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啸-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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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吸尽一支香烟，依旧意尤未足。铁马便取出第二支、第三支。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烟头已经在他脚边铺了满地。铁马全然没有发现，只是习惯性地再去烟盒里摸索。一摸之下，只摸了个空。原来崭新的一整盒香烟，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铁马吸了个干干净净，一根都没有留下。
他只觉心情郁闷，无法排遣。随手把空烟盒抓成一团，就要将它扔开。但没想到将动未动之际，忽然就有条手臂从旁边伸了过来，径直摊到了铁马鼻子下。掌心之上还摆着个造型精美的木盒，盒内则是一排外表呈咖啡色，又圆又粗的大雪茄。那手臂的主人呵呵一笑，道：“白老弟，你抽的那种玩意儿没劲，再多也不过瘾的。还是来尝尝老哥我的私人珍藏吧。这个才称得上是烟呢。”
铁马斜眼瞥过去，立刻就有一团重达至少三百公斤以上的脂肪闯入眼帘。那张圆嘟嘟的脸庞上面到处肥肉横生，把眼耳口鼻都挤成了几条细逢。幸亏此刻两人都站在路灯下，否则只要眼力稍差，都肯定会以为这胖子面上只有一片白板。胆子小点的，说不准就要以为这是什么妖魔鬼怪，当场会被吓个屁滚尿流。
铁马自然不在此类胆小鬼之列。何况相处时间已经不短，他也看习惯对方那张肥肿难分的脸庞了。当下他不以为意，随手从对方手上的木盒内取过支雪茄点燃，深深吸下一口。霎时间，比先前那盒香烟合共三十多支加起来还要更强烈十倍的辛辣醇香猛然倒灌入喉咙，经过气管径直狠狠闯进肺部，尽情肆虐搅动。铁马仿佛被什么定身法定住了一样，呆呆僵立，不言不动。直过去好半晌，他方才长长舒了口气出去，叹息道：“不错。嗯……确实……很不错。能量，这种好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
眼前这位重达三百公斤以上的大胖子，正是“凶兽天王”座下门徒，前〖蓝国〗十大天王之一，如今“理想乡”的大管家，能量。他呵呵一笑，直接把雪茄盒子塞进铁马手里，道：“你老哥我生平没啥爱好，金钱于我如粪土，女人于我如骷髅，也就好吸口雪茄什么的而已。所以以前还在〖蓝国〗的时候，我名下有块土地，专门划出来种烟叶的。白老弟如果喜欢，那么尽管拿去就是。老哥我还多的是。”
铁马也不客气，点点头，随手就把整盒雪茄塞进自己怀里了。能量又打个哈哈，道：“这宝贝确实是好东西。但世间凡事都应该适可而止，不能过度。即使咱们用不着害怕会有尼古丁中毒或肺癌什么的后遗症，不过对某种东西过度依赖，始终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哈哈，借烟消愁解闷，那是我们这些中年大叔才有的爱好。白老弟年纪轻轻，正值雄姿英发的时候，可不要染上我们这些大叔的坏习惯啊，哈哈～”
“我有分数的。”铁马简短应了一句，凝声道：“倒是能量你，干吗会找到这里来的？先前咱们有过分工，你和霹雳兄负责南巴吐城，我负责北巴吐城，孝仁兄、午门兄，还有我们白家的另外几个人，也分别各负责一摊。大家互不干扰。现在你找过来这里……怎么，难道是不放心我的能力吗？”
“哈哈，怎么会。白老弟你千万别多心。对于你的能力，老哥我可是再信任不过了。”能量习惯性地打着哈哈，道：“不过嘛，月球那么多城市，只有南、北两座巴吐城最重要。搞定这两处，咱们的计划至少就成功八成以上了。这不，我和霹雳老弟搞定了南巴吐城，担心白老弟你不知道会不会在这边遭遇什么困难啊。老哥我天生劳碌命，所以就过来看看，瞧瞧有没有机会替白老弟你搭把手跑跑腿什么的啰。”
能量顿了顿，又微笑道：“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还需三个帮，孤掌难鸣啊。咱们现在同舟共济，都是一家人嘛。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白老弟你尽管开口。只要老哥我力所能及帮得上手的，一定都在所不辞。白老弟，你可千万别客气才好啊。”
铁马闷闷不乐地又吸了口雪茄，在烟雾缭绕之间，他又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道：“好意心领了。不过没必要，我已经搞定。邗缸、姚家兄弟、还有那两个女人瞿思乐和荀丝露……他们每个人应该安排什么任务，也都布置下去了。接下来嘛，也就只有耐心等待，让种下去的种子萌芽而已。”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能量把眼睛眯成了两道细线，呵呵笑道：“邗缸、姚家兄弟、还有那两个女人瞿思乐和荀丝露，虽然他们在明面上没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地位，但私底下，却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类人群的代表，属于潜在影响力极大的地头虫。咱们现在这个世界，确实磁场强者称霸，武神为王不假，但归根究底，始终还是以他们这些普通人为基础。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要掌握住了他们这类人群，办起来就简单容易得多了。哈哈～哈哈哈～～”
