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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空荡荡的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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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接过:“谢谢。”

斯成说:“葭妍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爸爸忙道:“身体在恢复了,是在这间病房——”

我立即拦住了我爸:“我姐睡着了。”

斯成望了一眼我的神色:“没关系,那我就不进去打扰她了,下次再来。”

第二天我在医院的食堂吃午餐。

正埋头吃一份红烧牛腩,一晃神,斯成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赶忙抬手擦擦嘴角的饭粒,听到他说:“我进去病房,你妈妈说你在这。”

我以为斯先生日理万机,下次再来不过是客气话,谁知他隔了一天还真的又来,斯家到底让不让我们安生了。

斯成说:“我听你爸爸说,计划让她去欧洲?”

我委婉地说:“斯先生,这是我们家的事。”

斯成神色不动:“我们两家,不用那么生分。”

我跟斯定中已经结婚,照理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我转过脸去,心底的寒霜慢慢浮起来。

我的不快如此明显,斯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你跟李叔不用操心,我让公司来安排。”

我冷笑一声:“你们银山集团的员工福利有好到病休还附送出国旅游了?

斯成也不跟我计较,还是商量的口气:“那么让我安排?”

我不客气地说:“你是她什么人?”

斯成说:“这也是定文的意思——”

我将手撑在桌沿,恼怒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我知道我是迁怒,对他也好,对斯定中也好,我就是恨斯家的人,我知道这不理智,但我感情上接受不了。

斯成低头望了一眼,忽然握住我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我循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我的右手的手腕有几个淡淡的青色印子,眼睛真利,这也看得见。

我挣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道:“不小心磕到了。”

斯成的目光,深不可测的,重新又扫视了我的手腕一眼,却没有再追问。

葭妍出院之后,我返回了旧金山。

也许是我临行时的那一顿怒吼起了效果,斯定中没有再因为我回国的事情找麻烦。

我们继续平静过日子。

彼此不揭伤疤,便什么都好过。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训练,斯定中的康复最近有起色,他可以依靠手臂的力量支撑双拐,能独立能走大约十多分钟,他自己能动了,脾气却越来越暴躁。

我担心葭妍的心理状态,有时正在陪着斯定中,想到了她的事情,便有点走神。

自从我返回米国之后,斯爽给我频繁地打电话,好声好气地做斯成的说客,想要安排妥当葭妍赴欧洲的事情,国内的来电比以往也多了起来,有时怕引起斯定中的不快,我便走到阳台外面接电话。

一日上午我挂了电话,回过头便看到斯定中,他自己将轮椅推到了阳台的落地窗外,阴森森的语气:“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听到?”

一开始我还耐着性子和他解释,到后来,我受不了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更加恨他和斯定文从来没有过一句关心葭妍的话,便直接越过他走进房间里,不再和他说话。

有几次我径自走过他身旁,身后的斯定中就拾起拐杖,将桌面的杯子砸了个稀巴烂。

一天晚上,斯定中做完了按摩,我给他擦拭身体换睡衣,那一天我们刚吵过架,他躺在床上,瞥了一下我的木然的脸,嘴角抽了抽,开始说话:“回国见到大哥了?斯成执掌帅印之后是不是特别的英俊不凡?再回来看到你丈夫这幅残废的样子,怎么?心里特别痛苦?”

我那一瞬间忽然没忍住,恶狠狠地抬起头,直瞪瞪地看他:“斯定中,你少无理取闹。”

斯定中不悦地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心里特委屈?”

我闷头答:“没有。”

我从不表态,斯定中却仿佛一定要从我这里印证一个事实,他坚持不懈地存心激怒我:“你对我大哥这么日夜牵挂的,他知道吗?又或许他知道呢,葭豫,你还不知道呢,你跑出去的那晚,我根本不在家,可是——是谁将我找回让我出去找你来着的了?”

我低着头不答话,心底有难过慢慢地涌上来。

一切都是注定的。

斯定中嘲讽地笑了一声:“他如果在意你,他为什么不自己出去?”

我心头无名火起,只想尽快结束对话,便冷冷地说:“我跟你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一大男人介意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你烦不烦?”

