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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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君西的胳膊确实受伤了,周心悦将他的衬衫挽起,子弹已经贯穿,他胳膊两面惨烈的印着两枚弹孔,血流如注,看着十分的可怕。她用力咬紧嘴唇,迅速脱掉外衣里面的小衫,替他包扎,可她动作一点也不娴熟,忙了半天,也仅仅能让血液流动的缓慢而已。岑君西皱了皱眉头,放下枪,扯住衬衫的一头,把另一头塞在嘴里用牙咬住,自己重新缠好,勒得紧紧的。
杨炎那边又开始一轮扫射,她躲在岩石后面,顶着纷飞的石屑,跪在地上看他在那里给自己包扎伤口,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将头埋进他怀里。岑君西被她这一举动弄的心中莫名一颤,过了几秒钟,他才冰冷冷的说:“起来。”
她没有起来,而是搂住他的脖子,将额头贴在他的脖颈上,喃喃的说:“我笨,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救涵涵也救你,你为什么不肯走?”
他又停顿了两秒钟,并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径直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开。
可她根本就是难缠,他一推开她就又黏上去,好像菟丝花似的,缠着他,挣脱不掉,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衣襟上,她低声,喃喃的求他:“你走吧……”
岑君西不停的推搡她,冰凉干燥的掌心一遍遍拍在她手上,可她依旧百折不挠的缠上去,最后他实在不耐烦了,把她两只手反剪住,往一旁狠狠的一推,像抛一袋沙袋,手下毫不留情。
周心悦被他这一推,头磕在岩石上,发出一声响,把她的眼泪都撞了出来了,可她一点声音也没有,爬起来又往岑君西那里扑,刚刚站起来就被岑君西又挡了回来,她冷不防伸手按住他,对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岑君西终于没再推开她,皱起眉来,任由她咬,后来慢慢开始应承她,像安抚一只受惊的豚鼠,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廓。其实周心悦根本没用力,一点都不痛,她只是觉得难过,所以一直咬着,仿佛只有这样抱着他感受着他,才能安抚心中莫大的恐惧。
过了好一会儿,岑君西才叹了一口气,问她:“你疯够了没有?”
她慢慢松口,抬起头来看他,眼睛还是红的,被他推倒磕在岩石上的额头还是生疼生疼,她却猛然拉住他的胳膊,认真的说:“我们走吧,一起走,我只要你,儿子我不要了……”
他想也没想,毫不留情的,回手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所有思维都混乱了,涵涵和岑君西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旋转,其实她不想让儿子死,更不想让岑君西死,哪怕她死,都想让这两个人活着,但岑君西就是这样,连送命的机会都不让给她,让她被逼的发疯。他下手很重,重到她顺着这一巴掌的惯性倒在岩石旁,捂着脸颊,半晌都在发愣。
岑君西刚刚发作过,看到她呆呆的靠在那里,捂着半边脸颊,嘴角都渗出血来,好像一只可怜的猫,他整颗心脏都像犯病一样的抽搐起来,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狠狠地掐着,掐的四分五裂。其实他来之前刚刚吞了药,无关病情,仅仅是心痛,只是这痛比病还要折磨他,让他窒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楚:“对不起。”
她依旧靠在那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缓不过神来。
她这失神的样子让他更加内疚,他上前,伸出没受伤的胳膊圈住她,一点点将她收得很紧,然后像安抚孩童一般,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别怕,不会有人死,谁都不会死,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他抱着她的时候已经退到了岩石掩体的最边,岑君西突然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几乎是用飞的奔向下山的方向。他的动作特别快,但也暴露了目标,冲锋枪哒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却能够赶在枪林弹雨射至面前,堪堪将她抱到另一处掩体后。他喘息着将她藏好,没有给她一刻一秒的时间,突然大吼:“接住她!”
漫天的硝烟,枪声呼啸,如同过年守岁时的爆竹声,声声贯耳。
她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尖叫了一声想要捉住他的手,拼死了一般的哭求着:“我不!”她刚刚伸出手来,甚至还没能碰到他的肌肤,人便被他一翻一推,像高山滚鼓一样,变作一团,一路滚下去。
山坡上全都是小石子,还有一些不大的小柏树,她一路滚下去,还知道护住头部,只是□在外面的肌肤被擦伤,很痛,她却没有感觉得到,天地飞快的旋转,她很快落入一个人的怀抱,惊恐的睁眼,那人低声喊道:“嫂子!我是关荀。”
这是她回来以后的第一回,听到有人叫她“嫂子”。她跟岑君西的弟弟结婚生了一个儿子,岑君西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岑君西恨她,所以他们不敢叫她嫂子,怕岑君西生气,而家里的佣人也一样,从来不喊她“太太”,都是按照岑君西的要求,称呼她小姐。那时候岑君西当着所有人的面,高高在上,安然又冷漠:“你是万人骑,叫你‘小姐’,不过分吧?”
