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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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书送我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那序还是我写的呢。
林夕笑道:“在我的记忆里还没过过什么生曰,我妈他们大半辈子了还没过过生曰呢,农村可不流行这个。我一般自己省钱买一本喜欢的书,差不多要忍着饿,每天只吃一两顿饭长达二十天,因为家里几乎不给我零花钱。只有在三月三啦,正月十六啦,我们县举办庙会,才给少得可怜的几块钱,我舍不得买零食,就都攒下来买了书。”
陈思点点头,凝视着他:“我从湖南带过来不少书,可以借给你看,只可惜路太远,不能全部带来。”
林夕大喜道:“那太谢谢了。”
“等一下,我有条件。”
“什么?”
“先把你的《纸玫瑰》拿给我。”
“这……还没写完呢,写得又不好。”
“那没关系,你一边写,我一边看,你为什么要说自己写得不好,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写的东西都是最棒的。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武无第一,文无第二’你一定也知道诺基亚的广告词‘成功路不同,各有各成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特点和技巧,也许是另一个人从不曾想到的,彼此借鉴一下不好吗?
宿舍里有我几篇散文和诗歌,我也会拿给你看。”
林夕只好答应。
陈思伸开手,笑道:“我现在就要看。”
林夕拿她没办法,上床去把那已写好的三大本书稿从书架上取下来。
陈思笑道:“这么多,是不是长篇?我可从没有写过长篇,只写一些中短篇,你写了多少字了?”
林夕不好意思道:“大约20多万字了,你可别笑话我,写的不好。”
陈思正色道:“你是不是傻瓜?文采是不需要掩饰的。”
林夕一时间很窘,虽也知她是好心相劝。
陈思翻开第一页。
林夕忙道:“你还是回去再看吧。”
陈思抬头笑道:“怎么了?那我只看一张好不好?”
陈思垂首,轻吟出口:“枝头才露春羞涩,剥去外衣又一层,何须苦觅春何处,青山秀水一心中。这是唐诗吗?哪位诗人的?”
林夕脸一红:“我自己瞎写的。”
陈思低头再细读,道:“前两句写初春嫩柳很是细腻,第三句是不是用了黄庭坚《水凋歌头》的典故,第四句写主人公内心的超越,写得很好啊,你是不是喜欢唐诗?”
林夕被她三言两句解剖完毕,脸红道:“我喜欢的程度宋词比唐诗多一点。唐诗太讲究结构与骨韵,无形中约束了诗人的发挥。“
陈思笑一声:“和我一样。我最不喜欢的是元曲,觉得它们有些打油诗的意味。”
林夕笑道:“元曲在选词用句上是自由一点,也许是太自由了,才显得有些散漫。几近于超短篇散文的形式。”
陈思问:“那你说当代散文谁的成就最高?”
林夕一笑,沉思道:“你刚才还在说文无第一呢?不过真要细论。我觉得有三大家,钱钟书的散文幽默而不失细腻,台湾林清玄的是清新又深蕴禅理。香港的董桥严谨而微妙。”
陈思点头道:“那你说余秋雨怎么样?”
林夕想一想道:“我觉得他写《文化苦派》时还不失一位大家,可以说是他创出了一种散文新体,只可惜为求变而变,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他超越了别人,却超越不了他自己,他可以说是越写越是他自己,而从深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他是越来越失去了他自己,写作陷入了模式,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只在咱们两个之间说”。
陈思笑得可爱,此时反而觉得不得她有多丑,怪不得人家说笑是最好的装饰:“和你说话真有意思,你这人刚开始交谈时,谦虚的几近虚伪,可深谈下才发现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个人能被你放在眼里。”
林夕笑道:“情人眼里连沙子都不揉,我的眼睛能有多大,装不下那么多人?。
陈思笑道:“我该说你自信呢,还是狂妄?”
林夕道:“都一样,反正他们两个形影不离。”
哎,你喜欢谁?
陈思毫不犹豫道:“李清照,天下第一才女,你呢?”
“苏轼”“那辛弃疾呢?”
林夕也是毫不犹豫:“最讨厌这家伙,他总是喜欢用典故,想起来倒像土财主把全部家财都堆在门口以炫人,令人生厌。”
陈思笑道:“这样说可不公平,你所佩服的钱钟书,不也是喜欢引来引去的吗?”
