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壮士,放开那个汉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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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挂着有些邪肆的笑意，直把宋文婧看得立刻噤了声。妈蛋，好没出息！
“乖，安静看我怎么赢的，回头再陪你聊。”
向阳躲在石头后头换弹夹，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声，就在他把子弹上膛的最后一秒，他正面的树丛突然猛地一阵狂抖，抖得他反射性地就端起枪扫射了过去。
枪离得近，树叶被气打得噗噗直响，一股青草的涩味涌了起来，这味道混着火药味直挠得人喉头发麻。
可这一通乱扫过后，树叶还在不停地动，动得甚至比刚才还要明显。向阳的眉头皱了起来，狐疑地往树叶那边蹲行。他的心脏砰砰狂跳，咽口水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行动。”
随着宋文婧身后那人的一声令下，四周的树丛都哗哗地响起声来，一群端着钢枪的迷彩大兵如同春天里新发的枝丫，悄然无息就冒了出来。
向阳听到动静，头倏地甩到一边，眼神就如出了鞘的利刃。乌沉沉的枪管没有丝毫的游移，稳稳当当地对准了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人。
“砰砰！”两记枪声响起，却是被他们险险地躲了过去！
向阳皱着眉头，摆好架势又是干脆利落的几枪，打得都是无处可躲的死角，却有几枪还是落了空。原本他的枪法是不应当出现这种疏漏的，可那些人好像知道他的意图一样，事先就做好了避开的准备。而且看几人跑过来的架势，也决不是胡乱撒欢跑的，显然是事先训练好的阵势。
想到这，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能对他做出这种事的人，就只可能是一个。
他手上的枪一下没停，后座力震得身体有规律地颤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个团身从岩石后头冲了出去，红方的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居然都出现了一丝迟疑的停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向阳的枪管一扫而过，突突的枪声响起，黄绿色的信号烟瞬间盖过了先前快要消散的枪烟，洋洋洒洒地铺了满天，将几人的视线都挡了个大半。
枪声不绝于耳，向阳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就像一条滑溜的鳞鱼一样穿梭在人群之中，枪枪都是实打实的干脆利落，几乎不浪费一颗子弹。
信号烟越来越浓，他眼神坚定，端着枪直直地奔着宋文婧被拖走的那处去。
可他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本来藏身的岩石树丛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他满脸挂着机灵的笑，胜券在握地拨了拨耳机，小声说：“老大，这回真要看我的了。”
而对讲机那头的人，却只是沉默地一笑。
男孩听到隐隐的笑声，也跟着双眼发亮地笑起来，他双脚一点，动作灵活，轻飘飘地树丛后头跳了出来，落地只发出了轻轻的一响。他双眼牢牢锁住向阳的背脊，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息地向他靠近。
就在向阳与宋文婧只有一树之隔的时候，他的脚步却猛地停了下来，毫无预警地将枪口一转，好似背后生眼一般，砰地就是凌厉的一枪。只听后头一阵轻声的凌乱脚步，待他回头准备看看战果时，却陡然发现自己被一个如蝙蝠一般倒吊在树上的男孩用枪抵住了胸口。
他缓缓地回头，看向枪管的那头。
男孩咧着嘴笑，黝黑的皮肤，瘦小的身材，看着就像一只山野里头的猴子，“首长，对不住了啊。”他说完又是呵呵一笑，望着向阳身后的树喊道：“老大，都到这个程度了，还躲什么呢。”
李修吾听到这话，微微地松开了钳制宋文婧的手，却是仍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而后搂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向阳看到他出来，顿时就是一阵苦笑，“你这是拿生命在耍酷吗？”
“我看你也是拿生命在卖萌么。”李修吾意有所指地将宋文婧搂了搂紧，挡住了半边身子。
向阳摇摇头，“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可是把你家的宋大小姐保护得很不错来着。”
他这话一出来，一行人里无论是“挂”了的还是没挂的，都争先恐后地吹起了流氓哨，那动静此起彼伏，让宋文婧一张老脸又不知道往哪搁了。
李修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用下巴指了指他脑袋后头的枪口，“怎么样，服不服？”
