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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盛世偏爱-第18章

小说: 盛世偏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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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和他说话。

关老爷看见戌壹走来,问道:“丫头紧张不?”

她挽着关老爷笑着说:“有爷爷在我都没办法紧张呢。”

这时走来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法院里面的干部,他直直地向关老爷走去,鞠了一躬,毕恭毕敬道:“关法官,您今日怎么来了?”

关老爷笑呵呵地拍了拍这个人的肩膀,“我来陪我孙女上庭。”

这人看了看戌壹,再看了看今天的阵容,心里估摸已经有个七八分了。

“戌丫头,这是法院的吴书记。“关老爷对戌壹说,“来跟吴伯伯打个招呼。”

戌壹乖乖地走过去握住吴书记的手,一脸久仰地说:“吴伯伯,你好你好!见到你我很高兴!”

吴书记也是亲切的回应:“小戌啊,上庭不用紧张,就跟过个场一样,而且关律师打这种官司一向很迅速。”

戌壹猛点头,“嗯嗯,我不怕,我有爷爷在!”

吴书记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拐弯上楼时他暗自说:“这官司没什么好打的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关震霆亲自旁听,而且据传老爷子已经隐退了,这次来助阵显然是已敲定了结局。

戌壹摸下巴看了看关邵白,景仰道:“关律师,你到底有多迅速可以结案?”

关邵白伸出一只手,戌壹问:“50分钟?”他摇摇头,她大喊:“5分钟?!”见他点头她才抚额道:“关律师,请让我多感受一下这种难得的氛围吧。”

秦暮然开口:“戌壹,你有点被虐倾向。”

戌壹瞪了他一眼,上次发生的丑闻她还耿耿于怀着呢,关老爷摸了摸她的头说:“丫头片子是太轻松了,没什么负担。”

“因为本来我就是被冤枉的。”

关邵白抬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戌壹挽着尉杉的手边走边说:“这天气真是奇怪,来的时候还放晴呢,这会儿感觉要下雨了。”

尉杉拍拍她,“啥叫阴晴不定,说的就是这天。”

“会不会是啥不详预兆呢?”戌壹小声问。

尉杉睨她一眼,不悦道:“瞎说什么呢,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关老爷见尉杉动气了,赶忙说:“丫头也是紧张,别气别气,她不懂事随便说的。”

尉杉是真生气了,她从来没有凶过戌壹,可这节骨眼上谁要是说句不好听的她就跟谁急,虽然有关老爷助阵关邵白辩护,但是说她丝毫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谁也不能保证这当中会出什么岔子,只要一想到有个万一她的身子便颤抖。

关邵白拉过尉杉拥在怀里,也不管现在站着的地方是法庭,大家都在等着他,他轻声在她耳侧说:“相信我。”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针镇定剂,尉杉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好。”

此时书记员过来核对双方当事人和应到庭的其他诉讼参与人的到庭及身份情况,包括姓名、出生时间、职业等情况,并向审判长报告,这是开庭的程序免不了。

秦暮然注意到戌壹的眼睛正直直地看向一个人,那个人坐在原告席上,叫于强。但是他同时又看见了另一个人,正坐在于强的旁边,铭牌上写着:辩护律师苏央央。

书记员开始宣布法庭纪律,原告坐右侧,被告坐左侧,然后请审判长、审判员入庭。

审判长坐定后,宣布正式开庭。

AM9:20,这一场仗开始了。

原告方的委托律师苏央央站起身,她穿着黑色的套装,乌黑的长发挽起,小巧的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她看着对面的被告问:“你和死者于向昇是什么关系?”

戌壹沉默,苏央央好似料到她会这般,笑了笑继续说:“2008年12月5日下午2:15分,你在丽泰餐厅和于向昇一起共进午餐,不过这个时间点,是真的去吃午餐吗?为什么不是12:15分正常时间呢?”她双手环抱胸,眼睛微眯,“因为人太多了,是不是?”

