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诺言,赠我欢颜-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雪籽微转过身,朝两人身后的办公楼望了一眼:“我来找展劲,刚才有人跟我说,展劲和欧杨都不在。”
赵清的嘴角轻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晦暗,语速故作轻快地说:“是啊,都不在。”说话间,低头瞟了眼江雪籽始终没有着地的左脚,嘴角的笑含了几分并不明显的嘲弄,“你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还四处乱窜,有事儿的话给我们队长打个电话不是更快?”
江雪籽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定了定神,抬起头看向赵清:“那天的电话,是你接的吧?”
她没有说具体日期、具体时间,但她知道,赵清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果然,短暂的沉默过后,赵清微微点了点头,大方承认:“是我。”
江雪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赵清却拽着她不放,连珠炮似的开口道:“你早应该看出来了吧,我喜欢展劲,从十几年前起就喜欢。以赵家在B市的根基,我什么工作不好找,干吗非要进这劳什子特警队?那天吃饭,要不是听说展劲会带个什么特殊的朋友来,你以为我会去参加那个破聚餐?那天你打的电话是我接的,前些天展劲大哥的生日宴,我也是一早就打听好了,想在展家人面前博个好印象。可我就是不懂,我就是看不出来,你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乐意围着你打转?四叔从M国回来就一门心思要把你认回来,展劲从部队退伍回到B市,没多久就又找上了你,即使他家里人都不喜欢你,即使你一天到晚地给他找麻烦!”她这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说到最后连眼圈都红了。
江雪籽却只是沉默地听着,过了片刻才看着她说:“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幸运。我一直都以为我跟展劲不可能了,跟他重逢是意外,能跟他在一起,更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当初赵爸爸离开B市去M国休养,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他明知道我不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还是愿意认回我,也是我从来都不敢想的事。”
江雪籽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看着赵清的眼神中也透着一股淡然,说到最后,她竟然笑了笑说:“十几年前你才多大,我当时也不过十四五岁,你比我还小,那么小就知道喜欢人了?”她无视赵清狠狠瞪她的眼神,又继续慢慢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对展劲的喜欢,只是小时候的一种执念。你喜欢他,但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并不了解他?”
“是他没有给我机会!如果没有你,如果他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他身边,我一定会……”
“你就那么甘愿做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江雪籽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浅笑,一句话就堵住了她。
赵清被她说得语塞,来不及回答就听江雪籽又说了句:“一个心中只有你的人才能够永远陪伴你。”
说完这句话,江雪籽轻轻推开赵清紧攥着她的手,一步一跳地朝大门的方向挪去。
第十八章许我诺言,赠你欢颜
(这辈子,最初的爱,最后的爱,都只给了眼前这个人。)
展劲追到候机大厅时,江雪籽搭乘的航班已经起飞了。陪着他一起飙车赶过来的欧杨捶了一记展劲的肩膀,神情似笑非笑:“我说你这假是不是白请了。走吧,下午接着上班去。”
展劲一把甩开欧杨的手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滚!”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地摁了几个键,气都不喘地说,“赵局,我要请年假。”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展劲的眼眨都不眨地飞快道:“那我就预支,预支两年的,要不直接扣我工资也成。队里除了我还有欧杨呢,您没什么不放心的。”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做任何反应,他又说,“人生大事,要是真耽误了您赔不起。”说完这句,他直接撂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跑。
欧杨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追着他一路跑:“哎,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回车上拿证件,待会儿直接赶下一趟航班。”
“你就这么走也不怕老赵发飙?”
展劲头也不回,语气强硬:“他发什么飙,我还没发飙呢。雪籽要走的事儿跟他们家那个大小姐脱不了关系,这笔账我还没跟他们算呢!”
在大厅里等候航班的空当,欧杨难得有心情地调侃道:“要我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赵清。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就是不接。”
展劲的脸色自始至终都不那么好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不就是想治治她那倔脾气吗!谁知道几个电话不接,都走到咱们楼下了也不上来,听赵清瞎掰几句就跑了!”