斯定中眼底一跳,忽然抬手掐住我的脖子,额头青筋隐隐暴露:“嫌我烦是吗?谁不烦的你找谁过去啊!”

我喉咙一阵窒息,心头却是悲凉涌来:“若不是有你,我早已经被砸死了,我不跟你过一辈子我跟谁?”

斯定中怒不可遏,捏住我的脖子,一把将我推下了床:“我没求你舍身报答我,你别摆出这副可怜相!”

他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我被他一推,直接摔出了三尺远,幸好房间铺着地毯,我心底打定主意,无论他怎么待我,我一定不反抗。

只是他非得反反复复地提斯成,提到斯成,我便沉默不语。

得不到我的回应,斯定中将一屋的碗碟摔得粉碎。

吵起架来,哪怕我一句话也不说,他自己也能生气万分,而且还不容我躲避,我也没打算躲避,到后来,我下巴、手臂、脖子,所有他能拽住我训话的地方,都满是淤青。

他一定要扯到斯成,并且逼着要我回应,一直到我心灰意冷,有一日我终于说:“斯定中,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巴不得跟你大哥抢女人?”

斯定中气得双眼怒目圆睁,手撑在轮椅上想要站起来,他半支起身子挣扎要站起来,忽然抬腿一脚踢翻了身前的一把椅子,怒吼了一句:“滚!”

下一刻,他因为用力过大,手臂在轮椅的扶手上失去平衡,整个人歪斜倒头栽倒了下来。

我扑上去,接住了他的身体,看着那把倒在地板上的椅子,却呆呆地愣住了。

斯定中反应过来,也愣住了。

佣人终于冲了进来。

我跪在他轮椅的踏板上,斯定中沉重的身体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只顾着急急地说:“定中,你再踢一下?”

佣人上前来将他扶起来,他努力地想要再次抬起腿,却再也动弹不得。

我奔到客厅打电话给他的医生。

他主治医生回复我:“在应激情绪的控制之下,可能会有腿部瞬间暂时恢复的情况,也不排除是他神经功能好转,请跟我的助手联络,安排斯先生尽快再来做一个详细检查。”

我丢掉电话,蹲在沙发边上捂住脸开始哭泣。

他已经要将我逼疯。

我打电话的间隙,佣人已经将屋子重新收拾整齐,我从沙发边上站起来,看着干净整洁的客厅,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刚才那一切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我上楼去,斯定中已经被妥善安置在床上。

我站在房间门口。

他半倚在床头坐着,瓮声瓮气地说:“进来。”

我担心他又要发脾气。

他说:“葭豫,过来。”

我坐到他的身旁:“你要喝水吗?”

斯定中不再说话,抬手将我按到了他的胸口。下巴蹭了蹭我头顶的头发,一动也不动地将我抱在了怀中。

☆、第41章 四一

秋天即将开始的时候。

我跟斯定中商量我的读书事宜。

他一开始就答应我继续去读书,所以在前一年的十二月份的时候,我往New York Uy递交了申请入学的材料,其中包含的两份推荐信,其中一份来自我国内的大学导师周阆为博士,另外一份也是周阆为出面替我搞定的,来自Yang ,陈家杨,台湾华裔,是纽约WK律师楼的高级合伙人,曾在Bar担任过重要职务,去年被Law & Politics杂志评为纽约Super Lawyer,此位大牛我认识都不认识,周阆为跟我联系的时候提起过,他是斯成读JD时候的大学同窗,五月份我顺利收到了NYU的研究生offer,纽约大学的法学院全美排名第六,当年的LSAT分数要求170,GPA要求是3。56,我在美国的一年,围绕着斯定中过得兵荒马乱,并没有考LSAT,在本科最后两年,周阆为给我打了一个A+和一个A,我的GPA成绩是3。61,申请了LLM的课程,课程时间是一年。

我想到周阆为,想到我在国内跟他的课题,做到一半跑掉了,我答应要在南大读他的研究生,最后也没有读,我是不肖弟子,他还尽心尽力出面替我周旋,师恩深重,我常常觉得无以回报。