持续的沉默,这时候审判长好似在给关邵白机会,问道:“被告律师,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关邵白看着站在眼前的原告方,那个眼神好像越过了时间和空间,停留在某处。继而他笑了,透过眼镜的眸子在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说:“我没有什么要问的。”

坐在旁听席的尉杉看向他,可是关邵白没有转过脸来,他继续看着前方,饶有趣味的欣赏着一个人的成长。

秦暮然看了一眼尉杉,这一眼太复杂,包含着太多的意味,有可惜,有遗憾,甚至……有输了。

关老爷拍了拍尉杉的手,低声道:“别担心。”

苏央央继续问:“2008年12月5日下午3点整,你从丽泰餐厅离开后去了哪里?”

戌壹说:“逛街。”

“和谁一起?”

“一个人。”

“就是说……”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戌壹看,眸子发亮,“你没有证人。”

“法律有规定一个人不能逛街么?还是规定了一个人逛街必须有陪同证人?”戌壹转头问关邵白:“关律师,有没有这条法约?”

关邵白简洁明了道:“没有。”

“2008年12月5日下午3点15分,你还在逛街?”

“是的。”

“确定吗?”

“确定。”

苏央央一笑,就好似有猎物掉进自己的陷阱中,“你忘记了一件事,你打了一个电话。”

“噢,电话啊。”戌壹恍然大悟,“我真不记得了,你能记得去年12月5日你打过谁的电话么?”

“如果我在这个人死前5分钟打了一个电话,我想我应该不会忘记。”

“噢?”戌壹拖了一个长音,“你是在提醒我于向昇死之前5分钟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你们聊了些什么?”

戌壹靠回椅子上,颇失望地说:“我还盼着你再提醒呢,你知道我记性不好。”

苏央央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审判长,“这是当日的通话记录,请审判长过目。”

尉杉拽紧拳头,她竟然忘记了,因为戌壹的发病,她竟然忘记了去毁灭这宗证据。秦暮然注意到尉杉的变化,勾了唇角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审判长问:“戌壹,你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戌壹作势回忆,之后是一副想得很痛苦的样子,“我真的不记得了。”

苏央央趁势问:“完全不记得当时说过什么了吗?”

戌壹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央央,“我只记得他说他想去死。”

“你胡说!”于强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指着戌壹大声骂道:“你他妈少给老子胡扯!我爸好好地为什么想去死?就算他想死他也不用对你说!就是你!就是你个贱人杀了我爸!”

“肃静!肃静!”审判长出声警告:“原告,请你注意措辞,这里是法庭!”

“什么他妈的法庭!法个屁!我爸被杀了怎么你们法庭不去抓这个小贱人,还让她逍遥法外?这就叫法庭?老子呸!”于强朝着审判长吐口水,这下可不得了了,审判长擦了擦脸大喊:“给我押下去!”

有两名警察过来强制性的押走于强,他不断挣扎着骂:“贱人!你跟姓尉的都他妈是贱人!不要脸!迟早下地狱!不得好死!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收拾这两个臭女人……”

“这个白痴。”苏央央看着他就被这样拖出去,垂头抚额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上庭时她千叮咛万嘱咐于强不要冲动尽量不要说话,本以为他真控制好情绪了,但现在看来……她抬起头时恰对上戌壹的眸子,那双眸子在透着笑意,清清楚楚地在笑,并且毫不掩饰。

“审判长。”这时关邵白开口了,“由于原告的失控及诽谤严重伤害到了我的当事人,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她不适合在庭,我申请延后二审。”

审判长同审判员交流了一会儿,随后宣布:“本席延后二审,退庭。”

听到这个消息,尉杉吁了口气,关老爷笑了笑仿佛是预期当中的,而秦暮然仅是挑了眉。

戌壹欢快的扑向尉杉,抱住她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装作恼道:“傻丫头,还说。”

戌壹朝秦暮然哼了一声,又笑嘻嘻的挽着关老爷,“怎么样?爷爷,我表现的还成吧?”

“关键时刻能够沉着冷静才是正道。”

“哇!爷爷,这句话太帅了!”

“小白。”尉杉唤他,走过去拉起他的领带,做出一个要勒死他的动作,“你让我紧张了,怎么办?”

他摘下眼镜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要不咱回家凉拌?”

