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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赌定终身-第27章

小说: 赌定终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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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谢天衍手指的方向,我呆呆地看向那张光泽细腻的赌桌,高高的天花板下,它是那样的安静又庄严,我听见自己声音坚定,一如那个奇妙夜晚中的自信。“好,我和你赌。”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那丝惊讶随即又转为冷漠。“很快你就会知道,无论赌多少次,结果都一样,这辈子你都别想再逃开。”

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迫切地想要逃离他,毫无疑问,我爱上他了,我爱上了谢天衍,爱上了这个用一场赌局赢得我的男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种感觉,所有的书籍中我都找不到最贴切的解释,我只知道,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不自觉地数着这个男人消失的天数,我将自己完整无缺地给了他,他进驻在我的身体里,乃至灵魂的最深处,当他全身是血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悲痛欲绝,当玛郁莎告诉我那个即将展开的关于财富和婚姻的交易时,我忘记了自己。

我害怕极了,我害怕极了,我在心里种下一个咒符,不断地提醒自己暗示自己:天衍,我会离开你,因为你,是我唯一不能认输的人,我输不起!

Chapter 48

仍旧是那间贵宾室,高高的天花板,宽敞的空间,简易的摆设,禅房一样安静。同一位对手,同一位派牌人。

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原来那般慵懒的半启着。此刻,他眼角含着一丝微笑,那样子让我想起西方油画中恶魔的面孔,优雅的微笑下满是无形的弑杀和毁灭。

底牌,梅花六。

第一张牌,梅花四。

第二张牌,梅花五。

第三张牌,梅花七。

神秘的微笑始终挂在他的眼角边,一副闲散的姿态盯着我的方向,派到第四张牌时我甚至没有看见他翻动自己的底牌,他的桌面上赫然摆着三张A,红心,方块,梅花。

为什么会这样?

恐惧像黑暗中爬来的一群蚂蚁咬噬着我,几乎吞没我的灵魂。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牌阵,与六个月前我输掉的那场完全吻合,只不过这次即将要拿到同花顺的人是我,一样的牌序,一样的底牌,只是角色对换了,我有可能拿到同花顺吗,他呢,四张A?

整场牌局像被事先安排好的巨大阴谋,我紧盯着手中的底牌,那张曾让我担心受怕的梅花六。六个月前,我从派牌人颤抖的手里夺过它;六个月前,他出现在谢天衍的牌阵里让我输得彻底;六个月前,我把它放在校服口袋中随身携带。此时,它却在我的面前,通过派牌人的手,作为底牌第一个来到我的面前。牌虽是全新开启的,但冥冥之中我仿佛能够预见,梅花六,就像一个奇怪的陷阱,沉默地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哪怕此时,它就我的手底下。

第五张牌发定。

桌前摆着三张A的谢天衍说:“不如,我们一起翻开第五张牌。”脸上是优雅的微笑,仍是一派赌国高手的姿态。

六个月前,他也是这么说的,当时我翻出最后一张A,他翻出的是一张梅花八。

纤指微挑,入目的是一张梅花八。我赢了?我手上握有一条梅花龙,就在我眼前的桌面上,无论谢天衍的底牌是什么,他都输定了……可为什么,那抹笑容依旧。

谢天衍面前出现意料中的四张A!

“很熟悉不是吗?和我们之前那场赌局中拿到的牌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牌阵对换了,上次赌到最后我都没有翻开底牌,这次让我先开罢。”谢天衍道。

只一瞬间,天昏地暗,我看见派牌人惊恐的神色,我看见谢天衍那抹优雅的微笑转变成诡异变形的狂笑,他骄傲的笑声回旋在宽敞的房间里,我看见他手里翻出的底牌——是梅花六!

是原本静静地躺在我眼前的梅花六!

一切都晚了,我虚弱地翻开手中的底牌,那也是我曾经的底牌,红心二,牌身被截成两段,溃不成军。我输了!

没有人能赢谢天衍,我不能,欧文约曼也不能,没有人能赢得了此刻坐在我对面的这名男子,我能解开魔眼不败的秘密,但我扑捉不到谢天衍的手段,换牌,他什么时候换了牌?