欧杨嘴角微翘,强忍着笑意咳了一声:“这回你好好哄吧,别到时再自己一个人回来,那可就……”眼见展劲脸色不善,欧杨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淡然道,“先走了啊,自己的事好好把握。”
江雪籽抵达R国的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雪。她脚踝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这趟行程有专人陪同,是赵玉临帮她找的一个人,精通R国语言,会一些功夫,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两人下榻的地方是事先安排好的,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一家温泉旅舍。
屋外大雪纷飞,房间里却非常暖和,两个女孩子舟车劳顿了一天,饭量都大增,吃着当地的特色小菜,喝着温热的青梅酒。江雪籽一面看着窗外的雪景,一面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展劲重逢后,两人第一次一起吃晚饭的情形。
那时的她何曾想到,会跟展劲一起经历后来的许多事,更不会想到她还会有机会到R国继续笔译课程。或许人生就是这般奇妙,曾经觉得苦不堪言的事,终有一天能对人笑着说出来。曾经只敢放在心底某个角落偷偷怀念的,也会有坦坦荡荡放在阳光下与人共赏的一天。尽管临出国之前没能联系上展劲,他不愿意见她,也不想接她的电话,可心底有个声音,总在她难过委屈的时候,轻声地告诉自己,她和展劲不会就这样错过的。
那天对赵清说的那番话,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进去多少,她自己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认识展劲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想法,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了什么才跟自己冷战。尽管两人数十天不联系,也不会因此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也是她在这世上最可以信赖的人,如果她对他们的感情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展劲又凭什么非她不可呢?
这样想着,她心里的惶然和委屈淡了,对这个人的思念却与日俱增,如同眼前这盏青梅酒,初尝温暾,后劲浓烈。
对桌的女生仿佛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与她简单聊了几句,就先去隔壁房间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雪籽过得平淡又自在。R国的雪景很美,不过因为她腿脚不便,就没有往远处走,多数时间都坐在旅舍里靠门的位置,开着笔记本电脑做一些课程的准备工作。累了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的皑皑白雪,面前的清茶升腾起氤氲水汽。虽然她感觉有些孤单,但心情到底是尘埃落定的安稳。
第三天的清晨,江雪籽用过早餐,刚把文档打开,就觉得一阵冷风从门口的位置直冲过来,这个时间……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那个不知在梦里温习过多少遍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穿着黑色大衣,头发削得很短,眉眼冷峻,看着她的眼神却一点点荡漾出旁人不易觉察的温度来。
陪她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见此情景立即站起来。
江雪籽也在同一时间蹒跚着站了起来,仿佛忘了脚踝的伤,双脚落地就往前冲。她现在的左脚几乎是不能沾地的,这么往前一冲的后果自然是整个人直接往前倒去。
一直站在门口处径直不动的展劲脸色微变,几步冲到跟前将她接入怀里,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直接把身后的背包扔在桌上,随后一个弯身,格外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来,朝愣在原地的女生微微一点头,便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那女生跟着追了两步,就见江雪籽攀着男人的肩膀略支起上身,朝她摆了摆手,又做了“抱歉”的口形,与此同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
展劲抱着江雪籽进到房间,看见正中的大床,哼了一声,语气听起来依旧没有什么温度:“总算不太笨。”
江雪籽一听这话,先是愣了愣,回过神后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捶了一下展劲的胸口:“你说谁笨?”
“你。”展劲把她放在床边,紧跟着就蹲下身子,握着江雪籽的小腿,脱了鞋子又脱袜子,沉声道,“那天不是就扭了一下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好?还敢这样跑到R国来,不是笨是什么?”