“后方还没失守，胜负还没定呢。”
李修吾看了看表，显然心情很不错，声音也扬了起来，“我估计，还有一分钟吧。”
向阳脸一僵，无奈地塌了肩膀，“你来参加可是算作弊啊。”
“你用非武装人员掺和就不算作弊了？”
在斗嘴这个事上面，向阳从来就没赢过，这次输得也是相当的大义凛然，他咕哝咕哝嘴，没说话。身后的男孩看这情景，也拾掇拾掇从树上跳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向阳却突然端起了枪，直直地朝向了李修吾的方向，他们离得近，就这么一来，几乎是百分百会打中。而李修吾却是在一瞬间推开了身前的宋文婧，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以眼睛看不清的速度给子弹上了膛。
“嘭！”
“嘭！”
黄绿色的烟尘缓缓地散去，让众人终于看清了仍保持举枪姿势的两人。李修吾的胸前是一片没来得及散去的烟，而向阳也是一样，两人双双中弹。
“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向阳看着李修胸前的弹痕，咧嘴笑了起来，一口大板牙被满脸乌七八糟的迷彩衬得白花花的。
李修吾嘴角一勾，却是也笑了起来。
向阳被他笑得一愣，下一秒，他就在耳机里听到了蓝方败北的消息。他垂头把枪背好，双手叉腰无奈地摇摇头。
李修吾笑眯眯的，一把把他的枪拿来扛在肩上，活脱脱就是一副军痞泼皮的模样，“怎么样，服不服？”
向阳抬眼瞄了他一眼，笑着不吭声。
他晃晃地走过去，把枪揣到了他怀里，手臂一弯，勾住了他的脖子，“看给我家向阳郁闷得，来，哥们安慰安慰你。”
宋文婧看不得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把憋气的钢盔一解，顺手就撂到了身后，后头的兵蛋子眼不疾手不快，“诶诶诶”了半天才抖抖瑟瑟地接住，一口气还不容易才松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大步流星的她。
“你够了，得意个什么劲儿，人家向阳可是一个人差点把你所有人都端了。”
她双手抱臂，脏脸毫不顾忌地扬着，眼睛斜斜地睨着他。这厮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凑过医院里头给她溜出来，还掺和这种弄不好就伤筋动骨的事！
李修吾眼睛深幽幽的，打量她的眼神很诡异，像是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我当然知道我家向阳厉害，那请问这位同志，你在这是瞎掺和什么劲啊？”
向阳也大概知道他生气了，原本带她参加这种活动，确实是他考虑不周，却没想到被他知道了，于是赶紧打圆场，“文婧来筹备节目，是我……”
可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她拦了下来。
嘿，她没怪他带着伤在枪林弹雨里头溜达呢，他居然还敢怪她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出来拼命工作了，这是没有乡政府了？！
“是我硬要跟向阳来的，而且现在，我还要跟他一起回去。”说着，她就上前一步，硬生生地把他的胳膊掰开甩到一边，自己拽上向阳就往来时的路上走。
他们的脚步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后头“扑通”一声，再来就是一群大男人着急慌忙的惊呼：“老大！”
宋文婧连忙回头，却只见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胸口的信号烟痕迹上正缓缓地透出猩红的色彩，如同夜间灼灼盛放的妖娆花朵。
李修吾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好冷。。冷得都不想伸手啊！！！码字都需要勇气了啊。。忍不住就想消极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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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医院
李修吾被送到军医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昏迷不醒，而当宋文婧看到医生去翻他的眼皮检查时；她的整颗心就如同被浇了一盆掺着冰块的水，凉得连手指头都开始抖。
医生关门的时候，她脑子一热；闷头就想冲上去，却被向阳一把拦了下来。
“文婧；你冷静！”向阳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的胳膊拽得很疼，也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浑浑噩噩地点点头，“好；好，我冷静，我冷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冷静……”她脸上的油彩还劈头盖脸的糊着，看不出脸色，可嘴唇却是抖得厉害。