我打电话跟周阆为致谢。

他似乎在忙,不知是在上课还是开庭,一接通电话劈头就骂:“不用谢我,这事儿不是我办的,我早跟你们斯大总裁说了,管她干什么,趁早回去生一打孩子算数。”

我被训得一顿灰头土脸。

挂了电话,怔怔地愣了半晌,心底有酸涩的暖意慢慢地涌起。

却刺得人鼻尖发酸。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只能装作不知道,这般徒手无望的生活,我却还是要过下去。

我要去东岸的学校读书,我问斯定中愿不愿意和我搬家。

斯定中生气地答:“我不搬家,你要读自己去。”

我柔声说:“那我去上学,只读一年很短,我一有假期就飞回来陪你好不好?”

斯定中看了我一眼,冷嘲热讽地说:“葭豫,这么急着摆脱我?”

我只好又回头来说:“那你和我去,医院的治疗只用定期回来检查,我们只要复健师和体能训练师,如果你的理疗师不愿意搬过去,我们可以再找?”

斯定中不耐烦地说:“你就是打算这么折腾我?你故意的吧?想让我一辈子都是个残废?”

自从那一次我们争吵,他腿忽然能动,可是就只有那一次,医生也检查不出原因,只能建议我们继续做恢复锻炼,他突然燃起的希望,又在日复一日中渐渐熄灭。

我哀求他:“斯定中,你说过让我继续读书——”

斯定中不咸不淡地说:“是啊,你为何不申请西岸学校?”

全美排名前十的法学院,可有多少间在西岸?横竖是读书,他从来不认为全美前十和全美前一百有什么重要,我在课业上一向和他没有太多话题,我不再分辨。

结果斯定中不肯走。

Orientation Day我也没有参加,留在三藩市继续同他纠缠。

斯定中死活不同意我去东岸读书,也不肯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我一次又一次被他的不讲道理逼到发疯。

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是沟通,我诚恳同他道歉:“我知道我这段时间对你态度不好,你不喜欢我回国,我偏要回,这个是我不对,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了。可是定中,我回国真的除了陪我姐,我什么也没做,我为我姐姐的事情太伤心了,可是定中,你跟你三哥对我姐,有过一句好话吗?”

我以为他至少能稍微懂一点点事。

谁知斯定中望着我,眼中露出的是冷冷的嘲笑。

他就那样,带着讥讽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说:“我三哥没娶你姐有什么稀奇?我三哥娶谁,有没有爱情而结婚又有什么稀奇?你眼前的我们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对?”

我气得几乎气都断掉。

自从那夜,我不再同他说话,我不再同他商议,只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是来美国以来,我第一次同他冷战。

距离开学一个星期,我按照行程开始收拾我自己的箱子。

周四,我预约了快递公司要来托运行李,早上我将箱子从楼上运下,摆在客厅,然后出门办事。

到中午回来时,看到车停在庭院,斯定中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佣人过来找我:“太太,斯先生找。”

我走进一楼客厅,看到他的轮椅横在我的两个大箱子中间,斯定中坐在上面,一支拐杖架在他的腿上,他的脸上乌云密布。

我远远地站在客厅的门前,依旧不说话。

斯定中凉飕飕地说:“你这就是打算天高任鸟飞了?”

我不说话。

斯定中又道:“我还没同意,你凭什么去纽约?”

我仍然不理会他。

斯定中拾起拐杖,恶狠狠地敲在我我的箱子上:“说话!”

我说:“我去纽约读书,我希望你理解,这对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影响。“

斯定中玩味地笑了一下:“还继续读法律是吧,如果我没记错,我亲爱的大哥,读的就是法律吧?你怎么不申请跟他同一所大学?”

我心里恼恨地想,我倒是想啊,只恨成绩不好。

我此时还有点理智,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我大学本科就读的法律,怎么没见你那么多意见?”

斯定中好整以暇地吹了吹拐杖的顶端,冷笑着说:“我那时蠢啊,还没领会出来这其中的精髓呐,葭豫,你究竟喜欢我大哥多久了?”

我垂头丧气地说:“随便你怎么想。”

斯定中随口而出:“去纽约读书和跟我离婚,你选一样。”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我所有冷静就被摧毁了,我一脚踢开半掩着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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