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惊梦:迷路的灰姑娘-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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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抖个不停,差点把手机摔地上。那头的杨颖阴森森的笑,“你早就怀疑了吧!那小鬼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只想要小鬼死。那天晚上在仓库里,你的同学不是被误杀的,是瞄准了才开的枪。算你的男朋友运气好,那一枪没打中。这都是他的意思……”
手机无力的从手里滑落,我抱住头,蜷缩在墙角——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找?尹晓璐,你就那么爱他?为了他,连那样的谎言都能扯得出口?更加恐怖的是,虽然心里有疑虑,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尹晓璐的话。我做了些什么?一直以为,是尹晓璐和沈熙毁了我的生活,实际上,是我毁了他们两个的人生。
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黑色,我晕了过去。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家里的床、上躺着。睁眼看到沈熙,我呆了一呆,条件反射的扯住枕头砸了过去,“滚!给老子滚出去!趁老子没有拿刀子之前,滚!!!”
沈熙的脸当场黑了下来,一把扯走枕头看着我咬牙切齿,“你又闹什么别扭?我们昨天不还好好的。”
☆、要折磨我你才觉得开心?
一伸手将窗台上所有的玻璃水养小盆栽一个个地通通向他砸过去,边砸边吼,“沈熙你还有人性吗?就因为恨我,害死了他们?我早该知道,你是个疯子!滚!”
盆栽砸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室内顿时一片安静。沈熙重重地呼吸着,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我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往门口跑,腰间一紧,人被他凌空摔在了□□。
“给我躺好!”沈熙俯身凑近,眸中的怒火清晰可见。
“你去死!”我挥起拳头砸向他的胸口。
他狠狠的按住我,冷冷的说:“杨颖对你说了些不该说的?你真的信她?”
“我为什么不信?以前不管听到什么版本,都没有像这次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医生真的很了解我,我就是人渣!”
有时候人想象中以为认定的事情,还会有第三种结局。
他的手落在我的脸上,细细地玩摩,声音低不可闻,“对不起……”
话音未落,炙热的唇印在我的唇上。
我闭上眼,没有任何反应,眼角仍有泪溢出来。
“晨晨,你想怎样?”
“我想你去死!”
他握着我的手半晌,才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走极端地搞出这些事情设计你。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你心里的男人也只能是我!你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猛地睁开眼,我听见自己异常沙哑的冷笑声,“哈哈哈……喜欢我?虎毒不食子,你算是什么?我都想不出用什么字眼骂你。因为这世上的词汇太匮乏了,无论用什么来骂你,都觉得不够贴切!别问我想要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别说想和我结婚?婚姻对你来说算是什么?不过是一场游戏里面的一个小插曲。”说罢,我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泛着寒光的碎片。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脸上是阴暗的神情,他的眼眸里始终闪动着我弄不懂的光芒。
突然,肩膀被按住,脸被打的撇向一边,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有腥甜的东西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我疼得皱眉。
他冰冷的手指抚摸着那片火热的地方,幽幽叹息:“很痛吧?既然知道痛,乖乖听我的话不是就会避免这些!一定要折磨我你才觉得开心?”
“你去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甜美,但那脸上的冷笑依旧无法让它逝去,包括眼睛里面的愤怒。
“还是那么口无遮拦,看来健忘的你早就忘记了之前的教训。你这种人,对你好的结果只会让你忘了自己是属于谁的!”又是一巴掌,将我击倒在地。身体就这样硬生生的撞在地板上,碎片刺破血肉的剧痛、骨头和木材相撞发出的悲鸣令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你一直都没变……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以自己为中心的狂傲小人……”疼痛让我的声音轻的仿佛吹过的一缕微风,意识逐渐的远离。
☆、不能引诱未成年少男犯罪啊!
