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从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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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怎么行?”绿竹拿过针线活坐在榻下的小台上,一针一线的透起来。
针脚很细,上面已绣了半面的梅花,红绿相间,搭配很鲜明。
“去吧,在边关的时候也没有让你们守夜,还不是一样,在这月阁院里,主子是我,我不说,谁敢说出一个不字来。”赵元喜挥了挥手,不愿多说。
见主子的眉头拧了起来,绿竹这才收起绣盒,退了下去。
直到深夜,听到外面‘咚——咚咚’,打三更的声音,赵元喜才躺下,确信自己是真的回来了,不想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她得想办法回边关跟父母在一起才行。
聚体是什么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不过实在不行,自己就直接带着两丫头和房嬷嬷走,左右恶名也在那里了,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可比什么都强。
后面怎么走有了想法,赵元喜才歇下。
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
纱帐被敛起左右挂好,尤蕊才低声叫道,“姑娘,该起来,老太太那边的梳妈妈来了。”
赵元喜原本就被吵醒了,听到梳妈妈来了,坐了起来,任尤蕊和绿竹服侍自己梳洗,“还是换大红的衣服。”
主子穿淡色的很好看。
话到嘴边尤蕊又咽了下去,这两天越发的摸不透主子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说。
看着脸子里一张稚嫩的小脸配上老气横秋的大红色褙子,赵元喜满意的勾勾唇角,此时赵府正是拉拢各世家的时候,赵府的姑娘虽然是金枝玉叶,可是跟赵府的未来比起来,那就是一枚棋子罢了,上辈子不懂,只想表现自己,这辈子却不同,她决不能让自己入了别人的眼。
也不知道这装傻冲楞要装到何时,还真是够累人的。
半个时辰之后,赵元喜才坐到花厅,梳枝已经等在了那里,赵元喜端坐好,她便直接上前来见礼,“奴婢见过二姑娘,昨儿个老太爷吩咐,今儿早送二姑娘去庄子上小住些日子,待养好了伤再回来。”
听着到是个好的理由,赵元喜却不相信是为了自己养伤才送自己到庄子上去的,不过是为了赵府的名声罢了,心下一沉。
面上不满意的回绝道,“庄子有什么好玩的,我不去。”
房妈妈得了信赶过来,可知道梳枝在府里的地位,也不敢冒然上前去说,见姑娘没有应下,才松了口气,这要是被送到庄子上去,在外人眼里岂不是默认了这次姑娘也有错?
“二姑娘,长辈子吩咐下来的,做晚辈子自是不能回绝,何况老太爷也是为了姑娘的身子着想,不然在院子里呆半年,岂不是憋坏了姑娘。奴婢已经吩咐院里的下人收拾东西,只等着姑娘收拾妥当,就上路了。”梳枝的眼皮一耷,面色不变,“二姑娘请吧。”
“别真拿我当傻子,不就是因为昨儿的事现在也要把我罚到庄子上去吗?要是你们真容不下我,我自是回边关去,不会留在这里碍你们的眼。”赵元喜正愁找不到借口,跳起来指着身旁的丫头和婆子就吩咐道,“我来的时候也就你们三个,现在我回边关,自然也要把你们带回去,去收拾了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梳婆子慢慢抬起头来,神情肃然,“二姑娘,大老爷和大夫人虽然在边关,可这里才是他们的家,二姑娘走到哪里,最后都要回这个家。若二姑娘真这样闹下去,去的可就不是庄子,而是家庙了。”
“呸,老不休的,有你这样跟主子说话的吗?平日里祖母给你面子,那是看重你,不是让你一个下人来拿捏主子的,没规矩的东西。”赵元喜骂了还不够,还配合的呸了一口。
这哪里是闺中姑娘干的事。
梳枝暗下摇头,这二姑娘看来是**不出来了,可惜了模样,不然也能嫁入大世家,也算是给赵府添加一份助力,可惜了……
赵元喜吵闹着不肯去庄子,不多时就在后院里传开,这个时候各房都在梧桐院里请安,一听赵元喜把梳妈妈都给骂了,都为她捏了把汉。
赵老太太听下人禀的话,怒气道,“她要回边关就让她回,这辈子都别回赵府。”
“娘,您看看,一个孩子说的气话,你到是把自己给气到了。”冯氏上前来劝,“要我说元喜这心里也委屈,破了相还被禁了足,现在又要被送到庄子上去,父母不在身边到底也觉得委屈。我还想着在你这里请了安再过去和她说说,没想到梳妈妈就先过去了。”
三房虽然一直默默不作声,在府里也像隐形人,可是谁都知道梳妈妈与三房走的最近,昨儿晚上还去了三房,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月阁院,怎么能不让人多疑。
