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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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很多,幸好苏酒记性好,基本全记住了,只是一下子听到穆衍森说这么多话,还真不习惯。
小柯带着苏酒走进电梯。他也是第一次见穆衍森这样耐心细心的对待一个新人,但也并没觉得会有什么。本来是好奇穆衍森会客很少会在书房,只有重要人士才会选在书房。忍不住问了,穆衍森拿出一张纸给他看。
两行字,洋洋洒洒,刚劲有力,更像是男人的字。是那天第一次见苏酒时她说不要的那张。他还记得当时走廊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后,穆衍森拿过那张纸看了半天,不曾想竟还一直留着。
穆衍森平淡对他说:“她是潜力股,难得遇上。”不可不说,这也许就是缘分。
晚上,苏酒地板上一面吃零食一面翻出文件资料看,今天在办公室已经看了几本。
抽出一本蓝色的,映入眼帘第一段是,“豪华的享受并不是顶级会所吸引会员的根本所在,在会所成员看来,顶级会所的魅力和价值,体现在它拥有一个非常高端的会员团体,并由此形成了一个能量巨大的交际圈,可以为其带来许多商业机会……”
还真是……高端职业化的描述。苏酒咬咬嘴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从事这样的行业。
很久很久以前,曾一度幻想过自己会成为某方面的艺术家之类的,去世界最有名的剧院表演。后来,就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竟天真的跟白痴一样。
幻想迅速幻灭,不是放弃,是生活不允许你整天傻呵呵的高谈阔论,现实,是残忍且强大滴。
大概是从小经历的缘故,苏酒与一般同龄人人思想都不同,境遇再糟糕,都不会杞人忧天对未来发愁。未来如何,永远是不可预见的。况且,再糟糕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她的生活,从来是一个人过,爱怎么过怎么过。
只是怎么都想不到,在她闯入别人的世界后,会带去那么无止尽的爱恨纠葛。
第四章
第10章 4 —— 1
几天之内,苏酒已将需要她清楚的资料全部看完,并记牢。
记忆力好,一直是苏酒念书时最值得骄傲的。小学一年级在乡下做插班生,没有课本,学校条件差老师也没有多余的能提供,她只要放学前仔细看一眼同学的语文课本就能记住所有要写的生字,凭强记一个人在教室里写完才会回家。
那时岁数尚小,老师问起她也并不觉什么就如实回答。办公室里的老师包括校长都很惊讶于此。校长和爷爷是老朋友,他们那里又是小地方,什么事都传的飞快,后来几乎一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爸爸来探望她,各个都夸她聪明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可惜了,她终是让大家都大失所望。高开落榜那一年,奶奶去世。
就在奶奶出殡的那天,忽然一下子苏酒惶恐,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考最好的大学找最好的工作?嫁个能不跟自己离婚的人?一辈子幸福安稳?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
爸爸在中部城市有自己的新家,苏酒无聊,去过几次。正值叛逆的年纪,与那位阿姨及他们的宝贝儿子闹得不可开交。
人过中年,妈妈终是遇到自己认定的幸福。是万幸,苏酒永远无法忘记母亲掩面而叹,“我疲倦,真的需要一个依靠。”
在父亲离开后,一直是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有多么不易,她心如明镜,不能有所怨言,也没有权利怪任何人。是自己命该如此吧。苏酒不是会随便认命的人,只是想妈妈真正幸福。
妈妈有问她要不要跟她一起走。苏酒不是不想,是害怕,怕去了会给母亲平添烦恼,招惹是非。别人的家,永远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所以通知书一到,想都没想就去学校报到,上了几年,实在是不太喜欢那种学院派气氛,又放不下自己的爱好。要不是林国成,她真的是不会坚持那么久。
