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相逢-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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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首都机场出发飞抵新西兰奥克兰,在奥克兰住了一天,第二天转机飞了两个小时到达基督城。出了机场,租了两量越野车,一辆老式路虎,一辆吉普。行程中的三个男人都有国际驾照,但是陆知年直接打开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坐了上去,郑然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想起好像陆知年在首都机场的时候就一直脸色不佳。赵林虎帮郑然把行李厢搬进后备箱,楚黛北费力的提着自己的LV限量版大旅行包凑到齐念延跟前,齐念延接了过来扔到了后备箱里。楚黛北在一边惊呼,“啊,你轻点!”
“不就是个包吗?”
“这不是包,这是LV!”楚黛北踮起脚尖和齐念延理论。
“这么说,你不是人,光是楚黛北。”齐念延边说边把后备箱的盖子压上。
“是啊,是啊,就我楚黛北不去坐路虎偏来挤你的破吉普…”
郑然开车门钻进赵林虎开的路虎,甩上车门把后面的对话关在外面。她看看旁边的邵华,有点不解这两口子好好的闹什么别扭了。邵华也好像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到了镇子上已是中午时分,齐念延领着他们进了一家当地的餐馆吃饭。镇子很小,酒庄离镇子还有几公里远。
一个肉乎乎的年轻白人姑娘,围着白色的围裙,嘴里嚼着口香糖,拿着纸笔等他们点餐。
大家就意粉汉堡的随便点了些。
齐念延看着menu,“意式番茄鸡蛋浓汤浇通心粉,这不就是鸡蛋打卤面吗?还是北京的过水面好吃。”
所谓的过水面是把煮熟的热面直接放入冷水中过一下,小学放暑假的时候,郑然的姥姥也总喜欢做这个给她吃,那时候还没有自来水奇*|*书^|^网,姥姥将热面放入刚刚从压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中,用笊篱搅上几下就捞到碗里。放上些黄瓜丝、扁豆丝、煮黄豆等菜码,然后浇上调稀了的芝麻酱。凉丝丝的又解暑,一次能吃一大碗。听着齐念延这样说郑然没吭声,但是心底是不住的赞同。
“自始至终的毫无情趣啊!”楚黛北歪着头看着他,“我现在都可以想象你到了60岁,提溜个鸟笼子,穿个千层底在大街上溜达的样子。”
“跟在老太太后面扭秧歌。”陆知年添了一句。
赵林虎,郑然和邵华都乐了。
齐念延脸还一本正经的,合上menu还给姑娘。“吃完饭就要去乡下了,大家都看看啊,登山鞋有没有带,去了登不了山,这趟新西兰就等于白来。”
“对啊,邵华扯了扯郑然的袖子,“你行李那么少,东西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
“你带登山鞋了?你连冲锋衣都没有!”
“我带了一双旅游鞋。”
赵林虎,陆知年还有楚黛北全部转过头开看郑然,被她毫无户外运动常识的回答给意外到了。只有齐念延低头喝自己面前的可乐,仿佛郑然的回答他早就知道。
“登顶路非常难走,穿旅游鞋不行!”楚黛北很肯定的语气。
“吃完饭还是去买一双吧。”赵林虎说道。郑然耸耸肩膀,表示认可。
郑然确实什么也没带,连邵华这么没有任何经验的在楚黛北提携下买了登山鞋和冲锋衣,还是防水的。郑然带来的衣服都是休闲的棉质衣服。吃过饭后,他们步行穿过一条街找到了一家户外用品店。店主是个年轻的大男孩,头发很长,金色的,连睫毛也是金色的。看到一群亚洲人进来,又转头去打理他的货架。邵华和楚黛北一起研究一根登山杖。郑然在颜色和样式都十分有限的货架挂着的衣服里选择,看上了一件紫色的外衣。在选鞋子的时候,她穿上一双站在原地踏了几步,赵林虎蹲下来,把其中一只鞋的鞋带儿系紧。然后把郑然的一只脚抬起来放到膝盖上,握着她的后脚跟左右转了转。
“有没有感觉磨脚?”他抬起头望着郑然,表情很自然。
郑然连忙摇头,“没有,挺合适的。”
第 56 章
再次上路之后,新西兰乡间景色越来越迷人。车道两侧时不时看到安装着电围栏的牧场,一群群的绵羊悠闲的吃草。偶尔路过一片芦苇丛生的湖泊,中心栖息着水鸟。
楚黛北头伸到窗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哇,比北京空气好多了!”缩回车子后抱怨起来,“跟你们一辆车没意思透了!”同车的两人已经沉默了一路,都板着个脸,哪里象渡假的样子!
