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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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她的是萧暄愤怒下的一记耳光，永泉宫的人都被震得当场跪下。
“朕真的很后悔，就不该册封你为皇后！”过去的卫君安就是耍性子发脾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那些事要说不是她做的，萧暄真的都很难相信。妃嫔被下药，大皇子中毒，卫丞相叛国，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卫君安脱不开关系，可自己居然还是舍不得，隐瞒了又隐瞒，换来的却是卫君安再一次的肆无忌惮。
这，让萧暄心寒，更心疼。
卫君安拭了一下被打的脸颊：“那陛下就按国法处置臣妾好了。”
“够了！从今天起，你交出凤印，后｜宫所有事务交给桑昭仪代理。”萧暄下了旨意，“朕不会撤了你这皇后，倘若有一天真相大白，朕也愿意跟你道歉。”
卫君安没有告饶，只是在听见萧暄要收回凤印时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但她什么话都不说。
萧暄拿到凤印等了等，可始终没有等到卫君安一句求饶的话，他曾想，只要卫君安说一句错了，他可以既往不咎，可以像过去那样宠她爱她，可是没有，没有求饶，连一个示弱的眼神都没有。
或许，卫君安的恃宠而骄是被自己惯出来的，萧暄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送走了皇帝，卫君安还没缓过气，杜贵妃又来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杜贵妃行礼，不期然看见卫君安脸上的红指印，“臣妾刚才见到陛下怒气冲冲出去，皇后娘娘和陛下……”
“你来有事吗？”卫君安脸色不怎好地打断杜贵妃的问题。
杜贵妃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作罢：“臣妾是来向皇后娘娘辞行的。”
卫君安一愣：“辞行？”
“是的。”杜贵妃点头，“皇儿身亡，作为娘亲，臣妾很是难过，所以，臣妾向陛下请旨，愿意终其一生都在庙宇里为皇儿诵经念佛，期望他将来不要生在帝王家，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你是要……出家？”卫君安对她其实没有恨意，之所以会那么针对一个孩子，只是因为那是萧暄的儿子，“你，是不是也相信那些传闻，觉得是本宫害死了他？”
杜贵妃摇摇头：“臣妾记得皇后娘娘跟皇儿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疼惜，那个孩子对陛下都不见得会亲近，却愿意让你抱着他，所以，臣妾从来没有想过皇儿中毒之事与皇后有关。只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终日不得快乐，皇儿他遭此一劫或许就是天意吧。”
卫君安被杜贵妃的这话触动：“若你是皇后，想必这后｜宫会是另一番景象。”
“皇后娘娘请别这么说，臣妾对权利从无兴趣，当初若不是与陛下有婚约在先，也许我早就嫁于他人。”杜贵妃上前拉住卫君安的手，“仗着虚长你几岁，我唤你一声妹妹，陛下的性子急躁，又不愿意听人劝，你是皇后要多忍着他点，等事情过了，或许他就明白了。”
卫君安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杜贵妃，大皇子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原本她不后悔，可现在见到杜贵妃对她如此信任，她突然觉得很抱歉。
若说这后｜宫中还有谁是值得她尊敬的，也许只剩下杜贵妃了，而今，她也要离开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卫君安伸手拥住了杜贵妃，“你要保重。”
圣武三年初，杜贵妃离开皇宫，遁入空门，自此远离了富贵荣华，却得到了久违的平静和自由。
卫君安站在城楼上目送着杜巧贞的离去，那一瞬间，她无比羡慕。
大年三十夜里，卫君安一个人在永泉宫里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毫无胃口。
“你们都坐下陪我用膳吧。”卫君安看着站在身边的几个人。
吕峰顺从地坐在她的旁边，阿秀、叶宁、向平则站着没动。
“娘娘，我们是奴婢，按规矩是不能与娘娘您平起平坐的。”阿秀见卫君安抬头看她们便解释道。
“规矩是人定的，都坐吧，本宫一人哪儿吃得了那么多，今天是过年，没那么多礼数。”卫君安的永泉宫已经很久都没有热闹过了，“让其他宫人也下去过年罢，本宫这里不用他们伺候。”
三人互相看了眼，依言坐下。
