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该死的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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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好久没回来了,爷爷他老人家想你。”
纪言则对着电话沉默了一会,道:“我把我手中的一些事先忙完,忙完了就回去看他。”
“下个月五号,是爷爷的八十大寿。”
“……我知道,我会准备一份大礼。”
“嗯。三个月前,你和爷爷提到商场重新装修的事,昨天爷爷在董事会上提起了这事,最后决定商场重新装修,预计中秋前重新开业。今天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关于重新装修的事。”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温和谦逊。
“他不是不待见我干这行吗?”纪言则不经意地挑着眉。
男人轻笑:“就算再不待见,也不至于将钱给别人赚吧。”
“今天我都没空,约了别人,待会就要出门。”纪言则想了想,“这样吧,待会我找人先把资料样本送过去。”
“好。东西你就让人先送到康馨老年疗养院隔壁。”
纪言则扫了一眼桌上的日历,今天是阴历初十,声音较之前变得温和一些:“你那间屋子需要装修吗?我可以给你全市最低价。”
电话里,男人听了不由得笑出声:“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什么能回来帮忙?”
“照你这样说,我更应该滚回爱极岛。我有事,先挂了。”纪言则连给对方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挂了电话,然后便在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资料里翻了起来,直到翻出一本装修方案。
他盯着这份方案不由得出神,时隔三个月,外公还是采纳了他的提议,其实天宇购物怎样,他不该管,但不知为何,他还是通过另一种方式插手了。
袁润之抱着笔电回到办公室,便看到纪言则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前方发着呆。
她安静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将笔电接好,等所有动作都做完了,不经意间地一瞥,居然发现对面的纪言则依然还是先前那副姿势,怔怔地望着前方发着呆。
她好奇地盯着他看,依旧是那件终年不变的白衬衫,此时此刻看来,还真有那么几分他所说的纯洁气息。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饱满的额角上,浓黑的眉毛飞扬如剑,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情绪,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如此英挺俊美的五官,刚毅却又不失清秀,在整个建筑行业确实少见。
她不禁挑了挑眉,如果他的嘴巴不那么毒,心眼不那么小,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有事没事欣赏欣赏他,倒是件很美妙的事。
蓦地,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突然轻轻转动,毫无预示地对上她的双眸。
“要不要我拍张照片放你桌前,以备我不在之时供你膜拜?”
果不其然,他只要一开口,就会破坏那这副和谐美好的气氛。
一时间,血气上涌。
袁润之管他是不是她的上司,不甘示弱地回道:“谁膜拜你了?你少在那自恋了。”
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毫无悬念的鄙夷,削薄性感的嘴唇微微轻勾:“是吗?那刚才你为什么盯着我的脸看得如痴如醉?”
袁润之看着他那种不以为然的笑意就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袁润之来讲,有时候,纪言则的眼神比起他的言语更具杀伤力,每次让她气得牙痒痒的,心底升起那股强大的恨不得挥起拳头想揍人的冲动,便是他这种有意无意带着谑笑很不屑地轻瞄她一眼的眼神。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你看得如痴如醉了?”袁润之也学他先成那副姿态,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面对袁润之这种幼稚的行为,纪言则只是回以一抹淡笑,然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一扫先前的阴霾,拿起手中的资料,起身,向她的方向走去。
眼见纪言则不发一言地向她走来,袁润之心中红色警戒“呜啦呜啦”地再次吹响,直觉推了一下桌子,身下的转椅迅速向后滑去,离了他又一段距离,她立即跳起身,激动地说道:“今天我穿得短裤是系绳的,没有拉链哦,你、你、你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就可以了。”
她紧捂着热裤系绳之处,生怕那根绳子在一瞬之间松动。
顿住脚步,纪言则不由得嘴角抽动,口气微凉:“我说,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的?谁管你今天裤子是系绳的还拉拉链的。”
“……”瞬间,袁润之的俏脸涨成了猪肝色。
纪言则将手中的方案和两本样本丢在她的古董电脑桌上,然后从一旁的墙角处搬出一块地砖,丢在她的桌旁,淡淡地道:“你,马上将这本方案、两本样本,还有这块样砖,送到广州路264号隔壁的NB大厦七楼,找一位纪宇昂先生,把东西交给他就可以了。”
原来是让她送样品,直接吩咐就好了,要不要这样不明所以地走过来,害得她以为自己的小热裤又出了什么状况。
袁润之拿起样本,然后又去搬那块地砖,身体随之跟着颤抖了好几下。
这砖,真TMD沉啊!