不过才没多长时间,却久的像上辈子发生的事,就像现在,她和他隔着不过几十米远,却隔着半世生死,阴阳两界。
但她在被接住的那一刻,腾空的心又放下了微毫。她就知道岑君西绝对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她缓过气来,爬起来努力维持镇定,问关荀:“你们埋伏了多少人?”
“整个山都被咱们的人包围了,那边是老珂,对面是六哥,姓杨的后面是五哥。”
老五肖成龙人号“刨地快”,向来神出鬼没,这次岑君西能把他给搬出来,看来和杨炎这账是不算完了。她什么也没说,顺着刚才滚下来的土路就要往回爬。
关荀连忙扑上来拦她,压低声音:“嫂子!七哥不会让你上去的!魏正还躺在医院里,涵哥还生死未卜,七哥今天一定得要了姓杨的狗命!”
山风继续吹,她滚下来的时候头发就散开了,乱成一团,被风吹的凌乱,抽在脸上很痒,又妨害视线。她皱了眉头问:“有没有刀子?”
关荀警惕的一按腰间:“你要做什么?”
她伸出手:“头发碍事!要不你帮我割断?”
周心悦那头清汤挂面一样的长发一直都是岑君西的心爱,谁敢碰,还割断?可是她已经拢成一扎攒在手里,仿佛就等他的刀了。
关荀踟蹰了半晌,最终说:“刀很快,我来给你割。”
周心悦也不磨蹭,攥住长发便靠近他,关荀的刀刚刚落在她的头发上,她却猛然抬起膝盖,用力一膝盖顶在他面门上,同时手下发力,一把将小刀夺下。她夺得小刀后,突然灵巧的像兽,跳出几米远,毫不犹豫的手起刀挑,“嚓”的一声,一把长头发就齐了脖子根割断,果然是把好刀。
她把一手乱发往地上一撇,手一抬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正脸看了关荀,“别过来,我要上去看着他,谁过来拦我,我死给谁看。”
她说完便拔腿上山,关荀喊她,她根本不回头,可关荀却快速跟上她,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毛巾,他把毛巾一套,顺着她的脸颊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就往人群里拖,一边拖一边说:“嫂子,对不住。”
(捉个虫捉个虫,上面有条大虫子……捉完掉)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又不出来做解释,态度也不诚恳,让大家心寒、伤心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用我最诚恳的心里话跟大家说一句:对不起。我下次再开坑,会去贴吧发文,晋江再连载,一定会全片存稿之后,再来发,不在坑大家了!抱歉,抱歉!
PS:本文是我的处女座,第一次写,写的不好,情节拖拉,尤其是现在,已经跟大纲脱节了,导致处处瓶颈,对不住大家!但我发毒誓、诅咒,我一定不会弃坑,坚决完成这篇文章,不烂尾,不草率,给大家一个合情合理的结局。
PPS:还是求大家原谅我吧……嘤嘤求了,最近“高雅艺术进校园”,我们和中央派来的乐团合作,要在西安4所大学进行演出,已经排练整整一周了,本周从明天开始巡演,一直要到周五结束。我在这期间一定带着本子笔,有空用手写字存稿。
PPS:你们就原谅我嘛……原谅我嘛……呜呜呜呜……我和我喜欢的男生彼此相悦,可是因为异地遭到父母反对,爱不能宣还要彼此装傻当好朋友,痛苦死了痛苦死了……你们看看我,这么的折磨,怎么有心情编故事……嘤嘤嘤……
80章
枪声稀稀落落;岑君西背靠了岩石坐着;手里握紧一支枪。 杨炎在那边喊话:“岑君西!死了没有?!”
