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等待荒了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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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心瑟!”可轩确信自己的声音够大了。他的前后左右,没有关车窗的,纷纷侧目。他有些着急,他自己停在这儿,进退不得。心瑟早已经走在人行道上了。
前方开始通行。他没有办法,只好随着车流往前走。他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看着她。他的车后,喇叭声此起彼伏,他不管,想超他的人随便超好了。他紧靠着最右侧车道,一直开着车窗。
她距离他只有三四米远了,他一咬牙,不管根本不是在停车带,靠边停车。锁好了车子,他两个大步就追上了她。转眼间,他已经立到了她面前。
她猛然间收不住脚步,几乎一头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扶好了她。刚刚的急躁,担心,在看到她的脸色的一刹那全都有了印证。“瑟瑟,你在做什么?”
她看了眼他,再看看周围华灯已上的城市。空气中,忽地吹过来一阵急风,凉爽的急风。那是又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第一百三十章 味道
心瑟往后退了两步,跟可轩错开身,继续往前走。言偑芾觑夏夜的空气中那凉风更急了,裹挟着树上的叶子。一阵纷乱的纠缠,有几片叶子飘坠下来,打在心瑟的身上、脸上。那叶的边缘,从高高的枝上飘落,竟也有了些锋利,划得她的皮肤刺痛。
随着那几片叶子坠下的,是几个硕大的不规则的雨点。
人行道上加快了脚步的人们,匆匆地越过了他们。
他们再往前了几步,一阵旋风兜头撞过来,卷起一股尘土。可轩的眼前,刷地划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一记闷雷,劈开了高空冗积的层云。
“走,回家去。”他再一次站到了心瑟前面。
心瑟没有抬头,一闪身越过他。
可轩的心中,一阵骤起的急躁情绪瞬间抓住了他。他跟上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么,找个地方坐一坐。”他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的力道也是前所未有的大,带着她往一旁店铺的廊下走。
心瑟看见,他们前方十几米远处,就是一家咖啡店的招牌。霓虹灯正有条不紊地闪烁着。她想停下来,脚下用了力囗。
可轩回转身望着她。她的脸色灰白,眉梢眼底都带着抗拒。“简可轩,不要管我。”她静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面前的这双闪着焦灼和关心的眸,她不想再面对。至少,她不能这么快地面对他。哪怕只是坐在他面前。因为他会看着她,研究她。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放逐了自己一个下午,麻痹了自己一个下午,也让自己冷静了一个下午。
既然,已经过去七年了,该证实的一切都已经证实。按照那个人的说法,那些事情,都是她的经历。她应该习惯这样的经历了。因为,正是它们,成就了现在的她。也是它们,成就了现在的他,成就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的角色。
这一切,是改变不得了。她也无力改变。
“好了,你管好你自己,不用再管我。”她不带丝毫感情地再说了一句。“我想自己走走。”
她的态度是十分冷淡了。可轩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彩。他握着的她的手,也是冷冰冰的。他的心缩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忘记她早已不再是七年前的那个简心瑟?七年了,自从她去了纽约画院实习再回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的喜怒哀乐,都不再是他能看清楚的事,也不再是跟他有关的事。她对他的每次接触和关心,都有了一种本能的抵触。他的心上,像针扎一样疼了一下。他望着她跟他的保持距离,望着她的冷漠,胸口发闷的厉害。
“简心瑟,我已经任由你抹杀了我一个身份。现在,你连我剩下的仅有的那一个,也要一起抹杀吗?”可轩的脸色也暗沉下来,他捏着她的手腕,不知不觉也用了些力。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垂死的人,抓住了一个漂浮物,而直到此刻,才发现那个漂浮物自己也不堪一击。他心中有一股绝望的无力一直渗透过来:“爱上那个人,这个家就跟你脱离了关联吗?这个家的所有人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吗?你唯一需要的,就是我们的远离,是吗?侦”