“奴婢先去给其他人说一声再过来。”阿秀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在宫里多年，从来没有跟主子一起吃过饭，更别说是皇后，给其他人安排好后再回来，遇见了意外的人。
“奴婢参见桑昭仪。”阿秀看着桑柔抱着三皇子站在大厅上，只好走上前行礼。
桑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了，这永泉宫竟如此冷清，连个宫人都没有。”
“皇后娘娘说今天是大年三十，让宫人们下去自己过年，她在小厅里用膳。”
“是吗？皇后可真为他人着想。”桑柔转身就往用膳的小厅走，“既然皇后娘娘一人苦闷，臣妾还是去陪陪她好了，免得你们这些做婢的都伺候不好人。”
阿秀张嘴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可她知道，卫皇后此时绝对不会想要看到桑昭仪的。
跟着桑昭仪走到门口，她就听见皇后娘娘不甚满意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阿秀垂着头越过桑柔，走到卫君安身侧。
“臣妾来看看皇后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几个人陪您用膳？”桑柔环顾四周，装作不知的模样，“陛下今日大宴群臣，作为皇后娘娘的您，怎么没有去呢？”
“本宫喜欢清静，是否也要跟昭仪你汇报？”卫君安伸手拉过站在身侧的阿秀，让她坐下，除了语气上不怎么高兴，脸上还是看不出的，“动筷吧。”
五个人坐着，见卫君安动筷，其余四个也才敢动筷，可对面还站着如今代替皇后处理后｜宫事务的昭仪娘娘，动作上自然是不敢跟卫君安比。
吕峰是跟着尉迟源靖做事，三王子对人通常是只要你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就是跟他插科打诨嬉笑怒骂都无所谓，所以，若不是不愿意卫君安为难，他是绝对不会顾忌他人的眼神。
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动作让桑柔有点难堪，她虽还是昭仪，却手握凤印，执掌后｜宫所有事，若非坐在那里的人还是皇后，她连礼都不用行就可以治她不敬之罪。
桑柔笑了一下，治不了卫君安的罪，其他人的罪，可轻易得很。
“您是皇后，自然无须跟臣妾汇报，臣妾只是为皇后娘娘您感到不值，臣妾都能有幸陪同陛下宴见群臣，皇后娘娘为了图清静似乎就不怎么将陛下放在心里了。”桑柔见卫君安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她一眼，便又说道，“臣妾是要给皇儿喂食所以才暂时离席，忽地记挂起皇后娘娘，所以就来看看您了。”
“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吗？不要打扰本宫用膳。”卫君安脸色不变，就连语气都不变，“叶宁，送客。”
食不下咽的叶宁看看下命令的皇后，又看看执掌后｜宫的桑昭仪，最后站起身朝桑柔走去，弯腰伸手：“桑昭仪，请。”
桑柔眼神微怒，却很快收敛，哼声笑了一下，转身准备走。
抱着孩子的桑柔转身时，挨着叶宁伸出的那只手，三皇子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桑柔厉声呵斥，“竟然敢伸手掐皇子，来人，将此人给我带走！”
没有看过那里一眼的卫君安骤然间听见桑柔的说话，抬头一看，对方来的宫人就要抓走叶宁。
“慢着！”卫君安放下筷子，狠狠拍着桌面，“本宫的婢女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三皇子撕心肺裂的大哭，桑柔委屈地看着卫君安：“皇后娘娘好偏心，臣妾的皇儿被这么个下作的婢女用手掐了，皇后娘娘不但不为臣妾做主，反而还要包庇自己的宫女，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宁慌张地摇头：“奴婢没有，皇后娘娘，昭仪娘娘，奴婢没有掐小皇子。”
卫君安快步走上前，将叶宁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气焰嚣张地看着桑柔：“你到今天还要在本宫面前做戏吗？”
“臣妾不明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只知道您身后的那个宫女欺主，伤害皇子，是死罪！”桑柔也毫不畏惧地看回去。
“别说叶宁不会这么做，就算是她做的，本宫今日也护她护定了，想要带她走？可以，你让皇上亲自来要人！”
（预计还有三、四章大结局）
第九十章 阶下囚
桑柔没有料到卫君安时至今日除了那个后位什么权利都没有的情况下还敢跟自己叫嚣，不由憎恨起来。
“好，这可是皇后娘娘您自己说的！”桑柔不跟她做口舌之争，不就是皇上吗，她倒要看看皇上来，卫君安还怎么维护那个丫头！
三皇子止不住的哭，桑柔将孩子抱给身边的宫人，转身就离开了永泉宫。
卫君安怒气冲天地瞪着外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身，微笑说道：“好好的年夜饭就这么破坏，别理他们，我们继续用膳吧。”
