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修仙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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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经历了一番恶斗，天歌身上却不见狼狈，披散的长发柔顺地垂落身后，血红的长袍上隐约可见威严的凤凰图腾，十指纤纤，腰肢柔若无骨，五官妖艳绝美，唇角含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如果，能忽略她嘴角那一抹鲜血的话，一切都很完美。
天歌勾起食指轻轻擦去嘴角的鲜红，慢慢敛起笑意：“快走。”
尽管她没看向她，但叶沐知道这两个字是对自己说的，不由叹气，看向夙谨渊。
夙谨渊指着远处只能隐约看见轮廓的山脉——“到那边去藏起来。”
“什么？”叶沐瞪大眼睛：他这是要把她撇在大战之外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放到混元空间里面去？
“听话，快去！”夙谨渊推开她，同时拿出一大把阵旗“刷刷”几下布下大阵，将魔族的第一轮攻击挡下。
叶沐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大忙，只好听话启用遁地尺一路向后退去。只是一边走，心里一边觉得不对。
夙师兄这次为什么要坚持带她一起来魔域？为什么有危险的时候不直接把她放到混元空间里，反而要她另外找地方躲藏？
夙师兄和天歌联手，能对付得了魔域王族吗？
如果不能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败俱伤
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和巨响，脚下的土地阵阵战栗着，似乎因为承受不起如此折磨而裂开了一条条缝。叶沐一边避开身后的不时飞来的巨石，一边埋头赶路，胸口仿佛揣着万斤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不用回头她也能感觉到那漫天的杀气——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战，而身如蝼蚁的她却只能躲得远远地旁观，只因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瞬间将她碾杀的能力。
终于踏上山脉顶峰的瞬间，天地间忽然闪过一道巨大的光芒，让人眼前一黑。几乎同时，以魔族宫殿为中心的巨大平原一声震天轰鸣，叶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是一阵摇晃，她连忙踩着幻影靴飞起，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还是将她扫到了百余丈之外。好不容易站稳，叶沐只觉周围已经陷入天崩地裂之势。阴沉的天空被密密麻麻的闪电撕裂，从地上升腾的尘土弥漫天际，其间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地面上露出的巨大的裂缝。
所谓惊天地泣鬼神的远古大战，大概也就如此吧。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片满目苍夷的大地，仿佛神魂都已经离体。
就差一点点。如果刚才她没有离开，现在已经是一堆粉末——不，恐怕连粉末都不会存在了吧？
过了许久，叶沐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周围寂静得可怕。除了弥漫未散的烟尘，什么都没有，连风都不起一丝。
明明，耳畔还能恍惚听闻之前仿佛要撕裂天空的轰鸣，眼前还能闪现那如网般的闪电群……
遥远的天际忽然响起阵阵悲鸣，如月夜狼嚎，此起彼伏，悠长的鸣呜让人不由心下一颤，阵阵发酸。
叶沐回头看去，圆弧形的天际尽头却没有半个人影。她这才知道这些悲鸣来自于已经出了魔域的魔兽，那些原本是人形的魔族人。
他们感受到了王者的逝去，所以同时啸起悲歌，而这种悲伤甚至让他们的声音传回了魔域。
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自己王。
悲怆的哀嚎持续不断，叶沐慢慢降落到地面，果然感觉到了极有规律的阵阵颤抖——魔兽正在往回赶，企图为自己的王报仇。
她这才确定了夙谨渊带她来此的目的：如果他跟天歌已经死了，她就是收尸的；如果他和天歌没死，她就是负责救人和带他们离开的。
可是，作为吸引兽潮的唯一目标，叶沐表示，这种体验非、常、不、好！
“就知道会倒霉！”她连跺脚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连忙把所有能用的飞行和加速法宝全部祭出，赶往废墟的中心。
烟尘之下，原本巍峨的宫殿所在成了一处深坑，巨大的冲击让原本存在的一切要么被甩了出去，要么成了粉末，这让她很轻易就找到了一身红衣的天歌。她连忙过去查看了一番，发现天歌全身的骨头基本都碎了，内脏也是伤得一塌糊涂，现在完全是凭借神兽强悍的血脉，吊着最后一口气。叶沐只能简单地稳定了一下她的伤势：如果想要好好替她疗伤，这样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
