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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淑女当家-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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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过这一夜,第二天独自往王家来,果然,大清早出门的公婆石涉又在这里。澄心进去,也不行礼,也不问候,扬眉到床前,大声道:“王姑娘,你就病,也是自己想头,与我丈夫何干?你就病,也该想想父母家人,又不是动不得行不得,摆这些相生子给谁看!你就病,又能把我退了,你嫁我丈夫不行!”

一室皆惊,石涉惊得嗓音都变了腔:“澄心!”

澄心不理他,继续对着王雪兰指责:“你容貌过人,娇生惯养,不好生着,偏要找病生!有这些病的,过了年回你家再病不迟!”

王雪兰全是“心病”,被人当众指出,哭上几声,似晕不晕。“姑娘!”有两个丫头来看,放声大哭:“姑娘不行了。”石涉长身而起,怒容把澄心一推:“走开!”

澄心对他生气动手动脚的,从来防备。从他手臂下机灵一钻让开,当着自己公婆大声责问石涉:“你看看她,像病得不行的人吗!”见过重病的人,也是缠绵许久。王雪兰前几天还玩鹰,没几天就不行了,谁会信?

王姑娘抽几抽,更要死不得活样子,石涉铁青着脸,手指外面:“出去,再也不许来!”

澄心瞪着他:“盼着只这一个喜欢你,要再多几个,你这辈子全照顾人去了!”

说过,谁也不看,奔跑出去。

石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说得也没有错,不是吗?

第八十三章,难避小人有虚惊

奔跑出去的门帘子摇呀摇,尴尬住一个房里的人。

石忠贤绷紧面皮,他知道不怪自己儿子,可不得不来。石夫人就叹气,钱氏要笑不敢笑,装出一脸伤心。王氏父子僵在当地,他们也知道丢人,可是女儿的命不能不要?

唯有石涉最难堪,脸上火辣辣的难过。石娇兰左看右看,想说什么被父亲脸色吓回去,坐着不动。

澄心奔回家,一个人坐下来时,才觉得后怕。丢人,如潮水般涌上来。万一王雪兰真的死了,可怎么办?是自己害死她的?澄心刚才是义愤,这一会儿认真来想心中没主意。去问母亲,郑夫人受到惊呼:“你,”她素来和气的人,也扬手要打女儿:“让你不要和病人计较,你又去了。”

“她明明死不了!”澄心翻着脸和母亲争执。

郑夫人叹气:“傻孩子,人人都知道她死不了,要死,抹脖子上吊都行,何必这样?你公婆去,这是应当的,王家再说不出来什么。石涉在,就让他在吧,你这样闹一场,气是出了,你公婆不会喜欢,石涉能喜欢?我的儿,你就要当人家媳妇的人,万事要识大体。”

澄心还在倔强:“母亲念佛经,常说当头一棒喝,我给她一棒喝,看她还装?”郑夫人哭笑不得:“你,”抬起的手还是落在女儿手上,只是少了力气,骂道:“跪下念佛经,消消你的戾气!”

“我不念。我要备年货,再有,给我一百两银子,”澄心很有主见:“给她备点儿好药。免得她总粘着我丈夫。”

女儿闯下祸,郑夫人无奈:“不用你去,你再去,岂不往人眼里撒沙子,你安生呆着,等你婆婆回来对她赔罪。郑成好起来,让他买了,我自己去王家。”

“我让香稚买,铺子里算便宜些。”澄心眸子骨碌碌转,颇为狡黠。郑夫人没看出来。想想也是。陈香稚家里是开铺子的。买药不用出假。取银子给澄心,又交待:“用不完的且拿回来,这是你的嫁妆。”

澄心接过银子往外走。遇到娇兰一个人回来。石娇兰奔过来:“嫂嫂嫂嫂,王姐姐不是喜欢娇兰才要嫁哥哥?”

“当然不是,是喜欢你哥哥才喜欢你!”澄心甩出来这句话,又小心问娇兰:“王姑娘,还在?”她小心斟酌,就出为这两个字。还在?

石娇兰面前,说话可以不太忌讳,她噘嘴:“天天吃呢,怎么会不在?”很不开心地道:“母亲让我回来,我也不要在那里呆了。又不是喜欢娇兰。”这就粘上澄心:“去哪里?”

“给你的王姐姐买药,我不是气到了她?”澄心一笑,来找陈香稚。

唯恐天下不乱的陈香稚兴奋莫名:“装病?”她昂起下巴,竭力一脸的平常:“找死的人,哎,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那天你家那个人?”