林夕想一会,驳道:“那可不一样,钱钟书是把我们已经遗忘的东西,重新收集出来再次引起我们的注意。他把许多同类的东西,从千万个角落,千万本书籍归纳到了一起,像我们收集邮票成洋洋大观,就令人惊叹,自愧不如了。”
陈思笑了又笑:“说起来倒像总是你有理,如果世间真有轮回的话,如果钱钟书的前世就是辛弃疾,你可就自相矛盾了”。
林夕想不出话反驳她,只傻笑了一下,他转头看唐伯龙他们还在围着张蕾狂轰乱炸,张蕾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不得不一言一句敷衍他们。而这时豆高儒与冯婷婷也正讲得兴趣。
豆高儒笑说:“我生平是最喜欢摇滚乐。”
冯婷婷:“是吗?我也是,你最喜欢谁的?是黑豹吗?”很难想象一个女生会喜爱摇滚。
豆高儒笑着摇头:“黑豹解散窦唯退出后我早不听他们的歌了,我现在只听左小祖咒的。”
冯婷婷眨着迷茫的大眼睛:“什么?”
豆高儒笑道:“没听说过吗?我给你放一下。”
冯婷婷拍手道:“好啊”。
豆高儒又表现了一次他的弹跳能力,嗖一声上床。
这一举动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吓得陈丽丽一声尖叫像是夜行遇了鬼。
豆高儒插上电源,按下放音钮。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林夕差点叫出来。
冯婷婷也同样叫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林夕想连狼叫与之相比也算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曾得几回闻。”这歌声是此曲只应地狱有。象是厉鬼凄厉的感冤声,那真是唱得比哭得还难听。
刘仲永皱皱眉:“老七,你放得是什么东西嘛?”
唐伯龙眼睛不离张蕾,故作不凡道:“很悦耳嘛。”
刘仲永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好听是吗?我把耳机借给你,你能细听一个钟头,今天晚上我去燕春请你大吃一顿。”
唐伯龙告饶道:“我怕到时候吃不下,老七,还是关掉吧。”
豆高儒不忿道:“你们真是不懂艺术,这在我们青海是最流行的。”他一转眼,发现七个女生有三对半在捂着耳朵笑,只好关掉,但口中嘟嚷着,大有替左小祖咒鸣冤之意。
……
张蕾说要走时,其余几个女生也起身告辞。
陈思走在后面,回头冲林夕笑:“你不是要看书吗?,是你上去拿,还是我送下来。”
林夕忙道:“我上去拿吧。”
陈思向林夕挥手,“那你跟我们来吧。”
林夕跟在她们后面上楼感到格外别扭。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
陈思笑道:“都上来了,不进来坐一会儿吗?”
林夕忙着说不。
冯婷婷笑道:“你一个大男生,怎么比我们女生脸皮还嫩,你再推辞我拉你进去,来,小妹,帮忙。”
张蕾脆声答应一声。
林夕投降道:“谁说我不进了?”
林夕生平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心中警戒不下于夜走乱葬冈,生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305宿舍给林夕留下一个很清洁的印象,味道也清新多了。
陈思一指书架:“你自己选吧。”
林夕细看见左边是一些获得过矛盾文学奖的书目《白鹿原》、《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等,或边是一些散文集,其中就有余秋雨的《霜冷长河》,钱钟书的《写在人生边上》等。林夕取出了一本《世界精品散文》和一部小册子《心香七瓣》。
林夕道一声谢,告辞。
陈思笑道:“好容易来一回,不多坐一会儿?”
林夕慌忙说:“下次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
陈丽丽笑着高喊:“看茶,送客。”
张蕾拉住林夕,娇嗔道:“告诉那唐什么龙和那个什么永什么强,他们也太厉害了,讲得我口干舌躁的,好讨厌啊。”她嗔时,脸庞还盈着笑,眼波流动,有十分动人风情,但偏偏语句中还带孩子气。林夕想江南少女的童年是不是特别长?
