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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尔虞我诈(复仇高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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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累?”

像是被人拿放大镜窥测到内心的肮脏,温虞觉得羞耻的同时,越发嫌弃自己。

好在李崭亭近来跟她越来越亲,把她当半个母亲,学校的事、成绩,都跟她一个人说,温虞觉得给自己找到了一点成就感,欣慰不少。

有一天,李崭亭这样对温虞说:“温姐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很像。”

温虞问他是什么女孩子,名字叫什么。

李崭亭脸红说:“不是一个班的,只见过几次,我也不敢问她的名字。”

温虞猜测是他偷偷喜欢的女孩子,就不追问下去,李崭亭又唠唠叨叨,把知道的关于李家的人事关系、产业都说了一遍,再对温虞道:“温姐姐你人好善良,比我全部的家人加在一起都好几百万倍,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帮的,我一定帮你。”

他说的诚恳纯真,温虞笑了笑,思考了一会儿,嘱咐他:“没什么要你帮的,你把大学考到,今天告诉我的事别跟他人讲,就行了。”

李崭亭打着游戏,听这话就点点头,没想别的。

***

周末后,温虞接到一个电话,她几乎不敢奢想,竟然是何新禹打来的。

开口就问:“阿虞,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温虞握着话筒,愣了很久。

时隔六年之久,他的声音还是温温的,就如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一样,当初,温虞就是被他这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俘虏,她那时候还是有点胖,在人前不由得自卑,何新禹只要多看她几眼,多宠她一点,她就把他当成她的天,她的王,沉溺在一片小小的世界里,而出于爱情和卑微的本能,她习惯于为这样一个让她臣服的男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温虞回答:“我还好。”

何新禹说好,接二连三,又把她身体状况和家里情况问了问,还有那六年里如何,有没有人让她受委屈,事无大小,巨细靡遗的问法。

温虞心里笑了笑,如果他真的关心,六年里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问,半点消息都不给她,而他这时候放这马后炮理由温虞也不知道,他明明完全可以和她断绝来往,她更不会死皮赖脸找他高攀,索求什么。

温虞一连回答了几个还行,不错,何新禹只是淡淡说那就好,最后问她:“你现在的工资多少?”

温虞实话实说。

何新禹叹气:“那样太少了,要不你来我这里工作吧。”

温虞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个家教的工作,两份工资够多了。”

何新禹哂笑:“那点小钱对现在的女孩子来说哪里够,况且你现在的家境是怎么样的你也清楚,妹妹要读大学,你父母要养老,还有你往后怎么办?你年底就二十八了吧,三十岁之前就算找个鳏夫,也得把自己嫁出去吧,那嫁妆怎么办?我记得你爸妈钱也不多了。”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温家一穷二白,她又是个迫于嫁人的老姑娘,温虞气得发抖,心底的那点傲气上来了,再怎么样她也不让何新禹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看扁。

所以,二话没说就撂了电话,对方又打来两次,她没接,之后就再没有了,只是手机上多了一条未知短信: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虞。

***

温虞没想从何新禹身上拿回些什么,她现在的生活尚可,除了温母对她相亲要求挑剔而有些抱怨,其余方面已优渥不少。

她本想在叔母的饭馆里做上一年半载,谁知世有天灾横祸,一件也逃不掉。

那天下午大概有四十多度,温虞在厨房里洗洗弄弄,厨房里的风扇恰逢坏了两个,两个小时下来,她已经满头大汗,幸好饭馆里有冲凉的浴室,温虞带着一套制服,准备去冲个凉。

途中,她却听到浴室门开了,悉悉索索进来一个人。

温虞原本以为是领班或者叔母,这间浴室一般就她们三个人用,但是刚刚打开一点,就看见男人的皮鞋在浴帘下,本能之下温虞首先是喊了一声,但那男人动作也快,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莲蓬那儿按。

温虞根本看不清男人是谁,胸口立马就被粗砾的手章压住,嘴也被堵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冲进脑门,这人应该是酒后乱事。