岑君西倚着岩石;两条长腿大敞着;不说话。
杨炎在那头骂骂咧咧,“草!还敢埋伏人!先杀了你儿子垫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让人拖着涵涵到了交战最前面;涵涵嘴里塞了东西;吓得呜呜噜噜,另一侧的石头掩体突然开了枪;“砰”的一声,非常准;拖着沈子涵的人应声倒地。
杨炎还未来得及开骂,直升飞机带着轰鸣声从山林里面起飞,转眼就带着强大的气流盘旋到山包上空,机舱突然射出瓦数极高的战术灯,瞬间照亮山头,足够瞬间致盲,而在一侧埋伏的所有狙击手都戴了防强光的墨镜,山头上的一切看得精准,聂峥嵘早就下了命令,谁拿枪便打谁。杨炎那边顿时大乱,突然间队伍里发出尖叫,肖成龙的人已经断了后路,背水一战,他们捂着眼机枪乱开,一片混战。
涵涵一直被狙击手的枪保护着无人敢近,但也没人敢上前去将他抱回来,小孩子惊恐的瑟缩成一团,连哭都不会了。岑君西那一刻终于明白沈静北为什么不肯信任自己了,原来除了自己,他也不会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任何人,因为谁也不能像对待自己孩子一般的对待涵涵。于是他对着身后大吼:“掩护我!”
枪声大作,他一跃而起,向涵涵跑过去,子弹在身边呼啸,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怕。但是他被人扑倒在地,那人一样的勇猛,尖叫一声将他压在身下。岑君西眼前一黑,一颗子弹就这样堪堪擦着他的脖颈划过,溅了一脸温热的血珠。
没有痛感,血不是他的,但是如果他没有被扑倒,那颗子弹一定会穿过他的喉咙。
他睁开眼睛看向扑倒他的人,黑目分明,眼波流转,看到他安然无恙,突然哇的一声哭得像个孩子,边哭边朝他嚷:“他们不让我陪你!还勒我脖子!”
周心悦的脖子被刚才的子弹擦边划破了皮,伤口向外翻着,血不停地流,岑君西心尖一跳,拧紧了眉心。刚才见她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事,却陌生的仿佛是前世一样,他有几分恍惚,觉得她头发都变短了,渐渐才发现这不是幻觉而是事实。
他叹了口气,哑了嗓子捉住她的手:“别哭!我知道绑疼你了。”
“我真的不是拖油瓶!”她刚说完这句话,一排子弹便纷纷的射至跟前,她没法拖着岑君西跑,张开双臂抱了他,把他紧紧护在怀里。他的脸贴在她肩头,她的锁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身处战场,前所未有过的心安。
聂峥嵘那边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枪一个,扫射的人很快被一枪干掉,肖成龙那边的人也已经上来,她和他居然都平安无事。
胜负很容易就见了分晓,战斗一片混乱的接近尾声,杨炎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除了□没有别的声音。
岑君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将周心悦推到岩石后便磕磕绊绊的往前跑,枪声又响起来,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顿时明白杨炎那边并未死绝而且火力仍旧猛烈。他翻身滚到另一处掩体后面,狠狠的闭上眼睛,后脑勺狠狠向岩石上撞去,嘴里吐出咒骂。但他很快睁开眼,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把枪,不顾胳膊上的伤,两只手的手枪上膛,屏息喃喃静数:“一,二,三——!”
枪声毫不间断,他像一只大鸟,几乎是用飞的跃出去,两支手枪同时开火,居然能够顶着满天枪雨跑到涵涵面前,受伤的胳膊夹住孩子的身体,一边开枪回击一边硬生生挟住涵涵往岩石这边狂奔。
周围有人大喊“七哥!”紧接着传来无数掩护的枪声,岑君西护着涵涵,烈烈长风灌满风衣,身后散出子弹打在地上击起的漫天尘雾。周心悦从没想过岑君西会双手持枪冲锋陷阵,那样森寒冷然的神色,那样矫捷的身手,肃啸威凌,修罗魅影般散出雷霆之气,让她掩了嘴有种尖叫的冲动。
岑君西抱着孩子一直跑,直到跳回有周心悦的那块岩石后,他才将孩子放下,伸手掏出堵在涵涵嘴里的大团棉布,在受惊的孩子面前,像朝拜信仰的信徒,接住世间珍宝一般的捧进怀里,辗转的带着一股狠劲儿亲了一下涵涵的额头:“涵涵别怕,爸爸妈妈都在。”
涵涵在医院原本也只是刚刚抽了线,并未到应该出院的时候,毛茸茸一头还未张长的短发,脑后的伤疤清楚可见,听到岑君西的安慰根本没有反应,反倒越抖越凶,几乎抽搐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