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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美人温雅-第80章

小说: 美人温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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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沉怒,乾三暗暗一惊,想道:那柳小郎这次可是把郎君给气狠了,也不知等他到了后,郎君会怎么处罚他。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事儿。乾三满是期待起来。

    这么一会,他们的车队也进了小镇。

    望着这显得有点荒凉的镇子,邓九郎挥了挥手,示意众吾卫散开,他自己则在乾三等人的簇拥中,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小客栈里。

    看到这处处脏污的小客栈,邓九郎也没了用餐的心思。他垂下眸,掏出从马车中带下来的酒斟,慢慢品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一个金吾卫来到他身后。低声说道:“郎君,我们被人盯上了。”

    “哦?”邓九郎微微蹙眉,淡淡问道:“是些什么人?”

    “是些山匪。”那金吾卫语气有点凝重。“那些人是从两日前盯上我们的,刚才派了几个人打听了下,离此八十里处,有一个青山寨。说是与常年流窜黄河的巨匪黑龙水军有勾结,寨中足有百十号人。他们原定是明天中午在半道设伏!”

    说到这里,那金吾卫声音一低,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煞意,“太平盛世,竟窝了这么一伙山匪,还想打郎君的主意!郎君。李校尉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出击,灭了这伙山匪!”

    邓九郎沉吟了一会,点头道:“行。由李校尉安排吧。”

    “是。”

    当天晚上,在留下三十个金吾卫后,其余的金吾卫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客栈。而就在他们离开一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不知说了什么话后,又有十五个金吾卫离开了。

    当邓九郎的身边只剩下十五个金吾卫时。连这个小客栈似乎都安静了许多。

    就在邓九郎入睡后不久,突然的,客栈外传来一阵叫声,“走水啦——走水啦——”。这叫声如此惊慌,伴随着它传出的,还有映印了半边天空的火焰!以及呛得人难受的滚滚浓烟!

    这叫声突然而起,越来越响,邓九郎刚腾地坐直,乾三的声音已从外面传来,“郎君,客栈后面突起大火,为防火势伤及马匹,金吾卫们已经赶去了。”

    邓九郎闻言,眉头一蹙腾地站起,刚刚做出这个动作,只听得砰地一声,似是什么人摔倒在地。

    邓九郎一凛,极迅速地摸起一侧的剑,敏捷地向角落里一滚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中。

    可是,外面大呼小叫着救火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方寸空间,却久久再无第二个声音传来。

    过了二刻钟后,火势渐消,听到有脚步声不断传来,邓九郎凝起眉峰,大步走到房门处把门拉了开来。

    房门一开,他便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乾三!

    邓九郎朝四下警惕地看了一眼后,走到乾三面前,伸手在他鼻前一探,呼吸还在。再定神一看,应是中了迷香。

    不一会,几个救了火的金吾卫急急赶来,见到乾三这模样, 不由都是大吃一惊,就在他们警惕的四下张望时,邓九郎瞟到了乾三的衣袖间似有一物。

    他弯下腰,把那东西拿了起来。

    这是一片金叶子,形状很特别,上面的花纹相互缠绕,仔细看来,似乎是一个上古文字。不过邓九郎对金石并无研究,也就不识得这字是什么了。

    这东西,不可能是乾三所有,邓九郎把它捡起来,顺手放到袖袋中。

    这时,众金吾卫们已围上了上来,他们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乾三等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惭愧愤懑之色。一人更是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等护卫不力,还请郎君责罚。”

    邓九郎朝外面黑暗的天空看了一眼后,也不知在想什么,直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唤起跪成一排的金吾卫,“起来吧。”

    “是。”

    “火既灭了,今晚应该无事了,都去睡吧。”

    啊?

    众金吾卫相互看了一眼后,最后还是应道:“是。”

    在金吾卫抬着乾三下去后,邓九郎也回到了自己房间,而赶去剿匪的金吾卫,是在凌晨时赶来的。

    他们去时全副武装,来时,依然是全副武装,甚至连半个伤口也没有。对上倚着榻的邓九郎那盯来的目光,那李校尉沉声说道:“郎君,我们运气不凑巧,没有逮到那伙山匪!”