三年后……
我们都是恶魔的朋友,天使的对手,我们可以通过和它的交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有一种东西,我们始终无法拥有。一切曾以为最珍贵的,最终都会被另一样事物取代掉。
教室里寂静一片,沈默了几秒,爆发出一阵阵尖叫。
某男生被我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掀翻在地,我听见了他的哀嚎和众人的尖叫,而后,我眼前发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我逐渐的恢复了意识,冲动化为乌有,只剩下羞愧和惊恐,最后慢慢的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可惜,此时的某男已经疼得脸色煞白,牙关紧咬,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连句完整的粗口都不能曝。
“哎呀,我的天!林彦宇……林老弟,你没事吧?”某男的死党方鸣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冲过来,其他男同学也跟在身后一拥而上。
“老女人!你给我死开!”
慌乱间也不知是谁将我推搡到了一边,我瞬间被湮没于人群之中,留下受害者被他们围了个密不透风。
我深深吸了口气,拨开人群,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在地上痛得痉挛的林彦宇。
“……老女人……”林彦宇被碰到痛处,嘶地抽了口冷气,疼得额头上一片细汗,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脸色惨白地颤声呻吟,“唔嗯……刺……嗷!”——看得出,他头脑清醒,还不忘骂我。
方鸣拼命摇晃林彦宇肩膀的动作一顿,霎时感激涕零,泪花闪烁,期期艾艾地问,“哎,林老弟……告诉哥,你哪里疼?”
“……唔嗯……该死的……老女人!”林彦宇的目光虚弱地扫了过来,试图拿出最凶狠的气势将我撂倒。
“哥知道你难受,很快就会好的……呃,不然,我替你做人工呼吸?”方鸣一张大嘴撅了过去,林彦宇面色铁青。
“这个……方同学,林同学他想让你滚。”我淡定地指出,拿出了为人师表的架势。
方鸣保持撅着嘴巴的姿势,石化。
林彦宇眉毛挑了挑,恶狠狠的瞪着我。我立马露出一张正直而又忧心的脸,推了推垮下来的眼镜,关怀备至的说:“林彦宇,你感觉怎样?要不要老师扶着你去医务室?”
林彦宇白眼止不住地上翻,“刺……嗷……老女人!”
方鸣犹豫了一下,竟然尽职地替林彦宇翻译,“林老弟他说……他说……我……操……”说罢,谨慎的扫了我一眼,才极小声的说:“操……老女人!说的是刚刚伤了林老弟的那个老……呃,美术老师。”
“我……刺……嗷……你……”林彦宇还在挣扎着气喘吁吁地朝我翻着白眼。
我强忍住笑意,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从人群中迈了出来,眼底写满了歉意,“林彦宇,老师向你道歉,对不起……但你太小了,老师不能引诱未成年少男犯罪啊!”
“你……”林彦宇满意闭合的眼皮再次撑大,眼珠子高难度地刷一下撑到极限。
☆、你想象中的老师是什么样的?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被你刺……嗷……”我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要不,等你顺利毕业了,我再考虑考虑?”
林彦宇持之以恒地瞪我,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我觉得这节课实在是令人欢乐开怀,但戏还得照着演,故作苦恼地道,“起码……我不能作违法乱纪的事情啊!你得体谅老师。我看……你还能骂人,应该也没什么事。”
众人石化,下课铃声淡定的响起。
这一出告诉我们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千万不要惹女人,特别是看着斯斯文文戴着副眼镜的女老师模样的女人!林彦宇以为能借着切磋的名义让我出丑,谁知被我轻易的摔地上了。
我曾经想过,自己毕业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四处流浪的画家,我很想去西藏。听说,西藏的天空会让人想流眼泪,很蓝,很透明,很纯真,就像再也不会重来的初恋。——单纯到只有亲情和情欲,远远没有我们的爱情那么复杂。
但是现实是,我成了S中的一名普通教师兼补习老师。
你想象中的老师是什么样的?
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然后只要胡侃乱侃,就能混过一节课,每晚对着电脑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没人管,接着泡个富二代,喝着咖啡,谈谈国家谈谈未来,接着又去图书馆背上两句“鲁迅语录”去激励自己的学生?
