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凭栏-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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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没心没肺了，我怎么没想过这些事呢？”江亦澜真的很意外。
“我求他们别打扰你的，求他们别找你说这些事，我怕你在外面*心。”马跃明苦笑着说，“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这几年我和方芳也没和你怎么通过话，说什么？有什么脸说呢？只是听钊钊和你说话，知道你是平安的，健康的，也就行了。”
江亦澜无语，婚姻，根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大家庭的事，是一大群人的事。
“我有些渴，你倒点水给我好吗？”马跃明说。
、文、江亦澜慌忙站起来，她光顾着听，忘了床上的还是个危重的病人。她给马跃明倒了水，扶起他的头，服侍他喝了。
、人、“你说了这么多话，累了吧，休息一下吧。”江亦澜说。
、书、马跃明确实累了，就听话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养神。
、屋、江亦澜坐在床边，思绪千头万缕。她没想到马跃明和方芳还要承受外界的这么大的压力。一份爱情经营起来真的很难的，自己和肖伍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马跃明睡了一阵，醒了，江亦澜感觉到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马上明白了。
“你是要小便吗？”她小声问。
马跃明难堪地点点头。
江亦澜马上取来便器，她要为他接小便。
马跃明打算拒绝。虽然曾经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两个人的隔阂却非常大，如今两人已经形同陌路，怎么好意思让他为自己做这样的事呢？
“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江亦澜很坚决，伸手掀起他的被子。
马跃明无奈，只得顺从。他感觉江亦澜真的变了，变得温柔，变得大度，变得更可爱。
江亦澜用水冲了便器，洗了手，重又坐回马跃明的身边，温柔地说，“跃明，你应该把我当作家里人，朋友，亲人，都可以，以后我要一直照顾你呢，不要和我客气好不好？”
马跃明轻轻点头。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回来吗？盼我回来干什么吗？看上一眼就完事了？连伺候一下你的机会都不给我？”江亦澜说。
马跃明轻轻叹了口气，“自从知道自己得了这病，就一直盼着你回来，盼你回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天，盼着听你说你的新故事，想知道你这三年都是怎么过的，想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会请假早些回来的，你病成这样，方芳照顾你已经很累了，还要照顾钊钊，我真的很过意不去的。至少我应该负责钊钊，让你们松口气。”
“说起钊钊，我就更不放心，我走后，他怎么办呢？”
“当然是我带着，我是*妈，抚养他长大是我的责任。”
“可是你带着他，你的男朋友能接受吗？”马跃明担心地问。
这是江亦澜的心事。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放心，跃明，我说了我是*妈，抚养他是我的责任，如果男方会因为钊钊而放弃和我的婚姻，或者不想要钊钊，那我也会一样放弃的，为了钊钊，我会做任何牺牲。”
“方芳说过，如果你不方便，她会一直带关着钊钊的。”
“那怎么可能，有你在，你们一起生活合情合理，你不在，可就不一样了，她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照顾你的儿子的。她那么年轻，以后还会再成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这当妈*不要自己的儿子不是天理难容吗？”
“那我就放心了。”马跃明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不是担心你不要孩子，我是怕你没能力和钊钊一起生活，本来一个人在外面就够苦了，再带上个孩子。”
“呵呵，你放心吧，我现在毕业了，也有了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抚养钊钊长大*绝对没问题。”
两个人聊着，聊着，过去和现在，曾经和未来，直到马跃明累得再次睡去。
正文 九（6）
方芳把积攒了许久的衣服床单等通通洗了个遍，累得顾不上吃中午饭，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她知道表姐在医院里会把马跃明照顾好，所以没有后顾之忧，一下子睡到了三点钟，她真是太累了。