    刚说完这话。他便听到邓九郎的声音,“你手上是什么?”

    那李校尉右手一伸,亮出一片形状古怪的金叶子,笑道:“这是我们下山后,在我那坐骑上发现的。也不知是谁,竟遗了一片金叶子在那,当时我让人四下搜了一遍,连个鬼影也没有。”

    “给我看看。”

    “是。”

    邓九郎伸手拿过那片金叶子,端详片刻后,他食指轻轻摩挲着金叶子上的上古文字。淡淡说道:“你们被耍了。”

    在众金吾卫惊愕的目光中,邓九郎嘴角噙起一朵笑容,放轻声音再次说道:“我们被耍了。”

    说罢。邓九郎站起身来,淡淡说道:“都去休息吧,下午再起程。”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和往常一样顺利。

    第三天,一行人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个小镇。

    这是豫州,要是换了别的州,那人烟稀少得紧,断没有二三天便能见到一个小镇的道理。

    这个小镇中,有一个客栈一个酒家,邓九郎一行人非富既贵。自然进了那酒家,虽然那酒家也不大,二层的木制阁楼。只有二三十个房间,众金吾卫不得不几个人挤一个房间。

    在酒楼中用过餐后,到得傍晚时,下面传来了一阵欢笑声。却是这附近的妓寨,在打听到有这么一伙贵人经过后。给赶过来或歌或舞,丝竹助兴。

    其实。来的不止是妓寨的女子,有不少还是本地的良家女。自春秋战国以来,北方民间常有遗风,就是常年生活在闭塞落后之地的村子,会在有外客到来时,自愿送上土特产和自家女儿,一来与外客交易些金钱,二来与外客求个一夕之欢。要是一夕之欢后有了孩子,她们会很高兴地生下来,并且会善待这个父亲不明的孩子,这种行为叫做 ‘渡种’,因为本地人相信这样渡来的种能够改善自家基因,所以女子的夫家并不会嫌弃,反而一视同仁。

    而这种春秋遗风,不止是三四百年的此刻,便是千年以后都有流传。

    下面的乐声和欢笑声还有不断地传来,众金吾卫身份尊贵,虽然只有少数几个看得上这种乡野女子,可是衣着华贵的他们,被这些乡间鄙民围着,并享受她们目光的尊敬和向往,还是很乐意的。

    邓九郎没有下去。

    就着昏暗的烛光,他正在摩挲着那两片金叶子。直到子时将至,他才抬头唤道:“来人!”

    唤了一声后,外面一片寂然。

    邓九郎慢慢收起那两片金叶子,伸手摸起佩剑,提步走了出来。

    客栈外面,果然一片安静。

    就在邓九郎四下张望时,突然的,他发现楼下酒楼大堂中也安静下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所在的这方天地,便如被什么人扼住了咽喉一样,所有的热闹喧哗,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一一失去,直到四下寂然无声。

    这么一个荒凉所在的酒家,原本热闹喧嚣得让人耳朵嗡嗡直闹的所在,这一陡然安静下来,直让人感觉到,仿佛黑暗中,有那么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着

    邓九郎一动不动地站了会,慢慢提步,握紧手中的剑,朝着楼下大堂的方向轻轻走去。

    他刚走出二十步不到,突然的,从大堂里,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悠然,沉静,仿佛空山鸣响,荡漾着一种高雅和清逸。

    这样的琴声,不可能是乡野之人能奏出来的!

    有人在大堂里!

    邓九郎又走了几步后,转头看到角落处睡着一人,走近一瞅,果然是他的护卫之一。当下,他微微倾身,在那护卫的衣襟处,摸到了同样一片金叶子。

    拿起那金叶子,倾听着那悠然而来,水平高绝的琴声,邓九郎脚步加快,不一会,他出现在陈旧的楼梯口。

    楼下大堂处,七零八倒的睡了一地的人,邓九郎随便一眼,便看到了那些鼾声正酐的金吾卫们。

    朝那凌乱的大堂瞟了一眼后,他转头看向乐声传来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算计谁

    那琴声,是从大堂左侧的一层纱幔后传来的。

    他这般走到了楼梯处,这般静静地盯着那纱幔所,琴声依然没有断绝。

    盯着,听着,直到一曲终了,邓九郎才开了口,满堂飘摇的火把光照耀下,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出来吧。”顿了顿,他闭上眼,语气低沉,“我估莫着你也是这两天出现,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

