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传-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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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眼泪,天君的面容依旧呆呆的,他只是喃喃念了两个字:“绛珠……”
我一颤,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他舍弃三界,喝了孟婆汤,依然念念不忘的是我。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他嚎啕大哭。
我是三界的罪人,我是天庭的罪人,我是害死那么多生命的刽子手,我要怎样才能赎去我的罪孽?
我整个人哭得浑浑噩噩的,蓦地混沌的脑海中灵机一闪:王母娘娘说过天君归位的方法只有他自己知道,要让天君归位必须先恢复他的清明心智,而我或许是打开他所有清明心智的切入口,而且是唯一切入口,因为现在他记得我的名字:绛珠。
正文、第两百一十八章 清明心智
将紫鹃托付给阿纳,我带着天君踏上了寻找清明心智的道路。
我带他走的路,他也曾经带我走过。在我失忆之时,他坚定地陪着我寻找记忆,只是现在我带他重走这些路时,风景已经不复旧时。天与地除了飘雪,已经分不清山与水,花草与树木。
我带着天君去了九鲤溪畔,去了灵河。
灵河已经结冰,花草树木全都挂着冰凌。我用法力化开一株小草上的冰凌,神瑛的声音便飘了出来:“绛珠,我死后,勿以我为念。”
那哀伤欲绝的声音令我的心巨疼起来,我赶紧重新封上冰凌,天君却不依了,他拉着我的手哭闹着,执意要听那声音,我无奈只好重新化开冰凌,让那声音在冰天雪地间反复回响。
天君侧着头,竖着耳朵专注地听那声音,他痴傻的表情充满了执拗,蓦地,他随着神瑛的声音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绛珠,绛珠,绛珠……”
原来,他只是要听那“绛珠”二字。
看着他如梦似幻如痴如傻的神情,我泪眼模糊地将他拥入怀中,喃喃道:“今生今世,你对绛珠的心意,绛珠全都明白了,绛珠对不起你,绛珠不配这深情厚谊,要怎样,要怎样才能恢复你的清明心智,让这天地恢复原貌,让三界复归祥瑞?”
悠远的钟声从遥远的灵山上传来,我和天君都抬起头看向雪地上那座高高的山峰,灵山已覆满冰雪,沉沉的钟声环绕了整个山峦。
我侧头看着天君,他看着那灵山的神情微微有些异样,我心里一颤,便拉了他一起向那灵山飞去。
上了云梯,路途惊险,天君一路害怕尖叫,我没有心软。拉着他径直向山顶爬去。
来到雷音寺前,意外地发现这座宝刹居然没有冰雪覆盖,还是和上次来时见到的一样,庄严肃穆。金碧辉煌。
寺门没有佛陀把手,轻轻一推便开了。
我拉着天君走了进去,寺内依旧一片春意盎然,五彩缤纷。在冰雪天地中活了十几年,看腻了一层不变的白色,再看见那些新鲜的红黄蓝绿的彩色,我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
天君平日里像个自闭的孩子,此刻看到佛寺中的花果树木,兴奋得在寺内又蹦又跳,嘴里发出喜悦的“呜呜”声。我看着他欢快的身影。无言地立着。
一道金光,如来的莲花座便出现在寺庙的园子中。他依旧慈眉善目,悲悯而笑。
“君上驾临,本座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天君哪里管佛祖的谦卑之词。他只是在园子中像个天真的孩童,转圈,低声叫喊。
我叹口气走向佛祖,施了礼道:“佛祖都看见了天君的现状,也知道眼下三界面临的灾难,还请万能的佛祖指点迷津。”
如来道:“要恢复天君的清明心智,需给天君换心。”
“换心?”
“不错。天君的心已被情yu彻底蒙蔽,混沌不明,需得给他换一颗铁石心肠,自此,断情yu,灭私心。方能恢复清明心智。”
“哪里去找这样的石心?”我犯难,如果是要换我的心,我一定义不容辞,可是竟要一颗石心,石头又怎么会有心呢?
佛祖道:“你脖子上就挂着一颗。”
我一惊。伸手触到脖子上那颗心形红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三生石爷爷的心,如若将这颗心给了天君,那么三生石爷爷怎么办?
