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偏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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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爸……”
“人都死了再提这事有什么意义!”于向昇叼着根雪茄显得很不耐烦。
“我就是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人死天经地义!”
于强无奈自己父亲强硬的态度,“明明是不该死的……”
于向昇眼睛一瞪,“你说什么?你想造反是不是?”
“我这两年压根就没安生过!”于强忍无可忍,终于是爆发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戌天明和他老婆被压在地底下,如果那天可以不开工的话,就不会……”
“混账东西!”于向昇一巴掌打过去,抽得于强眼冒金星,“是我们的错吗?啊?这是我们的错吗?钉子户就该死!和开发商作对就该死!拆迁期限已经到了,还赖着不走干什么?就是在等死!我就是要他们死!不死我还得给他们搬家费,死了我一分钱都不用给!该死!”
于强不敢置信,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爸……你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于向昇也不否认,直截了当地说:“那天我就是故意叫你去开工的,但是儿子你别忘了,这人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
他浑浊的老眼紧紧控诉着自己的儿子,带着得意之色。
于强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如此丧尽天良倒最后还把这件事推脱的一干二净,原来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我走了!”
“站住!”于向昇在他身后狠狠威胁道:“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别怪我无情!”
于强哼了声,“对了,忘了提醒你,妈已经知道你在外面养小情人了,倒是你得小心点,妈那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
“老子的事不用你来提醒!”他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于强气得拂袖而去,摊上这么个爹也真是罪孽。
戌壹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这个真相让她一时间无法承受。原来父母不是发生的意外,原来房子倒塌是人为的,原来于向昇就是谋杀自己父母害得家破人亡的凶手。
而她……她却成为了凶手的情妇?
她停住脚步,想起了于向昇第二次找到她,问她是不是姓戌。
“戌这个姓很少见,你老家在哪里?”他的眼神充满着警惕的打探意味。
因为在夜总会工作时常会被问到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在哪儿的,家里几口人啊,各个都跟居委会干部似的,时间久了习惯后戌壹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我老家在C镇。”
“噢,不是那个晚霞镇啊?”
她心里一抽,“不是的。”
“家里有几口人啊?”
“就我和姐姐。”
“爸爸妈妈呢?”
“他们都在乡下,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
于向昇狐疑地看看她,也没有再问什么。
现在戌壹明白了,他当初问她就是在怀疑她是不是戌天明的女儿。于向昇的确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戌壹就是戌天明的女儿,最主要的是戌家户口上只有戌天明和他老婆两个人的名字,他左看右看都觉得戌壹和戌天明不像,但其实戌壹长得像母亲。
于向昇一直在留意着戌壹,但实在是看不出她和戌天明有什么关系,除了姓氏。后来他也就信了,因为他觉得如果戌壹是戌天明的女儿,那么她怎么会愿意做他的情妇?她应该杀了他剐了他都不足惜,怎么会任他折磨和蹂躏。
但其实戌壹和尉杉当初考上大学后,戌天明考虑到她们将来找工作的事,已经把她们的户口迁至市里的亲戚家。
这是于向昇没有想到的,这是他奸诈了一生唯一的失策。
戌壹紧握拳,她问自己:“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在做仇人的情妇吗?
她把死去的父母置于何地?
她现在就算死了也没有脸面再去见他们了。
“钉子户就该死!和开发商作对就该死!拆迁期限已经到了,还赖着不走干什么?就是在等死!我就是要他们死!不死我还得给他们搬家费,死了我一分钱都不用给!该死!”
于向昇的话一声一声地回荡在她脑袋中,不,她咬紧牙,该死的是他,该死的是于向昇!