能量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得意洋洋道：“水星这个天堂究竟有多么美好，由我们来宣传，效果又如何比得上由他们自己来宣传？月球的人活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太久了。没有希望的时候，他们除去忍耐以外也别无选择。但只要稍微给他们一点希望，那么根本用不着任何人推动，他们自己本身，就会为了可以从这个鬼地方脱离出去，而拼命地努力挣扎，甚至连死都不怕了。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之处在于，他们这种行为完全出于自发，和谁都没关系。别说现在狂风和银河不在月球，即使他们立刻从平原星赶回来，也根本阻止不了。哈哈～～等到被鼓动的人群达到足够数量后，咱们就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现身，带领这群月球人一起去水星投奔天堂。他们如愿以偿之余，咱们也能得到全新的力量，用不着再害怕将来〖千军武神〗出现了。一石二鸟，皆大欢喜啊，哈哈，哈哈哈～”
“计划倒是这样计划，不过爷爷曾经说过，能够完全按照纸面设计而实施下去，不发生变化也没有意外的计划，从有人类历史截止目前为止，还根本未曾出现过。所以……”铁马冷笑一声，道：“现在就来得意，显然太早。咱们还是小心点，等水星确实爆炸掉之后再笑吧。”
能量的拿手好戏之一，就是察颜观色，看人眉头眼额。铁马先前开始，就一直表现得有点郁郁寡欢的模样，他如何能够看不出来？之所以提起水星计划成功之后如何如何，无非想分散铁马的注意力，活跃活跃气氛而已。只不过，他这番作为看起来似乎并没收到什么效果。既然如此，能量也不掩饰了，干脆直言相问道：“白老弟，你好象有点不对啊。怎么，看着似乎有些不开心？难不成，当真遇上什么困难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铁马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终于叹了口长气，沉声道：“只是忽然间觉得，这些月球人们都很可怜。他们一辈子也活得艰难，活得痛苦，活得毫无尊严。好不容易有了个希望，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得到，这个希望不会给他们带来新生，反而只会将他们引上不归死路……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能量愕然一怔，随即仰天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道：“残忍？哈哈，白老弟，你怎么会这么想？大错特错了。我们这样做非但不残忍，恰恰相反，是无比仁慈的天大好事啊。白老弟你想想，人若没有梦想，和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分别？所以那些月球人啊，他们以现在这么个状态活着，其实根本不能算是活着，只是一群还没有断气的行尸走肉而已，即使勉强挣扎着生存了几十年，亦根本毫无意义的。
但是现在有了我们，情况便完全不同了。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月球人生平第一次得到了选择的权力，明白自己应该为什么而活，明白自己应该向着一个什么目标奋斗。生命因此得到救赎。而那冰冷沉寂毫无生气的灵魂，也终于有机会发光发热。他们不再仅仅是具行尸走肉，更不再浑浑噩噩，毫无尊严。
死亡？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人能够永远不死？所以真正最重要的，绝对不是什么生与死的问题。只要能够曾经真真正正，轰轰烈烈地为了自己的理想拼搏过一次，那么即使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啊，死有轻于鹅毛，更有重于大山。这些月球人，他们的死有着巨大意义，绝对比地球的喜马拉雅山还重！
因为他们的牺牲，所以已经衰落千年之久的宇宙磁场，终于能够走出低谷而重新恢复正常水平。想想看，五十万匹‘反地心吸力’境界、七十五万匹‘原子分裂境界’、九十九万匹‘最终境界’……这些伟大得如同神一般的力量，即将要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出现！这是一个怎样伟大的奇迹？同时，拥有如此伟大奇迹的时代，当然毫无疑问将无比伟大，无比激动人心！那么，为了迎接这个伟大时代而作出小小牺牲，又算得上什么？不，当然什么都算不上了。