她紧咬牙关,不让他进去。

男人亲了一会儿,见她不松口,用下身去顶她,温虞羞得面红耳赤,发起狠来抬膝盖朝他下面一撞,男人一松懈,她正好拿下头上的莲蓬朝他脑袋上狠狠地砸,男人这才松口大号起来,温虞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温薄青,但她顾不了很多,拿了衣服往身上乱套,急急忙忙冲出浴室的时候,在走廊上撞见了温叔母,她看了一眼被撞得湿答答的衣服,皱眉说:“哎哟,你怎么冒冒失失的。”

温虞的样子特别狼狈,不敢抬头去看她,由着她指责了几句,掩着半张脸慌慌张张跑了。

第6章

事后,温虞晚上翻来覆去,都暗觉那个男人是温薄青,她一面觉得荒唐,一面又恐慌,虽然这事要闹起来,是温薄青的行为不检点在先,但他是温叔的儿子,即便舆论偏向她,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样小心翼翼害怕得近似乎怯懦卑微,温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之后一天,温虞打探叔叔一家三口的脸色,似乎都没有变,她也就放下心,又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工作上去。

直到第三天晚上,饭馆里却遭了窃贼,温父虽然瘸了一条腿,还是和两个小偷拼上了命,替饭馆挡下了一灾,他身上却挨了两刀,都是在背上的,医生说伤了颈椎,往后可能都要在床上躺着。

温虞问了手术的钱,大约要五十六万,估计要把房子都卖了,才能存到这笔钱。

医生说可以先付订金,把手术做好,剩余的钱让她们再凑。

温父是有工人保障的,在工作期间出了事故,一般由单位付钱。两家人商榷之后,温叔那边出了二十五万,这点钱当然不够,但碍于是亲戚,温母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她拿了钱把订金付了,公司那边请了假来照顾温父。

温婉还要高考,温母不允许她来照顾,这些重担就都落到温虞身上,她顿时觉得境况窘迫严峻起来,家教那边要抽一天就少了许多钱,所以她迫切地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最好是做夜班的。

在生活压力顶在头上的情况下,温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微薄,有点穷途末路意味,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转头去找何新禹。

良禽择木而栖,弱者在这个社会还必须学会,向强者低头。

然而,她打了两个电话给他,对方一直处于忙绿音中,发出去的短信也没有回复,温虞突然想到高僧给的三条批注,却越来越恨命,她相信命能自己改,但不会按照老天给的改。

于是,等了一天,她再一次打电话给何新禹。

这一次,他接了,但身边却有个女人先问是谁,温虞一听就起了无名怒火,在她为工作金钱劳碌奔波,甚至委屈求人的当下,他却能锦衣玉食,美人在抱,享受生活的美好或是疲惫的滋味,她的心里充斥着愤懑,所以在何新禹的声音想起之际,她已经摔了电话,躲进被子里冷静片刻,她又更加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那点微不足道,不能糊口的骄傲。

***

温虞在饭馆里的日子,日渐趋下。叔叔家出的钱不多,好歹是多年存下来的,温叔母对她说:“我宁愿店里让人给偷了,收银机里的钱再多,也多不到二十五万,你爸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自己搞残了还拖了我们家后腿。咱们家欠你们了吗?收留你俩父女在这里工作已经是大仁大义了,还给咱们家招灾。”

温虞当时听了这话气不过,又恰逢温薄青在前几天轻佻地告诉她:“你身材还不错,陪堂哥去旅游几天,回来我给你说说情。”她肯定那天喝醉酒冲进浴室里想强她的人就是他。

双重打击下,温虞恼得不行,主动辞职。

温叔母也没留她,当场就把工资结了。

温虞拿着薄薄的五百块,冲出饭馆,也不敢回家,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游荡,像丢了魂魄的尸体一样。

太阳很大,她却觉得全身发冷,额上冒出的都是冷汗。新工作还没找到,就把旧的工作丢了,温虞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她在车站那边坐到了晚上,打算回去把辞职的事一五一十坦白,恰好遇上领班,拉住她问:“温虞你怎么了?”