向阳望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拽着她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自己则跑去拿了两块湿毛巾，蹲在她面前替她细细地擦着脸上的油彩。
“他……他不是身体很好吗，应该……应该不会有事吧？”宋文婧反手拽住了向阳的手，指尖微微地泛着青白。
“他从小被老爷子撂在冰天雪地里头跑步的，身体壮实得很。”向阳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慰。平日里头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如今哄起人来倒也算很温柔，她被这轻轻慢慢的语气一哄，也算稍稍有了些心理安慰。
向阳轻手轻脚地替她擦着脸，一寸一寸的，很仔细。她时不时皱眉自言自语，声音很小，他能听到其中一部分，却没有安慰她，只是把一只手揣到她手里。
她愣了一下，接着用有些发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就像一个落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根浮木，抓得牢牢的，丝毫不肯放松。
直到把她的脸擦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他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才把头盔解下来，露出了把压出红痕的额头。
“向阳，他不会有事吧？”
宋文婧觉得自己心里空唠唠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舒服一点，只能紧紧攥着向阳的手，不停地问他同一个问题。
向阳的手指动了动，算是给个附和，“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有事？”
“真的不会。”
“你能跟我保证吗？”
“我保证。”
她絮絮叨叨了好一通，才停了下来，可是望了望好像已经关闭了好几个小时的门，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
“向阳，你确定不会有事吗？”
“我确定。”
“他会没事吧？”
“会没事的……”
这样无意义的对话进行了很久，一直持续到以刘团长为代表的几个大领导到达。带头的是个中将，看样子应该是先前没来得及见面的旅长，他双肩上威武的将花随着他的脚步熠熠生辉，为这个仿佛走路都带风的高大中年男人又平添了几分霸气。
向阳一看到他们，就刷地站起身来，手一下从宋文婧的手里滑出，空得她一愣。
这些高级军官的步伐倒是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两人面前。向阳扬手敬了个十八分精气神的军礼，朗声招呼：“首长好！”
几人回了军礼，带头的旅长就沉着声音问话了，“李修吾怎么样了？”他发鬓泛着银白，脸上有着明显的皱纹，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质的原因，乍一看去，丝毫不输宋文婧平日见过的年轻军官，一派硬朗的英姿飒爽。
“回长官，还在手术。”
旅长望了望旁边红彤彤的“手术中”三个字，眉头深深地皱起来，“是谁通知李修吾军事演习的事的？”
刘团长捧着圆圆的将军肚从人群中一步跨了出来，回答：“旅长，是我。”
“李修吾正在伤病中，你知不知道？！”这一声，可以说是声色俱厉，几乎把在场的人都说得一震。
刘团长站直了身子，声音比身材要干脆利落许多，“回长官，知道！”
旅长的眼神在他的身上绕了一圈，绷着脸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生气，“那你知不知道错？！”
“回长官，知道！”
兴许是旅长关心李修吾的身体，所以没在这直接罚刘团长，但是宋文婧看着这张怒发冲冠的脸，就知道他这顿罚是绝对逃不掉的。
旅长的脸上虽然布满着怒气，但好歹对着向阳的时候还算是和善的，他转过身来，刚想对向阳说些什么，一旁的手术指示灯却突然灭了。
一行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跑得最快的就是一直盯着那灯的宋文婧，她直愣愣地跑过去，险些撞上往外开的门。
推车缓缓地从里面推出来，上头的李修吾双眼紧闭，呼吸很浅，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打了麻药，总之就是没醒。
“医生，他怎么样了，他为什么没醒，他有没有事……”宋文婧像连珠炮一样撂出了一系列的问题，直把主刀医生说得不知道从哪里回答才好。
向阳跨步过去，也急忙开口问：“他没事吧？”
宋文婧一边抚着李修吾露在外头的手臂，一边紧张地望着医生。
那医生摘下了口罩，口气不算沉重但也算不上雀跃，“他前段时间中了枪，那枪打中了动脉，本来上次手术非常成功，好好休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可是他一剧烈运动，伤口又重新裂开了，导致大量失血，我们已经对伤口进行了二次缝合，暂时没有大碍，但是在伤口痊愈之前，千万不能剧烈运动，伤处的血管已经很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