“快别提那事,我想想还怕。”澄心把银子推出来:“喏,有钱了,你随便拿几分钱的药,麻烦你家伙计煎好,大过年的,谁家为她煎病人药,弄得晦气。你煎好了,母亲再认不出来是多少钱的药,这银子,我们做生意吧。”

两张银票,一张五十,摆在黑漆镶螺钿高几上。陈香稚瞅几眼:“哎,这还是新的呢?”澄心忍俊不禁:“快去弄药来,我在这里等着呢。”

“来人,把那廊下的野草拔了,煮一大碗来,颜色要浓浓的,味道儿要像药,用盂子装了送来。”

廊外,手指处,雪地里半掩一丛深绿长草。

澄心笑弯了腰,手指香稚:“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反正你送的,她也不敢吃。嗯,不行,”陈香稚喊住要走的人:“我认出来了,这是种的麦冬,是好药。这样吧,把番泻叶浓浓熬一碗来,”

“那是管泻肚子的!”澄心大叫。

陈姑娘小有得意:“她邪火上身,泻泻正好。”

“可怜人家几天水米不粘牙了?”澄心脸色酸酸的。

陈香稚嗤之以鼻:“她死了,还怎么享受你那个人床前侍候,再说你妹妹也说了,有吃东西。”澄心噘嘴:“石涉喂呢。”

“呸!劝你长囊气,以后喂你,你吐给狗吃!”陈香稚摩拳擦掌。

澄心坚决不答应,要清热的几分好药。陈香稚不和她争,装着离开一会儿,跑出来找伙计:“哎,杂草煮一碗,颜色不足?昨夜的茶叶水掺进去,没药味儿?去找几分药渣子来,放里面搅和搅和。”

回来装模作样收了澄心几两银子药钱,接下来说明天去看铺子。郑夫人接过女儿的药,出门自去药店里换了上好的人参,足的花了几十两,她也不去,晚上等石夫人回来,背着澄心送给她:“我没有教好女儿,我想去,怕王家不喜,亲家代我送去,休提我,就说是你买的。”

石夫人唉地一声:“你留着用吧,她哪里到这个份儿上,娇惯的才是。”

说着话,澄心来请安,石忠贤也进来,澄心紫涨着脸,垂头垂手,做好听训的准备。郑夫人骂了她两句:“外面乱听人说就胡沁的东西!”石忠贤倒没有怪她,温和地道:“去吧。”

三个大人房里说了几句,大家睡下。这一晚,澄心没见到石涉,第二天早早起,也没有见到石涉,气得想,难道王家睡去了?

羞见公婆,又被母亲骂,澄心闷闷丢下,到后面靠墙的小房子找郑成。郑成受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才好没多久,见澄心来,面上一喜:“姑娘,我好了,”动动腿:“你看,有事儿只管使唤我。”

“成大叔。”澄心姑娘耸拉脑袋,如斗败了的公鸡。

郑成急了:“出了什么事,对我说?”

房外梅花香,澄心的话伴着梅香一起来:“想自己有个进项。”可怜巴巴的黑眸,抓住郑成不放:“母亲不答应。”澄心轻泣:“难道一直靠着婆婆家?”

郑成却赞成,他一只手握拳轻敲另一只手心,对着雪地出神:“这是好主意,姑娘,我听说你把一千两银子要回来,咱们现在是应该有个生意。以后老爷出来,万一不是复官职返宅子,你嫁去南宁,夫人我们可住哪里呢?”

“这宅子是石涉的。就我嫁出去。也可以住。只是,”澄心微红面庞,又恼石涉。又三句话提出来离不了石涉的情意,她低下头:“住是可以,以后衣食怎办?”

母亲一千两银子不松手,她说是澄心的嫁妆,定会尽数给澄心,她怎么办?总不能郑家全家跟着石家走,也不能以后郑夫人针指度日。

又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香稚说开中药铺子,说药材只摆少许,有人要多的,就她家铺子里拿。就是先生要咱们自己请,还有铺子,开在哪里才好?”澄心已经得理得头头是道。

郑成在郑家好几年,深知陈姑娘是看对眼的人,仗义疏财,看不对眼的人,一毛不拔,外加白眼几个。对自家姑娘,陈姑娘从来大方。他也无主意,就依着澄心。当下赶车,送澄心出去外面找铺子。

王姑娘如何,澄心也不再问,每天石氏夫妻不在,托词买东西,请母亲陪娇兰,自己坐车和郑成大街小巷里走。

没有三天,寻遍附近铺子皆无,郑成赶车走得远些。过年街上人多,为好走,自恃路熟的郑成赶车入小巷,他熟练地喊着:“让一让,”走到背街上来,这个时候,离住处有不少距离。