戌壹回到家的时候也没有和尉杉说起这个真相,这一藏,藏了整整三年。
*********
二十三岁的时候,她们开了一家“壹杉书吧”。
其实这书吧是于向昇心情一好给尉杉的,他现在特别有面子,尉杉这个招牌情妇给他带来了旖旎的风光。商场上的老色鬼们都在羡慕他有这么一个美丽不凡的情妇,就算吃不到他也觉得那两百万简直是太值了。于是一个开心就赏了尉杉一块地,不过他也留了一手,写上了自己老婆方佩蓉的名字,倒不是想把地给老婆,而是就怕尉杉倒打一耙,卖了地卷了钱就走。
他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贼精,送尉杉一块地,既讨了美人欢心又能让大家看看,他于向昇多么大方多么宠爱情妇。
书吧一直都不会开得太晚,晚上9点的时候就关门,但今天尉杉有点感冒咳嗽得厉害,戌壹就赶她回家休息,一个人看着店。
到了关门时间发现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坐着,她想反正也没事做就延迟关门的时间,等到差不多大家都走了,时针已指在11点上。
她理好书,关了灯锁上门,刚回身准备走时嘴巴被人从背后捂住,她发出“唔唔”的求救声,一路被拖着来到一处静得可怕的巷子里。
她被一把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揪着头发往墙上撞。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肉模糊,遮去了她的视线。
那人将她翻过身子,不,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她浑身颤抖地望着他们,他们要做什么?杀了她?
“你是尉杉吗?”其中一个男人问她。
“别废话了,她就是尉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急。
这个巷子很暗,没有光线,根本看不清脸。
他们开始淫/笑着靠近她,肮脏的手钻进她薄薄的T恤里,粗鲁地揉捏她的胸脯。
“不要……不要……”她惊恐地求饶。
“不要?”俩人笑得越发淫/荡,一人钳住她的手,一人解开她裤子上的纽扣,“刷”地一下扯了她的裤子,手探进她的□。
“不可以……求求你们……不可以……”她的眼泪滚落下来,激起地上的灰尘,她不断哀求:“求你们……求你们……”
“求我们?”他们哈哈大笑,一耳光抽上她的脸,将她扇得耳朵嗡嗡作响,“尉杉,你个小婊/子还立牌坊?敢做人情妇还怕被人上?今天我们哥俩轮着上你,看你要不要!”
其中一人拿了块抹布堵住她的嘴,听到她“唔唔”的求饶声,仿佛加速了他们体内的催化剂一般,像个饿狼扑了上去。
戌壹睁大眼睛,泪水不断涌出。
她“唔唔”喊出的声音,其实是那两个字,“苏驿。”
苏驿,你在哪里?
苏驿,你快救救我。
苏驿,你还要我吗?
不可以……不可以啊……要等他来……他一定会来的……他不会不管我……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有来……他不会来了……他真的说到做到了……
戌壹一直刻意忘记的,是她曾经和苏驿见过面。
那是她消失了不久之后,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时,他拦住她,质问她去了哪里,她只说累了,不想继续下去了。
他很生气很失望,“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我们玩完了?”
“玩完了。”
“好,戌壹,这是你说的。”他退后一步,看着她,“以后我不会管你了。”
“谢谢你别管我。”
他决绝地转身就走,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如果他回头就会看见她满眼的泪水。
“负责以后你的人生我来带路。”
“我欺负我女朋友,你有意见?”
“不许移情别恋,不许把头发剪掉。”
“戌壹,你父亲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想过,戊字含一,而不小心你男朋友我的名字正是那个一字的谐音,所以你——戌壹,注定是我停靠的驿站。”
“戌壹,你是上帝赐给我的,所以你不能违背上帝,你不能离开我。”
这一刻,她想起的不是爸爸妈妈,不是姐姐,而是她曾经很爱很爱的,苏驿。
那个说要带她走路的苏驿,那个在树下和她跳华尔兹的苏驿,那个总是爱欺负她又宠着她的苏驿,那个说她的名字是他人生驿站的苏驿,那个说不能违背上帝离开他的苏驿,那个说不会再管她的苏驿。
她如一滩烂泥仿佛垂死在地上,喃喃着:“苏驿……苏驿……”
她好像看见了他,她拼命地向他挥手,她拼命地喊他,可是他不回头,他不看她,他已经不要她了。
那两个人从她身上爬起,一脸满足地淫/笑着,将衣物甩在她身上,再揪起她的头发狠狠地说:“我叫你再立牌坊!以后见你一次上你一次!臭婊/子!”