事实并非如此!最起码,在我眼里,老师不好当。对付学生比对付悍匪更加需要忍耐力和爆发力,要不然,你就会悲催的成为炮灰。我十分庆幸一点,我不是那些孩子们的班主任。
七点,我终于批完了那该死的作业,晚了一百二十分钟,准时下班。已经过了下班高峰,公交车站没多少人,倒是有不少大爷大妈牵着心爱小狗满世界遛弯。
我待着的这座城市不同于H市的冷漠和W市的贫穷,它很喧嚣,很粗糙,骨子里是和东北人一样的大大咧咧。拿公交车来说吧!早八百年前就消灭了人工售票,什么一块钱起啊,五毛钱进位的,根本不存在。上车就投币,甭管你坐一站两站还是十站二十站,都是一个价。我总觉得这挺好,多省事啊!
天还没黑透,夜生活却已经开始了。
我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街两边都是酒吧,正是灯红酒绿的好时光,衣着奇异的年轻人喧闹着一群群聚集在一起。
这条路走到尽头再拐个弯就是我现在的家,很昂贵的高档小区,当初买的时候,我砸下了大钱。
眼前一花,我退后一步,一个人扑倒在我的面前,跌了个狗吃屎。
四五个人追上来,一阵拳打脚踢,地上的那个蜷缩成一团,抱着头,甚是狼狈。
我摇了摇头——这条街,喝醉了常有这样的,而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我现在的行事策略。
小心的绕开,我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只觉得裤脚一凉,低头就着路灯橘黄的光一瞧,我被溅了一脚的啤酒。
☆、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打!
我皱起眉头,回头看去。
躺在地上的人正痛苦的伸着脖子,双手只顾着按住腹部,苍白的脸孔,紧咬的嘴唇,乱七八糟的头发,S中统一的蓝白色校服——此人是林彦宇?
难怪瞧得都眼熟了,只是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那双眼睛此刻闭的紧紧的,脸皱成一团。
旁边站的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举着半个破碎的瓶子就要往林彦宇的脸上戳过去。
身形一动,我冲上去捏住他的手腕,“你想杀人吗?”
“干你屁事啊?”男人的声音吼的半条街都能听见。
我冷笑,手里加大力气,“好歹是一条人命,你别太过分。”
“臭娘们,你要是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打!”男人满嘴酒气,作势就要扑上来。
我咬牙,狠狠的抬腿踢向他下身。
男人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妈的!断了……断了……要断了!”
旁边剩下的几个都停了手,呆滞的看着我们,一副自己是不是在看惩恶扬善的古装剧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趁我没报警之前,走吧!”
男人骂骂咧咧的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半边屁股,继续鬼哭狼嚎:“哥几个!快上!揍死这个臭娘们!”
“不好意思,那我只有跟你们一起进局子了。”说话间,我掏出手机,利落的拨号。
醉的不彻底的两个人脸色一变,偷偷的向后挪。剩下的满脸横肉的男人脸红脖子粗的喊:“臭娘们,你叫警、察来啊!老子可不怕!”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也不多说话,将眼镜迅速取下塞进衬衣口袋,一个连环踢放倒一个,一个肘击又收拾一个,挑起脚尖把那半个酒瓶踢碎了,男人蹒跚两步一屁股坐下。
夜色降临,将这一小块地方和几米外的酒吧隔离开来,成为如死般寂静的区域。
几个醉醺醺的男人被我惊呆了,再也没人开口。
我露出满意的笑,用高跟鞋的尖细鞋跟碾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的手指:“这位大哥,一定要弄成这样你才觉得痛快么?”
男人抖着嘴唇用另一只手捂着脸,不敢再看我。
我戴上无度数的眼镜,扶着林彦宇的肋下把他拖起来。
林彦宇软软的靠着我的肩,蓬乱的头发刺着我的脸颊,有些痒。
以我的力气要将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小男孩拖走,实在够费劲的。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在司机的帮助下,将他弄上后座,开口,“麻烦你,去附近的市医院急诊部。”
林彦宇在车座位上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脸色在车窗外飞快移动的路灯明黄色的光芒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的难看。
我叹了口气,不再看他,将视线落在司机身上。
手腕一凉,我被唬了一跳。他一只手伸过来攀住我的手腕,十分冰凉的触感,像是皮肤被贴在瓷砖上面。
我看向他。他仍旧蜷缩着身子,脸色惨白,神情十分痛苦,像是竭力在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