冯氏是赵老太太的亲侄女,婆媳这么些年,很有默契,不用点明赵老太太也能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先前还在气孙女的气头上,现在火气也没了,慢慢拧紧了眉头。
第十三章:起程
不过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梳枝又是自己身边的人,真有了二心,没面子的也是自己,赵老太太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恢过神来。
“不过去人,那丫头真能闹腾起来,你过去看看吧。”若不是自己的侄女,赵老太太对说刚刚一翻话的人早就不给好脸色的。
就是此时对冯氏的态度也冷了些。
冯氏丝毫不受影响,仿佛没有看到老太太不高兴,福了福身子,冯氏出了内间,往月阁院走。
路上,没有外人的时候,冯氏身边的丫头安兰才想不通的问出口,“夫人,三夫人看着是个胆小怕事的,怎么也插进来了?奴婢想不通。”
一个人边关回来的姑娘,在府里又阻碍不了谁。
五姑娘那里做那些事情,到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可三房的四姑娘,平日里就像隐形人不存在一起,争与不争还不是那样。
正值夏季,昨晚又下过雨,去月阁院路过赵府的小花园,花香阵阵扑来,让人闻了心情大好。
冯氏看了这各色花,指中其中的一朵牵牛花,“看到了吗?这勤力娘子虽然只有早晨随着太阳而开,在其它花开放的时候,它却收回花包,等着第二天晨光中再次开放,与这些姹紫嫣红的花比起来它自然不起眼,可却是开的最最长久的,如果你是这姹紫嫣红中的一朵,会喜欢这勤娘子吗?”
冯氏没有直接说事,却以花欲人。
安兰本就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是冯氏第身边的大丫头。
眼神转动之间就已经明白了,笑道,“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勤娘子,却是开到最后的,当然不得人喜欢。”
勤娘子说是花,可是与野草也没有什么区别,在世家勋贵的眼里就是花。
二姑娘是从边关回来,明明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也就是赵府大房的姑娘等在那里,不然这样的人哪里能在勋贵圈里走动。
可偏偏这样的野丫头,有着别人府中姑娘不曾有的放纵和傲气,多了一抹活气,难怪府中的姑娘会嫉妒。
近了月阁院,在大门口就能听到赵元喜的叫骂声,安兰那刚刚升起来的一抹好感也退了下去,这二姑娘的脾气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冯氏的步子并没有因为赵元喜的叫哭声而加快,仍旧是原来的步子,有小丫头远远见了,忙向花厅里禀报,“二夫人来了。”
赵元喜的骂声才停下来。
不等冯氏到门口,众人都迎了出来,赵元喜那一身红色的褙子格外的醒目。
赵元喜被人扶着上前见礼,“二婶子。”
冯氏在她蹲下身子前扶起她,“脸上还有着伤口,就这么大的火气,难怪你祖母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话跟婶子说。”
两人扶着往花厅里面走。
赵元喜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祖母昨儿已经禁了我的足,今儿一大早却让人送我去庄子上,让人怎么看我?五妹妹为了一已之私,连我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相也给我破了,这才被送到庄子上,那我呢?我做了什么?不就是我没有父母在身边做仰仗吗?从小又不在祖母身边,府里没有人喜欢我,还不如送了我回边关,也省着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换成别人,明明就是这个理,也不会明面的说出来。
也就赵元喜的性子才会不怕得罪人,直接的说出来。
赵元喜也知道,只有这样做才是真的自己,不让人起疑心。
奶嬷嬷房氏也觉得府里欺负姑娘身边没有个长辈,她到底不过是个下人,此时也没有资格开口,到是梳枝恭敬的跟进来,一直也没有做声。
相互坐下后,冯氏才苦笑着开口,“你祖母就是知道你心中委屈,让我过来看看。先不说你心中怎么想,这指责长辈就不对,你母亲不在身边,没有人教你,婶子就给你讲讲,这是忤逆长辈,对一个人来说,要是背上这样的罪名,一辈子名声都完了。你是个姑娘,日后还要嫁人,在婆家要相夫教子,名声更不能有一损坏,不然日子会很难熬。”
平常人跟本不会说这些,冯氏却说出来,赵元喜不相信她是真心关心自己,不过对她没有影响,而正好捡一个便宜的好人做吧。
面上赵元喜还要做出一副低头认错又不服气的样子。
冯氏继续劝道,“送你去庄子上也是为了你好,你前几日送了情诗,现在去庄子上避一避,等风声小了,脸上的伤也养好了,回来不正好。”
冯氏又算了一下,“眼看着离中秋也没有几个月了,等中午的时候再接你回府,可好?”