他的脸庞迫近她,望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等着,可是她的唇紧紧地闭着。一时间,他只听到两个人加快的喘息。
刚刚还零零散散的大雨点,开始噼噼啪啪地往下落。他突然醒了。放弃了原来的方向,带着她,迈开大步往他车子的方向走过去。倾盆之势的大雨速度更快,转瞬间就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可轩一边握着心瑟的手,另一只手中的车钥匙按了一下,启动了车子。车灯照亮了眼前茫茫的雨雾。可轩伸手拉开了车门。
他的手心里,心瑟的手,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下。他直起身,这才看到,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灯照亮的前方。他也这才发现,那儿,紧靠着他的车子,不知何时又停了一辆车子在前面。
刚刚,他没有注意。因为那辆车子也黑着灯。现在,他看到自己的车灯照耀下,那辆车子分明地横在那儿。他望了一眼那车身和车牌子,一时也站住了。
前面车子的车门打开。一把黑色的宽大的雨伞撑出来。他下了车,向着他们走过来。他的脚下,这么快,已经积存起不少的雨水。无数的雨滴再从天而降,在他的伞上激荡起欢乐的水花。他笔直地,一步一步走过来,手中还拿着另一把伞。
他没有看他们,也没有什么话,把手中的另一把伞递给了可轩。他再牵起心瑟的手,往回走。心瑟的身上,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她的脸上,刚刚也已经爬满了雨水。她没有擦拭自己,跟着他,有些脚步不稳地往车子上走去。
可轩站在原地。看着他替她开了车门,让她上了车子。他自己又回到另一侧,也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后,他看到那车子的车灯闪烁了起来,趟着地上汩汩的流水,十分平稳地往前方行去。
车子里,心瑟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缩在座位上。她的身上,衣服湿漉漉地紧贴着。膝上的皮包,因为沾了水,滑腻腻的。车子内的空气平静的出奇。她望了他一眼,他只专心致志地操纵着车子。他靠在座位上,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的动作随意而优雅。
雨水太大了,车子内也没有什么光线。她看着车窗外,时不时地,那儿飞溅起白茫茫一片的水雾。
她抽了抽鼻子,不大的空间内,她嗅见的不是泥土的腥气和雨雾的清灵。那是萦绕的满满的他的味道,PARMA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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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8号出门了,回来的比较晚。这是9号凌晨写的,补上8号的。9号的会在晚上发。应网站的要求,下一章开始,就应该是每章3000字了。
谢谢大家:)
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息
心瑟只觉得眼前有东西一闪,一块干燥柔软的手帕到了她手上。言偑芾觑刚刚,她的鼻端发痒,她是找了一下纸巾。
她接着,看了罗御锦一眼。她知道他带手帕的习惯,是这么多年打造锦鑫养成的。能打造出锦鑫这样以细节引领同业者的饭店企业,他本身对细节的在意和追求,也定是非同一般。
心瑟握着那条手帕,淡淡的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慢慢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她的手指碰到颈项和头发,发上也是潮湿的。她干脆就放弃了折腾。
车子平稳地往前行驶。雨刷来来回回繁忙单调地工作,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她鼻端的痒更明显了,她慌忙扯过来一张纸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个喷嚏下来,她才觉到眼睛周围也热热的,又发酸。颇有点眼泪鼻涕的感觉了。
“手机怎么回事?”她刚刚缓和了一下,他那边的声音就过来囿。
心瑟有些迷茫。然后,她握着皮包的手松开,往里面摸了一下,拿出手机。她按了一下主菜单键,屏幕依然是黑的。昨天晚上刚刚充饱的电。她重新开机试了一下,果然打开了。她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满脑袋都是下午从亚运村出来的情景。
她坐上了出租车后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琴家的电话。是她。她的语气,越是小心翼翼,不放心,心瑟越是想赶快逃离这样的对话。因此,通话只持续了一分钟,她就挂断了。出租车师傅此时又问了她一句:“小姐,您去哪儿?”
