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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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老侯爷亲自千挑万选,指给许七的贴身随侍,一身的好功夫,除了忠心,最值得称道的便是他极为伶俐的头脑。他忍了一路,都没说,这眼瞅着七爷径直奔向楼府,他就没法再沉默下去了。
许七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冒然行事,便只回他一个平静而坚定的眼神道:“我没事。”
楼家的确闹的沸反盈天。
三爷楼春平私自做主把三奶奶从法恩寺接了回来,把个楼夫人气的心口疼。她受了风,右脸像是抽了筋一样不住的颤动,连带着眼、嘴都歪斜了,时不时还有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这让楼夫人简直不能直视。
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这么些年因为劳心劳力,整日想着与楼老爷身边的小妖精们斗法,难免憔悴了些,可到底不脱美人胚子,虽说美人迟暮,但到底还有可欣赏之处。这回一病,她仅存的那点余韵算是彻底荡然无存。
没人再敢往屋里摆铜镜。
就连铜盆都不行。楼夫人从清水里窥见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登时就尖叫发作起来,把铜盆的水打翻在地,将梳妆台上的所有瓶瓶罐罐扔的到处都是。
她手捂着自己的右脸,感受着那不受控制的颤动,一颗心如同跌进地狱般的刺疼。尤其听说楼春平和那贱人一同回来了,就更是怒冲斗牛。她挥手道:“不见,不见。”
赵妈妈不停的劝:“太太,大夫不是说过了,就是着了些风,吃几副药,再施以针疚,相信不出两三个月,您就会痊愈的。”
楼夫人连话都懒的说了。大夫问诊的时候,赵妈妈的确在她身边服侍,可她们俩听的是一套词,怎么理解出来的竟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意思?大夫的确是说了吃药,辅以针疚,起码要两三个月之久,但效果好的话,也只能时暂时缓解,他的嘴里可没吐出过“痊愈”二字来。
这个时候楼春平闯进来,脸上青青紫紫都是伤痕,他一进门就跪下,道:“娘,你要是心疼儿子,就把杜氏送到家庙里去吧,否则儿子就死在你面前。”
他进来时手里就揣着把匕首,说这话时匕首已经横在了自己颈上。楼夫人看他神情疯狂,眼神激烈,一时就怔在那,嘴张了张,没说出一个字,只是流下更多的口水来。
赵妈妈慌忙拿帕子替楼夫人拭净了口水,道:“三爷,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三奶奶在法恩寺静养着,是老爷的意思,您这么要死要活的逼太太做什么?快别闹了,那刀子哪是好玩的,小心割了手指流了血就不好了……”
楼春平愤然的瞪向赵妈妈,惨然的望着楼夫人道:“娘,你还是不肯答应是不是?也罢,儿子活的也没多少开心,还不如死了!”他说着就要往颈上割去,楼夫人急的啊啊直叫:“住,住手——”
第142章、强横
家里网络坏了,等到这个时候才爬上来更新,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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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所料不错,没有能犟的过儿女的爹娘,楼夫人终究应了楼春平的请求。
楼春平心中委屈,楼夫人不是不知,尤其在得知他这次牢狱之灾,就是因为家宅妻妾之事没处理好才遭人冷嘲热讽,他忍不下才动的手,明明有理,可因为势不如人,就不得不屈上加冤,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依她所想,横竖已经达成了当初世子的要求,杜氏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就该即刻处理掉,免得时间长了,隐秘泄露,更让楼春平蒙羞。
是楼老爷不肯,这才折中,将杜霜醉搁置在法恩寺。
谁想她在法恩寺,楼家也不得消停,楼春平更是积怨难平,长此下去,楼夫人还真担心他会憋出病来。
他以死相胁,又指明了要杜霜醉去家庙,楼夫人也就不再坚持,只道:“等,你爹,回来,好,好,商量。”
楼夫人现在说话口齿不清,心里着急,这右边身子就越发显的麻,却仍然要强忍着不适抬手要去抢楼春平手里的匕首。楼春平便扔了匕首,趴到楼夫人膝上,低声喊道:“娘,儿子心里好苦啊——您要是真心疼儿子,就将那毒妇撵走,儿子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
楼春平知道娘好劝,但爹那里不好通融,说什么好好商量,哪次不是爹一意孤行?他说的就都是对的,别人的意见他别说采纳了,连听都不听。
可他不敢和楼老爷对着干,毕竟在他面前比。楼春平太弱了,自己的一切荣耀都来自于这个亲爹,为他受点委屈自然也是应该应分的。因此他没底气。
有时候气上来楼春平就想,自家老爹这么势利、钻营。为了前程,可以连脸面都不要,可他怎么就不把自己身边的爱妾拱手送人呢?