林夕走回时,才想起忘了向陈思要她的文章,想下次吧,反正见面机会还多的是。
刘仲永他们马上围上来,打量林夕,仿佛进一回女生宿舍要少几斤肉似的,七嘴八舌问:“老大,那张蕾没有说我们什么吧。”
林夕想反正不是什么好话,还是不说的好:“没有啊。”
唐伯龙大失所望的样子,摇头叹息:“唉,天生丽质,巧笑嫣笑,我对天发誓,我一定要追到他。”
刘仲永笑道:“那我就不和你争了,还是专心单恋我的曼舞公主吧。”
祁强笑道:“我看老大和那个陈思挺好的,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林夕自然说他胡思乱想。
刘仲永突然“哎呀”了一声:“305的,那三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我们好像问都没问,是不是太冷落她们了。”林夕暗想,你刚发觉啊,刚才你们只顾着讨张蕾欢心呢。
哪知严刚半空中冒出几句:“一个叫祁愿,另外两个分别叫王静芝和董秋月。”
刘仲永一笑:“我忘了,还有老二陪她们呢,老二你真厉害,一个照顾三个。你们还说了什么?”
严刚呐呐道:“没有了,我只问了她们的名字。”
唐伯龙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林夕注意到严刚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那不像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应有的眼神,林夕开始确信他以前一定是另一种类型的人。林夕有一种迫切地冲动想知道他心中的故事,是什么让他改变这么多?但这只是一闪即逝,他马上又恢复了他的沉默,他在他们的笑声中默默转身,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上面有轻微走动的声响。
刘仲永说:“我们清扫一下宿舍吧。”
此时桌上地上果皮瓜子皮狼籍一片,像铺了一层地毯。
唐伯龙笑道:“老规矩,谁买的谁负责。”
刘仲永高呼救命,狠声说:“那让它那么脏着吧。”
林夕对着这些破烂,可是一点心情也没有,说:“好了,别闹了,我来扫吧。”
他们立刻取得了一致意见,高呼:“老大万岁,万万岁。”
林夕暗自摇头,这帮兄弟挨个怪人,还真不知哪一天会把矛盾白热化。
女生吐皮都是规规矩矩放成一堆。豆高儒吐出的皮儿也像他具有弹跳力,于是满天飞,有的甚至钻到了床深处。
林夕扫这地,锻炼了全身,不时弯腰,曲膝扭转……
唐伯龙:“我还忘了一件事。不知你们看到了吗?人家别的宿舍都已把招牌贴在门窗上,有的叫桃谷七仙,有的叫七匹狼,有的还叫北斗七星君”咱们也起一个名字吧。”
豆高儒跳起来,大喊:“这回听我的,我们就叫绝情谷,下面注小字:交个女朋友不如养条狗,好不好?”
刘仲永大叫:“不好,那不是咒着我们失恋吗?”
豆高儒抓抓头:那就叫“饿人谷”反正我们每天睡懒觉,赶不起吃早饭。下面还可以注上张楚的一句:上苍保佑吃饱了饭的人。
第26章
下午路过甬道,果如宋晚词所说两侧的招新牌已是铺天盖地。但她还是漏说了许多,像什么计算机网络协会、英语协会、城市猎人、足球俱乐部,有一个阿·尔·卡·特俱乐部。
林夕还以为是个卖手机的,但听刘仲永说这是当今四大NBA巨星的简称,分别是阿伦、科尔、卡特与加内特,林夕摇头不懂。回到宿舍,刘仲永从床底取出四个人的画像指给林夕看。只有科尔给林夕留下一个印象。科尔面部黑黑,嘴角却是冷冷的笑,好象向全世界挑畔,林夕问:“这人打球是不是很厉害?”
刘仲永也像科尔般冷冷笑:“他呀,还嫩着呢。”
口气里好象他自己是块千年老姜。
唐伯龙笑容满面的回来,兴头不减地问:“你们都报了什么协会?”
林夕说:“我只报了流星语文学社。”
刘仲永说是报了城猎与阿·尔·卡·特。
唐伯龙豪龙干云天道:“你们差远了,除了女生礼仪队,其他协会我都报了。”
林夕惊呼:“什么?!”
唐伯龙打开密码锁取钱,又要出门。
刘仲永:“又去哪?”“吉他协会要买吉他“
他已经走出门了,又把头探回来:“老大,你知道吗?今晚7:00在阶梯教室,文学社有新成员会,你去吗?那你等我回来一起去吧。”
林夕说道:“好啊。”唐伯龙下楼去了。
林夕摇摇头,他想不通唐伯龙怎么也会进文学社,是他长进了还是文学没落了,纯粹他在瞎胡闹嘛。
现在才6点零几分,时间还早,林夕就在唐伯龙床上翻开《心香七瓣》细读,觉得那些文章写心灵感触,情柔自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