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豚的公主日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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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到宾馆房间,我背着周朗脱下鞋子,就赶紧冲到浴室里去,把门紧紧锁上。
我得赶在他发现之前,把我袜子上两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洗掉。
接下来的最后两天,我仍然随着他的计划跋山涉水爬高就低,我的保护神并不是这个总是走在我前面的意气风发的壮硕背影,而是脚趾上的几枚创可贴。
而因为多了几枚创可贴的缘故,我的鞋更挤脚了……
我从不知道,原来爱情和幸福,也可以让人如此苦不堪言。
当我们终于结束旅行回到周朗的公寓,我真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第二天一口气睡到中午十二点才有气无力地醒来,整个人接近虚脱。
休整了两天之后,我差不多也要回国了,于是周朗邀了几个最要好的朋友来家里开了个小型派对。
我按照美国人的派对模式,吃过晚饭就开始准备零食、点心、饮料和水果盘。前面几样都是现成的,顶多需要把内容从包装袋里倒进盘子就好,水果盘就有些麻烦了。以前我吃水果什么时候不是拿着就啃?遇到需要削皮切片的情况自然就有孙启晟包办了。而现在,我需要把西瓜和哈密瓜切成一块一块,可以让人直接用叉子叉起就吃的那种,忙活了半天才搞定,还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半天,将将在客人们来到之前把屋子弄清爽。
周朗的个性本来就是偏外向活泼的类型,如今大概是家里有了个小主妇这一点让他更为得意,于是他这天越发high得厉害,连跟人聊天的时候都坐不住,站在那儿脚痒痒,边说话边拿着健身球当足球踢。他颠了几下之后,有个朋友夸他技术不错,这家伙益加忘形,用力对着墙踢了一脚,球反弹回来,猛地砸在了我的手臂上。
当时我也正站着跟大家说话,手里拿着个叉子,叉子上叉着块哈密瓜,球一砸,我的手就往脸上打去,哈密瓜正好擦过眼球,一阵凉凉的疼。
我当下就吓傻了,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我叉子上没有那块哈密瓜,我的眼珠子估计就废了……
其实一切只是意外,很难说周朗有错,可强烈的后怕还是席卷了我的整个心神,一心只想到的是初中时住我家隔壁的一个小弟弟,被丢弃在外的针头扎中了眼球,最后因为严重感染,两只眼球都被摘除了!
由人及己,那一整个晚上我都没了派对的心思,光想着刚才多么险,自己差一点也会受伤以至被摘除眼球,要真那样的话,以后这半辈子可怎么办呀……
这么想着,再看着事发后只是随随便便道了声歉就继续没心没肺地自己high自己的周朗,我只觉得心里发凉,那帮人的欢声笑语,更是再也没法融入进去了。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简直像个过度敏感多愁善感的青春期小女生,可我就是忍不住地老在想,如果是孙启晟,出了这种事,他会怎么做?
☆、27
如果孙启晟知道我现在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他会怎么想?
我回到国内没几天,很意外地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孙启晟的妈妈。
因为没想到是她,更担心她这个电话会不会意味着什么麻烦,我接起来的时候简直是有些惊慌失措:“……妈?”
她的态度却好得不得了:“芷昕啊,你最近都好吧?哎哟你们公司也真是的,怎么派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外地出这么长时间的差呀?你在那儿条件还好吗?吃得惯住得舒服吗?”
我狠狠松了口气,说话这才流畅起来:“我都挺好的,谢谢您啊妈,您和爸都好吧?”
“好,好,我们老两口有什么不好的?还不是老样子,就是挺惦记你的,这都一两个月没见着人了。启晟更是都没了个人样,我说你实在想芷昕你就请几天假再凑个周末去看她去呗,他还非说你忙,怕影响你工作,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唉!”
我握着手机,一时语塞。
她接着说:“芷昕啊,跟你们公司领导反映反映,就说你结了婚了,不适合这样长期两地分居,行吗?要不你们就赶紧要孩子,你要是有了他们总不能还这么使唤你了吧?”
我心里乱糟糟的,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妈,那个……启晟没出什么事儿吧?”
