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从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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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这么一说,赵老太太到也骂不出来了,况且这二孙女虽然没有礼数,却是个口直心快的,心眼也不坏,与花厅中间跪着的五孙女比起来,自然是好的。
“二婶子…。。那我的脸怎么办?”赵元喜眼圈红了。
一身双红色的双襟褙子,里面配上白色绣粉蝶的圆领纱裙,简单盘起来的发髻上没有了乱七八遭的发饰,眼圈这么一红,竟露出一抹女儿的娇态来,楚楚可怜。
冯氏向来知道大嫂莫氏是个好看的,儿女自然也移传了她的相貌,只是元喜回府的这几个月一直浓妆艳抹,到真没有看清她长的模样,现在才发现竟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脸肃然的赵老太太才开口,“现在知道严重了,当初干什么去了?闺中的姐妹吵嘴架传出去都有碍名声,你们连手都动上了。”
嘴上斥着赵元喜,眼神却不瞒的瞪向地上跪着的赵元婉。
要说赵老太太这些个孙女当中,最疼爱的还是二房的嫡女赵元绮,落落大方,稳重又贤淑,在京城里提起来谁不夸赞一番,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如今嫁进曹家,也得公婆的赞许,再看眼前这一个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二姐姐,当着祖母的面妹妹也想问一句,姐姐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明明妹妹没有动手,为何姐姐这样诬陷妹妹?”赵元婉挣脱开程氏的手,站起来上前质问。
程氏脸色惨白,先前还想机着赵元喜这么一闹,让老太太忘记元婉的事,可这孩子怎么就沉不住气,非要争眼前的利呢。
赵元喜下巴一扬,“少在这里姐姐妹妹的,哪有妹妹有胆子把姐姐的脸弄破相的,赵元婉,先前是我错看了你,竟把你这个黑心肠的当成了好的,还把自己的首饰都拿出来给你。呸,你问我我也想问问你,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害我,鼓动我与男子私相授受,害我失了名声?”
最后的话才是赵元喜真心想问的。
上辈子就这样,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赵元婉,要这样的害她?
要不有上辈子的事情,她也不会又跑来闹一场,正因为太了解赵元婉了,见缝就插,又被冤枉,她怎么能受得了,那自己就在帮她一把,让她好好尝尝被重罚是什么滋味。
“赵元喜,你不要冤枉我,”此时,被逼急的赵元婉连姐姐也不叫了,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岁不相符的恨意来,“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在街上缠着庄启源,见人家不理你还回来和我们讨要主意,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子,把我们赵府的名声都给丢了,让我和四姐姐出去都被人嘲笑,一切是你自找的。”
愤怒中,赵元婉的话也算是变向的承认了她鼓动赵元喜的事实。
“婉儿……”程氏低呼一声,她竟不知道女儿的心思这么重。
两人在这里争吵也不过眨眼睛之间的事情,上面的赵老太太也才插进话来,“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冯氏也紧皱起眉头来。
程氏更是将头埋到地上,“老太太,婉儿年岁还小,被人嘲笑了才会犯下这样的错,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赵元婉,你终于承认了吧?”赵元喜目光带着冷意的直视向赵元婉。
竟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把自己的一辈子,甚至还有父母在内都给害了,两世的恨一股恼的涌了上来,在程氏的尖叫声和众人的低呼声、赵老太太的骂声和冯氏的吩咐声中,赵元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紧紧的掐住赵元婉的脖子。