其实楼春平还是不了解他爹,他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能送出去,何况是他身边的爱妾?只不过没到用着的时候罢了。
到这会儿,母子俩还不知道楼仕标已经和许世子达成了新的交易,要把楼采凝、楼采凤姐妹送到许府做妾。
许老夫人打发的官媒登门。并不曾见到楼夫人就被打发了。赵妈妈心知很有可能是给楼采凝姐妹说亲的,但楼夫人这样哪儿能见人?
那媒婆也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是许家差谴的,颇有点气势凌人的意思。少说了两句话,就被赵妈妈以楼夫人身体不适为由,托词送了出去。
这会儿他放出这种狠话,显见得是对杜氏没了一点情分。楼夫人也就一味的点头:“行,听你的。都听你的。”
楼老爷今日回来的倒早,一脸喜气,显见得是春风得意。不肖说,就知道他今日心情极佳。只是才回家便被楼夫人请到了中厅,他便有点蹙眉。
可到底夫妻一场。这点面子情的尊重他还是肯给的。
等到进了屋,见楼夫人半歪着身子,嘴眼歪斜,形容可怖,比往日横眉冷目还要让人作呕,倒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楼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要给他行礼,被楼仕标拦住了,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原来就觉得自家夫人虽然秀丽有余,可温婉不足,当家惯了,眼角眉稍都是戾气,不若他那些年轻的解语花们温柔。这会儿楼夫人面部扭曲,更显得形容可怖,面目可憎,楼老爷恨不得早早的离开这,去寻他的爱妾们好好安慰安慰一下自己受了伤的眼睛。
楼夫人早瞧出来楼老爷心情不错,夫妻多年,她对他十分了解,想来除了是擢升之事尘埃落定,楼夫人不作他想。
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当初夫妻和美,她也做过夫贵妻荣的美梦。可事实残酷,很快就让她对这个美梦失去了想望。贫贱之时固然处处可悲,但到底夫妻双方对彼此存有几分真心,几分真情。虽然日子过的艰难,可他肯体谅,她亦是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为他牺牲,虽苦犹甜。
可渐渐的他仕途得意,对她的情分也就淡了。他身边多了无数比她年轻貌美、温柔解意的女子。初时还肯解释不过是逢场作戏,到后来就不耐烦的说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再到后来一个接一个的庶子、女出生,楼夫人才终于明白,他的心早和他的人一样变了。
一品诰命对于楼夫人来说不再是汲汲以求的目标。
她会想,自己一路踩踏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换到今日的荣耀富贵,到底值不值得?如果用楼老爷的锦绣前程换她们夫妻的你尊我敬、浓情快意,她肯不肯换?
前者是否定的。她现在仍然不求回报的帮他,不过是惯性、本能,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和意义何在。她已经一无所有,除了追求那华而不实的诰命,她还能做什么?
后者自然是肯定的。她情愿和他做一对平淡的恩爱夫妻,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每天都生活在他的背叛、薄情、挑剔、苛责,以及相看两厌,不见也是百般痛恨之中。
好在她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孩子就是她活下去争斗不息的希望和动力。如若她放弃了,她软弱了,她的儿子们就没了支撑和庇佑,原本属于他们的就会被那些庶子们盘剥走。
这是楼夫人最不能忍的。
她付出了她的青春、感情,她却没有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幸福,那么她的孩子们应该得到的,便更是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她岂不是失败透顶?
楼夫人将沉痛压到心底,面上带出不以为然来,道:“妾身只是受了风而已,大夫看过,说……不妨事。请老爷来,是关于杜氏的事。三郎今日去法恩寺,把那贱人带回来了。三郎执意要送她去家庙,寻死觅活的不愿意再看到她,妾身想问问老爷,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置?”