思考过多次,苏酒最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干脆作罢。现下独立自主,选一份自己还算喜欢的职业,苏酒觉得还挺不错的。
就这么过吧。有句话说,哭一生笑一生,何不快乐过一生。苏酒给改成:福一生祸一生,何不随性过一生。
有时遇见穆衍森,他会随便考她点什么,苏酒大都应对自如,满分通过。
穆衍森也知,自己绝不会看错人。
看似还是个学生模样,苏酒为人处事相当玲珑八面。不与人可以交好,更不会得罪任何人。各部门主管员工,都能相处的很好。
俱乐部会员中外面孔对半分成。偶有很重量级的人物出现,吩咐苏酒安排各种活动,她都安分守己,淡定做自己分内的事,不失礼节分寸,让客人赞不绝口。
不是没有仰慕之心,是苏酒足够清楚理性,不过都是些人罢了,只是身份地位不同而已,不需要去刻意巴结奉承。因为那些人,和自己的生活,不会有太多交集。有些事,不要把它变复杂,能独善其身,最好不过。
苏酒工作越来越多。时装秀、品酒会、艺术鉴赏、会员才艺表演会、美食节……几乎每周都要安排有充满创意和惊喜的活动。
这天,为法国特殊会员安排品酒主题派对。大家一致响应法国会员倡议在葡萄酒会上体验酿酒过程。
苏酒按照需求安排好一切,会员们酣畅淋漓的玩乐,集体脱了鞋放肆地踩出葡萄汁,跟着特邀的专业师傅,亲历了一把葡萄酒酿制过程。
日本某电子总裁带着全家应邀出席,公关部经理亲自接待,安排上等坐席。
苏酒躲到一旁整理自己的制服。小日本,她可没心情伺候。趁着空挡,见没人主意,拿起一杯葡萄酒,卷着舌头品尝。有点涩,刚酿的果然没有珍藏多年佳品好喝。
咂咂嘴,抬头,见穆衍森出现在门口,眯眼瞧她。
苏酒心里“咯噔”一下,当班时间偷懒并且还明目张胆偷喝客人的酒,在这规矩多到可以编本书的俱乐部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心虚的要命,可她向来胆子大,与穆衍森对视,走过去,也不解释,还不知死活的冒了句:“不怎么好喝,可见这酿酒师傅也不咋地。”
穆衍森挑眉,缓缓,淡淡的回答:“真正酿酒工序相当纷繁复杂,都是迎合这些会员罢了,没办法那么专业,也不需要。客人来这里是寻开心的,又不是来培训,玩的开心就好。”
咦?貌似可以蒙混过关。见那边围着一群人,苏酒赶紧引入下一话题,“那日本人拿的是什么?”
“刚拍卖的字画,本来,我父亲是想要的,但可惜,我腿不方便,在家耽搁,来晚了一步。让他竞拍到,可惜了。”
见穆衍森面露惋惜之色,苏酒更加好奇,“是什么画?很名贵?”
“北宋画家崔白的《母鸡养雏图轴》。”穆衍森深深叹息,“真可惜,这本是两幅画配对的。另外还有一幅《雄鸡傲睨图轴》,在我父亲家里。日本人都很执拗,到了他们手里,怕是回不来了。”
拍卖自己国家的东西,这不就等于是卖国贼!苏酒义愤填膺正要发表愤慨,见那边哄闹起来。
经理冲她招手,过去一问,是有客人的小孩,差点把酒泼到画上,幸得拿画的礼仪小姐反应灵敏,机智夺过这一劫,不然真不知道要引起怎样的纠纷。
受过专业培训就是不一样,无论怎么被为难,礼仪小姐始终保持微笑。苏酒拉开她,透过翻译,不停致歉。
画虽丝毫未损,但日本客人被扫了兴致,脸色难看至极。语言不通,孩子被吓哭,法国客人脸色也不好。气氛一下陷入僵局,不知该如何调节才能最良好的缓解。
苏酒正在脑子里搜罗其他办法,穆衍森被人推到她身旁。一口流利的日语,同那日本人交谈起来,没一会儿,那日本人竟高兴的点起头。
几位公关小姐出现,动作干净利落,在长桌上备好笔墨纸砚,双手扣在腹部,笔直站到一旁。
苏酒不知这是要干什么,突然,她一直以为是瘫痪不能走路的穆衍森就那么在她眼前站了起来。在她惊讶到快掉下巴的表情下,被人搀扶着走到桌前,拿起毛笔,挥笔写下几排毛笔字。
在场人倾慕中华传统文化的外国人无不惊叹,日本人直激动的用蹩脚中文说,“颜真卿!写得好写得好!”
字被日本人要走,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场危机化解,皆大欢喜。工作人员清理派对现场的杂物,整理大堂。
穆衍森看着还傻站在原地未动的苏酒,拖着那条不能伸直的右腿,坐回到轮椅上,“还愣着干什么。小柯今天有事,推我回办公室。”
“你不是瘫……”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是谁跟你说坐轮椅的就一定都是残疾?”
