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男人-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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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化妆师摄影师,该下班的其实都下班了,办公室也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李拜天脱了外套,从衣服挂那边找了件衬衫让我去换上。
我答应他,给他当模特让他再拍一次照,为什么,因为我对于他给优优拍照这事儿耿耿于怀。
换好衬衫出来,李拜天正低头调相机,看我一眼,“谁让你穿裤子了,脱了。”
我瞪他,李拜天,“没外人儿,脱了。”
“你不是?”
“我是摄影师,听话,脱了!”
我别别扭扭地脱了裤子,衬衫下面就没有什么了,还好这个衬衫足够长,能挡住一些。坐在椅子上,李拜天开始让我摆造型。
他以前搞摄影的时候,我经常在旁边看着,觉得当模特这事儿挺简单的,摄影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呗。
看着那些模特摆出的生硬造型,我经常憋得啊,恨不得走上去手把手地教。
现在才知道,压根儿没那么简单,这东西你以为你摆好了,其实可能摆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李拜天,“你不能再妩媚点儿?你看看你那个造型跟便秘似得。”
我头痛地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拜天说,“这样,趴在椅子上,胳膊搭上去,自然点,唉,听我给你讲故事。”
“我上高中的时候,认识一个女孩儿,学习成绩特别好,就是长得不怎么样。有一天我给这女孩儿写情书,约好的地方但是她没来,小沙河,小沙河你知道么,就是Z市那条远近闻名的臭水沟。”
“别笑,听我说。老子不会游泳,就因为她没来,老子跳了臭水沟,听说那沟里还有蚂蝗啊,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我憋不住了,终于还是笑了,李拜天按了下快门,接着说,“后来这丫头片子跟别人好上了,那天她过生日,我还买了花买了项链儿,下着雪,哆哆嗦嗦地在楼下站着等着,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李拜天一眼,他又是一个闪光,闪得我睁不开眼睛,“哎哟你知道我那个心么,就好像你手里攥着有一块钱,另一个人拿着一块钱的另一边,跟你抢,你不撒手呢,一块钱就被撕成两半儿了,撒手了还心疼。”
“为什么是一块钱?”
“别打岔!然后我撒手了,因为我觉得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花钱,那一块钱在别人手里可能花得更值。后来我又捡到一块钱,我觉得反正都是一块钱,但又发现哪一张都不是我那一块钱。你知道一块钱能干什么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拜天说,“每个人的钱包里,都得有一块钱,压低钱儿,一块钱可以买俩馒头,有这一块钱,就不怕下顿饭吃不饱。一块钱还可以坐公交,有这一块钱,走多远只要没超出市里,就有办法回家。一块钱可以打五分钟公用电话,有它就不担心自己碰到麻烦的时候,找不到人帮自己。一块钱看着少,但是用处很多很大。”
有点意思,我撑着额头耐心地听。
李拜天让我换了个姿势,接着说,“一块钱就是家,就是希望,是踏实。后来我就把这一块钱要回来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放那儿,放钱包里,钱包丢了怎么办,放衣服兜里,换衣服忘了怎么办,放哪儿都不合适,你说怎么办呢?”
我看着李拜天胡扯,吐槽一句,“塞牙缝儿里。”
“唉?靠谱,我就这么想的。”
我撇了下嘴,憋着笑,“你口臭。”
李拜天也不在意,把相机重新放回三脚架上,调了点什么东西,大步朝我走过来,长大嘴巴对着我鼻子哈气,“你闻闻。”
我把脸撇到一边去,他两手撑着椅子看着我,忽然异常正经,“周问雪,你知道你欠我一句话么?”
“嗯?”
“好好想想。”
我正想着,大楼忽然停电了,吓得我一哆嗦。这忽然的黑暗,导致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我有点害怕,伸手拉住李拜天的手臂。
他探索着摸到我的脸,我说:“你去看看?”
