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的终生大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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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拒绝,陈咏菡反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阿城,终于等到你眼睛好起来了的这一天,你从前总是说等眼睛好了要仔细看清我的模样,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对我还满意吗?”
闻言,陆少城的目光再一次扫过眼前的女人,这是阿懒,这是他找了六年之久的阿懒。
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用手轻轻抚过她的面庞,他会竭力去记她每块面骨的形状,在脑海中拼凑出她的模样,他对她说:“待到我眼睛可以视物之时,我会第一眼认出你!”
那个时候,阿懒总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我等着。”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女人,陆少城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苏终笙的面容。
苏终笙……
也不知道她近来如何。
他一时有些失神,一旁的陈咏菡明显察觉到了这一点,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担忧的问:“阿城,怎么了?”
“没事。”陆少城回过神,径直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陈咏菡跟在后面,笑着道:“对了,阿城,我给你准备苦荞茶,是不是好久没有喝过了?”
苦荞茶,听到这三个字,陆少城的脚步微顿。
他不喜欢喝茶,因为眼盲以后,黑夜就变得格外的漫长,他时常会失眠,因为连稍含咖啡因的东西都少吃,更不要说喝茶了。
但与他相反,阿懒常常会在深夜,一个人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
无眠。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阿懒的心里有事,苏卿云的家破人亡倒是刚刚能与之对应上。
因为满是伤痕,所以夜里辗转难眠,索性一个人,独坐到天亮。
有一天清早起来,他发现阿懒还坐在沙发上,他伸手摸了摸,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的彻底,他问她:“在喝什么?”
“苦荞茶。”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尝过一次这种茶,具体的记不清了,但最强烈的印象就是一个字:苦。
还记得当时不过是从母亲的杯子里抿了一口,他就已经不想再喝。
他微讶,对阿懒道:“不怕苦吗?”
“不苦”,她说着,举起杯子放在他的嘴边,“你尝尝。”
他试了一下,果然,不似记忆中的那么可怕,他反倒从这苦荞茶中品出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那时的他们,已经不会觉得苦了,反而学会了品味、体会,慢慢的从这样的人生中咂摸出了一些特别的滋味。
他开始陪着阿懒一起喝这种苦荞茶,他喜欢阿懒沏出来的茶,后来阿懒离开以后,他再也没有找到相似的味道,苦荞茶这种东西也就渐渐被他放下了。
苏卿云给他准备了苦荞茶。
陆少城走到沙发前,果然见茶几上摆着一个茶壶,里面已经泡好了苦荞。
陈咏菡快走两步来到他的面前,端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水,递给陆少城,“快坐下喝点茶水解解乏。”
解乏,这一天的确是够累。
陆氏那边又出了问题,每当他算好就要解决宋氏带来的危机时,宋家那边总会采取些突然的举措,对这一切形成阻碍。
宋家拿捏得很准,每一次都能打中陆氏的七寸,就好像是总能提前知道陆氏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提前想办法给陆氏打来麻烦。
有内鬼。
陆氏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雨正在酝酿,陆秋平要彻查陆氏上下,找出这个人。
陆少城接过茶杯,坐在沙发上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
不对,说不出哪里,陆少城只觉得并不是记忆中弥散的那个味道,倒像是在随意哪家茶楼都可以找到的感觉。
他放下了杯子。
“怎么了?”陈咏菡紧张地问。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陈咏菡站在那里温婉地笑着,善解人意地道:“那我先去院子里弄一弄花草了,我还记得你以前……”
陆少城终于有了些许不耐,“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别人总提从前,觉得那样的人生重复又啰嗦,现在是怎么了?”
自从她进到这个房子开始,就在不停地提起从前,不知是在提醒他还是在提醒自己。
被陆少城这样一说,陈咏菡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半晌,勉强的牵起唇露出了一个笑,“就是觉得离开好久了,看到熟悉的人和物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多说两句。”
她的声音透着些许委屈,陆少城也觉得自己刚刚话说的可能有点重,轻叹了一口气,“抱歉,工作上有点事,我只是有些烦躁。”
陈咏菡释然的一笑,“没事,我去院子里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陆少城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轻阖了眼,只觉得疲惫,他从前面对着阿懒,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忽然有些怀念不久前苏终笙在这里的时候,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就算什么都不说,他们之间也不会觉得尴尬。
她不会小心翼翼的、带着卑微和讨好的感觉与他说话,她总是叫他“喂,陆少城”,或者“哎,陆少城”,她会凶巴巴的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喝斥他:“你的眼睛不想要了你就喝!”
他还记得得知他就是陆少城的那一天,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扬起手来打他!
她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清高而又自以为是的笨蛋,而他因为她,做出过最荒唐的事,就是帮她冒充他自己!
后来,即使犯了错,她明明满心愧疚想要低头道歉,可是那个头啊,就是怎么也低不下来。
那个女人对着他喊:“你不是眼盲,是心盲!”
他或许真的是盲了心。
偶然还是必然?(小温馨!)
阿懒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可是他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吃过晚餐,陆少城进书房处理公事,他的视力已经逐渐恢复,不需要再有其他人坐在他的身边帮他整理文件。
书房里静寂无声,只有他在翻动纸页时时而响起的微弱声响,倦了,累了,疲惫的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想起不久前还会坐在他身边的人瑚。
他的未婚妻,苏终笙铄。
她坐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什么也不说,她也知道他想要了解的是哪一份文件,他们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默契,默契到陈光会开玩笑说怕自己被抢了饭碗。
陆少城还记得苏终笙用惊叹加嫉妒的语气对陈光说:“这下我是真的想抢你的饭碗了。”
那个时候,她应该撇着嘴有一点丧气吧,她想尽办法争取来的“大额”银行贷款竟然还没有他一个助理两年的工资高!
