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诈(复仇高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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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不会巧言令色,多解释无益,只能把态度诚恳了实话实说,只求别错的离谱,就说是自己新手不太会。
弦外之音,稚者勿怪。
温叔母不好追究什么,说了两句打发众人继续工作。
温虞也心宽,只知道埋头工作,钱财的事一概不碰,温叔母看在眼里,心里满意,在工作上尽量给她分配一些简单的活,抄一抄单子账簿,给人点餐都不是问题,温虞天生记性好,数字汉文看几眼就能记牢。
所以,那天她看见男人的样貌,发了一会儿愣,傻站在饭桌前没落笔,客人说了五六道菜名,她一个也没听进去。
少年忍着怒气喊了她几声‘大婶’,温虞回过神,低头看眼前的高中生,戴着厚片的眼镜,营养不良的样子,问了一遍:“我刚才说的你记没记下来?”
恰逢对桌的男人抬头,淡淡看着她。
温虞的脸微红,认错很快,柔声询问,少年悦色又说了一遍,她才匆匆去厨房交了菜单。
少年伸手拂一下饭桌,皱眉,在书包里翻了一会儿,问对桌的男人:“带纸巾没有?这饭桌又油又粘,脏死了。”
男人衣着考究,感觉三十出头,脸长得俊所以不显老,他淡然地拿手掌压下去试一试,没什么表情,让一旁的服务生来擦一擦。
服务生拿的是抹布,少年有点嫌弃:“我要纸巾,不知道馆子里的抹布擦过什么。”
男人瞥他一眼,含义贬蔑:“太娇气,你自己去找。”
少年闷声不响,神情不悦。
温虞看的出少年有点洁癖,在口袋里摸了摸,还有半包纸巾。
拿在手里犹豫要不要主动送过去,一想这个行为究竟算什么,跨出去的脚就收回来。
男人在位子上顾盼片刻,然后起身走到温虞面前,低着眼睑问:“小姐,有没有纸巾?”
温虞点头,顺其自然摊开手说:“还有半包,不用还了。”
“多谢。”
男人从她的手掌上拿过,食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手心,温虞手摊在半空中,微愣,掌心间的温度很暖。
温虞转身,继续做事,身旁拿着抹布擦柜台的女同事斜睨着她。
这种嘲讽的眼神她看得懂,二十七岁的年纪,不算老,但也不是花季妙龄。如果早两年,她还能对世间男子抱一些幻想,面对应选者,抬高一些姿态和条件来删选出优越品种,然而前一刻还能骄纵的年轻女孩,在后两刻就会被岁月锉刀磨入地狱,变得无比自卑。
温虞对女同事说:“等会儿你收拾外面的吧,我去里面。”
年轻女孩微笑:“多谢温姐。”
温虞点头,拿起另一块抹布进里面收拾,等出来的时候,那桌人恰好买单走人。
她继续给客人点餐。
少年步伐轻快,举手轻轻推眼镜,指着温虞的女同事低声说:“又一个盯着老舅的花痴。”
身后的男人踢了他一脚,表情深肃稳重,“快走。”并不想卷入这些事中,却在离开的一刻顿足,侧眼看着她几秒,灼热深邃。
温虞的背脊僵硬了一分钟,手心滚烫发汗,握不住圆珠笔,换了个人点餐,她去厕所洗了把脸,往镜子里望去,耳根通红。
***
饭馆营业到二十三点,隔天十二点上班。
温虞睡饱就会起来,一般在十点左右。
今天早了一个小时,温母又替她物色了对象,今天早上见个面。
这一次的男人长得还行,单亲家庭条件还不错,就是跟母亲住一起,年纪比温虞长了六岁。他对女方的外表有些要求,温虞属于白嫩楚柔型,正合胃口,他也不介意她坐过牢。
刚见面印象都挺好,只是谈话过程中,男人明显心智不成熟,依赖性强。最明显的就是温虞问他衣着和口味,他大多是按照母亲的意思来,母亲否决他也不会同意。
一顿饭下来,连食物中也覆上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阴柔骄气,毫无半点阳刚味可尝。
一个家庭,最重要的是和睦,婆媳关系是关键,丈夫必须把握好,偏向任何一方都容易让天平折断。温虞如果嫁过去,一定会是受委屈的那个。
温母也犹豫了,问女儿:行不行?
温虞说:“我嫁的是男人,不是像女人的男人,更不是嫁给婆婆。”
温母说:“那就算了。”叹一声,又道:“女人就是这样,在二十五岁之前还有资本能挑挑捡捡,等过了那个点儿,就是过气的不值钱的衣服,等着被人挑的命!”
