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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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三不敢看林,她知道他一定愤怒了。林的确愤怒了。沉沉的重重的,他松开子三的手,转身不语。空气一度寂寂不安。林声音沙沙的,说,我不会跟你说让你爱上别人。
子三静静落泪,她垂着头十分委屈。林轻轻抱住她,吻她的眉心,虔切的言,就这样,一辈子。
林唯一这个人十分明了的隐着,然而谁都不提。似乎,谁先提了就代表谁先妥协了。
谁都不对自己执守的爱情妥协。宁愿糊弄自己,残留另一个人。
子三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了,林允许她爱惟,却不允许她因思念伤了自己。然而,这两者之间的拿捏,并不能自己。
子三只是好好吃饭,照顾三个孩子,在林身边。
小漪和阿来上学的时候,她便陪着释然,穆东南亦天天陪着释然。子三常常就只发呆。或走着去高圆。
莲花池里已经钻出嫩绿的荷叶来了。风一过,有不着痕迹的清香。荷叶杵在水中自顾姿态。子三立在水边,随着荷叶的姿态。或是坐在高圆的环廊,伏身在竹排上抚弄竹风铃,听它自然的动静。洗涤人心。浅浅就流下泪来。
然后,林发现她天真的笑痕里并无颜色。但她依旧会天真灿烂的笑,把心藏得很深很深。
即使是面对一脸凛冽的阿来。
阿来在薄荷地吹弄着何风的笛子,子三在一旁静静听他发出的沉重思念,如此小的年纪,思念的时候意味沧桑。
阿来说,妈妈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淌,可以忘记自己是谁。
子三笑道,这样不好?
她失神,略垂着头。阿来道,妈妈在想天儿?
子三的心颤然空撅,身体微微抖动一下,低头酝酿着。半响,似在自言,没有。
阿来道,妈妈克制得够久了。
子三恍惚道,天儿也含糊不清的喊过妈妈。好多妈妈失去孩子就疯掉了,你看,我果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心性。竟然可以若无其事。
阿来低沉的声音道,妈妈还有我们。
子三闪着迷离的神光说,你有你的思念,那么沧桑。我也很心疼。然后对阿来坦然一笑,那都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
阿来舒心笑道,你该出莫城走走。
子三故意弄乱他坚硬的头发,笑着说,等你们星期天放假的时候一起去。
阿来笑道,不要以我们为中心。
子三说,好。然后反应过来,醉人的笑着怨道,阿来越来越不像话了,直接命令起妈妈来了。阿来冲子三扬眉,赶紧跑,子三笑着喊道,喂,小子,我又不骂你。顶多打你两下么,跑得那么快。
子三果然听了阿来的话出了莫城。她去了东亚俱乐部的清吧。
安安正在调酒,认真的神色,酷极了。
子三坐定在她面前,她已经飞过来一杯醉吻柠檬酸。笑得十分迷人,对子三抛媚眼。激动的道,你总算来了。我天天等着了……
子三惊愕的看定她变脸如翻书,笑着说,好快的速度。
安安自豪的笑道,不然怎么调酒。
子三揶揄道,不然怎么调戏我?
安安不好意思的笑,依旧如要看穿子三似的死盯着。
子三笑道,我这么好看?
安安点头如捣蒜。咽在口中,笑道,我要流口水了。
子三笑得妩媚。安安忍不住痴眼道,走路飘飘忽忽如行空中,说话似含软云噙着冷风,一半清醒一半恍惚。
现在,有时清醒,有时恍惚。KING说的。
子三本该笑弯腰的,笑痕却浅淡了。不着意的嗯了声。问,我是这样的?
