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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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髯趴赡芑嵊械奈侍猓痪跤行┩诽邸2痪獾纳艘谎跰SN的页面,心里忽然砰的一跳。
一片黯淡当中,唯独何锦书的名字还亮着。他鬼使神差地打了个招呼。“在实验室?”
“嗯,我们教授想看NBA明年的春季联赛,让我给他网上订票。我的VISA卡和MASTER卡都不知怎么了,试了几次都支付不成功……”她无可奈何的回复。“你呢?你家导师会有这种毛病么?”
“我在家。”沈斯晔几乎被她的抱怨逗笑了。“至于我的论文导师,他只看瓦格纳戏剧,一上课就给我们讲戏剧艺术。”
锦书发送了一个崩塌的表情。她的头像是只虎斑小猫,有着圆滚滚的褐色眼睛。“斯允昨天还来过我们公寓,你不用担心她。”
她似乎以为自己是为了嘉音才打招呼的。沈斯晔微微皱起眉,只得回复:“我知道。”
锦书说:“现在燕京是夜里一点吧,还不休息?”
心里忽然愉快起来。他半真半假的回复:“郁闷的睡不着,能不能推荐一款安眠药?”
那边沉默了一分钟,让沈斯晔以为她不会回复的时候,何锦书贴了份长长的英文药物说明过来,里面的化学式看的他一阵眩晕。然后她补充说:“请按医嘱服用,千万一定不要过量。我不知道你的症状怎样,而且专业也不是神经内科,不敢随便给你开处方。”
沈斯晔哭笑不得。锦书忽然又发送了一句:“一切都会过去的,否极泰来,要加油哦。”
“我的否已经极了,可泰说它没时间来。”
锦书发送了一个大笑的表情,随即轻快地说:“有人叫我,先下了啊~”
只来得及回复一个“好的,再见”,何锦书的名字就暗了下去。屏幕上隐约映出他的表情,纠结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容也已经不再是那么僵硬。藉此,他得以暂时摆脱上议院议员质询、继承法案、皇室改革、复杂的亲戚关系,得以只做本真意义上的自己。
今天大概终于能做个好梦了。
17四人行
锦书过完感恩节之后胃不舒服了好几天,那天实在吃得太饱。她不得不几天都靠牛奶和香蕉活着,一边嫉妒的看着玛丽和杰瑞吃海鲜披萨,融化的芝士拉出长长的丝——
玛丽叹着气说:“你其实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如果你不是见到爱吃的就没完没了的吃的话就更完美了你知不知道?”
锦书团在沙发上裹着毛毯泪汪汪的说:“嗯。”
但下次依然如故。她哥哥寄来些麻辣牛肉干。锦书边吃边看书乐不可支,第二天嘴巴红肿的去上课。某位女同学盯着她看了半天,八卦兮兮把她拖到一边的悄悄问:“你男朋友来了?”偏偏嘴唇消肿还不容易。
锦书很悲摧的忍受着各种好奇的猜测,最后居然也就淡定超脱了。沈嘉音周末过来,看着她欲言又止,锦书一言不发的拎出所剩不多的肉干,等到沈嘉音的嘴也吃肿,猜测自然迎刃而解。
说到沈嘉音,这孩子似乎也把锦书的公寓当作蹭饭处了,一有点空闲就乐滋滋往这跑。关于她的身份,锦书一开始就悄悄告诉了玛丽,正巧那天玛丽自制草莓蛋糕一块,顿时征服了小女孩的心……不过锦书对此稍有怀疑。这孩子以前养尊处优的,什么没吃过见过?