第3章
后来又陆续相亲了几次,大多不尽人意。
好容易有一回的男方家底殷实富裕,但一脸光亮的油镖长得像朱元璋。眼里的色…欲,黄到发黑的牙齿,温虞忍住呕吐,草草结束了那一顿饭。这样的男人看在眼里就已不能忍受,何况接吻做…爱?
不论男女,都是表相动物,爱美貌英俊,在外带出去有面子,在内床榻缠绵时有成就感,征服感。温虞从前外在条件不够好,但看上的无一不是俊朗男子,其中何新禹是拔尖的一个,所以为他减肥为他散钱奔波,甚至坐牢,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尽管何新禹负心弃义,至少让她在那个岁月里光辉灿烂,让身边所有的女子羡慕嫉妒发狂。
见温虞态度坚决,温母也急了:“你到年底就二十八了,在不找个靠谱的对象就晚了,过了三十可算半老徐娘,就算卖相不错,年纪大是致命的弱点,无论站哪儿你都是个次品!”
温虞闷闷不悦。
温婉替她说话:“妈,这种男人换了我,我也不要,到了四十都不要。”
温母剜她一眼:“你姐到时候给人叫老处女,难不难听。”
温虞笑道:“这不会,吃牢饭的人没那么干净。”
温母脸色刷白,吞吞吐吐:“那不是女子监狱……”
温虞说:“男人和男人都行,女人就不行了?”
温母也知道牢狱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想到女儿幸苦就想流眼泪,抿嘴不说话,抄了手进厨房洗菜。温虞说的不是惊天骇闻的事,至少温婉听了面色平静,潦草答完考卷上野蛮刁钻的题目,抬头看了一眼破旧鄙陋的吊灯,穷困潦倒地发黄,嫌弃地皱眉头,丢了笔对温虞说:“姐,不管怎么样我是你妹妹,一定帮你做事,不管善恶好坏,肮脏羞耻。”
温虞背对,移动鼠标点开招聘网站,把简历投了出去。
***
这几天睡不好,一闭眼就是男人的深邃眼眸,黑洞一样蛊惑炙热,烫在皮肤上烧得通红,这样的旖旎想法让温虞觉得自己恶心,就如又老又丑的男人在脑海里肖想玲珑别致的少女。
六年的监狱生涯,早已将温虞对求爱的热情磨灭,与其说是感情淡泊,不如说对于主动追求她想都没想过,心脑自动拒绝遐想任何的后续发展和感情碰撞,像清心寡欲的尼姑。但即便是尼姑也有生理上的需求,在没有异性的情况下,彼此之间索取快悦,是安抚心灵最快的捷径。
南方八月的温度高达四十度,夏蝉也热得喊不出声。蚊帐外嗡嗡此起彼伏,温虞睡不着,起来去浴室冲了把凉水澡,回头拉开台灯看了一会儿会计书,有些紧迫的烦躁。与世隔绝多年,公式背起来迟钝很多。发出去求职简历没有回应,联系几家公司,多数以坐过牢为理由拒绝。坐牢是跟一辈子的死档,这点她无力改变,有些心灰意冷,心想:索性就在饭馆里做上一年半载,存足够钱,熬到温婉毕业,一起搬出去住。
隔天上班,饭馆里又来了个暑期工,十八岁的中专女生,长得不错,生了张甜嘴。温叔母打量她几眼,说了两句话,笑着把人留下了,交给温虞带。
温虞做了半个月,已然驾轻就熟,带着她先到厨房里做最基础的打扫,给餐具消毒包装。
小姑娘叫张倩,大约中专生没什么压力,个性就比较活泼,手脚勤快之余,话也比较多,问温虞,消毒柜怎么使用,除虫剂用多少,拖把上的水挤不干怎么办,然后问到温虞的家事,感情,渐渐转到温家和饭馆上头。
温虞不是个多话之人,加上监狱里是个复杂的社会,人心隔肚皮,大家的肠子曲折,她越加懂得多说多错这个道理,更是惜字如金。对张倩的提问,删删减减,只把工作上的事说了,其他的一概缄默。
小丫头碰着哑巴多了,居然也不气馁,问些其他的话:“温姐姐一个人住?”
温虞说:“还有爸妈和一个妹妹。”
张倩笑了:“你妹妹几岁了?”