他说:“跳闸了吧,会有人去看的。”
我就没吱声儿,眼睛在试图适应黑暗,但是摄影棚里没有光,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害怕么?”他问。
“有点儿慎得慌。”
“那干点什么吧?”说着,李拜天低头亲我,我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他黑了,觉得虚无缥缈的。
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自己坐上去,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我这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三两下就被扯得衣不蔽体了。
这感觉怎么莫名地有些熟悉,好像很多年前,机会是相同的场景。他吻着我的脖子,手掌穿过衬衫在我腰部一下一下地推拿,明明很轻却有种诱惑的力道,让人不自觉随着他手掌的指引去扭动。
身体感觉怪怪的,很想再更紧密地发生点什么。
李拜天已经腾出一只手来解腰带,金属头的碰撞出暧昧的声音,我配合得抬了下屁股,容他把裤子褪下来,撕扯掉他身上的衬衫,闭着眼睛缓缓坐下去。
没着急动作,李拜天的嘴巴从脖颈移动到耳垂,轻轻哑哑地:“说你爱我。”
十八年,我从来没有说过的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心里微微一跳。
“我……”
爱你,蓄谋已久。
但是我没说完,尼玛架在那边的闪光灯闪了啊,那忽然来的一瞬光,硬生生给我造成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我一愣,“李拜天你妈了个巴子,你偷袭我!”
李拜天按着我的腰,“哈哈哈,没事儿,这照片儿我不给别人看。”
“你,给,我,去,死!嗯……嗯……”
(本篇完)
☆、001 一双护膝的温暖 (免费)
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上高二,我的羽绒服在掉毛,中午淋的雪化了,羽绒服湿湿的,那股鸭毛味儿熏得我不想喘气儿。
学校里设施改革,给教室弄了台空调,每个星期限电15度,一个教室五十个来个人,全靠喘气儿取暖。
这么冷,哪有心情上课。
“燕小嫦,起来背一下。”历史老师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副小样又走神了的模样。
怎么又是我!
历史课,老实说以前大家都不怎么当回事儿,后来我们班主任辞职不干了,历史老师走马上任当了班主任,大家就都提起精神来了。不过我还是提不起来,可能因为我们历史老师长得太白净,看着好欺负。
我站起来,根本不知道老师让我背什么,看也不看一眼,特牛逼地说,“不会。”
历史老师也不为难我,“坐下吧,好好听讲,自习课到我办公室来背。”
我就识相地坐下了。
我们班同学,都觉得历史老师对我是另眼相看的,因为他特别喜欢抓我起来提问,但它提问我十次,有八次我都答不上来,勉强答上来了,也是旁边有人提示我。
我不是地地道道的学渣,但我对历史一点都不感兴趣。
自习课,我拿着历史书去班主任办公室,历史老师王昭阳在和办公室的女老师胡扯淡。他是办公室最年轻的一个,去年刚到我们学校来,我是他的第一波学生。
女老师们都很喜欢王昭阳这个小白脸儿,同学也喜欢,我不大喜欢,我除了自己谁也不喜欢。
王昭阳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坐,我就坐在窗台那边,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一不小心又走了下神儿。
王昭阳在我脑袋瓜子上弹一下,“想男朋友呢?”
“我不早恋。”我干脆利索地回答。
王昭阳训话,“不早恋就对了,你们才多大啊。”抽了个板凳在我旁边坐下,王班主任表示关切,“来跟我说说,你这一天到晚上课发呆,想什么呢究竟?”
我也不客气,直话直说,“我要是说您上课没意思,您会生气么?”
王昭阳起了兴致,笑呵呵地问,“我上课怎么就没意思啦?”
也不是没意思,就是,“老师我不喜欢学历史。”
“为什么呀?”
“我觉得没啥用。”
王昭阳这人脾气特别好,根本不像别的班主任动不动就训话,他说:“可是你考试要考这个的啊。”
我就无话可说了。
王昭阳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死记硬背吧,以后你就知道历史的好了。”
这年我十七,王昭阳二十五,未婚。
那天晚自习回到宿舍,还没开始洗刷,宿舍电话响了,舍友叫我去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一接起来,吴玉清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你这个小杂种,婊子养的野种,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死啊!”
吴玉清是我爸的情人,我知道她又喝多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明知她喝多了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还是愿意跟她呛,我说:“婊子养的你不就是骂自己么?”
吴玉清,“野种,我回不去了,死过来接我!”