纪言则见她那副娇弱的模样,不免担忧地问了一句:“你……能不能搞定?不行的话,我还是找其他人去好了。”
找其他人去,那就意味着到时候这个工程的提成就成了别人的了……NO,在阿姨的“铁血”教育下,唯一的宗旨就是:为了人民币,生命皆可抛。
袁润之连忙摆了摆手,放下地样砖,右手拍着胸脯豪言壮语:“身为市场助理,若是连一本方案两本样本和一块地砖都搞不定的话,以后还怎么跟着纪总跑市场?”
纪言则一手抱臂,一手摸着下颌,表情有些抽搐地看着袁润之:“嗯,那……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袁润之咬紧牙根,双手再次探向那块重得要死的地砖,然后一鼓作气搬离地面,迈着醉拳之步,将地砖搬到门外稍做休息。
纪言则凝望着她的东摇西晃的背影,心惊肉跳,几度想上前帮她,却被她固执地回绝。
倚着门外的墙壁,袁润之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正欲再次将地砖搬离地面,身侧一个让人听了骨头都要酥掉的娇媚声音响起,吓得她即刻松了手,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纪总,您桌上的哪部电话不通?”声音娇媚且不失风情,这是袁润之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不用看向来人,但凭声音,袁润之就能判定来者何人。
此女乃办公室除了办公室主任之外的核心人物,也是整个桑氏集团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孟梨花小姐。进了桑氏集团,若是不识梨花小姐,那只能说明你OUT了。
如果一件衣服有五个扣子,那么梨花小姐一定是能扣一个扣子绝不会扣两个扣子。有些场合,若是袁润之连这个号称酒神的“三陪”都搞不定的话,那么只要梨花小姐一出场,纤指轻扬,媚眼轻抛,一定是马到成功。这让,袁润之甘拜下风,自叹不如,梨花不愧是艳压群芳的梨花。
按照桑总的说法就是,梨花小姐是一位以牺牲自我服务大家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建筑行业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人才。
袁润之对于梨花小姐简直是膜拜得五体投地,不知今日梨花小姐又是以何种卓越风姿出现在市场部。
侧过脸,袁润之便看到孟梨花上身穿着一件无敌梦幻的鹅黄色蕾丝针织小开衫,立在她的身侧。果然,是五只扣子只扣了两只,衣衫下,隐隐约约露着胸部以下的雪白肌肤,性感漂亮的肚脐让人暇想无限。
袁润之冲着孟梨花呵呵憨笑,低低叫了一声:“梨梨。”
孟梨花一直嫌弃自己的名字太过俗气,不允许别人叫她梨花或者花花,要爱称梨梨,多么得富具LOLI气息,又不失成熟女性的魅力。
孟梨花展露了她国民妖精般的笑容:“是之之哇。”声音柔媚入骨,姿态撩人,但凭一个“哇”字,就显露了孟梨花与袁润之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
有些事情,那是永远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孟梨花纤指轻抬,指了指里面,低声说:“我先进去咯。”
在桑氏,人人都知道只要梨花小姐出现的地方,那八卦绝对是浓度高,精度高,纯度高。
号称“八卦门”掌门人的袁润之,以发扬八卦精神为己任,怎么可能错过如此良机。于是,她深呼吸一口,身体紧贴着墙壁,慢慢地伸出自己的小脑袋,开始窥探。
哟西,贱□VS梨花小姐,这绝对是本年度桑氏集团内最值得期待的八卦。
一手翻着通讯录,一手拿着电话,纪言则正要拨打电话,听到陌生的声音,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回转身看向门外那个衣着暴露身份不明的雌性生物。
虽然不发一言,纪言则已经用不悦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疑问。
每多看孟梨花一眼,纪言则的眉头便紧皱一分。
孟梨花摇曳生姿地走向纪言则,轻轻倚在办公桌边缘,声音又柔又媚:“我是办公室的孟梨花,上班的时候接到您这里报修,不知是哪部电话有问题?”