连天歌都成了这个样子，更遑论其他人了。
叶沐看了看，没有发现夙谨渊的身影，心不由一震，放下天歌，大喊：“夙师兄？夙师兄！”
远处的泥土忽然动了一下，叶沐一喜，冲了过去，却发现露出来的是一只长着黑色长指甲的手。
是魔族的人，竟然还有人没死，这些家伙，体质也太强悍了！
叶沐有些失望。
泥土继续被扒开，露出了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她。
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叶沐不由后退了一步，但她也知道这个魔人明显是强弩之末，根本威胁不到她。
“夙师兄！”她转身又唤了几声，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不由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失神，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难受。“夙谨渊……”她原本以为他一定是藏进空间里面去了，但没有理由她叫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回应呀！“不会的，他一定没事……”她喃喃自语。
那边，刚刚从地底钻出的魔人忽然桀桀笑了两声，祭出元婴打算自爆。自爆元婴的威力非比寻常，可以说，这个家伙是打定主意要拿叶沐和天歌陪葬了。
叶沐头也不回，挥手祭出手链将它缠住，“找死！”话音刚落，魔人的身体就被衍生的藤蔓绞成了碎末。脆弱的元婴刚想逃走，就被呼啸而至的链子卷住，送到了叶沐的手里。“还有一个人呢？”她冷声质问。
那元婴桀桀笑着，十分得意，张牙舞爪地示意另一个人已经被打成粉末了。
叶沐瞳孔一缩，面如蒙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蓦然收紧手掌一把捏碎了他。
“叶沐！”手腕上的链子发出惊呼——一向沉默寡言的小木被吓到了。
叶沐没有理会小木，转身继续寻找。可是转了几圈都没有任何发现，她不由有些急躁，“夙谨渊，你给我出来！”
“夙谨渊！”她几乎是在尖叫。
“没礼貌……”
叶沐瞬间移动，接住从半空中坠落的夙谨渊。只见他白色的长袍已经被血色染红，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更重要的是……
叶沐颤抖着摸了摸他的袖子：“你的手？！”双臂自肩部以下，竟然全部没了！
“没事。”夙谨渊轻轻摇头，“冲击太大，空间受损，一时有些不大好用了……”
“嗯。”叶沐用力咬了咬下唇，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夙谨渊一连施展了好几个灵愈术，稳住他的伤势。
“天歌呢？”
“那边。”叶沐将他带到天歌身边，“兽潮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我现在没有办法维持空间的稳定……”夙谨渊喘了口气。
叶沐眼睛一亮，知道他是想带着天歌一起躲进空间里，等养好伤再出来。“我有办法！”从储物镯里拿出多年积攒的灵石，在周围布下阵法。
“叶沐，不可……”夙谨渊刚要发出警告，叶沐已经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启用易身术后，她的灵力瞬间被抽空，原本粉嫩的双手刹那间变成深灰色，像是枯骨一般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噗！”她喷出鲜血，体内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绞碎了一般剧痛无比。同时，聚灵杀阵开始启动，如洪流般的灵力涌入她的身体，再如潮水般输入夙谨渊体内。
现在的她，就是以自身为中介，平衡聚灵杀阵的威力为夙谨渊疗伤。
对于她这种近乎自杀的行为，夙谨渊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半点闪失，只能静下心来接受疗伤。只是他这次伤势实在太重，再加上两人修为、体质方面的差异，要让他的身体有个明显的好转，可能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兽潮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冷战吵架
转眼间，兽潮已经来到了远处的山脉之上，所经之处尘土飞扬，像是沙漠中的风暴般一路袭来。
叶沐咬牙，一边维持易身术，一边加快催动灵愈术，聚灵杀阵凝聚的灵力像是泥石流一般从她的体内冲刷而过。明明她的身体已经为此而千疮百孔，夙谨渊那边竟然还只是稍微恢复了一点点。
两人的差异太大，拆东墙补西墙的后果就是东墙都倒了，西墙还只补上了一小块地方。
豆大的汗珠从叶沐脸上滑落，身上的法衣已经全部湿透，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还不停？！按照这种情况，再这样下去她非死不可。
如果能，夙谨渊真想抓住她打一顿。
