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莞-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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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看到冬瓜赤裸裸地走在山路上,连片树叶都没带。我赶紧脱光了,只带了一片树叶。
我道:“冬瓜老兄,这次来北京,我算是开了眼了。你们这里的会员卡怎么开?以后我还要来玩玩。”
冬瓜道:“这个容易,西瓜主管的,每年八月八日可以办一次,审查完资料后,就可以发贵宾卡。年费是八十八万,每住一天八万八,食宿和所有费用都包了,你看那个河里,想谁陪你都可以。”
我咽了一口水,道:“这么高端,消费的人不多吧?”
冬瓜道:“每年想来办卡的人都很多,当然我们会收集资料打掉不少。今年是新客户最少的一年,因为申办那天正好在开奥运会。”
我道:“这么多美女,都从哪里收集的。这平均素质也忒高了点。”
冬瓜道:“这事是南瓜负责的,我只负责淘汰。你是行家,你看看,这里没有歪瓜裂枣吧?”
我道:“那南瓜也太厉害了。”
冬瓜道:“这也不是南瓜厉害,是钱厉害。他每年都去北京电影学院、各地市选美比赛组委会蹲点,亮亮山庄的待遇,都有大把美女扑过来,弄得我这淘汰人的苦命人儿累个半死。你知道吗?每年电影学院毕业能找到工作的只有百分之七,能混成虞美人这样的,已经算是万里挑一,凤毛麟角了。我见你看虞美人的表情,就知道你听过虞美人的绯闻,说不定还鄙视过她。其实她真的很不容易,谁在那个圈子里都得这样。导演勾勾手,一个小丫头就得从把剧组从定盒饭的到投资的老板伺候个遍。虞美人算混出头了,只要伺候大人物了。那些张得漂亮又没机会演戏的,我们山庄就只好有选择的接管了。”
我摇摇头道:“潜规则哪里都有啊。延庆山庄都是从这些地方选人,我们是从东莞的工厂选人,覃煌覃爷说得不错,名声在东莞,高端还是在北京啊。”
冬瓜道:“那是,北京怎么都是最牛的。北影、北漂、各地市风起云涌的各种选美小姐,她们最后去哪里呢?都成为明星,哪来得那么多明星?都嫁给豪门,哪来的这么多豪门?就说北影吧,那百分之九十三找不到片子拍的也要吃饭不是?你让她们去做售货员,赚一千五一个月,被逗了,她们没见过世面前还有点可能,现在,能这么选择的比滇金丝猴只少不多。江老弟你吃惯了肉让你吃素你也不干是不?能来山庄跟最高端的男人玩玩,赚够一辈子的钱出去,是很多漂亮女人最好的选择了。”
我和冬瓜走到水前,所有女人都笑了,莫名其妙的笑,好像唐僧等到女儿国被笑一般。我指着一个浑圆的裸体道:“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文】冬瓜道:“北京电视台的主持人啊!”
【‘人】我道:“啊那个不是小冬瓜吗?她干嘛游走了。”
【‘书】冬瓜道:“哈哈,我这妹妹见了妹夫还会害羞呢。”
【‘屋】回去的路上,冬瓜和小冬瓜送我,又是一番长途跋涉,我有点发牢骚了,“冬瓜,山庄干吗要修这么远。”
冬瓜道:“这本来是文革时修的,为了防美帝国主义,在深山庙后面修了个工事。后来废弃了,七爷说太近的地方没有风景,就把这废庙废洞都承包了下来,还买了两个山头。你别说,就因为远,本来九十分的女人,在劳累了半天的客人眼里,就成了一百分了。”
我回头望了眼渐行渐远的山庄,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就如来时一样。我揉了揉眼睛,对冬瓜道:“这七爷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个西瓜真的是市委书记?”
“七爷的来头就不能跟你说了。西瓜是如假包换的,她虽然丑,但真的能干。哈哈,知道你还理解不了一个高干为什么要来干这一行,就像前几年没人相信大学生会卖淫一样。江老弟,所有理解不了的事情,你只要想到这行离钱最近,就都能理解了。”
小冬瓜道:“七爷说,官场和欢场是最多故事的地方,因为这两处离钱最近!”
我道:“这个西瓜长像……那个……她懂这个吗?”