    邓九郎的声音落下后不久,那帏幔后传来一阵西西索索的响声,然后,帏幔被人拉开,一个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色人影,悄然出现在邓九郎的眼前。

    感觉到了邓九郎的凝视,那白色人影缓缓站直,月色下,他身形挺拔修长,光看面目,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风姿。

    那白色人影缓缓走出几步,站到了灯火辉煌处。

    他在抬头迎向邓九郎,相视良久,白色人影斯文一笑,只见他朝着邓九郎深深一揖,清雅地说道:“好久不见了,主公。”

    这人,自然是柳婧了。

    很显然,为了这一刻相逢,柳婧认真地装扮过,一袭月白色长袍穿在她身上,在这弯月高悬的夜间,淡淡笑着的柳婧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逸。

    这是一种不沾世间尘埃的清逸,虽然,她刚刚才放倒了一堂的人!

    邓九郎还在凝视着她,他站在二层楼梯口,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眸深沉不可测,与往昔一样,他在她的面前在一种居高临下的尊贵。唯一与往时不同的是,只是他和她之间,躲了一地的人,不远处更有一个酒瓮倒在地下。那酒水正汩汩地流动着。

    柳婧嘴角噙起一朵温雅的笑容,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收回目光,在他的盯视下,她垂眸敛目着。整个人如往时一样的乖巧。只是此时此刻,她的这种乖巧,怎么都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狡黠。

    终于,邓九郎开口了,他声音有点哑,声音很轻柔。“为什么?”吐出这三个字后,他低笑道:“为了给我惊喜?”虽是笑着,笑声却格外的冷。

    柳婧温柔的笑着。空旷的大堂中,她的声音格外显得幽静,“郎君看不起我,却又不愿意放过我阿婧想了几天,便想通过这么一个方式告诉郎君。我不输于你。”

    她长身玉立,这般静静地站在一片混乱的大堂中,站在那些横七竖八的躯体间的身影,透着一种运筹帷幄般的冷静和优雅。

    这种冷静和优雅,令得她与平素无异的温软笑容,也有了些说不出的魅力。仰着头看着邓九郎。微笑地看着邓九郎,柳婧声音轻脆明净,“有一事柳婧得禀报郎君。早在五天前,阿婧便以郎君的名义给汝南府写了一封文书,让他们烧毁前面那封不当的文书郎君你看,真实的柳文景,真实的柳婧。就是你眼前的模样。她有着与外表完全迥然不同的手段和心肠,她争强好胜。狡计多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也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她没有与你站在一起的资格,却又心比天高自以为是。”

    说到这里,柳婧轻轻笑道:“您看,您招惹这样的人多没有意思?”

    说这话时,柳婧是微笑着的,她腰身修直,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特别显得纯洁秀绝。

    邓九郎沉沉地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他才哑声说道:“这便是你千方百计要告诉我的话?”

    “不错。”柳婧的声音很轻,笑容也很温软,“我模仿郎君的笔迹,私刻了郎君的章印回了那封信后,想着这事还不算完,怎么着我也得跟郎君见一面,怎么着,我也得让郎君知道真实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郎君总被我先前的温驯给骗了,便是回到洛阳还念着。所以我先前散播消息,让山匪盯上郎君,又在郎君的人赶过去灭了他们时,提前示警让他们跑了。为着这事,那些山匪还给我封了二百两金的谢仪呢。”

    顿了顿,她继续轻轻软软地说道:“邓郎,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要不,您还是把我给忘了,回到洛阳认认真真去寻一门身份适当性情适当的良配?”

    这一次,柳婧的声音落下后,邓九郎凝视她的眼神,终于变了变。

    过了好一会,就在柳婧又准备劝说时,邓九郎的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一而再地要我成亲,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很低,很沉,说这话时,邓九郎的目光沉沉地盯着柳婧,几乎瞬也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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