“那倒没有。你走之后他就搬回家来住了,成天魂不守舍的,吃不下也睡不香。虽然他不肯说,我和他爸爸哪有看不出来的?都是想你给闹的。芷昕啊,你也知道启晟有多离不开你,有可能的话还是早点回来吧,啊。”
她这么一说,我也知道孙启晟是想我想的了。
我大四下学期那会儿,因为总是不愿回家陪他,有时候,他不得不终日开着电视机,只为了听到人的说话声;有时候,他将家里的座机改成我的名字,然后打自己的手机,假装我终于肯主动给他打电话;有时候,他骑着车在寒风里疾行上一个小时,赶到那残忍而陌生的写字楼下,去苦苦哀求我:“小海豚,回家吧,陪陪我,好吗?我骑了车来带你的,不会让你晕车的……”
这些,我都还记得。
我也记得,正是这些事情,在那个晚上随着那首《我等到花儿也谢了》潜入我的心田时,把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而这,也是我后来那么冲动地嫁给孙启晟的缘由。
然而那片刻的感动到底还是不足以支撑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兜了一圈,他又回到了原点,又回到了无法承受的寂寞中去。
所以他搬回父母家住了。
我也记得他说过,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茶不思饭不想也睡不香,然后就会变很瘦。
和孙启晟的妈妈讲完电话,我本能地调出孙启晟的手机号,却在按下拨出键时放弃了。
我现在还能对他说什么呢?我能给他的任何东西,或许都不是安慰,而是更大的刺激。
我从来就没对他好过,这回还是真正为他好一次,让他长痛不如短痛,快点忘了我吧。
我和周朗两地了大约两三个月,他就也回来了。
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提出了一个构思:把他老板忽悠到中国来开个分公司——没想到这个构思还真让他给变成现实了,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我跟他开玩笑说:“这其中得有一半功劳是我的啊!因为前两次你们来的时候我接待得太好了,才让你老板对中国心生向往,愿意在这儿长驻啊。”
可想而知,周朗回国总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可我却没办法有多感动。
我是说,相比之下,孙启晟还是更让我感动一点。
第一,当初孙启晟去美国的时候,面对我们两地的现实,他提出的解决方案,一是不去了,二是跟我结婚把我一块儿带去。
我不是在抱怨周朗没提出要跟我结婚——那不现实,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何况彼此间还有那么些我现在无法启齿的问题,他就算真提了我也不见得会答应。
可问题是他真的就没提。
这段感情本来就还没给我足够的安全感,现在更是如此了。
第二,周朗只有一部分是为了我而回国,孙启晟却是完完全全为了我而回国,而且周朗是在最得意的情况下回来的,孙启晟则是在最黯淡最绝望的情况下孤注一掷地回来的。
再说了,这年头出国留学是热门,另一热门则是回国发展。所以孙启晟在留学的半途回来是放弃,而周朗回来发展事业则很难说是牺牲。
我也不想这么计较的,可没办法,女人嘛,心眼儿小,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要这么去挑剔去对比。
不过想来想去,最后我还是成功地说服了自己:爱情不是感动,□关系是不能单纯建立在感动之上的,所以我对孙启晟终究也只是不能维系一生的感动,对周朗才是真爱呀。
周朗刚回来那段时间,我们自然又热热烈烈地甜蜜了一阵,我也搬过去和他住在了一起。不过真踏实下来过起柴米油盐的生活之后,我又陷入了先前的窘境之中……
还是那句话:原来爱情和幸福,也可以让人如此苦不堪言。
在之前和周朗短暂的相处当中,我只发现了他比较粗心,没有孙启晟那么会体贴照顾我,现在我更进一步发现了,他还很大少爷脾气。
别的不说,我只说一点:只要是没有应酬、能差不多按时回家,他绝不肯在外面吃饭,一定要吃我做的。他的理由倒也无懈可击:国内的饮食卫生实在太糟糕,在家自己做更有利于健康。
好的方面在于,我这段时间匆匆练就的厨艺他倒也不嫌弃,总是吃得很香,而且赞美的时候从不吝啬,让我很有成就感。
坏的方面则在于,他喜欢吃的全都是特麻烦的咚咚……
比如说,炒菜,他什么都喜欢吃切成丝状的——肉丝、土豆丝、白菜丝、木耳丝、香菇丝……越细他就越开心。我这刚会做饭不久的刀工能好到哪儿去呀?所以虽然只是给两个人做饭,顶多三个菜,却每次都少不得吭哧吭哧在厨房折腾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弄好一顿饭。
比如说,煲汤,他不爱吃高压锅炖的,一定要用砂锅慢炖。我也同意慢炖的东(文、)西的确更好吃,有心用(人、)慢炖锅,可出去上(书、)一天班回来,时间未(屋、)免太长,汤太老了,他又说是老火汤,喝多了以后容易痛风。所以平常想吃炖汤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周末才有功夫守着慢慢给他炖,而这样一来,想出去玩一玩就不容易了。
再比如说,饺子馄饨,别说买速冻的了,就连皮儿他都要我自己擀,说那样做出来的才好吃。
还比如……
我曾半开玩笑地问过他:“难道你在美国的时候日子也能过得这么讲究?”