冬瓜道:“长得违章了,我知道,演聊斋都不用化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早就升官了;说不定真的不来山庄了,但她真的很懂伺候男人,哈哈。辽宁省有个女干部,用两百万整容自己的臀部,呵呵,听说过吗?没听说过百度一下,已经双规了的,媒体上有。不管官场、商场、欢场还是娱乐场,有钱有利益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因为我提出要看一个北京的大姑妈,到了延庆车站,我们就分手了。冬瓜故意落在后面,小冬瓜给了一个吻,说很爱我,那感觉像人民日报一样真实。但毕竟是属于我的第一个处女,我不能免俗的牢牢抱紧了她。
“宝贝,你是我的女人,来广东看我,我带你去深圳欢乐谷玩,我想看见你快快乐乐的。”
小冬瓜用瓷娃娃的脸靠在我脸上,仰着头吹气道:“我们这样的人,在哪个欢乐谷都很难欢乐了。到了广东你就早就该我们这样的女人忘记了。”
“不会的”我吻着她
“呵呵”小冬瓜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笑道:“其实那天我可以不伺候你的,因为你又不是会员,而且七爷说过,山庄没开封的十几个女孩,是可以自己选客的。你是我选的,知道为什么吗?”
“我长的帅。”[汶网//。。]
“蟋蟀的帅。”小冬瓜吐了下舌头,道:“是因为那天你进山庄时,怎么也不肯坐女人抬的轿子。我想想,迟早要给人的,就给你好了。”
我叹了口气,佛祖说得对,善良总会有回报了,哪怕是禽兽的善良。
第四十八章 一统东莞
顺便去看了一下大姑妈,大姑妈老了很多,也见到了十五年没见到了大姑爹,也是垂垂老矣。
我的家境不好,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是大姑爹负担的,因此,才有缘在湖科的樱花树下放肆荒废自己的四年的青春。虽然现在不少人总结大学生涯:不是自己上了大学,而是自己被大学上了,但我还是对母校充满感激的,我发现湖科骗了我四年,但教会我的东西,可以让我在外面骗一辈子。因此,我对我的大姑妈、大姑爹也充满的了感激。
大姑爹是如假包换的老红军,官做到了国家七机部部长,见过毛主席,现在已经退休了近二十多年,算是高干了吧?我可以保证,他没有任何架子,还真的非常清廉,穿着的还是十多年前买的衬衫,吃的也一般,每天自己买菜,菜都是大众水准,当然房子是国家分给他的,一百二十多方,其它的都不怎么样。今年她的孙女北航毕业,大姑爹硬是不肯去找关系,居然没有拿到留京指标,去了郑州一家小报社打工。对于这一代有信仰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我是充满敬意的。
大姑爹一边做菜,一边问:“小磊啊,一切挺好吧?还在教书吗?”
我说:“还好,在一个教育公司做培训。”
大姑爹道:“好,好,国家的教育事业是非常重要的,你要好好干,耐得住清贫,现在你身在沿海发达地区,外面有一些资本主义腐朽的东西,你要学会抵制。”
我低头道:“嗯。”
大姑妈道:“哎呀,小磊一向都是好孩子的,老头子你放心吧,不会受腐朽东西影响的。”我帮忙切着姜边,心道,那当然,我是专门腐朽别人的。
大姑妈拿出毛巾,给姑爹擦了下汗,这两口子相濡以沫一个甲子了,真让人羡慕。
我姑爹一辈子就我姑妈一个女人,像东莞ISO这样的服务,应该听都没有听说过,但,那重要吗?论享受,姑爹比不过东莞的一个土老板,甚至比不过我,但他南征北战,为人民谋福利的人生价值,是混在红尘的我们可以比拟的吗?我们在灯红酒绿里,肆意追寻着器官的刹那满足,但,那真的有这两口子手牵手买菜,然后清茶淡饭的慢慢聊天来得幸福?
到机场时,时间还早,随便去了旁边一条巷子闲逛,心里还在想着延庆山庄八十八万的年卡,天浴,美丽的小冬瓜,高雅的电视主持人的裸影。一想到这一些,刚在大姑爹家受的教育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很惭愧,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如果有,我信仰快乐,信仰自由,我是一个感觉主义者,一个人生的印象派画家。
心里还在想着冬瓜嘴里并不昂贵的八万八一次的消费,走着走着,不对了,两边居然站满了浓妆淡抹的大妈,我乐了,大水冲到龙王庙了。怎么也要看看这京城的站街女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抓住我的衣领道:“三十块,来不来。”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还有几分姿色的抓我道:“三十五,去我家,好不好?”