安安凝眸,迷人的水雾静息,说,我总觉得你不适合这里。我是说这个世界。
子三闻言阒静,笑问,为什么。
安安道,没有你的位置。
子三发现安安的眼睛此时更是迷人,只是不敢多看一眼。她顿了一顿,笑得喘不过气来。借着喝酒。
安安急了,胡乱解释着。却总又说不出那个味儿。
子三道;随意到与尘世相互遗弃。
安安豁然道;就是就是。
醉吻柠檬酸。二杯。此言一出。安安和子三都抬头。是舒亚和阿东。舒亚爽朗的笑着,略带着挑衅味儿说,安安,今天最后两杯酒。
安安皱紧了眉,问,什么意思。
舒亚笑道,品了酒才告诉你。
安安一脸疑惑,全神惯注的完成两杯醉吻柠檬酸。
阿东只浅尝,满意的笑,舒亚也笑了,说,放你假了。给你个机会带你的偶像出去玩。
安安快乐如一只振翅的雏鹰。问,为什么。
舒亚道,子三不喜欢清吧。不自由。
子三早就对舒亚的察言观色叹服,只笑。
安安带着子三去大学城。就在附近,因此没有坐车。第一次一起走路,安安自然的拉了子三的手,这是第一次,有同性牵子三的手一起走路。子三僵着手一动不敢动。心内却并不抗拒,只随着在走。她先是低着头,一会儿,又仰头来看安安。她突然发现安安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因此并不协调。安安必须要有点迁就。
而惟,一定要很迁就。子三大概一米六不到,却从不穿高跟鞋迁就惟。她总享受着身高不协调带来的被保护和宠溺感。
然而,过马路的时候,子三的手还是不着痕迹的退了出来。她依旧把与人的复杂关系维系在浅与淡的范围。害怕深入。
子三过马路时,对司机十分信任,因此从不看车,只跟了安安走。
安安道,你低了头怎么看路。
子三也不抬头,说,有你在。
这种话,惟就不会问。因他只默默习惯。子三正凝思,安安却再次牵了她的手。贼笑着说,还是安全点好。多好的机会。子三再不好意思借故躲开她一片真心好意,亦知道安安大大咧咧惯了。她会天真的还要牵着。
于是,到了大学城,她们就真的像情侣一样了。手牵着手,笑语一哄而过。子三奇怪着两人的相处并不尴尬。却感觉到异样,回头率比和KING走在一起时还高,因为安安似乎男女通吃。子三半真半赖道,你还是松开我的手吧,我要成为你们学校公敌了。
安安堆上满脸得意,道,放心,KING可是我的老师,迷拳道不是教好玩的。嗯……奇怪,平常没有这么多男人看的。哦,我知道了,因为你。
子三惊愕的立定,说,不可能。我和KING来过,都只有女学生恨不得用眼睛杀死我的目光。
安安拉着她走,无辜的说,走在KING身边,再好看的女人也没哪个男人敢多看。走在我身边,估计敢抢的人都有。
子三笑道,不用吓我。你刚刚还炫耀你的迷拳道。
安安脸上现出英雄救美的神气,她耍酷的确有那么一套。顿时抬头挺胸道,那是,十个一起上我安安也像捏蚂蚁一样踩死。
子三笑得弯不起腰了,同时有了个小动作。她闲着的那一只手背在身后比出个二字。指向安安。
安安话音刚落,上来八个人,团团把两人围住。子三上前使了个眼色边说,你们还不快走,看到没,这个人就连十个一起上也能像捏蚂蚁一样把你们踩死。
八个人猖獗的大笑起来,吼道,来啊。踩啊……安安干笑几声连连拉子三,子三装模作样的不以为意,安安一把拉住她冲隙便跑。子三一路笑不停。
那八个人没见子三指示,依旧追来。安安紧张得虚汗淋漓,往巷弄里转,子三边笑边跟着她跑,跑到跑不动了,便做了小动作挥手不让他们追来。独自蹲在路边大笑得脸上发酸。
安安还蒙在鼓里,见成功逃掉。颤抖着擦了擦汗,觑见子三蹲着手捧小腹,发丝凌乱,散裹着脸,她用手去捊开唇角残红色丝络。笑声动人。安安发现她可爱的模样逼切以至醉人。
她停止了动作,不经意的笑起来,惊奇的大喊道,然后你会笑啊。
子三一下懵了,懵得黯撅。这样的动人的笑,这样耍可爱,曾几何时了。除了惟。惟会因为她这样动人的笑而配合她的可爱做各种各样的傻事。她转而装作被笑意呛到咳起来,依旧是笑容满面。安安叹道,又敷衍人了。
子三干脆不笑了,站起来仰着头伸着懒腰,缓缓闭上眼。深深的吸气,笑道,真好。安安,谢谢你。
安安痴眼望着她,不敢眨眼,似眼前的美色再度沦为残红色的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默离暂停发文。
默离看子影的文字。说;看不下去。字里行间;太悲。因此不看。子影大呼;我文字里的悲伤还有度;像你的文字;才真真看不下去。
在此;默离对能看我文字的读者致谢。
旧日文字殇;依依断人肠;千古不忘;默离梵唱。
经久不息。。。。