温虞:“比你大一岁,今年是高考生。”
张倩哦了一声,说:“你妹妹一定跟你很像。”
温虞想了想:“ 就一点像,和善,只是她和善过了头。”
张倩竖拇指说对,不然你哪能仗义救人,只是委屈你救人还要坐牢。
温家逢人就说温虞当初是救人而做的错事,好替她讨个体面,温虞也不反驳,对张倩笑了笑,张倩问:“那你有没有兄弟?”
温虞摇头:“没有。”
张倩:“这里的小老板不是你堂哥吗?”
温虞:“嗯,但是不太熟,我们从小不住在一起,偶尔过年见一见,也不太说话。”
张倩点头,又咨询了她一些感情上的事,温虞只把何新禹那段简略讲了讲,张倩老道的口吻:“这事见怪不怪了,不论男女哪个不想腰缠万贯,飞上枝头变凤凰。”
温虞也不搭话,离开她去另一旁整理盘子。
原本杵在那儿低头做事的女同事靠近她,低声笑道:“小丫头有点道行,绕来绕去,还是绕到小老板头上了,你听着烦不烦?”
温虞笑了笑,只是低头做事。
***
温虞近来得到的信任多了几分,温叔母偶尔也派她进办公室帮忙算月结。
温叔叔母和温薄青的办公室之间隔着一墙,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温虞不是故意听别人的床事,但这样的事遇得多了,有几回就在对床,她听多自然也习惯,比较淡定。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在她身边滔滔不绝了一个星期。
温薄青把人抱在腿上,手伸进衣裙里,一边揉一边轻笑:“听说你一进来就把我堂妹烦了一星期?”
张倩笑了几下:“谁让你不来找我。”说着把脸凑上去,引得他忍不住深吻上来,有点激烈,彼此呼吸急促,过了不久,一阵汀呤哐啷,桌上的办公用具撒了一地,张倩被按在桌子上,惊呼不绝,温薄青趁势做下去,气息很重地笑:“才一个星期而已就忍不住了?以后不准来我爹妈这里,要打零时工,我帮你找别家的。”
张倩贴着男人的胸膛,像水一样的纤柔:“我来视察视察你,有没有找新姑娘。”
温薄青哈哈一笑:“找到没有。”
张倩:“你那堂妹长得不错,南方人大多像豆腐一样白嫩。”
温薄青朝她脸上胡乱亲了一把,说:“就是年纪大了。”
张倩咯咯笑:“年纪不是问题,我就不信你憋得住。”
温薄青的手在她胸肉上恰了一把,紧挨着就是男人粗重的喘气和身子底下温泉一样的清咛哼吟。
温虞没偷听情趣的爱好,结了手上的账单,准备出去帮忙,领班正好从门外进来,温虞本就微红脸,和她一见面,隔壁声如潮水,更加尴尬,愣站着没动。
领班斜睨墙一眼,对温虞笑道:“我们出去。”
温虞点头跟上,打量着她。
领班说:“你干嘛这样看我,觉得我听见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厮混应该翻脸?”
温虞想了想,摇头说:“翻脸倒不至于,不过也不该一点脸色也没有。”
领班看她一眼:“你也不傻。”随后笑了:“可我该有什么脸色,大家逢场作戏,他给我求的,我还他想的,变相的召妓罢了。何况他身子不错,我挺享受的。你日后也可以试一试。”
温虞被她说得一愣,荒谬地涨红脸:“我们是堂兄妹。”
领班被逗乐:“也只有你在意这档子事。”
温虞顺着这话想,是不是温薄青的道德缺口扩大到违纲悖伦的地步了。
领班见她惊讶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温薄青,薄情人多情滥情就是不专情深情,他跟他老爸一样,外边女人多得是,我没空自找麻烦,来一个就要变脸色,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温虞反射弧长,脑筋转不过来:“温叔?你哪里听来的。”
领班一笑:“男人在枕头边最没防备,什么话都问得出来。”
温虞不太相信:“温叔不像是这样的。”
领班说她又傻了,哪个男人不偷腥,但凡还能动弹的,就是七老八十也想找年轻姑娘,交头接耳跟温虞说:“我看你这人嘴巴紧,做人挺老实厚道,不妨告诉你,你叔母就是那第三个,只不过她手段高,老板外头的几个都被她笑里藏刀请回家吃饭拜姐妹,最后每个都塞了好男人给劝退了。”
“最靠得住的还是金钱地位,不会出卖背叛你。”领班笑着总结,向温虞挥挥手,进了饭厅。
第4章
饭馆的月薪太少,分去父母做家用补贴、温婉的学费补课费,自己存下来的也就几百。
温虞盯着银行储蓄卡发呆,心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