生命树枝升腾而起，停驻在叶沐头顶，开始发挥作用力维持她的生命。兽潮越来越逼近，已经进入平原，往深坑里奔来。
而聚灵杀阵也在此时耗尽能量，熄灭下去。
叶沐缓了一口气，闭目，默念口诀将包裹着丹田和识海的木玉服打开，让自己的灵力能够更加顺畅地流通。可如此一来，她的身体受创更加严重了。几乎眨眼之间，生命树枝已经委顿下去，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萎。
“噗！”鲜血从叶沐的五官流出，宛如枯枝的双臂崩开一条条裂缝。
夙谨渊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瞳孔瞬间放大，比起刚才面对死亡更加深重的恐惧感瞬间笼罩了他。
再这样下去，她的筋脉持续受损，指不定会落得跟叶晴一样的下场。果然是被那个女人教成笨蛋了吗？简直……简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轰！”头顶忽然一阵轰鸣，上天像是发怒了一般吼叫不已，黑色的乌云瞬间凝结。
“呜——”兽潮顿时一阵慌乱，纷纷抬头惶恐地看着天际，慢下了脚步。但他们本来就处在下坡的状态，惯性之下岂是那么容易停住的，后面一波兽潮蜂拥而至，将前面慢下脚步的群兽踩成了肉饼。
“轰隆，轰隆！”巨响传来，已经分不清是兽潮还是闪电雷鸣了。
夙谨渊皱眉，试图挣开叶沐的易身术，但是却被她死死抓住。
就在叶沐的疗愈术越来越虚弱，几乎就要断开时，已经变成溪流的灵力瞬间恢复峰值，再次源源不断地输入，并且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将夙谨渊体内破损断裂的筋脉和丹田修复。同时头顶的乌云里面持续传来轰鸣，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大蛇般划过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了他们。
夙谨渊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终于能顺利运转灵力了，提气反手将叶沐拉入怀中，顺便将躺在旁边的天歌抓到手里，在闪电和兽潮淹没过来的瞬间进入了混元空间。
…………………
夙谨渊倚在栏杆旁边，有一颗没一颗地用丹药向锯齿鳄投食。那条傲娇的锯齿鳄如今变身乖小狗，每接到一颗丹药就兴奋地摇摇尾巴，十分狗腿。
叶沐检查完天歌的身体，从内室走出来，看见夙谨渊，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腆着脸走了过去。
“夙师兄……”
夙谨渊转身走向药田，不理她。
叶沐连忙追上去：“师兄，你都好几个月不理我了……要不你告诉我你还要气多久，我保证这期间绝不来烦你，怎么样？”
夙谨渊当她是空气，非常悠闲地在自己的药田里开始散步。
“哎呀，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叶沐亦步亦趋，眼看他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索性越过他，面对着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当时我就觉着怎么都比被兽潮追杀来的好，既然救回你就能有一处安身之所，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救了你我们就有空间可以用了，还有源源不断的丹药可以用来疗伤，甚至包括能修复肢体的仙颜丹，可以说一下子什么麻烦都解决了。所以我就下了一回赌注……我这不是赌赢了吗？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赢了呢，你也不表扬表扬我……哎哟！”太专注于跟他说话，一不小心没注意脚底下，摔了个屁股开花。
夙谨渊眉毛跳了跳，然后像是完全没看见她摔跤似得，绕过去继续往前。
叶沐爬起来拍拍屁股，颠儿颠儿追上去：“而且啊，我还因祸得福结成元婴，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你说对不对？！要不是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结婴呢。”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结婴在这次意外之下被她给达成了，这明明是一件值得特别庆贺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跟她说一声恭喜呢？
“师兄，你就别板着脸了……好吧，你没板着脸，但是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不高兴不能不说话呀，天歌说这叫冷战，特别不好，不利于沟通，更不利于解决矛盾。话说我们俩也没什么矛盾啊对不对……”
眼看他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她干脆用力拉住他的衣袖：“师兄！”喊完之后脑子忽然卡了一下，她有些懵里懵懂地说了句：“要不，我们打一架算了。”怎么都比冷战来的好啊！
夙谨渊顿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