商量的语气,再反驳下去到是油盐不进了。
赵元喜权衡之后,是真的不情愿的应了下来,“那就听二婶子的,只是我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坐实了我也有错的罪名?”
“傻孩子,与闺中姐妹争吵就是错,难不成坐在这府里就没有错了?”冯氏笑了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看向下面站着的梳枝,“嬷嬷也回老太太那回话吧,我在这边帮着二姑娘收拾好东西再过去回话,也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是。”梳枝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赵元喜眸光微闪,上辈子看不明白,这辈子却看得清楚,在无形中冯氏就压了梳枝一头,是老太太身前的红人又如何,到底也是个下人。
果然要数手段,府里还是冯氏厉害,不然女儿也不会嫁到曹家之后,坐的那么稳,上辈子自己是个爱到外面玩的,少不得听到那曹家的大公子暗下是个**的,面上虽然没有妾和姨娘,却有无数的通房丫头,面上看着光鲜,赵元绮的日子也不好过。
由冯氏在一旁指挥,赵元喜很快就坐上了去庄子的马车上,除了自己的两个丫头和房婆子,随行的只有一个小丫头,外加上路上护着的四个婆子和一行家丁跟在马车的左右。
摇晃着身子坐在马车里,赵元喜一改先前在府里闹着不到庄子上的不高兴,忍不住扯开一边的窗帘,往外面望,这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在边关的时候,她都是带着丫头抛头露面,到底有了上辈子留下来的一些毛病,想做成像在边关一样的自由到做不到了。
上辈子嫁给庄启源之后,为了博得庄启源的喜欢,她努力的学习闺中的规矩,把大家闺秀的本事都学来,可惜做的再好,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东师效颦,也没有换来什么好的评价。
第十四章:女主
街道上很热闹,尤蕊和绿竹先前还能控制些,打到了京城之后,她们因为坏了规矩的事情没少挨训,如今天几个月过去,也板的像府中的下人一样,眼下听着外面的叫卖声,终忍不住从车帘往外望。
马车骤然停下,车里的人没有一点准备,两丫头往前扑去,房婆子往外倒,赵元喜则向后撞去,就听彭的一声,头狠狠的撞到了马车的壁上。
“姑娘。”尤蕊惊呼出声,一边坐起来去扶主子。
绿竹也爬起来,两人往前扑,可不都扑到了主子的身上。
马车里一片混乱,外面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车里的不知是丞相府的哪位姑娘?奴婢是五姑娘身边的金锁。”
房婆子正好掉到了马车外面,摔得不轻,此时刚从地上爬起来,一听是五姑娘,当场就发了飙,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回过身叉腰指着金锁道,“没规矩的东西,因为一个下人,惊了马,害得姑娘受了惊,平日里的规矩你是怎么学的?”
金锁避开戳到鼻子上的手指,往后退一步,低头福身道,“奴婢知错,只是我家姑娘正好在马车里看到自家府里的马车,顾上来问问是哪个姐妹。”
房婆子没等开口,那边已有一道男子的声音冷喝道,“好大的气派,不过是府内的一个婆子,胆敢指着姑娘身边的丫头骂,这种乱了规矩的东西,就该打出去,也省着在这里丢丞相府的脸面。”
顺着声音寻视过去,只见旁边的马车旁停着一匹黑色大马,一个身衣华服的少年骑在上面,目光里就带着一抹的狠意,房子婆被一眼扫得就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古公子息怒,到底是我的马车惊了对面的姐姐。”马车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不正是赵元婉,“是房妈妈吧?马车里的可是二姐姐?”
“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