在众子和丫头们的拉扯下,赵元喜惊骇的松开手,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深呼吸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眼前程氏已扑到了女儿的身旁。
一脸骇然的看着赵元喜,似她是魔鬼一般。
“请家法、请家法。”上面的赵老太太眼前一黑,等稳过气来,直接喝声道,“还不快请家法。”
赵家的家法是一掌宽,半手薄的板子,不厚打在人身上却格外的疼,都是用来教训男子的,这还是头一次用在姑娘们的身上。
下人们不敢犹豫,下去取家法。
花厅里一时之间只剩下程氏的哭声,母女俩个坐在一直,一个哭一个发呆,脖子上还有红红的印记,离她们五步远的地方是呆着不吱声的赵元喜,身边侍立着好几个丫头,有了先前的事,哪个也不敢放轻松了。
直到丫头取了家法进来,赵老太太一声喝令,“打,每人二十板子,一个也少不得。打完了,二丫头禁足半年,五丫头送到城外的庄子上静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回来。”
到底,还是赵元婉的处罚更重一些。
一个姑娘被送到庄子上,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期限,完全要看老太太的气消了没有,可这只因为别人的嘲笑就要毁自家姐妹一辈子的罪名,想要短期内回来,众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啪啪’的声音,从板子落到手上之后就传了出来。
赵元喜紧咬了唇,手蕊都抽出血痕来了,愣是一声也没有吭,反而是赵元婉到一半的时候就挺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人挣脱着,被两个婆子按着才打完剩下的一半。
程氏在一旁看着女儿这样,身子一晃,人就晕了过去。
少不得又一番兵荒马乱,最后太医一摸脉,竟是有了身孕,这好消息来的晚了些,赵元婉家法之后,就被直接送出了京,程氏听了当场就病了。
第十一章:训话
赵元喜虽然是受害的一个,可也是她错在先,一个闺中的女子去纠缠男子,而且还当众送情诗,丞相府再位高权重,也拦不下这件事情的传开。
赵丞相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阴着脸,除了长子,其他四子从外面回来后,脸色都不好看,晚上在梧桐院用饭的时候,旁厅里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众人都知道赵丞相这是憋着一口气呢,正愁没有发火的地方,谁敢在这个时候找茬。
饭后,众人移到花厅时,赵丞相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那个孽畜呢?”
声音不大,却落地有声,带着一股压迫感。
下面坐着的四房就都忙站起身来,低下头作认错状。
要说这四子里,除了五子赵玉樊是个举人没有官职,其他三人二房是从二品,三房是从四品,四房是正六品,也算是朝中大员,在外人面前也要被人捧着的,此时却像普通人家的子弟一样受训。
没有人敢开口,回话的只能是赵老太太,她声音沉稳透着干练,“这事也不怪二丫头,她在关边那里养成的性子,京城里的规矩自是不知,边关民风开放,这也不算事,被五丫头一鼓动,就干出来了。我已经罚了五丫头去庄子上静养,二丫头在跪祠堂的时候被五丫头破了相,让她在自己院子里禁足了。”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语气不快,又简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五子赵玉攀不屑的往四哥赵玉尉那里扫了一眼。
就是二子赵玉舒也不满的侧头看了赵玉尉一眼。
只有三子赵玉然没有动,他虽然是从四品,不过也只是人四品典仪,是个空职,不过每年领些俸禄,跟本没有什么发展,也难怪会被四房的程氏看不起。
正所谓养不叫父之过。
他们爷们虽然不过问内院的事,可也都知道一些,平日里四房的程氏最是多事,到是其他各房都很安静,也没有乱七八遭的事。
果然,上首坐着的赵丞相,听了后冷哼一声,“每日只知道在外面胡闹,看看家里的孩子被教成了什么样?如今正局不稳,当今年岁已高,正是选继位者的时候,拎不清哪个轻哪个重。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世家望族,哪个不是家门兴旺?赵府位高权重,若迈错一步,什么样的后果你们也明白。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联姻而与各家拉平关系,这样不管将来如何,赵府总是有一个帮扶的。可是你们看看,教养出来的女儿,这般样子,哪个世家敢要?”