一切都是谜,只有启动魔法的大祭司才知晓这场偷天换日的阴谋。

“怎样?”派牌人退下,谢天衍静静地走到我的身后,我呆坐着,痴痴地盯着桌子对面的那张梅花六,十分钟前它还在我的手上,牌背上也许还能提取到我的指纹。一双手放在我的两肩,谢天衍弯下腰来,他的声音里含着怪异的笑声:“神奇吗?想知道答案吗?你一向总是好奇心旺盛,讨好我,乖乖地讨好我,我就告诉你。”

我肩后多了一份重量,他挨着我,头放在我的肩上,啃吻我雪白的颈。野蛮的钳制令我动弹不得,我的心被揉成一片冰原,寒冷而荒芜。

脑海中一个想法支配着我,一如那个夜奔的晚上,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伴随着一片裂帛声,破碎的布料滑落在浅色的地毯上,像一堆尸体。

我被人提起,身后的椅子在一声巨响中被踹到墙角,崩然断裂。

“不要!放开我!”意识到他下一步举动,我惊惶地大叫。

“不知道怎样做人的情妇吗,看来还需要调教,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赌桌上,我感觉自己像趴在一块硕大无比的冰面上,底下是黑色涌动的潮汐。抱怨声和诡笑声混杂着从身后那个男人的口中传出,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睿智优雅的男子,他是夜修罗,是来自阿鼻地狱的魔鬼。

“求求你……放开我……格格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啊啊啊……”

我狂乱的哭喊再也唤不醒那个住着温情的灵魂,他要的更多,不仅仅是发泄怒气而已,他要毁灭,毁灭一切背叛他的因素。

高高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显得格外刺眼,我身心瘫软,泪水横流,黄色虚幻的光晕伴着哭声和笑声游走在空气中。

“天衍……天衍……”话语破碎在啜泣中,哀求,害怕,无助的。

听见我哭着喊他的名字,所有的动作突然停止,他的脸上泛起一丝悲凉,一闪而过,很快又被阴冷所取代。

谢天衍的话语中带着漠然的怜惜:“为什么会抖成这样,为什么哭呢,为什么要逃……我真的很疼爱你,不计代价地疼爱你,可你却总是违背我的意愿,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而我只要你的心,我只要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一心一意地留在我身边。”那些话语混沌地传入耳中,分不清究竟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悲凉多一点。

“或许这一切对你而言太陌生,或许你需要有人给你示范……”又是那轻柔带着威胁的语气。

夜,何处是尽头……

Chapter 49

谢天衍的指令通过一种无声的方式传递到他身后的罪恶帝国。反应过来时,贵宾室的门轻轻地扣了两下,进来的是一名身着火红旗袍的高挑美女,艳丽的妆容却不显得俗谄,举止中别有一番风情。

“谢先生,可有吩咐?”

谢天衍坐回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我。我被那道目光吓坏了,微微低头,身子躲进墙角的窗帘。

美女漂亮的凤眼在我与谢天衍间来回看转悠,沉吟片刻,很快便会意地扬起妩媚的笑颜。她款款走向谢天衍,娇滴滴的语气安抚道:“何必与一个生涩的小丫头计较,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不劳您亲自管教,交给施琳娜岂不省事,给您训练到服服帖帖,再使唤罢。”

谢天衍看向走近身的美艳女子,目光仍是极寒。

叫施琳娜的女子竟毫不顾忌地迎上那道目光,笑盈盈地站在谢天衍的面前,纤手不紧不慢地结开系在胸前的盘扣。“瞧您那眼神,哪有不叫您给吓坏的道理,施琳娜好害怕呀。”责备的语气里却是打趣的意味。

那身火色的旗袍就这样在我眼前脱落,她就这样站在谢天衍面前,脸上的笑容开若牡丹的艳丽,柔情流转的眼眸盯着眼前那位傲倨危险的男人,等待他的指示。

谢天衍的嘴角牵起一丝邪魅的微笑,表情也舒缓了许多,他向施琳娜伸出一只手,那具完美的身子突然像枝头上抖落的花朵,软软地跌入谢天衍的怀里。他享受着这动人的景致,但他的表情并不陶醉,以一种绝对舒适的姿态靠坐在宽软的沙发上,他的眼睛是骄傲的,像赢得游戏的孩子那般骄傲,视角低迷,俯视蜷缩在墙角的我。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空空的胃翻腾着,我感到恶心,但我什么也吐不出来,心口处插着一把尖刀,血液烧灼着我的思想。沙发上谢天衍的目光始终低低地盯着我的方向,嘴角边挂着恶魔才有的微笑。