自从表姐江亦澜离开临河，自己住进这个家开始，方芳就承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首先家里的亲人不理解她，认为她道德败坏，爸爸妈妈不认她这个女儿，弟妹更是没好眼色看她。没办法，她只好不回娘家，只是在过年过节捎去点钱，以慰孝心。可是钱怎么拿去就怎么被拿回来，爹妈根本不要她的钱。姨和姨夫虽然有表姐江亦澜的解释，但同样不能原谅她，每次想孩子来接钊钊时都不上楼，见了面也冷冷的。朋友们倒是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一次她遇见了马跃明的同事李琳，那个女人用那样的眼光看着她，真的刺痛了她，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她不能给马跃明添不必要的烦恼。
方芳为了自己的爱情，不管这些，只要马跃明对她好就行了。幸好，爱情生活是甜蜜的，马跃明对她始终温柔体贴，每天她下班回来，就是想着在自己的家里呆着，和马跃明一起呆着，就算什么事也没有，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电视，喝茶也好。
方芳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决定不要孩子，她想让亲人们看看，我方芳是为了爱情才这么做的，我会把他们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做一个最合格最优秀的后母。可是随钊钊一天比一天大，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孩子有了心事，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和自己无所顾及地玩耍，不再什么事都依赖她，也不再什么话都跟他讲了。孩子开始介意她，开始防备她，什么事都开始彬彬有礼起来，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也不用她帮忙了，孩子开始学着独立了。方芳试图和他沟通，但孩子只是笑笑说没事儿，小姨不用担心就再也不说了。方芳和马跃明提起这件事，马跃明说没觉得孩子有什么，比从前更懂事，比从前更爱学习，这就好了。
有时候方芳想着自己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就会和自己贴着心了。可她没敢跟马跃明说。只是有一天试探过他，说如果江亦澜来要钊钊，把钊钊接走，她就要自己的孩子。她间接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孩子的心愿，但马跃明未置可否。
哪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不知谁会有旦昔的祸福，本来平静的家庭突然起了风云，马跃明病了，并且不久的将来两个人*阳两隔，为什么我的命这样苦？方芳偷偷地哭过很多次，也曾有这样的念头产生：是不是我做得太过分连天老爷也要惩罚我？但是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闪念，她不承认这件事，我没什么过分的，他们本来就不幸福，我来了才让这个男人有幸福的日子过的，惩罚我们是没道理的。
方芳有时候就这样胡思乱想，可是现实归现实，她必须面对。心爱的男人一天比一天瘦弱，一天比一天憔悴，眼看着日子无多。他开始惦念他的前妻，自己的表姐，那样迫切地盼望着她的归来。她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快，但也知道，马跃明的心底里永远是有江亦澜的位置的，就算自己再努力，也抹不去她对他的影响。她转念一想，他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还和他计较什么呢？
如今表姐回来了，回来和她一起照顾马跃明，也好，这会让马跃明心中无憾地走吧。
方芳在床上躺着，想着三年来的酸甜苦辣，热泪纵流。自从马跃明得病，她都没工夫想太多的心事，她要上班，还要照顾马跃明和钊钊，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哭了一阵子，她还是爬起床，收拾一下，简单吃了口东西，下楼去医院，她惦记马跃明，她一天也放不下他。
正文 九（7）
江亦澜把马跃明照顾得很周全，喂了饭，擦了身，接了大小便，此时马跃明正在闭目养神。这一天和江亦澜相处，话说得太多了，真的累着他了。
