她还记得，赶忙写下来，对比一看，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凤轻舞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主，嫁进恭王府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若是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岂不是成了池鱼？这份差事怎么偏偏落在了自己头上，真是祸从天降啊！谁叫自己是天朝女易师呢，当初册封的时候，皇贵妃就说“若是后宫女眷需要预测，有个女易师也方便些。”的确，恭王纳两个侧妃而已，还真犯不着大易师出马，由她来预测倒正是合情合理。事已至此，断不可能让掌门另派他人。这份断词该如何去写，得好好斟酌才是。
易龙门内早有规矩：凡是预测到不详，可出言提醒，却不能说的太满；可帮人避祸，却也不可泄露天机。凡事点到即可，命由天定，易师不能随便改变命主的命运。须知天意不可违，顺应天理才是正道。泄露天机，改变命运必遭天谴。
这既是对天理的顺应，也是对易师的保护。百年来易龙门辅助社稷，伴君如伴虎，有了这条门规，既是对易师的约束，也相当于一张免死金牌，免于被牵连。
虽然有这样一条门规，但是以她对肖家的了解，真是出了什么意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二天，苏芊芊顶着个黑眼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环绞了帕子递给苏芊芊，被苏芊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没什么，去拿玉露膏来，抹一抹就好。”苏芊芊打着哈欠，接过小环手中的帕子揩了把脸，又抹了点玉露膏。路清心配的这玉露膏真不错，涂到脸上清清爽爽，黑眼圈也能遮盖不少，如果卖给京城名妓，花魁头牌，大家闺秀什么的，定能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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