前面,一个车挡住路。郑成停下车,瞅着不能并行的小路:“你退还是我退?”脑后生风,一棒打下来,把他打倒在地。

车帘子猛地拉开,澄心一哆嗦,两三个凶恶面孔坏笑:“小姑娘,跟我们走!”一张黑巾塞住澄心的嘴,再蒙上她的眼睛,绳子捆住她,把她塞入小轿里。青色小轿,街上常见,一行人大摇大摆离开。

带着脑后剧痛郑成醒来,只见车在旁边,门帘子撕下半边,姑娘不见了!他魂飞魄散,赶车急忙回来,郑夫人初听恶耗,惊呼一声:“我的儿!”人晕过去半边,还有半边清醒,伴着潸然冷汗颤声道:“去,王家找石涉来。”

石娇兰自告奋勇带郑成去,石氏夫妻和石涉一起回来,王介林过意不去,也跟着过来,赶到出事的地方找,雪中脚印叠脚印,又哪里去寻?

这就报官,石涉自责不已。想想澄心那天指责雪兰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再想这几天他早出晚归不愿意见澄心,是怕和澄心争执。他牵着马,沿着失踪附近转圈子,问人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急得双目茫然。

雪地茫茫,澄心在哪里?

石涉又悔又恨,这一刻他想过,澄心要是出了事,石涉也不想活了。

澄心被塞在轿子里,惊怕渐稳,冷静下来。她竭力不晕,本来想数方向,轿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想数步子,前几步没数,后面也弄不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晕,清醒着。

仿佛没过多久,轿子停下来,一双手臂粗鲁地把澄心拉出去,一左一右两个人一抬,也没有几步,有开门声。

眼上黑布猛地撕开,视线忽然而来,澄心眨巴着眼睛,还没看清楚,一个黑影飞来,面上重重一痛,挨了狠狠一掌。

泪水从她面上滑下,听有人劝阻:“别打,爷要问话。”

“摔死我哥哥,我睡了这小娘皮!”

人影子晃动,澄心恢复视力,看清楚面前有四、五个人,皆是大汉。有一个人眼里似喷火看着自己,像扒皮抽筋要吃自己。澄心心中有数,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嘴里出来。

摔死了人?澄心恍然大悟,石涉摔死的那个是刘海!

刘海的弟弟刘江当时不在,没看到后来奔出的澄心。刘海死后刘家只顾着发丧悲痛。也没有细问当时后来的情形,只细细打听当着许多人摔死人的是石涉。

刘大人震怒,认为丢人,却没有办法。京中玩花柳的。不少是官宦子弟,大家全是见证,刘基和石涉打赌,刘海跳多高:“不是我爷的人,我就死给你看!”

许多人都听到。

刘江跟着刘家横行已久,如石涉所想,摔死一个必须是个突破口,石涉想到他们找上的是澄心,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王家照看王雪兰。他以为澄心几乎不外出,就出门家门不远尽是官宅。没想到澄心跑得十分远。

石涉因此十分自责自己。而澄心来到这里。

澄心认出来后。又挨了一巴掌,自问难以逃出,心中转过许多。这恶人要毁自己清白。宁死也不从。她反唇痛骂:“死得好!”电光火石一闪,又痛又悲:“你们,是冤枉我父亲的坏人?”她怒目而视,石涉在澄心眼中纵有千般不是,也不是乱杀人的人!

此时此刻,郑澄心明白石涉摔死刘海用心不一般,感激他为自己父亲不顾死生。再心中一痛想到王姑娘,郑澄心紧咬嘴唇暗想,自己清白地去了,从此腾出空来给他们。逢年过节的。石涉可会给自己上一炷香。

刘江暴跳如雷:“我要玩死这小贱人!”被人拉住。

为首人暗暗心惊,他们不是刘府的人,是刘江外面找来的,刘江敢做这事,却是问过刘基。一时找不到安置人的宅子,这宅子,却是刘府的私产,就在附近不远。

刘江无意中一句话,泄露他们身份,为首的人打发走刘江,对澄心露出笑容:“郑姑娘,你全知道了,你很聪明,那咱们来个交换。”

停上一停,等澄心发问,澄心头一昂,转到一旁不正眼看他。

为首的人讪讪:“骨头是硬,不过你小命没了,你父亲可伤心的紧。”说到父亲,澄心心一紧,扭过头:“怎么交换?”

“你父亲留下什么,你全交给我,我放你走。”为首的人微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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