佛祖看出我的不忍,补充道:“石心,宇宙之中只此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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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畔,三生石爷爷的石身巍然屹立。
我带着天君,走向他,泪水早就迷失了眼眶。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启齿,我知道只要我一开口,三生石爷爷是一定会贡献出他的石心的。
谁料,我还未开口,爷爷已先说道:“爷爷很高兴你终于找到天君,也知道了让天君恢复清明心智的方法。”
爷爷的声音很平静,我早已泪水滂沱,泣不成声。
爷爷道:“绛珠,失去石心,不要替爷爷难过,能为三界苍生谋福祉,是爷爷得到了真正的永生。只是,绛珠,帮助天君恢复清明心智,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要让天君归位,要让三界恢复泰安,还需绛珠努力更多,牺牲更多……”
爷爷说完,他的石身就在忘川河畔消散了。
他失去石心,撑了这么多年石身不散,只为等到今天同我做最后的诀别,他该撑得有多辛苦?
爷爷,你不是灰飞烟灭了,你只是得到了真正的永生。
我跪在忘川河畔,整个人都哭傻了。天君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他好奇地看着地上哭泣不止的我,喃喃道:“绛珠,绛珠,绛珠……”
我柔肠百折地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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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天君的换心手术。有阿纳这位三界最高明医手的操刀,手术很成功。阿纳和天君在冰天雪地间的手术室里呆了整整一月,我和紫鹃才见到他们。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阿纳领着一个长发披肩,素服白衣的男子走了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了阿纳身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君。只是他目光凌厉,神色冷漠,虽不似之前呆傻痴蠢的模样,却也怪异得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我和紫鹃迎了上去,我的手不由自主搭在了天君的手臂上,“天君……”我含着欣喜和激动唤他。
天君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与嫌弃,他用另一只手拨开了我的手,冷冷道:“你是谁?请自重!”
我一怔。
阿纳把我拉到一边,愁闷道:“只是恢复了清明心智,不再痴傻,可是换上的心是石心,所以整个人都显得冷酷不仁,而且恢复了清明心智,不代表就恢复了记忆。”
“所以天君不认识我们?”
阿纳点头。
不认识也好,认识了徒增烦恼。我虽然心里失落,但还是乐观地想。可是情况远比我们想象得严重得多。天君除了对阿纳还能有些好面色之外,对我和紫鹃不但冷漠且是嫌恶至极。阿纳是他换心之后睁眼见到的第一人,又与他在密室内相处了一月,他对她还能信任一些,饮食起居除了让她照顾,根本不让我和紫鹃近前。
阿纳等天君睡着的时候便来寻我和紫鹃,穿过鹅毛大雪,阿纳的头发衣服都落满了雪花,她从密室向我和紫鹃居住的小屋走来。我和紫鹃将她接进屋子,替她拍落身上的雪花。
紫鹃道:“阿纳姐姐,你好久都没有教我练功了。”
阿纳拍拍紫鹃的小脑袋,怜惜道:“姐姐最近没空,你自己要勤加练习,等姐姐有空了,再教你法力。”
紫鹃还小,不懂得前尘往事,阿纳拉了我到房间里说话。
一入房间,我就急着向阿纳探听天君的景况,阿纳红愁绿惨地摇头:“很不好,虽然不再痴傻,可是近乎绝情绝意,同他说什么三界苍生,他压根置之不理。每日里就那么枯坐着,面无表情,要不然就生气砸东西。”
“怎么会这样?”我好不吃惊。这样的天君和痴傻的天君对于三界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无用的啊!“现在该怎么办?阿纳。”
阿纳紧蹙眉头,灼灼地盯着我道:“姐姐,或许只有你能帮助天君,如果让他恢复了记忆,他就不会对万事万物都淡心薄性。”
我只觉压力山大,颓丧地摇头道:“阿纳,你太抬举姐姐了,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一团乱麻。”
阿纳从指尖变出一颗红色药丸,“姐姐,这是春*药,让天君和你行*房,或许对恢复他的记忆有帮助。”
“阿纳,这只是或许……”
阿纳打断我道:“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什么方法都要试试!”
阿纳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忧急如焚,我又何尝不是?
ps:
回来了,不好意思,大家,今天有两更。
正文、第两百一十九章 春;药之术
阿纳想让我和天君行*房,好从某个方面勾起天君的回忆,从而以那个点为突破口让他恢复记忆。阿纳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惜操作起来难乎其难。天君现在胸怀石心,冷漠至极,无情无义,无贪无欲,他又怎么会受美色所诱惑呢?