把电话挂了,心情说不上灰败,因为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我必须得去接吴玉清,我有我的原因。
从宿舍出来,住校生是不能随便出校的,还是走老路,自行车棚那边可以翻墙。但我今天倒霉,翻墙的时候被巡逻的给抓住了,把我扭送到了传达室。
班主任王昭阳过来接我。
传达室大爷在用自己的白瓷盅喝茶,王昭阳问我为什么要私自出校。
我编理由,“我来月经了,出去买卫生巾。”
王昭阳脸色变了变,说:“你先找同学借不行么?”
“借了,没有,而且她们的我用了过敏。”我脸色平静,撒谎从来不眨眼。
王昭阳当然不相信,让我不要跟他撒谎。
一咬牙,我说:“我懂还是你懂,你不相信我还能脱了裤子给你看吗!”
传达室大爷抬眼皮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王昭阳的脸色那个无奈啊无奈,隐着两分怒火,把我揪出了传达室。
学生都回宿舍了,现在学校的路上没什么人,王昭阳就站我面前,很愤怒,他质问我,“燕小嫦,有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么?”
“有你这么跟学生说话的么,连来月经你都要管!”我真是欺负他脾气好欺负到份儿上了。
王昭阳依然忍,但是已经气得脸皮在抽筋了,“你要什么卫生巾,我出去给你买。”
“不用,我自己买。你快开条让我出去吧,不然超市都关门了。”
“燕小嫦!”
在老师们眼里,我活脱脱就是个问题少女,撒谎逃课夜不归宿,什么不良记录都有一大堆,除了成绩还凑合,就是历史从来不及格。
王昭阳这是第一次吼我,吼得我说不出话来,吼得我有点想哭,咬了咬嘴皮,“不买了,我回宿舍。”
扭头我往女生宿舍走,王昭阳拉了下我的胳膊,把我拦住以后又急忙松开,他说:“你跟我说你什么理由,我就让你出去。”
我犹豫了起码两分钟,终于沉声说,“我后妈喝多了,我去接她回家。”
“你后妈在哪儿?”
“练歌房。”我不耐烦地回答。
王昭阳皱眉,“那是学生该去的地方么,你爸呢?”
“死了!”我瞪着他,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了,那目光就好像特别憎恨他。其实我谁也不恨,我就是觉得委屈,但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的委屈,就只能用这种恨的目光来掩饰。
王昭阳愣了愣,看着我的眼泪,大约估计我说的是真的,道歉,“对不起你别哭。”
我撇过脸去擦了把眼泪,“你让不让我出去吧。”
“太晚了,我陪你去吧。”
我看着他,觉得他闲事儿管得有点多。我是有自尊心的好吗,我从来不跟同学讲我们家的事,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燕小嫦是依靠别人干那种事情才能站在这里的。
王昭阳有辆摩托车,那个年代也算牛逼的交通工具了吧。他开摩托车把我带出学校,我就坐在后面,羽绒服透风,膝盖还觉得很冷。
王昭阳问我冷不冷,我没吱声。我们之间隔着点距离,摩托车都得叉着腿才能坐,我特别怕自己贴到他身上,手指用力地抓着身下的铁架,觉得有点尴尬。
我后妈已经在练歌房那个破皮沙发上睡着了,睡就睡吧,手还不老实,在掏皮沙发破洞里面的棉花,一朵一朵揪出来扔在地上。
我走过去扯她,王昭阳在旁边看着,不方便搭把手。
把我后妈扯起来以后,地方不远,我说走回去,王昭阳非要驮着回去,于是把我后妈又放上了摩托车,后妈坐中间,我挤在后面,怕她掉下去。
然后到了我家。
我家住的老房子,是八十年代我爸还当工人的时候,上面分的,破破烂烂的,都是木板门,很不安全的感觉。
吴玉清不配合上楼梯,我就吼她,“你会不会抬腿啊,你是死人吗!”
吴玉清就跟我对着骂骂咧咧,“我是死的,我死了好去下面报仇,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这种话我从十五岁听到现在,见怪不怪了,黑着脸把她往楼上拖,我家住四楼,每次把她拖上来,我都要累半死。
王昭阳一直在后面跟着,估计是怕我们两个摔下楼梯,但还是没好意思帮忙,用钥匙上的小手电筒照着亮。
进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