楼老爷一听就火从心头起,不免斥道:“都是你对三郎太过宠溺,多大人了,还是这么任性不懂事,要是识教倒也罢了,偏生这么不听话,怎么就把那杜氏接回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凡事忍为上,这个逆子,还指望他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不成?”
楼夫人一口血涌上来,不由的扬声道:“老爷说的极是,都是妾身不好,没能生出一个好儿子来,大郎才具平平,二郎胸无大志,三郎任性不听话,连采凝、采凤都不能替老爷做些什么……可三郎已然不听话,把那杜氏接回来了,老爷还想怎么样?就为这个,就为了一个外人,难道还要打死他不成?”
楼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只被噎的说了一个“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便愤怒的站起了身。每回提到儿子,他都是好意,可夫人总是护短,话里话外都是儿子是好的,他偏心,所以儿子才变成现在这样。
她怎么从来就没想过,谁也不是天生就有出息的,就是天纵英才,还好好教育呢,更何况他这几个儿子确实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慈母多败儿,说她纵坏了孩子们委屈她了?
楼夫人气的也是脸红脖子粗,道:“妾身不可理喻?也要老爷好生跟妾身说话才是,这都多少年了?老爷何曾平心静气的跟妾身多说几句话?又何曾从从容容的听妾身说过几句话?又何曾和妾身讲过什么道理?都是妾身见识短浅、心性狭窄,一开口,老爷不是斥骂便是厌烦,连多说一字都嫌多余,今日倒说妾身不可理喻?”
从来不知道原来夫妻互相厌憎时会是这般。当真话不投机半句都多,不是半句,是一个字都多余啊。他对她从来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她处心积虑,一步步退让,甚至委曲求全,就为了求在他口中落下一个“好”字。,可结果如何呢?
不论她做什么,他都能说出戳人心窝子的伤人话来。她替他想替他谋划也是她自以为是的对他好,是拖他后腿,是误了他的大事,而且他并不需要。
她替他着想他说她心机深沉,不安好心,她不替他着想他又说她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真真是没有她活的余地了。
楼老爷不欲和一介妇人吵嘴,他拂袖道:“强词压理,无理取闹,我怎么和你讲理?你自己好生冷静冷静吧。”
楼夫人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生生拽回来,朝着那张早就看厌了看腻了的老脸狠狠一顿批刮。可惜她有心无力,从前不敢,现在不能,这么多年,一忍再忍。
忍的还不够,还要把这把刀插在三郎心头?她什么都受得住,就是这种加诸在儿女心头上的伤害她受不住。
楼夫人咬咬牙,扬声强硬的道:“老爷既是不表态,妾身就当老爷同意了。横竖妾身也从来都是个没理的,也没那福分得老爷和妾身讲道理,杜氏这件事,妾身做主,即日就将她送进家庙,也好遂了她的心愿。”
第143章、质问
楼老爷都走到门口了,又硬生生刹住步子,返身问楼夫人道:“你说什么?送杜氏去家庙?这是她的心愿?”
楼夫人冷笑道:“她又不疯,她又不傻,无端端的寻死不够,还要去家庙,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楼老爷气道:“要你说你就好好说,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楼夫人气的心口气血翻涌,喉头一阵甜腥,险险的要吐出来。她心中又怒又惧,强行把这口气血咽下去,心灰意冷的道:“三郎要送她去家庙,我已经答应了。”
她就不该妄想还事事征求他的意见,还妄想着以他的决断马首是瞻。瞧瞧,她处处替他考虑,可他从不曾替她考虑,但凡她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气,怒,除了这两个字,便是恨和悔。可是再气再怒都无益。自己若是过了身,只会白白便宜后来的小贱人和他身边那一群小妖精以及她们生的一群贱种。
楼老爷沉吟片刻,一抬头看楼夫人铁青着一张脸,眼神冷漠却尖锐,像一头凶狠的野兽随时要扑上来吃人一样,心头也不禁一阵发怵。
他当然知道她不敢做什么,就算她真敢扑上来他也不怕,可看她这副视自己如仇敌的模样他就心里厌烦。他在外面活的够累的了,整天孙子似的,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什么恶心的事都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