温虞摇头说没什么。

领班笑道:“没什么你还哭,眼泪都晒成盐巴了。”

温虞赶紧擦脸,手忙脚乱。

领班说:“我知道你家的事了,你也别怪老板,二十五万呐,普通人家即便是两三万也要心疼一下,别说那么一大笔钱,老板肯出也算是心善。”

温虞对自己的叔叔还是很敬重的,心想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可挽回,遂想跟领班道别。

领班拉住她说:“你别急着走啊。”她笑了笑:“如果你着急找工作,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符合你现在的情况,晚上上班,白天休息,就看你愿不愿意做。”

***

领班叫辛浅,此后对温虞来说也是个互惠互利的角色。而今她介绍的这个工作,算是她的一个转折点。重要的是能让她在白天照顾温父,晚上还是八个小时,却没在饭馆里累,在一家会馆里给客人开开酒盖子,站一旁伺候着倒两杯酒,等人走了把地方收拾干净就行。

会馆的老板叶瑧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先前在辛浅那儿听过温虞的事,对她报了点同情,下班点到之前总会让她先走,并预支了三个月的薪水。

在会馆工作的事温虞没敢跟温母说,只道是在熟人家做小保姆,她做夜班的。

温母自然有些疑虑:“那家人怎么白天黑夜都请人照顾小孩儿呢,他们家大人做什么去了?”

温虞解释道:“是夫妻离异的,孩子由女方带,她白天晚上都忙。”

温母点头:“这倒是,一个女人带孩子挺不容易的,生活压力都她一人担着,那她做什么的?”

温虞有点词穷,想了半天,说是护士。

温母还追问着,是谁给她介绍的,男的女的,长得老实不老实……温虞越发黔驴穷技,勉勉强强应答几个,把辛浅也招出去了。温婉看不过,就丢了笔说:“妈,您有完没完啊,这是问女婿还是问工作,连人家祖上多少人也要刨根问底了。”

温母板脸说:“我这不是担心人家不怀好意,怕你姐吃亏。”

温婉冲了她一句:“您嫌这工作不好,你给姐找一个好的呗,现在找到了还嫌东嫌西,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温母听了这话抿嘴不乐,温虞见气氛不对,赶忙接过:“小婉她考试压力大,说话有些冲,妈你别介意。”

温母摇摇头,手抹了一把脸,朝围兜擦了擦,进了厨房。

温虞再转头,温婉已经进了房间,锁上了。

她心里发闷,觉得家里情况越是遭,她在外面就越应该勤奋,所以工作时候也使上了两倍的力,趁着别人休息的空隙,她会帮忙倒水擦桌,速度快脾气好,不少客人在叶瑧面前夸她招了个好员工。

叶瑧脸上有光,私人感情上自然对温虞偏心了点,晓得温父的事,特地给她介绍了一位靠谱的中医师,治了三个月大有起色,温父的精神面貌跟着好了很多,不需要白天黑夜有人时时照看,如此温虞便有了换工作的心思,毕竟会馆这儿不是长做之地。

叶瑧听了觉得惋惜,也不勉强留着,就说:“做这么久了,也有点情谊,你帮我个忙,我给你点钱,你再走行吗?”

温虞知道情谊再厚,杀人放火的事她做不来,没一口答应,把事情给问了问。

叶瑧笑道:“不是大事,前几天陪酒的小札回乡下去了,恰逢这几个月节日有多,我们这里缺了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你替一替她,当然这工作是你做的,提成自然是你的。”

温虞踟蹰犹豫,她进来的时候叶瑧已经问过她做什么了,陪酒的大多是十九二十的年轻女孩,她这个年纪已经是大大的超龄了,她不想也不能做,叶瑧当初也没强求,这次为什么要让她上去做。

温虞的脸色不太好,叶瑧看在眼里,笑道:“你好好想一想,这工作也就让你喝点酒对客人笑笑罢了,你平日在一旁站在不也要笑的吗?从前做得好,这会儿怎么就做不好了?”顿了顿,问道:“难道你不会喝酒。”

温虞摇头说:“我会一点儿。”

叶瑧笑:“那就行了,你明天开始就做吧,替我把这年关前几天做完了你就走吧,这几天做得好提成也多,我再给你点压岁钱。”

***

温父的身子好了很多,硬要温虞把介绍那中医师的朋友带过来见见,他好谢谢人家。

温虞推说几次叶瑧很忙,眼见再也推不下去,就把事情给叶瑧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跟我爸妈说我工作这事,也是怕他们老人家生气。”

叶瑧也不在乎,笑笑道:“不用跟我客气,现在的老人思想还是保守,旧观念不容年轻人出来闯。”她把烟灭了,选了件朴素的外套问温虞:“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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