江雪籽被他气得脸颊微红,伸手推搡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碰:“你怎么来了,你不要上班的?你……”后面没问完的问题直接被展劲用吻堵在嘴里,她的嗓子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声以示反抗,用尽全身力气推着面前的胸膛。
哪知展劲只用一只手就把她的两手制住,举过头顶,就势把她压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刚那个吻很长,他却连气都不喘一下,一双锐利的眸子紧锁住她的面庞:“几天不见,我们家籽儿倒是长本事了。见到我一句好听的没有,你不高兴我来?”
江雪籽被这人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又被他几乎称得上无理取闹的话堵得说不出来话,好一会儿才想到刚刚要问他的话:“你就这么来了,你们局长不会说你吗?”
“不许转移话题。现在是我问你,不高兴我来?”
江雪籽咬着唇看他,怎么前后十几天不见,这个人越来越霸道了。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凉,只能暂时撇开那些忧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怎么能不高兴你来。之前打电话你都不接,我想你这阵子应该挺忙的。”
“电话你一共才打了八个。”提起这件事,展劲就没什么好脸色,“还有那天,你到了楼下怎么不上来?”
江雪籽双目圆睁:“他们说你不在,我脚好痛,上不去那个台阶,想打电话给你,但是手机又没电了。”
提起脚上的伤,展劲就有些郁闷,撑起身子把她往靠床头的位置抱了抱,握着她的小腿仔细看了看,眉毛越皱越紧:“怎么这么严重,你那天去找我就这样了?”
“嗯……”江雪籽咬着唇,轻声说,“我本来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说这件事,可你一直没接。”
展劲的嘴角微抿,抬头瞟了她一眼:“所以你就找人陪着溜到R国来?”
什么叫溜到R国,说得她好像走得很不光彩似的,江雪籽瞪大眼睛反驳:“我来这边是进修翻译课程,你过来之前赵爸爸没跟你说?”
展劲的脸色微僵,他那天接到展陆的电话,听说江雪籽坐当天早上的航班去R国,就乱了分寸,也没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上了下一趟航班直接追过来。到了这边晃悠了两天才从赵玉临嘴里套到消息,但是赵玉临自然没告诉他江雪籽过来这边的真正目的,搞得他一直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
江雪籽打量着他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展劲的脸颊:“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展劲憋了一肚子火,可一看江雪籽脸上那种小心翼翼的表情,再看这丫头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伤,还能说出什么冷硬的话?他沉默片刻,才闷闷地说了句:“我以为……你不会回B市了。”他难得发那么大的脾气,江雪籽打电话他没接,来到楼下找人他不见,可他当时哪里知道这丫头脚踝的伤这么重,又哪里知道那个赵清会去楼下跟江雪籽说那么一番话?等他过了那个别扭劲儿想要找人,费尽心思打听出来她现在的住所,却蓦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他找不到她,也打听不到她的最新动态,以为她丢下自己走了,当时真是一阵接一阵地后怕。打听到她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一溜烟地飞车赶到机场,结果也没截到人。
江雪籽见他这副紧皱着眉一脸沉闷的模样,不禁笑了笑,抚着他的脸庞的手转而轻轻地摸了摸他剪短的发,柔声说:“是赵爸爸没跟你说吧,我过来这边是进修课程的,得过半年才能回去。虽然没能来得及跟你说一声,但我想着再过些天,你的气应该也就消了,到时我再打电话跟你好好解释。”
展劲的语气听起来依旧闷闷的:“你人都跑了,我能不生气吗。”他的三魂七魄都被她吓得飞了一半儿,谁还能记得当初是为着什么跟她生气的。不过现在这么说着,他倒也想起来了。
不等展劲开口问,江雪籽就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瞒着你我跟赵爸爸私底下见过面,不该瞒着你跟展陆联系、跟江梓笙打官司的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天晚上见到他冷眼凝眸,一语不发转身就走的样子,江雪籽才突然醒悟,如果防御和报复的代价是让展劲疏远她,那她宁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也不要空守着那些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