但沈嘉音自己不说,锦书也就不点破,照旧心平气和的和她交往。玛丽在震惊之后也平静下来,因为发现传说中的公主性格上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大家心照不宣,相处的倒是极好。
中午上MSN,沈斯晔果然也在,很默契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锦书通常只有下午一点左右能上一会网,休息时间里,几乎每天都能遇到沈斯晔。一来二去的聊了几次,居然好像也熟悉了起来。
或许他是那种在人群里不会特别显眼、但一旦看到了就不会被忘记的人,距离大使馆一面之缘已时隔一月,但他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些许。
“斯允昨天又来玩了。”锦书说。既然嘉音不想挑明,她就始终用这个名字称呼她。
“真麻烦你了,”沈斯晔很快的回复,“她就喜欢凑热闹搅混水,还是小孩子脾气。”
锦书回了个笑容,目光落在新开的一叠窗口上。最近她开始关注国内新闻,以前她对时政可一点兴趣都无。“皇储与端王携手谒陵,拟打破兄弟不和传言”“端王遭议员诘问态度冷静,称认可废除君主制被批”“皇帝陛下不表态不出面,端王疑似不得圣心”……
十天里,一次上议院质询,四次新闻记者招待会,两次记者专访,铺天盖地的花边消息。
连番轰炸之下,他保持着从容微笑,眉头却始终没有完全舒展开。几张记者抓拍的照片里,他眼睫下一直有淡淡阴影。与中国之夜那天君子如玉的风采相比,他的确是憔悴了。
锦书莫名的有些心软。不过嘉音一直没有表现出太担心,想必情况还不是太差。
除了那一次,沈斯晔在言语中从没表现出他如今的内外交困。他跟锦书有一句没一句的闲闲聊天,聊到一点四十分才说再见。临走之前忽然吞吞吐吐的说:“你的Facebook上那张照片……”
锦书说:“怎么了?”
“可止小儿夜啼。”
锦书的古汉语造诣实在不算很高,那人不等她明白过来,已发送了一连串的大笑捶地表情,飞快的下线了。空留锦书对着屏幕又气又笑。
※※※※※※※
等到十二月初,锦书开始紧张的准备期末考试,逐渐不怎么上网。沈斯晔似乎也在忙,但还是通过嘉音向她表达了问候,偶尔在网上遇到,总会互相打个招呼。
周末,嘉音照例溜了过来,盘踞了一张沙发。杰瑞看了半下午病理生理学,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忍不住抱头哀嚎:“啊啊啊完了我要挂科了!重修!延毕!退学啊啊啊!”
玛丽暴躁地拿一本砖头厚的书砍了过去:“别说话!”
锦书从实验报告里抬起头,目光迷离的问:“几点了?”
“六点四十七。”玛丽看了一眼手机,“你们饿不饿?”杰瑞点头如捣蒜。玛丽白了他一眼,开始按手机:“我来叫外卖。”
杰瑞丢下课本叫嚣道:“来一打布列塔尼贝隆生蚝!伊比利亚生火腿!蓝霉乳酪酱配小牛排!82年份——”玛丽不动声色看他一眼,笑容可掬:“你有胆,就再说一遍。”
杰瑞蔫了下去:“……两个大号鸡腿堡。”
这时嘉音抬起头,脸色在灯光下一片煞白,双眼无神,倒把锦书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嘉音气若游丝的摇头:“没事,就是看书看恶心了……”
杰瑞好奇起来:“你看的是什么?”
嘉音默不做声的举起一本板砖厚的硬皮书,把封面对着杰瑞。
Civilisation materielle,economie et capitalisme: XVe…XVIIIe siecle(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
杰瑞磕磕巴巴换了三次气才念完书名,真是瞠目结舌,再看看自己手里的Pathologic Physiology,顿时觉得它也没有那么招人讨厌。
锦书微有些诧异,“……你懂法语?”
嘉音点头,哀叹道:“小时候被逼着学的。那时候真是痛苦啊,你说水果分阴性阳性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公交车都分阴阳?这些时态啊格啊阴性阳性变化到底图的是个啥啊?还有发明法语数数的人怎么不去死啊!记一个电话号码要改十几次,当时把我学的都怀疑自己智商有问题了……”她大概童年阴影严重,这时候抱怨起来滔滔不绝。
锦书不知为啥很赞同:“嗯。”
“说起来,你小时候都学过什么?”玛丽打完外卖电话,八卦精神暂时复活。“会不会像公主日记里那样?哎呀~”
嘉音居然点点头:“差不多吧,礼仪课我从四岁一直上到高中。”
玛丽大为兴奋:“都学什么学什么?!来说一说!”
嘉音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的说:“还能有什么。小时候学怎么走路、坐姿、吃饭,然后就是各种礼节仪态,遇到突发情况怎么优雅的处理,怎么搭配合适的衣服,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繁琐得要死。”
嘉音垂下头,乌眸里泛起淡淡落寞。“见到父母必须行礼还不能主动说话,夏天必须穿裙子而且不准短过膝盖,从来不能吃外面的东西,你以为我过的像电影里那么自在么。”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玛丽向来最能言善辩的,这时竟也一时无言。
锦书微微有些不安,轻声道:“斯允……”
“叫我嘉音就好。”用汉语说完这句话,嘉音忽然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隐约有盈盈水光:“但是我现在很开心……很开心,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没有把我当成怪物一样的围观,没有因为我不能选择的身份而对我敬而远之。
嘉音想笑,眼睛却有些模糊了。
锦书和玛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感叹。
“嘉音,你的生日是哪天?”锦书轻轻咳嗽一声,放平了语气安慰小女孩。“你还没吃过玛丽的经典乳酪蛋糕吧?”