成片的葡萄园出现后,Barkingbay酒庄——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显现出来了,这栋不大的房子正对着空旷的平原。远处山脉之间隐约露出雪山峰顶。
酒庄里的酒品质并不好,卖的也不多,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当时陈祉江和齐念延在这附近海钓,开车路过的时候和庄园主聊过天,齐念延说喜欢这边的风景,并开玩笑的说如果他有意出售就联系他,留了一张名片。一年后,那个庄园主人真的联系他了。齐念延买的时候想着开发出一条旅游线路,做个特色的渡假项目。
以前看园子的中年夫妇俩留下来继续工作,MrFares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他的妻子烤了很多香喷喷的面包。厨房还备有新里有牛奶,橙汁,火腿,培根,鸡蛋,西红柿,蘑菇等可以自己料理早餐用的原材料。任何不贵的小东西,比如这些新鲜的,颜色悦目的食品,会让生活甜蜜很多。
女士们都被MrsFares引进了各自的客房。每个房间,都有非常漂亮的景象。附近还有一个海湾,涨潮的时候这里就很像湖,退潮的时候就没有水了。很神奇,眼前的风景分分秒都在变幻。
男人们跟着MrFares钻进了酒窖。一个个高大的木桶存着今年的收获。还有一长列的木架上摆放的是其他年份的成酒。
这个庄园的酒标上画着一只白鹰,收翅欲落的样子,下面有一蓬草。赵林虎开玩笑说,“这鹰想的是软着陆。”
陆知年说,“头一次见到这么丧失斗志的鹰。改改酒标没准酒卖的就好了。”
齐念延拿起一瓶2004年份在手里,“就这么着吧,鹰也有无精打采的时候。酒就免费给住在这里的人喝吧,喝喝也就喝光了。”说着放酒回架子上,又拍拍手中的灰。
三个人简单的参观了一下就离开了酒窖。
郑然放好行礼,把自己新买的一包东西放进衣柜,邵华就推门进来了,“你说他到底对我哪点儿不满?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步!做饭!工作!赚钱!养家!收割庄稼!洗衣服洗被褥!造飞船!学法术!变戏法!出来玩一趟他还阴阳怪气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郑然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激动,别激动。我先给你倒杯水去。”邵华两只手给自己煽着风,绕着郑然的床来回转悠。郑然一路快步的走出去,摸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看到有果汁,又把果汁拿出来,在饭桌上取了倒扣着的玻璃杯。最后左手一杯水,右手一杯果汁,穿过宽敞的门厅准备回卧室。路过一间半敞着房门的屋子时,屋里舒适的沙发和柔和的光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停下脚,用胳膊肘推开一点想看个究竟。
门吱嘎一声的大开,齐念延正站在书架旁,他转身看到郑然,郑然低下头想退回去。“给我留一杯呗!”齐念延连忙叫住她。她又转回来,真走到齐念延的身边,把一杯水递给他。齐念延接过来,手伸进裤兜,掏出一块表。“喏,给。”
郑然一看正是她落在黄老师家的,“怎么现在才给我!”
“起码先说声谢谢吧!”
郑然把表拿回来握在手里。齐念延还真一副等着接受感谢的表情看着她,没想到郑然把头一转望向了书架。
齐念延也转回头,从书架上拿下一册书,就听见背后郑然说,“你还看书?”
齐念延把书放下,手插回裤兜,转回身来,“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看书了!”
郑然说,“看的什么?还珠格格?”
“看到没有?”齐念延弯腰从地上摊着的几本书中挑出一本在郑然面前晃了晃,“《红酒发展史》!我以后准备好好研究种葡萄了。”手中的那本是郑然曾在去海南的飞机上看过的。
郑然把书一把夺过来,翻到第一页。“我看看作者是谁啊!”然后装作很用心的盯着序,“大明湖畔夏雨荷。”她慢慢的读着,“还说不是还珠格格。”说完把书推给齐念延。
齐念延摸不着头脑,接过来自己也翻着看。
郑然拿着杯子转身出门。“你没事还是研究研究臭氧层吧,我发现大气层之内已经容不下你折腾了!”声音消失在房门外,人已经走远了。
邵华正一个人坐在郑然房间的大床上。
郑然回到房间在她身边坐下,把手中的果汁递给她,“别上火了,喝点东西。”
邵华并没有接,她转过头,拿着手机,呆愣愣的看着郑然,眼神空洞仿佛心思飘忽在远处,喃喃的说,“我有一条短信发错了,我本来要发给李予其,但是发到他那里了。”
“啊?”郑然嘴巴惊成一个o型,“你怎么会连短信都发错!”
