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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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壶茶,两只天青色的官窑茶碗,徐若羲和杜霜醉对面而坐,晴暖站在一旁垂头候着。
杜霜醉背对着院门,因此杜景辰进来,她毫不知晓,徐若羲却一眼就瞧见了杜景辰,欠身站起来朝着杜景辰道:“回来了?可是打扰了你陪新姑爷?”
杜霜醉也忙站起身,打量着自己这玉树临风、潇洒俊逸的长兄,行礼道:“大哥——”
杜景辰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与徐若羲还了礼,看向杜霜醉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杜霜醉笑道:“才刚去看过嫂子、诚哥儿,又顺路瞧了瞧景夕,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哥的书房外头,想着许久不见大哥,不好过其门而不入,就进来瞧瞧,不想正碰上徐六爷——”
偶然遇上了,断没有掉头就走,不打招呼的道理。
杜景辰虽然心下对杜霜醉有些不满,觉得她身为女眷,不该抛头露面轻易见外男,但毕竟她身份不再是从前的闺阁女子,于男女大防上没那么多顾忌,再者徐若羲也不算外人,他的性情中正,堪称君子,两个即便遇上了,料也无妨,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徐若羲把杜景辰的神色变化一并收入眼中,便笑道:“原是我不该冒昧前来打扰,没的倒耽搁了你们一家子亲人团聚,兄妹叙旧,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坐坐这便去了。”
杜景辰盛情挽留他:“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要走?若仪想必也有话要和你说,你便坐坐再说。”若仪便是徐氏的闺名。
杜霜醉也道:“徐六爷连椅子都没坐热这便急着要走,可是嫌霜醉待客不周么?”
徐若羲笑道:“哪里,不敢,不敢。”
三人分宾主落座,杜景辰笑问:“没进院就听见你们在说话,聊什么呢?”
杜霜醉是见人就蒙脸的主儿,今儿竟能坦然的和徐若羲侃侃而谈,杜景辰十分纳罕,同时他更纳罕的是徐若羲。
徐若羲素有君子之风,那是好听的,说难听点,他于女色上十分浅淡,以至于年过二十,仍是孑然一身,身边服侍的只是两个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厮,要么便是上了年纪早就出嫁的仆妇,至于年轻的略有些颜色的侍婢,他身边竟是一个都没有。
等闲更是不愿意多和女眷稍假辞色,只除了亲兄妹或者还能正常些,可他今日竟肯和杜霜醉敷衍……
徐若羲自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识的才子,可杜霜醉么,平时也只是埋头做做女红,他们两个能谈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杜霜醉竟流露出了窘色,一时没答,反倒是有点求救似的瞟了一眼徐若羲。
杜景辰更是大惑不解了。
第028章、兄长
杜霜醉有点难以启齿,说出来是她的不是。
她无意中绕到了杜景辰的书房外,本意只是看看杜景辰在不在,若是在,恰好和他说说杜荣的事,若不在也就罢了。
没想到迎出来的不是大哥杜景辰,倒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自报家门,她才知道是徐六爷徐若羲,即杜景辰的妻兄,也即刚才徐氏提到的来看诚哥儿的“六哥”。
两下里见礼毕,杜霜醉便以半个主人的身份请徐若羲上座,而徐若羲又与杜景辰素日交好,全无一点扭捏,因此两人便于院中落座。
两人客套完毕,杜霜醉问起徐若羲:“六爷是来看诚哥儿的吧?”
徐若羲道:“偶然得了一只纯白、鸳鸯眼的临清狮猫,想着诚哥儿正是好玩的年纪,恰从此处路过,便给他送来了。”
杜霜醉笑道:“诚哥儿真好福气,有您这样的舅舅,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玩的,样样都精心,比我大哥这个做爹的可强多了。”
徐若羲不禁哈哈大笑,道:“子晨是严父,又一向事务繁冗,其实他对诚哥儿只有比我对诚哥儿更深厚,只不过他不轻易言说罢了。”
杜霜醉听得徐若羲说猫,不禁心下一动,便问他道:“都说临清狮猫以纯色鸳鸯眼的最佳,可惜不曾亲眼见过,不知这里可有什么讲究么?”