她蒙着脸“呜呜”地哭泣,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楚,她只觉得被抛弃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
她好冷……好冷……光着身子发颤地蜷缩在地上……
“还好……不是姐姐……是我……”
眼前越来越模糊,又是泪水又是鲜血,她完全地看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在写这章的时候,我很想念秦暮然。想得心里有些发酸。如果是他就好了,就会这样想,如果当初遇见的是他就好了。我想在以后尽可能地弥补戌壹,让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男子爱护她。那么,这一刻,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在想秦暮然?
坚不可摧的
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病服的女子,她柔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被卷走。裤腿趿拉在草地上,袖口卷了几个边,她太瘦,衣服穿在身上空落落的。
她正在看着手里的报纸,眉尖轻蹙,喃喃自语。
尉杉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有些惊喜的转过头看向来人,却又很沮丧的扭回头。
她低头重看回手中的报纸,手指触上那张格外俊美的笑颜,轻声道:“笑得真好看。”
她突然“呵呵呵”的笑起来,连笑声都这样柔弱不堪,“为什么不要我呢?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她流下的眼泪晕湿了那张笑颜,用指甲一点一点的将其刮花,“你现在还能笑得这么好看吗?”没几下就将那张报纸刮出了个洞,就像心口上面开了个口子一样,无论往里面填充再多的东西,它都将是个无底洞。
她绻起腿抱住自己,委屈地小声道:“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不喜欢我了,他们一定觉得我不好,所以都离开我了,都不管我了。” 说着她举起报纸透着这个被刮花的洞望向天空,嘴里喃喃着:“天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你们在不在呢?”
她又急急地将报纸塞给尉杉,焦切道:“那边是不是有人?”她一手指向天边。
尉杉学着她的样子举起报纸透过面目全非的洞,太阳从云层里跃出,那一束阳光直射尉杉的眼睛,叫她刺眼的泪水直流。
“啊……他们过来了……过来了……”她惊惶地揪住尉杉的衣服躲在身后,声音在颤抖,“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姐姐……我害怕……好怕好怕……姐姐你不要来……”
“姐姐……我想死……姐姐……你让我死好不好……”
她声音又轻又细地在低喃着,“姐姐……不要把我丢下……”
尉杉拿手帕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道:“壹壹乖,姐姐在这里,姐姐不会离开壹壹。”抚平她凌乱的额发,“壹壹,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好,好,我们回房间,姐姐冷了就会感冒。”她很听话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似是个盲人,眼睛没有焦距,那双闪动的圆眸,彻底失了色彩。
那张报纸被风一吹,轻轻飘落在草地上。被抠掉一块的地方,是苏家大公子夜会美女的香艳照片。
“壹壹,来,吃药。”
“我不要吃药。”
“吃了药病就会好。”
“我生病了吗?”
“没有生病。”尉杉摸摸她的头,“就是有一点点的小感冒。”
“好,那我吃药,感冒不能传染给姐姐。”她很听话地拿过水杯和药片。
“睡一觉吧。”尉杉给她盖上被子。
戌壹抓住她的手,小声道:“不要走。”
“不走,姐姐陪着壹壹,哪儿都不去。”
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眸静静睡去。
尉杉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偶尔拨拨她额前的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仿佛是一个漩涡,将她们无穷尽地卷入其中,抽不得身。说过在一年后会洗干净沉垢在她体内的印记,可是非但没有洗净,反而更添了伤痕。
她悔她怨她恨,为什么被轮/暴的人不是她?为什么所有的灾难都朝着无辜的戌壹扑面而去?她是姐姐,可是却什么都不能为自己的妹妹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漩涡卷走。
一声不吭地主动退学,她说要打工供姐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