我被阿纳关在了密室,和天君独处,天君刚开始表现出各种烦躁不安,他几次三番想将我从密室中赶出去,见密室被反锁了,他赶我不走,便开始打砸泄愤。拿着椅子砸烂密室内各种摆设的天君像个暴躁的困兽,双目血红,形容恐怖。
他对着我不停地吼叫着:“滚!滚!滚!”
他狂躁地要拿自己的头撞墙壁的时候,我奔上前死命抱住他,哀哀乞求着:“如果一定要这样发泄你心中的怒气,你就打我吧!不要伤害自己!你是三界主宰,整个三界要你去拯救,你要保重自己,你要发泄就打我!打我吧!”
天君先是一愣,继而真的给了我一巴掌,力道之大,直让我眼前金星乱窜。我的身子跌到地上去,整个脸颊都*辣的,口腔里充满浓重的腥臊味。
我伏在地上半晌才缓过气来,一仰头望见了天君木讷的面孔,他像一尊木雕靠在墙壁上,怔怔地看着我。
我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是不是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如果打我可以让你解气,绛珠愿意挨打,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的言语没能打动天君的铁石心肠,他回给我的只有冷冰冰的一个字:“滚!”
我能滚到哪里去?阿纳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呢!
天君直挺挺倚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目光叫人望一眼便能激灵灵一凛。我一咬牙,指尖运足法力一弹,阿纳事先备下的春*药就飞进了天君微张的嘴巴里。他瞳仁张大了一下,伸手去抓自己脖子时,春*药早已滑进他的食道。
我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发觉周身都冒了一层汗气。
天君因为服了药正在发生急剧的反应,他的脸渐渐红起来,仿佛燥热无比地拉扯着自己领口的衣服,然后一步步走向我。如一只醉酒的熊……
当我被天君推倒在地上,当身上厚厚的雪袄被一件一件剥掉,当他喷着热气的唇寻到了我的唇,时光又仿佛回到了天庭,那轻纱垂幔香烟缭绕的寝宫,那浓情蜜意的爱*欲,只是身上的人变了,不再似从前的温柔缱绻,而是粗暴鲁莽,仿佛要把每寸肌肤都生吞活剥。
阿纳的春*药不知下了多少剂量。与天君的温存竟像生死的斗争。我觉得整个人被吸干了一次又一次,先是在地上,继而被他抱到了床上,他从最初的粗暴到渐渐地温柔,到唤着我的名字沉沉睡去:“绛珠……”
我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他是记起我了吗?
这样想着。浑身都血脉喷张起来。我低下头看床上的天君,他酣眠着,鼾声均匀而甜美,两颊蕴满潮红,那睡姿像个十分乖张的孩子。我心里涌满了温柔,伸手轻轻抚触他温柔的脸部弧线,那俊挺的鼻子。那长长的睫毛,那微微上翘的唇角……
我就这么看着,百看不厌般。你是真的记起我了吗?
你痴傻之时都念念不忘我的名字,或许此时此刻这梦中的呓语只是和从前一样。他认不得眼前的我,却执拗地记住那个梦里的名字。如若你并没有记起我来,那么当你苏醒过来时看见赤*身*裸*体的我又会作何反应?会暴跳如雷。会对我绝情地喊着“滚”吗?那样,绛珠该情何以堪哪?
我不甚凄惶地从床上起身,一件件穿好衣裳,向外走去。走到门边,才发现门被锁了。我施法穿墙而过。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蹒跚地走在雪地上。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看不见丝毫蓝色,源源不断的大雪不停地飘落,风中夹杂着浓重的寒气一股脑砸在人的面颊上,让人几乎要被吹倒。
我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将头缩在大大的帽子里,看着这漫无边际的冰天雪地,泪水再也止不住滚滚而落。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从前弱小的生命遇到困难还可以祈求上苍,而现在上苍自己都需要人救赎,那么我又该求告何门?我仰着头,任由冰雪飞扑面颊,冰冻滚热的泪水。
阿纳和紫鹃从小屋内向我飞奔而来。
“姐姐——”
“姐姐——”
两个女孩子争相呼唤着我,紫鹃长得越发和从前如出一辙了。自从改名紫鹃,她就越发喜欢穿紫色的衣裳。此刻看着洁白的雪地上她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