当孟梨花的手刚要伸向纪言则握住电话的手,纪言则便将电话挂上,冷冷地对她说:“麻烦你先出去,把衣服扣好了再进来。”
“噗——”一直扒在门框上偷看的袁润之,忍不住喷笑出声。
第十二章
…12…
在整个桑氏,只要是雄性生物,袁润之从未听过谁这样对梨花小姐说过话,即便是表面看上去十分正经严肃的那些董事们,也只会很委婉地对梨花小姐说“孟助的服装很时尚啊,不过在公司还是最好穿着朴素些”云云,而敢这样直接了当说出此话的仅有纪言则一人。
其实,这样的结局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事,早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领教过他的毒舌。
她在心中不免啧啧地替梨花感到悲凉。
其实她在梨花进门的时候就该提醒一声,可是谁叫她这么地坏心眼,又那么地热衷于八卦事业呢。
纪言则斜了下眼,看见门外捂着嘴偷笑的袁润之,不由得面色一沉:“袁助理,你打算明天早上再将东西送给客户吗?”
“哦哦,我这就去。”袁润之很识相地缩回脑袋。
孟梨花贝齿咬着嘴唇,脸色青一块,白一块,迅速转身,走出办公室。
袁润之见到她立即显出一副怜悯的神色,紧接着又换了一副悲愤又凄凉的神情,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砖,然后又指了指门内,以无声抗议纪言则的惨无人道。
孟梨花难看的脸色总算有了好转,将身上的衣服扣好,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转身,重回办公室。
袁润之耸了耸肩,一场好戏就此落幕,接下来会怎样,应该是毫无悬念。
不过今天下午茶时间,她可是有了一个很好的八卦话题,标题就是“梨花和让她第一个扣起衣服的男人”……
带着满脑的臆念,袁润之双拳紧握,再张开时,猛地将那块地砖抱了起来,向电梯大踏步迈去。
开着绿色小QQ,袁润之沿着广州路缓缓行驶,寻找着那个所谓264号隔壁的NB大厦。
车子越开越不对劲,这方向不是往随X仓去的吗?是人都知道随X家已成了N市神经发源地的代言词。
纪变态该不是真让她送东西去那里吧……泪……
在路人热心的指引下,她终于找到了264号,果真是传说中的神经发源地。还好,正确地址是在264号隔壁,而不264号。她开始找寻NB大厦,可是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附近有这样一幢楼。直到遇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在大爷的指点下,进了一个小巷,绕了很久,终于找到了NB大厦。
袁润之坐在车内,仰头望了望面前的大楼。整幢大楼外观残旧不堪,若是明显的一堵墙相隔,不经意会以为是旁边脑科医院的一幢老楼。
袁润之不禁佩服纪言则,这样难找的地方,居然还可以找到如此一幢大楼需要装修。
她泊好车,刚从车内搬出样砖,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紧接着这阵痛像波电流一般流蹿到了每个神经末梢。她浑身打了个冷颤,轻咒出声:“靠!要不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搞飞机!”
话说这有人三急,偏偏在这种时候不争气的让她遇上这么一急,还好到了目的地了,先进大厦再说。
她咬紧牙根,憋住劲,抱起样砖,一鼓作气,向大厦内冲了进去。
进了年迈残旧的电梯,她放下样砖,身子都没站直,伸手随便按了个按键,现在不管到几楼,先找洗手间再说。
很快,“叮”地一声,电梯门嘎吱嘎吱以超级缓慢的速度打开。
出了电梯,她抱着地砖从大楼的一端奔向另一端,然后再从另一端奔回这一端,不幸地是,悲剧发生了——
泪奔!
为什么这幢大楼这么诡异,连间公共洗手间都没有,全是一间一间好似宾馆客房一样的房间,每个房间的木门都紧闭着。
又一阵电流从腹部蹿向全身,这种应该在人间幻灭的绝痛让袁润之有了一种想要撞墙死了算了的心。
无奈之下,她不得不抱着地砖走回电梯口,用胳膊肘死命地顶着上下键。
“叮”地一声,电梯终于停下。当两门之间有了一人空隙,她抱着地砖,奋力而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