我闭上双眼,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

一个声音把我带向荒芜的原野,在那里目睹众神之死,野花一片,草蔓深处一个裹着黑袍的人背对着我,他手里握着长长的镰刀,像宗教画作里的恶魔,他转过身来,近在咫尺,疯长的草蔓淹没远方的风,那双眼睛,像谜一样的眼睛,装着睿智,装着温情,装着悲凉,也装着毁灭。

遥远的风哭泣着,我枯竭的双眼泪水全无。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在二月的尾声,一转身,消失在时间拐角处,随同那些醉人的记忆,堕入梦魇。

刺目的灯光笼罩,女人的娇呼依旧。

我紧促地低喘,呼吸也变得困难,意识在一片昏眩中,渐渐消沉……

——————*——————*——————*——————

“格格?”一个温暖的声音响在耳际。

睁开眼帘,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千竹轩的公寓里,晨风抚弄起白色的窗帘,我仿佛能闻到阳光的味道,一个漂亮的女人,白衣胜雪地坐在我的床边,她的脸上荡漾着世间最美的笑容,她叫我格格,一双碧水般的眼眸装着溺爱。

有一个我从未说过的单词,抵在喉咙边上,我想喊她妈妈,可我喊不出来。

她就在我的眼前,而不是那些陈年的海报上,阳光照在她白色的衣裙上显得格外刺眼。

“格格。”那声音,像春风拂过心迹。她温柔地看着我,叫着我的名字。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我想握住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我想亲吻她绝美的容颜,我想任性地躺在她的怀抱里,我想喊她妈妈,我嘴角抽动,发不出任何声音。

妈妈,格格很乖,你为什么不要格格了?

格安彤的笑容在阳光下摇晃着,她的身影突然毫无缘由地离我越来越远,我看见天堂的大门在她身后打开,她已经朝着天堂走去。

“妈妈,你带上格格吧,不要丢下格格!”

“妈妈——”她已经无法听到我的哭喊,那扇大门冷漠地关闭,世界消失了,无边的黑暗延伸。

“妈妈,你在哪里?”我赤着双脚站在黑暗中浅浅的河流上,冰凉的河水侵袭着我的神经,我环顾着,奔走着,可我再也找不到妈妈的身影,一个稚嫩的哭声从角落中传来。

眼前出现一个幼小的身影,小女孩娇弱的身子蜷缩着,低声地啜泣,我走过去安慰她,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害怕,我问她怕什么,她说她害怕黑暗,害怕寒冷,害怕布娃娃脸上凝固的表情。

“妈妈呢?”估计是哪家走丢的孩子吧。

“妈妈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小女孩哭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亲切地问她。

“格格,我叫格格。”小女孩回答。

她叫格格,脚下的河水渐渐涨高,我突然很想抱住那个孩子,很想给她温暖。但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消失了,像一缕烟,消失在我的怀抱中,我看着空空的怀抱失神,她叫格格,好可怜的孩子,她叫格格,那么,我又是谁?

河水涨到腰间,黑暗中走出一名男人,谜样的眼睛漠然地看着我,他怀里搂着一名额头点着朱砂的印度美女,他的笑声回荡,看着他我会莫名地感到心痛,心像被人狠狠拽在手心里。无数双黑色的大手突然从河底爬出,拉扯我的身子,想要把我拉入冰冷的河水中,我挣扎着,叫喊着,陷入慌乱之中……

“不要!不要……”我捂着脑袋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是梦?不,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现实?

定了定神,我开始环顾周围,软软的大床,身边是高高的落地窗,有阳光穿透,静静地撒在深色的地毯上,看样子像是某家宾馆的豪华客房。听见我的叫喊,一个身影突然奔入房间,那双浮冰般的眼睛看着我,闪过一丝怜惜,眼前这名像冬日冰雪一样沉静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抱住我,轻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里是哪里?”完全陌生,我忘记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我感到头脑沉重意识混乱,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我真正记得的。

“这里是鑫梦赌城的客房,你昨天昏倒了,被送到这里,医生说你太疲劳,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昨天昏倒了?”

“什么都不用去想,等会儿吃过午饭,我们回家。”

“回家?”

她握住我的双手,肯定地点头道:“是,我们回家。”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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