她记得上车的时候就跟司机说过,此时,她从后车座上看了司机一眼。发觉他也正从后视镜里望着她。她努力地想了一下,当时跟他说的要去什么地方。她此时却满脑袋的空白,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她可去得的。“您先往前走着吧。啥”
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手机,应该也就是在那时,她不知不觉关掉了它。可是,她忘了他昨天跟她说好的事情。他让她早一点办完了事情,给他电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捧着手机,那水滴样清新的屏幕,亮了一会儿又暗掉了。
御锦的方向一转,她看得出他原本是要出城的,现在不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她沉默着不说话。
御锦脚下的油门,骤然加大。在这样滂沱的雨夜,环路上的车子也少了很多。车子飞驰而过,带起一堆堆雪白的水花。那些白色的精灵像膨大的花束一样飞溅出去,前仆后继。他等着,回答他的却唯有沉默。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简直像个透明人。他刚刚的话,好像也是对着空气。
前时,如果不是他找她找的毫无头绪,鬼使神差地又到了影子斜街附近溜达。他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得着她的消息。
下午,琴家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的时候,他正在开会。那么重要的会议现场,整个集团的高层聚集,众目睽睽下,他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只因为他知道,今天下午,她到的是亚运村。她要见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这一切,尽管之前他就知晓,也知道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可是什么是应该?心瑟过去的岁月里所面对的,他不是不知道。他还是觉得乱,不懂。他不想知道几天前在自家书房那一场谈话的前因后果。恩怨对错,毕竟是上一代人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虽然不解,但是碍于长辈的情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不知道既然迟早要露面,七年前,十年前,甚至在心瑟极小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露个面。即使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该单方面抹杀了至亲相认的机会!如果七年前的故事将所有人的关系都尘埃落定,那今天,甘愿冒险出来面对又是为了什么?!
他心里密密麻麻缠绕着这些想法。他不能不有顾虑。他进会议现场之前,就交代了文斌如果他的手机有电话显示,立刻告知他。会场上,大家的讨论很是热烈。主要两派的观点针锋相对。他竟然在那样紧张的氛围中,还是有两次出神。果然,他就接到了琴瑟亲自打来的电话。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心瑟离开的很快,而且状态很不好。他挂了电话,立刻就去拨心瑟的号码。结果是关机。他之后打到了老院子,许阿姨接的。出门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回家。关机,没有回家。在这种心情下,依她的个性,不太可能去找熟悉的人,去熟悉的去处。他又将电话打回了琴家。琴瑟也正要再一次打电话给他问一问状况。幸亏,一旁的苏说出了那辆载走她的出租车的牌照。
他让文斌去查。倒没有费太多时间就联系上了司机。可是,她已经不在那辆车上了。从她离开亚运村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在健翔桥附近下了车子。
他在办公室里一刻也呆不住。他让文斌派人去找,他自己也开着车子到不同的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转。
她一直关机。他也得不到跟她有关的任何消息。
之前那么灼热的太阳,不知不觉就是傍晚了。他甚至让文斌跟警局和医院都打了招呼,自己一直开着交通广播。一切都是石沉大海。
六点半钟,文斌接到了海淀警局的电话。牡丹园附近的一个交通灯前发生了一起行人闯红灯造成的车祸。受害人具体身份不详。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人还在花家地美院附近。当时,那真是兜头的一盆冰水。他在学校门前一刻也没有再停留,马上往海淀赶。
正赶上下班高峰,他望着前前后后的车海,整个人就在那一刻绝望了。他困在路上。一直和文斌通着电话。半个小时后,文斌再一次来了电话。出车祸的人身份初步确定。不是她,不是她,幸亏不是,谢天谢地不是……他停在车流中,前后不得,可是终于来了这样一个让他暂时放松了一下的消息。
从那时起,直到他绕来绕去绕到了影子斜街,唯一的好消息似乎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他慢慢地将车子开出街道。车窗外,起风了。他看到所有人的脚步都加快起来。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