正文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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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三回到莫城的时候,林的快乐掩饰不住。因子三的快乐逼切动人。镜子里的人生气燎人。焕然一新。平日心中郁郁沉沉的腐朽气息也潜退了。
林的眼中闪着异光,浅浅拥着她,把唇凑到她发丝里。说,我希望你快乐。
子三因为惟的记忆而快乐,而林因为她牵动了与惟有关的快乐而快乐。岂不可悲。悲惨两字,先让他印证了悲字。SUN真要一语成谶不成。
子三还在犹疑间,林重重吮吻她的颈,让她疼痛,恳切的吟道,答应我。
子三说,好。
如果林说让他也分享惟的记忆。让子三尝试着对他耍可爱。尝试把他当成惟。子三也会说好。只是,子三还不能够。
她并不能把林当成惟。宁愿对安安展现心深,对她耍可爱。林心底的醋意和失意泛滥。
子三的气色的确一天天好起来,跟安安亦亲近起来。
安安在街头弹吉它时,偶尔唱明色的调子。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
子三便蹲在旁边听。
安安若无其事的问,在想什么。
子三了然笑着,惟也会如此习惯性的问。子三允许惟分享她明亮的晦涩。明淡着的是深浅可度的心。黯晦的是乞丐一般的自由。
她说,想家。在程家常常习惯性的蹲在门边吃饭,像乞丐一般。离了桌和桌上的人,心却自由。于是爱上在街边蹲着弹吉它的自由。虽然,这个自由的行业被称为沿街乞讨。
安安,我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对所有人的话亦是习惯性的听从。无论对或错。恍惚是自动的反应。而听从某人的话,是自然的反应。甚至依赖。
从未有过安全感,于是自闭,失了语言。因某人笑意里特有的温和,可以对他撒娇。任意可爱。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只因某人,是我可见惟一一个可以看得清的眉目分明的人。
子三伏下头来,安安于是弹唱能让她暗暗哭泣的调子。她要随着KING一起去北京。这是她最后一次为她弹唱此曲了,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惟道,你的心深不见底。
子三扬起右手,说,我的心在手腕上。分明可见。很浅很浅。
惟的食指依寻她右手中指往下划到手腕,定在浅绿色的一颗心形图上。是由经络婉延成的。纤细的嫩。
惟的唇点上一下,笑道,烙下痕迹了。
子三道,怎么能烙下痕迹。不是说我的心深不见底?
惟道,我已经烙上了。说着便自顾弹唱起来。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子三听,她的心深。惟的心声。
同样的曲子,依旧热闹的街头,这错觉便要十分深刻起来。
恍惚,惟真的就还在她身边。
真的,只是恍惚。她抬头,居然见到惟,薄得透明,飘然的步态,温和的笑。那一刹那,如五雷轰顶。
子三陷入迷途,木木的,目中无人。她迅速一头撞到惟胸膛,把命和魂一起紧紧附在他身上。哑着声音切切的唤他,哥。哥。哥。
林的手停顿在空中,无措的呆滞着。非常多余。子三第一次把他当成惟,这等情不自禁的深情呼唤,唤着三个人的痛。
林唤她,小三。
这一声唤,唤醒了子三。她眼中的泪收到心底。
林是来接她回莫城的,车上,两人都沉默。闷闷的高温与心情。阳光照在林消瘦的轮廓上,他开车的时候,子三总喜欢粘着他的。却只呆坐着。
子三轻轻唤他,哥……
这一声太轻,已泄漏了什么。
林猛然转了方向,他打开音乐,音量很大。子三能感觉到他神情坚毅。
林的电话响起来,他皱眉,是代言。林接过,嗯了一声便挂了。他把子三送回莫城,开车去了谱夕咖啡厅。代言坐在名为漾澜的包间。
他依旧端坐着,戴着眼睛,书卷味儿极浓,同时附有沧桑之感。如穷困潦倒的落第考生。林坐定,问,怎么了。
代言苦笑一下,说,我要带晓樱去日本了。
林道,落月同意离婚了。
代言道,我把房子给她了,她同意把晓樱的抚养权给我。
林从骨子里透露出不屑,不动声色的默然。代言却是了解他,也正是目睹了林没有母亲的生活,寞然叹道,当初不该仓促结婚,如今害了晓樱。
林说,有父亲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代言无语。林发现他的憔悴,黯然说,别这么优柔寡断,发生了就面对。
代言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