苏酒咋舌,“那你坐个轮椅……”
“腿里有钢筋还没拆除,走路难看。”
没等苏酒反应过来,听见他命令道,“赶紧,我还有事。”
第11章 4 —— 2
人,果然是容易被肉眼欺骗的生物。
苏酒站在办公室角落盯着穆衍森看了很久,有点懊恼。那双修长的腿原来是可以走路的,只是受了点伤,她还一直误以为是瘫痪了不能动,还想过白瞎了这么一个可人儿,没想到原来是误会一场。
“先把这个好好看看,下个礼拜,有重要客人要在这里小宴亲朋,你回去好好策划一下。”
苏酒接过他递到眼前的东西,翻开,难得露出特别惊讶的神情,“哇!好大牌哦。他貌似才在香港完婚没多久,要来这里办宴会?!”
穆衍森点点头,“你不是一向很淡定?”
这次真难以保持淡定,苏酒瞪圆了眼,“这位……很强大。连他都会来你这儿?看来你不简单啊。”
“干这一行,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穆衍森推开书房的门,叫她,“你跟我过来,拿上桌上的电脑。”
苏酒乖乖夹起笔记本,跟过去,问:“干嘛?”
“根据我给你的资料,先草拟一个方案我看看。这是你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对我也很重要,我要监督你完成。”
书房的老式大书桌上堆了厚厚一叠文件夹,苏酒选了最靠近文件的位子坐下,“为什么非要找我?策划部的经理那么多,我只是个驻唱,兼职策划,这么大的事儿搞砸了怎么办?”
穆衍森在书柜下翻起一本书,没有抬头,说,“你可以,你做事我满意。我一般不会看错人,所以交给你,你必须要尽全力。”
一副君王架势,苏酒心里腹诽,区区一个俱乐部当家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得意的。总爱摆出些王孙贵族高高在上的做派。
不过,据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似乎又有点不同于一般人,言行举止间透露的家世教养很不寻常。看起来大概出身于顶好的人家。
苏酒盯着电脑上的资料小小走神,听见他又开口,冷冷道,“但是,你今晚表现的有点差强人意。记住,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作为这种服务业领导者,你要让客人感觉到你的能力,出现什么状况都可以完美解决的能力。还有,过多的道歉,是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的。卑躬屈膝,并不是我们这间俱乐部该存在的正确态度。高端的服务,是受到客人同等的尊重。”
这样的教育,每次遇到都会有,苏酒抬眼,弯了弯眉毛,看见他手里的书,说:“我这是潜龙勿用。”(意为:龙尚潜伏在水中,养精蓄锐,暂时还不能发挥作用)
“哦?”他略显惊讶,但转瞬即逝,抬起头,很稀松平常似的问,“你连这本也看过?小时候一定很无聊吧?”
苏酒想了想,笑,“是挺无聊的,家里就两位老人,爷爷不爱说话,奶奶又疯癫。那时候淘气老爱闯祸,爷爷不让我出门,就在家翻书。我爷爷是个文人,教书的,文革的时候被批斗的很惨所以后来人话特别少。”
她从不介意对外人说自己的家事,继续说,“我三叔以前喜欢算命,我一出生他就说我这人命不好,但很硬,挺过去就好了。真挺准的。我爷爷说他就从小研究这书,我觉得特神奇也研究了一下。”
“研究出什么了?”穆衍森很难得淡笑了一下。
“天机不可泄露。”
苏酒与人相处从来不会扭捏拘谨,就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也觉得没必要,调皮一笑,“其实没怎么太懂,问我爷爷他不给我讲,说我三叔就是看了这书以后才神神叨叨的,女孩子研究那些不好,让我多看看《红楼梦》,我这人特喜新厌旧,没几天就换了,不过我记性好,看一遍就记住了。”
穆衍森没有接话,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这么健谈反而不习惯,伸伸下巴示意,“你继续,时间有点紧。”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两人在书房里安静的彼此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对方都不存在,各自埋首,平静祥和。
这样的气氛让穆衍森忽觉很舒心,很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情绪。手里的书刚看几页,便忍不住抬头向她那边看去。
此刻的苏酒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