他说:“就是因为在美国吃了好几年苦啊,现在都得补回来!我去美国可都是被你害的,现在是你负责的时候了!”
于是,自从和他住在一起,我每天早上得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做早餐吃早餐,下午下班则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买菜做饭。得亏他不吃微波炉热的食品,否则我还得把他的午餐也做了。
到了晚上,还得常常满足他某方面的需要,所以我入睡的时间还比以前更晚了,这么一来,我的睡眠严重不足,白天总是困得东倒西歪的。
有一天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和我同桌的几个女同事都是要么新当上妈妈要么正在怀孕,一个个说起自己家中那甜蜜的负担,我把她们的生活同自己一对比,忽然之间就觉得:我怎么也像是多了个大儿子似的……
所有女友或是妻子应该都是希望自己的男友或丈夫工作没那么忙的吧?我却很无奈地总是祈祷周朗最好忙一点,这样就没空回家吃晚饭了……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如果孙启晟知道我现在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他会怎么想?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也没资格这么想,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会心疼吗?还是会幸灾乐祸?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面,他会不会说,“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活该”?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不会的。
可我还是很心虚,所以我不想见他,我比以前更不想见他了。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是不是就在于换了新男友之后,却发现自己彻底没有了在前男友(前夫)面前炫耀的资本?
那个周五下午,我接到周朗的电话,其内容的美好程度无异于忽聆天籁。
他说:“亲爱的,咱们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我来接你,我们几个同事聚餐。”
噢耶,不用做饭了啦!
于是下班后,我怀着初次约会般无比激动的心情等了一会儿,坐上他来接我的车。有那么一瞬间,我听见自己心里一阵苦笑:我怎么都跟从来没见过世面的黄脸婆似的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就马上被纯纯粹粹的雀跃和欣喜冲走了。
那时我可没想过后来会发生什么不愉快,或者说,当时我觉得只要能不做饭,就算发生什么不愉快我也认了。
☆、28
我望定了他:“我为什么不会离开你?”
周朗他们这新成立的公司规模还不大,除了老板是美国人,五六个同事都是二三十岁的中国人,目前还以男士居多。这晚的聚餐,非单身的都带了老婆或女朋友,我们几个家属正好可以聊天,省得他们话题中未免带入不少工作内容,时间长了必定无聊。
大家聊着天的时候,周朗有个同事的老婆问起我们的恋爱史,我告诉她:“我们大一同班过一个多学期,然后他就转到耶鲁去了。”
那姐姐顿时瞪大了眼:“啊?那你们岂不是分开了好几年?”
周朗点点头:“是啊,一直到毕业后才再见面。”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而且这中间也没联系过。”
“哇!那你们是在分开之前就互相喜欢了呢,还是后来再见才磨擦出火花的?”
我们俩异口同声地回答:“分开之前就互相喜欢了。”
那姐姐更兴奋了,跟听到了个多离奇的言情故事似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