“儿子知错。”
“儿媳知错。”
下面一片认错声。
赵丞相的脸色也没有好,吩咐一旁的妻子,“我看二丫头禁足没有用,明天也送到庄子上去,找教养嬷嬷好好教一教,正好借这段时间让风波淡一下,等她回来的时候,众人也就忘记这件事情。”
“老爷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对于丈夫的事业,赵老太太是全力支持。
赵丞相这才对下面的儿子们一挥手,“都下去歇了吧。”
众人作了礼鱼贯而出的退了出去。
一到院子里,没有了那股强势的压迫感,气氛就轻松了。
赵玉樊不满的埋怨赵玉尉,“四哥,不是我说你,鼓动自家姐妹出去丢人,这可得好好说说她。”
“老五,怎般跟兄长说话呢?”赵玉舒在一旁训道。
“二哥,我说的有错?真是当兄长的,那就好好给弟弟做个榜样。”一甩袖子,赵玉樊大步走了。
赵玉尉脸乍青乍红也反驳,到底是自己房里出的事。
赵玉樊是小儿子,也算是老来子,最得赵老太太喜欢,平日里在府里也宠纵了些,一不高兴,谁的脸面也不给,当场就甩下脸。
后面的包氏尴尬的对着其他三位嫂子福了福身子,才带着丫头追了上去。
出了梧桐院站在岔路口,赵玉舒才语重心长的跟赵玉尉道,“老四,爹今天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明白哪个轻哪个重。”
“二哥,我记住了。”赵玉尉今天连连被说教,心中早就厌烦不已,却又不敢不反驳,虚心的回了礼。
赵玉舒这才带着妻子走了。
三房一直像隐形人,跟本没有管。
赵玉尉甩着袖子往竹院走。
程氏摸出有身孕之后,又接受不了女儿被送到庄子上的事实就病倒了,在床上等着丈夫的安慰,哪成想赵玉尉进屋之后,就一直阴着脸,连句关心也没有。
程氏越想越委屈,帕子捂在嘴上,小声的哭了起来。
丫头们见了憋着气大气也不敢喘。
赵玉尉听了就烦,大手一挥,“你们都退下吧。”
丫头们得了令福了身子退出去。
到底不愿在下人的面前驳了妻子的脸面,等门一被带上,他才喝出声,“哭,你还有全哭,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今天连老五那个混蛋都敢教训我。他考了这么多年才是一个举人,就在我面前说教起来,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婉儿这些年来都乖巧懂事,二丫头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今天明明是二丫头打了婉儿,她巧嘴舌簧无赖是婉儿打了她。老太太也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定了婉儿的罪,这哪里公平。”程氏还一肚子的委屈呢。
“你听听,就你说的这些话,难怪婉儿做出这种事情,你别忘记了,这不是你们程家小门小户的过日子,这里是丞相府,一个人的举动关系的可是整个家族。”赵玉尉虽然自恃清高,却知清重并不糊涂,“坏家姐的名声,把整个家族的名声都给污了,也就老太太心善,换成任何人,都发落到庙里去。”
赵玉尉这么一说,程氏心虚了。
她也不是小家子户出来的,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大。
见她不吱声了,赵玉尉的脸色缓了缓,“现在就让她在庄子上好好闭门思过,你有身孕好好养身子,不要多想,今晚我去田氏房里歇着。”
语罢,人大步就出了屋。
床上的程氏下唇却咬出了血,恨恨的瞪着门口,果然男人才是最心狠的,更可恨的是田氏那个小贱人,生了孩子还使下作的手段**爷们。
第十二章:拒绝
赵元喜并不知道梧桐院那边的事情,受罚被禁足在月阁院,她也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上辈子赵元婉算计了自己,今日也算是报了仇了。
原来她还没想这样做,可是看赵元婉的心狠手辣,自己也没有必要心软。
夜色下,外面刚下过小雨,窗前的枇杷叶上的雨水滑落到地上,发生滴答的响声,让安逸的夜里也多了一份别样的情调。
山径摘花春酿酒,竹窗留月夜品茶。
水蓝色的交领中衣,长发披散在身后,赵元喜趴卧在窗口,吹着冷风,这样的她看着有些单薄,没有了白天大红衣加身的暴虐,绿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这样的姑娘到让人心疼。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了吧。”绿竹拿着绢纱的灯走进来。
内室瞬间亮了起来,与先前的冷清比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赵元喜没有动,继续享受着风吹脸颊的感觉,直到绿竹将窗关上,她才略有些无趣的靠回榻里,接过绿竹手里的团扇,慢慢的打着风,“我一会儿再歇了,晚上你也不用守夜了,回去歇着吧,有事了我叫外面的小丫头就行,吩咐下后,以后不用守夜了。”
“姑娘,这怎么行?”绿竹拿过针线活坐在榻下的小台上,一针一线的透起来。
针脚很细,上面已绣了半面的梅花,红绿相间,搭配很鲜明。
“去吧,在边关的时候也没有让你们守夜,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