徐若羲道:“临清狮猫品种是以毛色划分的,有白狮猫、黑狮猫、鞭打绣球和花狮猫之分。眼睛则又分双兰眼、双黄眼、一兰一黄三种,最为有名的便是一兰一黄,蓝眼如宝石剔透,黄眼则如融金落日,这便是有名的鸳鸯眼了。临清狮猫最是恬静可爱、温顺老实、又娇俏灵动、慵懒宜人,所以很得大家的喜欢……敢问杜二小姐也喜欢猫吗?”
杜霜醉并不喜欢猫。
或者说她从前并没有特别的喜好,从未尝试过养猫养狗。倒是养过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可没多久就死了,那笼子就一直空着,后来索性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杜霜醉嫌麻烦,再往深里说,她是觉得不管养多少年,宠物都有死的那一天。不好好待它吧,觉得怪可怜的,好好待它,总要生离死别那一日,徒惹伤心,何必呢?
因此最多的她也就是偶尔拈花弄草已经算是最大的闲心逸致了。
她只是想到来时路上哄骗许七公子,想起来觉得有点歉疚。若是他能找到他的猫还则罢了,若是找不到呢?哄骗欺负心性纯朴的人,杜霜醉有点于心不安。
因此听徐若羲提到猫,她不由的就有点心动,两下对照,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许七公子丢的那只猫就是徐若羲说的“双眼兰”的临清狮猫。
她这一犹豫,徐若羲便当她是默认了,便善解人意的道:“临清狮猫没有了,不过我那还有一只四川简州猫,也是难得的品种,号称‘铁棒打樱桃’,你若喜欢,不若我即刻叫人送过来……”
杜霜醉不由的奇道:“怎么就叫‘铁棒打樱桃’了?”
徐若羲笑着解释:“这猫浑身雪白,独尾巴是黑的。”
杜霜醉问:“这也是上佳品种之一了?可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此君轩漫笔》中曾经提到过好几种,像是周身雪白,唯背上是黑毛的称之为‘乌云盖雪’,周身白毛,尾毛独黑的即为‘雪里拖枪’,白毛黑毛,头顶樱桃,就是‘铁棒打樱桃’,还有浑身黑毛的,称之为‘一锭墨’……除此之外还有玳瑁斑、豹首、皂靴、雪爪、玉顶等等不一而足。”
徐若羲温文浅笑,解释的生动有趣,杜霜醉不由的有些神往。可她和徐若羲不熟,张口就跟他讨要猫,除了有比之于诚哥儿的幼稚之外,还有一点不知天高地厚,因此杜霜醉十分抹不开面子。
正在踌躇间,杜景辰回来了,一时这个话题被高高挂起,杜景辰又追问不休,杜霜醉就更觉得尴尬。
不要,话都撂到这了,有点不甘心。要,这可叫她怎么张得开口。
徐若羲笑着接过话题道:“正说送给诚哥儿的猫呢,我瞧二小姐似是也很喜欢,便自作主张要送她一只……”
杜景辰不由的失笑,看向杜霜醉道:“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喜欢这些猫儿狗儿的……”
杜霜醉察觉到他有一丝不满,只得垂头做羞涩状,不言语。
徐若羲接话道:“女孩子家都喜欢这些柔软的小玩意儿,横竖我也是偶然得来的,放着也是白放着,不如宝剑赠英雄,还能让这猫儿有个用武之地,子晨你就别见外了。”
他就差明说“不是她非得要,而是我非得送”了,况且送的又不是杜景辰,他便再是长兄,也没有坚辞不受的道理。
再说他俩的交情,区区一只猫儿不在话下。
杜景辰便替杜霜醉逊谢:“既然如此,只好讨嫌和六哥张回嘴了。”
徐若羲满口应承“没问题”,外边有人传话,说是徐氏要见徐若羲,他便辞了杜景辰和杜霜醉跟着来人走,杜景辰便叫了杜霜醉进了书房,重新换了热茶,兄妹两个坐了,一时无言。
杜霜醉先开口道:“大哥,妹妹刚才失礼了。”
杜景辰一摆手,道:“罢了,徐家六爷也不算是外人,只是不可再有下次。”
杜霜醉便轻叹了口气,道:“妹妹知道了。”她顿了顿,还是解释道:“来时的路上,遇到了许家的七公子,他口口声声说是丢了猫儿在我车上,拦着我的车不许走。三爷和他讲理不通,反倒伤了手腕,便是下人们也伤了几个,连晴雨都崴了脚……他是个呆性子,认准了的事,只怕旁人怎么劝也不听,我怕他找到我头上,正逢徐六爷说他有个一模一样的猫,这才冒冒然的讨要了一只……”
杜景辰不由的一蹙眉,道:“原来还有这事?怎么妹夫不曾提起?”随即想到他们两个毕竟不熟,楼春平又折辱于一个傻子之手,心里只会生闷气,断不会和自己提起。
杜景辰再看杜霜醉,眼里就多了一点怜惜之意,道:“你以后若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向我开口……”他才是杜霜醉的正经兄长,她讨要什么也只该和他说,怎么能劳动外人?