嘉音吸吸鼻子,破涕为笑:“真的啊……是五月二十号。”
“难怪你皮肤好。”玛丽笑起来,站起身去厨房,一边冲咖啡一边大声说,“春天出生的人皮肤就是好,你看我,二月的生日,都二十七了还有痘。”
锦书开始用力咳嗽。玛丽端着咖啡壶出来,莫名奇妙的问:“劳拉你感冒了?”
锦书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杰瑞歪在一边懒洋洋的说:“你忘了?劳拉的生日是十二月三十一号。”
“……”玛丽干笑起来,“呵呵呵呵……哎呀饭来了!”迅速借开门遁走了。
锦书好气又好笑的吐出一口气,动手把辞典课本堆成一摞。嘉音丢掉手里的法文书,也过来帮忙。海鲜咖喱饭非常香。金黄的米粒上摆着色泽鲜艳的青红椒、虾仁和鱿鱼卷,热气腾腾的让人食指大动。嘉音吃的眉开眼笑,嚷嚷着说能把皇宫御厨的手艺都比了下去。
锦书不由莞尔。嘉音通透聪颖,然则娇而不骄,心性不失天真,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哭泣或者欢笑。可爱的女孩子,这世上有多少都嫌少。
“对了,”玛丽吃了几口饭,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安妮,你还没有说完你小时候都学过什么,我要是将来有个女儿,就让她以你为参考标准!”
因为咖喱饭的缘故,嘉音此时心情很好,没有再陷进伤秋悲春里,笑眯眯的如数家珍:“钢琴,小提琴,古筝,书法,国际象棋,插花,茶道,马术……还有法语和俄语,世界历史,国际局势,外交礼仪——”
另外三个人都目瞪口呆!
“都是坚持学下来的。”嘉音补充一句,“像围棋、声乐还有拉丁语这些,我实在受不了它们,就没继续了。”
玛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还是不要生孩子了……”杰瑞深有同感:“真是辛苦……幸好我小时候会打架和打鱼就行。”玛丽啐道:“你就编吧!”
“真的啊,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杰瑞惫懒的笑着,挠了挠乱蓬蓬的红头发。“我家穷嘛,全靠捕鱼供我出国上大学。”杰瑞向来都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言,这时候含糊过去,玛丽也就不再逼问他。嘉音咬着虾仁,笑吟吟的说:“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嗯。”
“有个学生上大学的时候,说我家好穷啊,家里卖了头牛给我交学费。”
“第二年,他又这样说。”
“第三年他这样说的时候,别人忍不住了,问他你家到底有多少头牛啊?”
嘉音慢悠悠挖着咖喱饭,露出了不怀好意的一笑:
“他说,也就有几千头吧……”
玛丽一下子把咖啡喷了出来,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杰瑞红了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好在嘉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若无其事的径自喝汤吃饭。玛丽瞧瞧杰瑞尴尬的模样,好笑之余终于良心发现,换了个话题:“咳……安妮,你现在还在学这些?”
“是啊。”嘉音淡定的搅着汤,“我现在在学日语。劳拉懂德语,以后也可以教我啊,我哥哥虽然也会,但他太远了呀。”
锦书忽然缓慢的倒吸一口冷气。
“嘉音,”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哥哥也学过这些?”
嘉音咽下鱿鱼卷,又喝了口汤才说:“他比我学的还多呢。”
锦书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似乎轻微的铮一声响。
“他还要学击剑啊射击这些,当然他不用学插花梳头发。”嘉音慢悠悠的说,“而且他不像我。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不想学的时候还可以装病耍赖。我三哥就没这么多鬼心眼,让他抄十遍三字经,他肯定不会少一个字。他看上去聪明,其实脑子特简单。”
锦书并不回应,轻笑道:“你看上去,也很聪明啊。”
“吃完了?”玛丽没察觉这边的诡异气氛,过来招呼,“吃完了就收拾起来,晚上还得接着看书呢。”嘉音闷闷的唔了一声,趿上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