毕生都像只蝼蚁般卑微地生存着，想必对于这样的自己，月球人也会感到自我厌恶吧。那么，当他们知道了仅仅用自己那条不值一文的贱命，竟然就能够创造出如此伟大时代之后，同样毫无疑问地，他们也必定会感觉拥有了无尚光荣。必定会感觉自己终于不再是蝼蚁。对于给予了他们这个机会创造历史的我们，更肯定会感激不尽才对，同时，我们亦会永远牢记，究竟是谁唤醒和创造了这个伟大的时代。
啊啊，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死了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那些值得尊敬的，高尚的，伟大的月球人啊，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永垂不朽！永垂不朽！”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能量情不自禁，在半空中激烈地挥舞双手。声调高亢，眉飞色舞，七情上面。就仿佛此刻他并非站在漆黑陋巷之中对着铁马说话，而是站在灯光辉煌的大会主席台上，正向着观众席处那成千上万的听众进行着演说。那番充满鼓动性的长篇大论里面，字字句句，无不令听众产生出某种强烈感觉。那就是：假如自己不努力把月球人们到水星去死，那反而对不起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罪不可赦！
霎时间，铁马看得目瞪口呆，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有人能够将‘送人去死’这种事情，讲得如此理直气壮和冠冕堂皇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然也觉得能量所说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了？难道说，这才是真正的真理，而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切，全属错误和没有必要的吗？
脑海里一片混乱，刹那之间，铁马只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连站都站不稳当了一样。他连忙伸手扶住身边的电灯柱，竭力定了定神，将信将疑地问道：“能量兄，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将月球人送去水星，是为了他们好？我们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能量放下自己那对激烈挥舞的手臂，转身回头，笑眯眯地望向铁马，突然“扑哧～”一声，大笑道：“哈哈～当然不是。这种荒谬到可笑的说辞，只要冷静下来稍微想一想，根本没有人会相信的好吧？所谓蝼蚁尚且贪生，不管是个怎么样的活法，只要能够活下去，世上又有谁会想要去死呢？人死如灯灭，一死掉之后，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什么时代伟大不伟大，关他们屁事？我们这些掌握磁场力量的人可以变得多么多么强，他们会有半个铜板的好处吗？当然没有啊。所以啊，最终结论就是：我们推行水星计划的理由，完完全全就是自私自利。就是要牺牲这一亿人口，让月球人成为咱们取得更高成就的垫脚石！”
完全和之前所说的话截然相反，能量这个一百八十度惊天大转折，当场让铁马脑海里更加混乱得无以复加。他张口结舌，直过去好半晌，好不容易方才重新恢复说话能力，结结巴巴道：“但是……你刚才……”
“我之所以说刚才那番话，其实真正目的只有一个。”能量收敛笑容，精光四射的双目直视着铁马，缓缓道：“这世上的事情，真真假假，往往难以分辨。所以在我们做出任何决定之前，都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要看清楚自己，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这样的话，我们才不会被其他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要被可怜和同情这种无谓感情影响了你的判断。婆婆妈妈拖泥带水，这样的人，永远也难成大器。白老弟，现在你明白了吗？”
没有回答。铁马只是垂首低头，若有所思。良久良久，他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朦胧的双眼赫然已经恢复清澈，黯淡的光芒重新亮起，而且比先前更加明亮。铁马……不，应该说是白天高，他必恭必敬，诚心诚意地面向能量，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