杜霜醉抿嘴笑道:“多谢大哥,既如此,小妹可就不客气了。”她说了要借杜荣的事,杜景辰没有异议,一口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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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行凶
杜景辰听杜霜醉说“许七公子是个呆性子,认准的事只怕撞墙都不回头”时还在心里暗笑杜霜醉一介妇人,实是没经历过什么事,未免过于心细,思虑太多,要不是兄妹往日不算多亲厚,他早就嘲笑出声了。
可前脚刚送了杜霜醉出门,就见一直照应着楼春平的家人杜峥跑了来,一脸的急切:“大爷,您快去瞧瞧吧,姑爷被打了。”
杜景辰不由的大怒道:“谁敢在这府里对姑爷行凶?”杜霜醉还没走远呢,他可怎么向妹妹交待?是现在就把她叫回来一起去看看楼春平呢还是等他处理完了元凶来向妹妹委婉的说一声免得她着急上火?
就见杜峥直抹头上的汗,道:“不是咱们府里的,是……是……”
“是谁?”杜景辰更奇怪了,他虽不敢说驭人有方,但这家里,内有母亲、徐氏,外有父亲和自己,一家整饬有理,断不会有这等没眼色的刁奴敢打娇客。
杜峥吞吞吐吐的道:“是许家的七呆子。”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许七公子也忒不禁念叨了。杜景辰一边大步往外院赶,心里却是忐突的直跳。他想起刚才妹妹说的话,莫不是这许七公子没找着猫,便赖到妹妹身上了?
岂有此理。
可这“理”跟一个呆子还真就讲不清。
只是谁把他让进来的?他是怎么找上门的?
杜峥直叫屈:“他身份贵重,底下人谁敢忤逆?虽说不曾递过贴子,今又是二小姐和姑爷回门的日子,但老爷不是一直都交待要和和气气,与人为善的么,所以小的们一边着人报给老爷,一边就请他进了厅堂。不曾想他一眼就看见了姑爷,什么话不说,上前就抓住了姑爷的腕子,口口声声叫他‘还’……小的们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得上前想要拉开。不成想姑爷脾气也上来了,便打了他几拳,那许七呆子浑性子上来,便把姑爷按到了地上……”
杜景辰直想捂脸。被许七呆子按到地上一顿胖揍,这楼春平还能有人模样吗?坏了,坏了,简直坏到家了。
他吩咐杜峥:“赶紧去给许家报个信儿。”又抓了一个丫鬟,道:“把二小姐请到偏厅……”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世俗礼法了,楼春平受了伤,只能杜霜醉出面照顾。
杜景辰赶到,楼春平和许七公子已经被分开了,可院子里狼籍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小厮、护卫,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想来这里有许七公子带来的许家人。
楼春平眼圈青紫,鼻下淌血,嘴角破败,说不出的狼狈,正躲在人群后面喃喃的骂着:“你这蛮愚的疯子……”
楼春平交往的都是些文人雅士,少用挥拳头动武的时候,他今儿是吃了大亏,偏生碰着许七这样的傻子,讲道理他不听,骂他他似乎也不懂,直愣愣的站着,一副懵懂不已,打了人不知道自己惹祸,竟还是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直看的楼春平火大,不免在心里把杜家人都埋怨上了。
看门的人眼睛瞎了不成?什么人都往里放?便是一条狗,也还知道对陌生人汪汪几声呢,他们倒好,眼睁睁的看着许七这个傻子在杜府撒野。
果然是少见识少调教。
楼春平恨不得一声吩咐,把楼家这些在一旁看热闹的下人统统拉出去打死。
杜景辰进院就喝斥杜家的下人们赶紧收拾残局,请大夫的请大夫,先把楼春平哄到了里面,好生安慰,又是叫人拿冰块给他敷脸,又是叫拿上好的伤药,又请他稍安勿躁,大夫马上就到。
那些俏婢们此时派上了用场,各个轻手轻脚,无比怜惜同情的小心服侍着楼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