“在机场集合的时候他从公司赶过来,我一个人打车,他发短信问我到哪里了。那时候我正回一条给李予其的短信,不知道怎么就发错到他那去了。”邵华丧气的陈述着。“我刚看了手机,就是发错了!”
“你怎么还和李予其有联系,你不是彻底和他决裂了吗?”郑然也着急了。
“没有!”邵华语气里带着哭腔,蹙眉的样子楚楚可怜,“我没有和他联系,他那时候正好来北京出差,发短信说想见我,我就回他短信说,李予其,如果我说我现在在生理期,你还会想见我吗?你知道我这么说只是呕气,我是不会见他的。可是鬼知道怎么错发到他那去了,这回我死定了!”
郑然不知觉的把果汁都捂热了,邵华纠结的坎坷情路好不容易一路畅通了,如今横生出了这么一档子枝节。她也一时没了言语。
陆知年边接听电话边随意走进一间敞开的屋子,看到书架上一排放的是济兹、雪莱、库柏的英文版诗集,一看就是旧时主人的书籍,齐念延和陈祉江是绝对不会好这一口的。他在一个独立的高背沙发上坐下,语气平静,“没事,这些钱算是王总的个人投资,和公司财务报表没什么关系,不影响上市。恩。对……是的…再见。”他挂上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手机还握在手里,食指沿着额头的发髻线下意识的游走。余光瞥见齐念延端着两杯酒走近,他抬起头接过一杯。
齐念延靠坐在旁边的长沙发扶手上,喝着自己手中的那杯,没有吭声。风尾草图案的绿窗帘微微被风掀动。
“一幅两千万的画非要在拍卖会上花四千万拍得。”陆知年盯着窗帘上的图案,眼神汇于一处,语气带有轻蔑。
“莫非有升值的空间?”齐念延转头看了他一眼。
“哼。”陆知年冷哼,握着酒杯的胳膊搭到沙发扶手上,头往后靠,眼神流露出异样的怒气。“我看有人就喜欢这种横刀夺爱的感觉。”
早上六点左右。天色渐亮,晴朗天空微光清凉,一行人大部分都在沉睡中,这里的氧气含量远远大于北京,所以醉氧的反应会是嗜睡晚起。
楚黛北醒了,她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门廊想去厨房,瞥到大门有个背影莫入门角倏忽不见。她走了过去,扶着门把手,顺着没有完全合上的缝隙往外张望。
齐念延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他正仰头喝矿泉水,剩下的半瓶就随意的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仿佛瓶子就是他的伴儿。
楚黛北推开门走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肩上裹一条橙色的披肩,色调暖暖的,刚睡醒的她脸上难得有一丝温柔,眼神迷蒙。齐念延并没有侧目,还是看着远方,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齐念,如果我说我放过你了,你自由了,你会快乐一点吗?”楚黛北缩紧自己的披肩,突然问道。
齐念延并没有回答,他重新拿起水。楚黛北扭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自己撞的墙自己补,自己选的道儿自己扛。说得好听了,是承担,说的难听些,就是活该。和你们谁也没关系。”他说完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楚黛北。
“齐念,以前我认为只有和你在一起最快乐,但是我发现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我不想
接受这个事实,我一直尽量的讨你喜欢。可是这么多年来,直到四哥被抓我才发现,只有他一
直接受我的全部,我在他的面前才是我自己,我人任性又嚣张,脾气坏,一点也不真善美。以前,我都当是应该的,他是我爸的手下,对我好肯定是冲着我爸面子。”楚黛北眼神放在远处,像是想起了一些旧时时光。“我现在才意识到,”她顿了顿,“他对我的好,是男人对女人的好。”语调犹如梦呓,“没有一个男人象他那样对我。”
邵华是被陆知年吵醒的,她在半睡半醒之间觉得腰上被一只胳膊抱住,然后后背有一副温热的躯体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