“娘娘，您把奴婢交出去吧，奴婢不能让娘娘再惹皇上不高兴了。”叶宁“咚”地一声跪了下去，哭泣着说道，“是奴婢没用，总给娘娘惹事，娘娘您不要再维护奴婢了。”
卫君安弯腰把她扶起来，又给她擦擦眼泪：“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桑柔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本宫求饶，说到底还是本宫连累了你。”
叶宁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娘娘对奴婢很好。”过去的卫家小姐也对她很好，可是，因为那时候小姐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她这个丫环，可现在的这位，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会顾着她和向平，上回她犯了那么大的错，皇后也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如今又要为了帮她惹怒皇上。
“你坚决和皇帝闹僵的目的又是什么？”吕峰突然开口，“之前我就说过处理不好会令他生疑，为什么不解释反而承认？”
卫君安拉着叶宁坐下，看了吕峰一眼，微微笑了笑：“一个人总是有底线的，本宫就是想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吕峰面无表情地看着卫君安，却像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只是想知道萧暄究竟爱你有多深。
卫君安目光微闪，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对，我就是在试探他到底爱我有多深，爱得越深，到最后才会绝望越大。
这就是卫君安对萧暄的报复。
吕峰敛下双目，赌爱这种事，到最后究竟会谁输谁赢，谁也无法作准，就怕最后的试探是两败俱伤。
萧暄来的很快，卫君安和他们吃完年夜饭后不久，萧暄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气势汹汹地来了永泉宫，而他的身边跟着桑柔。
自从凤印被没收之后，萧暄已经很久不踏入永泉宫，而卫君安对这个皇上的态度也是冷淡至极，就算如今，她也只是站起身浅浅躬身行了个礼，对于挑衅看着她的桑柔不多看一眼：“陛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暄在初见卫君安的那一瞬，心脏不由紧缩，那个人似乎又瘦了，明明整个尚宫局的人都围着她在转，怎么还是瘦了。
然而，他在看到卫君安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语气时，所有的担忧心疼都化为怒气：“你明知故问。”
卫君安这才冷淡地看了眼桑柔：“是吗？那臣妾也就不兜圈子了，臣妾不会让陛下将人带走的。”
直截了当，没有回旋余地，更没有求情讨饶。
如此的放肆无礼在众人面前等同于扫了皇上的面子，萧暄就算有意不严惩，这会儿也不得不将叶宁带走。
“她一个小小宫婢胆敢弄伤皇子，这是死罪，你以为你保得住她吗！”萧暄厉声问她。
卫君安眼神闪烁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跟萧暄讲，可最后她还是高傲地藏起了所有的话：“叶宁是臣妾的侍女，不管她伤没有伤到三皇子，那都是属于后｜宫的事，臣妾就算没有凤印，也还是皇后，事到如今，陛下是不是觉得臣妾这个皇后只是个摆设，任何人都可以欺辱！”
“你！”萧暄看得很清楚卫君安那欲言又止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以为她等到了她示弱的时候，可谁想到对方又将柔情缩了回去，只剩下满身的刺。
“皇后娘娘这话可让臣妾不平，臣妾对娘娘一直都是姐妹情，又何来欺辱一说，您的宫婢弄伤了臣妾的皇儿，臣妾难道就不能给孩子讨一个公道吗？”桑柔双眼含泪，“若是皇后娘娘觉得臣妾代掌凤印有辱皇后娘娘您，那就请陛下将凤印收回罢。”
卫君安带着绝望地眼神看了眼桑柔，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桑柔会如此憎恨她，难道，所有的情谊在这皇宫高墙里真的不存在吗？还是说一旦牵扯上利益，姐妹之情、兄弟之义都将不复存在。
“来人，将叶宁带走。”萧暄见卫君安沉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
“不准！”卫君安兀地抬头，冷眼看着萧暄，“陛下不过就是想要给儿子出出气罢了，不必找一个宫婢下手。”
“放肆！卫君安，不要当朕宠你，你就可以如此目无法纪！”萧暄震怒。
卫君安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嘲讽地笑了一下：“叶宁不过是奉了臣妾的意思动的手，是臣妾指使她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