我摆手拒绝后,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低着头,用明显粗糙的手,扯住了我的衣袖,说出了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价格。
“十五块好不好,帮帮大姐。”
我没有回答。
她脸红了,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道:“十五块,送你个六块的快餐。”
我抓了一下头发。
她着急道:“不能再便宜了,要不,你给二十,我送你快餐后,还送你个A片。”
这就是北京,刚举办过奥运会的北京,中国的首都,一个长相勉强的中年劳动人民,做一件被家人鄙视的事情的价格!
她对我说,她有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整天找不到工作,就喜欢玩游戏。
我给了她二十块钱,只吃了个盒饭。她不好意思地用自己并不丰满,而且下垂的胸部,强行塞在了我手上,我从来没有这么零距离的感受到,性行为是如此让人难堪的一件事情。在延庆山庄、家华酒店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圈子,一个更大的圈子,里面有无数人在挣扎,在讨生活。
飞机上有个空姐真漂亮,丢到延庆都不寒碜,我盯着她大腿三个小时,就到深圳了,再打的到东莞,天才完全黑完。月亮像昏黄的手电筒,把这片黄色大地照得更黄了。
我跟毛老板做了简要汇报,告诉卫哥北京的形式,还有七爷的打算。
毛老板皱眉道:“七爷这么做很得罪人啊,他有这么强的实力吗。”
我道:“据我观察,七爷的实力强得有些夸张,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我们只有尽力统一东莞四席,选出自己的参赛人选,等待延庆山庄南下会合吧。”
毛老板点头道:“东莞的四家已经同意联合了。”
我喜道:“这么快,看来中国人觉悟还挺高的啊!”
毛老板叹了一口气道:“江磊,你还是有点……有点书生气。你以为生意场上的事情是可以靠人的觉悟解决的?盛唐欢乐宫同意联合,是因为他的老板以前欠我一个人情,这一次我又保证他在清远的小煤矿能拿到安全生产证,为此,昨天我去广州官场上送了一百四十万;魅力湾肯联合是因为我保证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他当上东莞工商联的副主席;至尊金肯联合是因为我把我虎门的玩具厂送给了张老板。
我惊道:“虎门的玩具厂?!那是卫哥您……”
毛老板抬起了手,阻止了我的话,看得出他有些消沉,这个厂子是卫哥辛辛苦苦创业时的成果,当时,草创此厂时,当地还是一片荒草,卫哥不知跟多少黑白两道的人斗智斗勇,甚至在无数税务工商消防卫生的为人民币服务的公务员面前,装过孙子,才有了这个有比较稳定业绩的中型厂子。这次居然把心血送人了。
毛老板苦笑道:“不当兵后悔三年,当兵后悔一辈子。我当了几年兵,人就一辈子变傻了。”
毛老板喝了一口茶,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还没有开始花会,就为了覃煌的几句话,花了近千万了。我是一个被军队洗过脑的人,呵呵,也好,人总得有傻的地方才叫一个人!钱是王八蛋,没了我再赚。我是真想做点正事,做点大家觉得傻的正事。”
我敬佩地站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卫哥是纯爷们,我佩服。”
毛老板叹气道:“算了,我赚的钱够多了,如果都能留下,奔到福布斯榜前百位都有富余。反正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本来就是用来花的,只要花会能成功,我的酒店我的桑拿还在,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江磊,花会你一定要努力啊。”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感觉花会真的跟我也有关系了。
回到房间里,接到笨笨狗的电话,接着笨笨狗的手机又被红姐抢了去,红姐在电话的那一端千恩万谢的,说要带着笨笨狗来家华送点东西给我和毛老板。我道:“这么晚了,不用了吧。”
红姐哽咽道:“不行,毛老板为了捞我们,送了两辆别克君威给派出所,否则我们要在看守所过年了。”
我赶紧跑去找毛老板,毛老板道:“有一辆是我早答应区长的,与你没有关系。另一辆确实是我为了帮你,捞你那个笨老婆的。你真的以为你写两首破诗,派出所就会放人?你太高估差佬们的雅兴了吧?”
我一阵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