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他第一次得知了她的真实想法,原来在她的心里,成为他的女朋友是一件丢人的事,她想要离开。
而她也终于离开了。
苏终笙、苏终笙……
他在心里轻念着她的名字,有的时候他也会在想,遇到她到底是一种偶然还是必然?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陆少城知道这是苏卿云来了,大概是又到了上药的时间。
“进。”
推开门,陈咏菡走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阿城,该上药了。”
他轻应了一声:“恩。”
苏卿云帮他上药的方法是六年前阿懒的那种方法,可说不清为什么,这并没有让陆少城觉得久违和亲切,反而让他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不对。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似乎要仔细考量过一番才可以,生怕哪里出了错误。
他终于等不及,抬起手自己将剩下的步骤完成,陈咏菡僵在了一边。
“阿城,我……”她的语气带着怯意,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着陆少城,陈咏菡憋了半天,终只是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陆少城只觉得心里愈发的烦闷,摆了摆手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出去歇会儿吧!”
陈咏菡心里一沉,这并不是她进来前的打算,“阿城,我想在这里陪你……”
他的声音清冷:“不必,去外面休息吧!”
“阿城……”
陆少城揉着额角,眉心紧蹙,“去吧。”
陈咏菡只能离开。
终于又安静了下来,陆少城已经没有再看文件的心情,只觉得烦躁的厉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这样迷茫,看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是盲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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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陆少城接到了一个电话,起初并没有怎么在意的接起,电话那边的人先是沉默,他觉得有些奇怪,在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苏终笙。
他难得耐心地等了下去,良久,他听到她终于开口,很轻的一声:“喂。”
“恩。”
“陆少城?”
“恩。”
“请问……你在哪里?”像是怕被他误会一般,还不等他开口,她就赶忙先解释道:“贷款的事还有个文件要麻烦你一下。”
他们之间,除了这个贷款,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好说了。
他的声音微冷:“下午三点之前,我都会在医院的办公室里。”
“我马上过去!”
苏终笙所说的马上,是真的马上,在陆少城身边这么长时间,她其实已经大致摸出了陆少城每日工作安排的规律,也猜到这个时候陆少城应该是在医院,可是已经到了医院楼下,她却忽然踟躇了起来,她甚至没有和陆少城打过招呼,这样贸然过来会不会……
不太好?
她仔细思量了一下,决定礼貌地补上这通电话,得到了陆少城的许可,苏终笙这才上了楼,前台秘书认识她是谁,有了之前的教训,自然不会拦她,苏终笙走到陆少城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
她推开门,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道:“那个,陆少城,我把文件拿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陆少城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面上带着明显的惊讶,显然没有想到她来的会这么快。
“给我吧。”他伸手接过,视线扫过她的手,他忽然发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她还没有摘下。
意识到了他的看什么,苏终笙赶紧收回了手。
陆少城没有追问,仔细的翻阅了一下苏终笙递过来的纸页,目光忽然盯住其中一页的某一个位置不动了,眉心也因此微微凸起,大概是发现了问题。
她忽然有些紧张,“怎么了?”
陆少城又看了看,应该是真的有些问题,他对她道:“过来。”
苏终笙没多想,十分听话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哪里不对吗?”
“恩,你看这里,这个条件有问题。”
他仔细地向她讲解着这里面的潜藏含义,被他这么一说,苏终笙才发现自己之前还真的是疏忽了,虽然来回看了几遍,但完全没有发现里面的问题,如果不是他这么一说,真是后患无穷。
她的心里满怀感激,继而问道:“那应该怎么改好一点呢?”
“把那个笔给我。”
陆少城说着,指了一下她那边方向桌面上放着的一根笔,苏终笙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根黑色的钢笔,她伸手够了过来。
“给你。”她伸手递,他抬手接,他的手顺势握住,不光是笔,还有她的指端,大概是无意,可紧接着,他却没有放开。
“手这么凉,末端循环不好,要注意保暖。”
他的手心温热,苏终笙一时慌了,有些尴尬地别过眼去,点了点头,尝试着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出来。
他没有放,一手握着她,一手用笔在纸上改着那些内容。
陆少城从容,字也写的大气,遒劲有力,可苏终笙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的目光紧紧的盯在握住她的那只手上,忽然就哑了声。
那边,陆少城还在耐心的为她解释:“这一点一定要改过来,如果按照现在这样走下去你会需要承担额外的责任,他们是想欺负你外行,我会找一个专家跟你一起过去。”
苏终笙听到了他的话,明明是他又一次的“大恩大德”、“慷慨相助”,她却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和他的手,不时的用力想要向外把手拿出来。
他突然更用力的握紧了她,抬起头蹙起眉看着她,似是有些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听,在听,她可怎么听?
她索性也不顾的那么多,用了大力和他扭着劲也要把自己的手拿出来,他不放,她着急、她生气,却抵不过他的力大。
她终于忍不住,同他急了,“陆少城,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冷笑了一声,似乎她问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我在帮你改条件。”
她不是说的那个!
混蛋!
她咬了咬牙,“陆少城,我都决心要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她明明都已经决心要放弃了,明明还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的接受不得不被放弃的这个事实,他现在又是要做些什么?
“我来招惹你?”陆少城冷笑连连,“苏终笙,我倒是要问你,这是在谁的办公室,又是谁来招惹的谁?”
谁来?她来!
明明可以邮件或者传真之类的方式给他的东西,她却偏偏自己来跑了这一趟。
苏终笙,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