“哼哼。”尉杉伸出右手刷刷挥了两下,有点像回家砍了你的意味。

有高跟鞋走近的声音,尉杉回头一看正是原告律师苏央央,她拿下发髻一头黑亮的瀑布散了下来,摘下眼镜露出一双透亮的眸子,眸子里面只有一个人,谁也容不下。

她轻轻一笑,看着眼里的人说:“邵白,我回来了。”

如果有如果

2009年2月2日Once Café PM12:50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给耽误了。”约在12点半她却迟到了20分钟,苏央央拿过菜单歉意地对关邵白说:“这顿让我请。”

“你刚回来怎么都是我请你,不准跟我客气。”

苏央央听了便笑,“嘿,关邵白,你那不接受别人请客的臭脾气还没改掉呢。”

“年纪大了就懒得改了。”关律师说得是如此符合自然规律。

她嗤道:“得了吧,我哥还整天标榜自己是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呢,嘿嘿,关律师其实你也是这么自我觉得吧?”

关邵白眯眼透过眼镜片看她,“苏央央,你这损人的功夫去了荷兰四年质量也没见下降。”

“那是,我可是苏央央。”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叫来服务生点了两份意面,喝了口桌上已端放着的橙汁,“你还记得我只喝橙汁呢。”

“嗯,没有忘记。”他如是说。

“那你还记得我喜欢你么?”她的语气仿若聊家常般不施加给对方压力,甚至还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低头用吸管搅着杯中的橙汁。

“苏央央,你是聪明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关邵白俨然已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是聪明的,你会辨别是非,你能看见我亲吻的那个女子是我的谁。

“就是她了吗?”苏央央抬眸看他,只一眼便知道是真的了。

女人莫过于这个时候最傻,即使再聪明在问还记得我喜欢你时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但是在要求看到一个真相时,总会看进这个人的眼里,然后自己给自己答案。

苏央央再如何聪明,她到底还是一个爱着关邵白的女人。

“是她了。”他轻巧的三个字就是一锤定音,他敲定了尉杉完胜,他敲定了苏央央完败。

谁说爱一个人就必须得接受战争?接受另一个人的邀约单挑?关邵白不会给苏央央这样的机会,所以她甚至没有机会和尉杉比。

“真讨厌啊。”她随意的拨了拨长发,见服务生已端了意面过来,朝关邵白挑了个眉,“那我就海吃一顿了。”

她开始眉飞色舞的和关邵白说她在荷兰四年的种种趣事,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意面却依旧优雅无比,她看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只是她不再是当初小女孩的模样了,她的轮廓是这么深,她俨然已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女人了,再配上她与生俱来的名字,苏央央。

关邵白安静地听她说着电子邮件里面她曾经写给过他的生活,他不得不承认因这四年的距离在法庭上若没有看见她的铭牌,他是认不出她的。

她走的时候才20岁吧,现在一转眼她已按照约定在法庭上与他对峙,他是有些恍惚的,因为他已忘记了那个约定。

“你知道我那时为黑人妇女打赢了孩子抚养权的官司有多开心么?我简直是激动到不行,Amy就是我的当事人,她还没有哭我就已经抱着她大哭了。”苏央央似乎还沉浸在当时的情绪中,“我那时候就想立刻飞回来,我想告诉你我打赢官司了,我可以独挡一面了。”她又垂下眸说:“可是我没有回来。”

苏央央不知道,就是这次没有回来让她彻底错过了关邵白。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后悔,如果她回来,那么今天被亲吻的人就不是尉杉了。

可是这世间最没有的就是如果,如果人人都可以如果,那么又有谁来接受惊喜承受悲伤呢?

“你在法庭上表现得很出色。”他不吝啬对她的赞扬,但是男人就是如此,当他对她说不了爱时,他便会赞扬她,却不会宠溺地叫她小笨蛋。

可其实他也没有说错,苏央央的确表现出了令人惊喜的一面,他甚至有点被她的咄咄逼人所吸引,可是那是在法庭上,她只是作为对手的背景。

这就是关邵白,是敌是友对他来说就要看对手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大约这世上只有尉杉他不会透过镜片去看她的背景,他不会防她,除了信任这一点外,最重要的是他偏爱她。

“关律师,我会赢你的。”苏央央展现出足够的自信,小巧的脸上绽出光芒,将她衬托的愈发清丽脱俗。

她不会随便输,尤其面对的是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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