他也经历了十年婚姻也未曾得到过的江亦澜的精心照顾和体贴。他知足了，这个让他伤痕累累的女人，这个让他爱得心痛的女人，这个让他永远留在心底的女人，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归了，带着开朗的微笑和温柔的体贴回到了他的身边，他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躺在床上，闲着眼睛，他想到了方芳，这个陪他一起走过人生苦痛的女子，这个给他爱情的女子，这个善良温存的女子，此刻在做什么？还在洗那些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被单吗？还在擦拭那永远也擦不完的地面和柜子桌椅吗？她该休息一下了，自己该快些走，好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自己又是多么舍不得离开她呀！她一直想要和自己生个孩子的，可是她为了钊钊一直等到现在，她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还有钊钊，可爱的孩子，他那么懂事，自从爸爸生病，他就懂得减轻小姨的负担了，自己洗内衣和袜子，帮忙打扫卫生，帮忙下楼买菜，他尽他所能来帮这个家庭，帮爸爸，帮小姨。自己走后，他要跟着妈妈去过新的生活了，他会开心吗？新的爸爸会爱他吗？
泪水从马跃明紧闭的眼角流出来，立刻有一双温柔的手为他擦去。他睁开眼睛，看见方芳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你来了，怎么不多在家休息一会儿？”马跃明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惦记你，怕澜姐累坏了，所以赶着来了。”方芳还是笑盈盈地说。
江亦澜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眼圈一红，连忙回转身去，假装去看窗外。
“亦澜，方芳来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一天累坏你了。”马跃明对她说。
“哦，这样，我去打热水，然后去接钊钊。时间应该正合适。”江亦澜已经平定了自己的情绪。
“也好，然后你们就别过来了，你和钊钊直接回家吧，你帮我把阳台上晾的东西收拾起来就行了，饭你们娘俩就自便了，我管不了了。”方芳说。
“行，正好我看看钊钊的复习情况，明天我再来。”江亦澜拿起暖瓶出去。
看着江亦澜的背影，马跃明对方芳说，“芳，你觉没觉得你姐变了？”
“你觉得她变得怎么样呢？”方芳为马跃明用小勺刮果泥。
“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她变了，变得从容大方了、细腻温柔了？”
“呵呵，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呢？只有爱情才会改变人。”
“有个男人喜欢她，看样子她也很喜欢那个人。”
“她走时说过一辈子就一个人过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变了，说明那个人真的不一般，她可不是轻易就会改变心意的人。”
“我也这么想的，那一定是个相当优秀的男人，能让亦澜动心并改变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天感觉怎么样？”方芳关切地问丈夫。
“还好，你姐照顾得也很周到，”马跃明说，“芳，我想回家住，我想家了。”
方芳眼圈红了，“我问问医生，如果可以，咱们就回家。
正文 九（8）
一转眼，江亦澜在临河已经呆了一个星期，这期间，马跃明出院回到家里，大家都不用再在家和医院之间往返奔波了，相对轻松了不少。这天，方芳在家，马跃明在休息。江亦澜决定出去看看好朋友韩雪，三年不见，真的想她了。
江亦澜下楼，拨通了韩雪的电话。
“喂，韩雪，在干什么？”江亦澜有心逗逗好朋友。
“亦澜啊，我最近忙得很，学生要放暑假了，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呢，我都给忙忘了，你毕业了吧？”韩雪看样子一边打电话还一边忙着什么。
“我毕业了，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你……？”韩雪惊讶，好朋友很少开玩笑的。
“我现在中央大街上，你能出来吗？”
“你回来了？真的吗？”韩雪惊呼。
“我回来了，已经一个星期了，现在站在百货大楼门前，我想见你。”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韩雪扔下手头的工作，向同事交待一下，飞也似的冲出学校。
百货大楼门前，两个好朋友紧紧拥抱在一起。韩雪使劲地敲着江亦澜的后背，声音哽咽着叫着，“你回来一周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照顾马跃明了，一直走不开。”江亦澜搂着好朋友说。
“照顾马跃明？他怎么啦？”
“他得了直肠癌，快不行了。”江亦澜心情又有些沉重。
“是吗？我一点也不知道。”韩雪很惊讶。
“我听他说了，我走了以后，你们全都断了联系，形同陌路了。”
“是啊，”韩雪感慨，“虽然你是自愿的，但是我们也都不能原谅他，一想到你一个人去外面漂泊，就恨死他了。”
江亦澜挽着好朋友的胳膊，两个人慢慢地走着。
“其实他们挺可怜的，搞得众叛亲离的，人们就是这样的，总是抱着同情弱者的心态去看待一件事，这场婚变里，我就是人们眼中的弱者，同情我，必然就会唾弃他们。”
“事实上不是吗？虽然你原来过得挺不如意，但毕竟有个家，很稳定，很温暖。可现在呢，一个人在外面，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