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双全-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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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氏也就是做做样子。她心疼自己的腿，怎么可能真下跪，有人扶着，她见好就收。然后继续大哭起来，“我可怜的老儿子哪，好好的读书人被人冤枉了。这以后还咋办哪！”
刘氏哭的动情，旁边的人看得都有些动容，可以说是感人泪下了。之前跟宋家抢生意的钱富贵也凑了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可算逮着宋家的毛病了，不孝可是大罪。
钱富贵就在围观的人群中起哄，“宋家嫂子。你们看老人哭成这样都不心软哪？咱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孝，自家亲兄弟都不管，那不是太绝情了吗？你们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哪！”
不明真心的群众就跟着附和，劝崔氏帮老人一把，崔氏被人说的红了脸。心里也着急起来。
宋天慧心中鄙夷，刘氏要是给个可怜人，那崔氏他们就更可怜了，以前天天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就不可怜了？她想着突然就大哭起来，不是比演戏吗，就许刘氏会演戏，他们就不会？她朝小四使眼色。小四也跟着大哭起来，宋彩云是真急了，眼眶也跟着红了。
“奶，要是别的事情，我们啥时候不听你的，顺着你了。我们分家一文钱都没分到，欠了一屁股的债也没耽误每个月给你三十文钱，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也先想的是你跟爷哪，可是四叔的情况不一样，他是被官府抓了，我们平头百姓能帮上啥忙？那好些人都看到是四叔撕了苏家的名画，我们就是去击鼓鸣冤，也得有冤才行吧？”宋天慧一边哭一边说道。
围观的人都不出声了，这才知道这家出事那人是犯了事了，这可不好帮。
刘氏眼珠子剜了剜，又很快收敛了起来，哭着说：“你们就是怕惹祸上身，慧哥儿你做过童子，跟县令大人都说得上话，你去帮你四叔求求情还不行？哪怕真不顶用，奶也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奶，我是小娃子哪能见到县令大人，别说县令大人没空理我，就算我侥幸见到他了，他也不可能因为我罔顾王法吧？四叔毁了人家的名家字画，就得赔钱，我也不想他受苦，可是我家还欠着一屁股债，好不容易凑了点钱，前几天都交给你了，不是我们不帮四叔，实在是能力有限哪。”
“对，娘，我们是平头百姓，哪有那本事，不然还能不帮他四叔了？”崔氏也跟着说。
刘氏就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就是心狠，说的好听，就是啥也不想帮忙，可怜我的老四还在牢里哪，他是被人陷害的！”
就有人看不下去了，冲刘氏喊：“老太太，既然你儿子是被人冤枉的，你就去击鼓鸣冤吧，你一个老人家去击鼓鸣冤，县令大人尊敬老人，肯定会审审的，不比他一个小娃子出的管用？”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她可不敢击鼓鸣冤，虽然她死活不想承认宋正材是活该，但她也知道宋正材并非真被人冤枉了，哪怕是对方激他毁了字画，那也确实是他撕毁的。
钱富贵就在后面喊：“你们别被那小娃子忽悠了，我可是听说他认得县令夫人，他就是不想帮忙求情！”
宋彩云离他最近，抬起头瞪向他说：“我们家要有那么大的本事，还用在这里摆摊赚辛苦钱了？咋不找大炫、夫人给我们安排个啥好差事哪？”
她的一句话就把钱富贵给噎住了，糕饼店的郑老板也帮忙说：“钱富贵，你是抢生意抢不过人家，存心报复吧？这可不地道。”
钱富贵被周围的人瞪了几眼，自知说不过宋天慧他们，只好灰溜溜的退回自己摊子上了。
刘氏就一直在宋家摊前哭闹，这下子也没人去吃麻辣粉了，眼看着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宋天慧想收摊，可是又不想带着刘氏回他们的新屋子，好好的屋子如果被刘氏进去了，肯定得闹出天翻地覆。
崔氏也愁眉不展，这样闹下去他们生意不做也罢了，可别人要是不知道，背地里该咋想他们，搞不好都不来他们家吃饭了。
李大娘也看不下去了，就开口说：“老太太，你有这时间在这哭，不如赶紧去击鼓鸣冤吧，你要去击鼓鸣冤，我们也都陪着你去。说了半天你也不愿去击鼓，不是没啥冤情吧？”
刘氏不知道她是谁，瞪了一眼，说：“我这不是腿脚不好吗？”
“你大老远从村里都能过来，还在乎这几步路了，上了推车让你儿子推着，一会儿就到。走，我给你带路。”李大娘又说。
不挪窝，哭着说：“你们心狠哪，不帮忙就算了，还让个外人来埋汰我，我做了哪门子的孽哪，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哪！”
宋天慧有些憋不住气了，大声说：“奶，不然我跟大家说说四叔到底是咋犯事的，他去了啥地方犯的事，让大家来评评理，看看四叔是不是冤枉的。”
刘氏愣在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原本是笃定崔氏他们是不敢说的，可是宋天慧这语气和架势让她不由有些紧张，万一说出来，别说宋家的名声要坏了，就是宋正材以后也不好混了，仕途受阻不说，就是说亲也难了。
“你、你别乱说话，家里名声要是坏了，你们几个娃子也不好说亲。”刘氏就想吓唬宋天慧一下，还特意看了眼宋彩云。
宋彩云直接开口说：“反正我脸都被奶刮花了，也没指望嫁人了，再说了，四叔不是要把我卖了赚银子吗，我还能在乎啥名声哪？”（3－U－W－W）
顺着耳朵听的人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之前就有人注意到宋彩云脸上有点疤，还是新疤痕，就是郑老板也好奇的很，这个年纪的女娃很快要说亲了，咋会脸上弄出疤呢？今天可算知道了，竟然是亲奶奶给刮的！
刘氏脸拉了下来，“你胡说啥哪，我那也不是故意的，你四叔当时也是急用钱，以后也不是不赎你回来。”
李大娘是个爽利性子，她一听火就冒了起来，瞪着刘氏说：“你家穷到要卖儿卖女了？我看你老太太穿的可体面着哪？你看看慧哥儿他娘一家子满身的补丁，咋就有事非得卖他家闺女了？还真是奇了怪了。”
“关你啥事？我们家的事轮到你一个外人说话了？”刘氏再也憋不住了，冲着李大娘喊了起来，没了之前的可怜样。
李大娘比刘氏小不了太多，也不用同刘氏客气，叉着腰骂了起来，“你妨碍到我家做生意了，我还不能说话了？我们小本经营赚个口粮钱容易吗？我看你不是有怨没地方伸，明摆着就是你家老四真的犯了事，做错事就得受罚，这就是规矩，不然还不乱套了，谁都不要改过了。”
刘氏被李大娘气的脸都红了，扯着嗓子骂了起来，但李大娘不是宋家人，根本不怯豁刘氏，加上李大娘以前面对恶婆婆早练出来了，也不怕刘氏这种段位，跟刘氏吵了起来，宋天慧和崔氏他们就做做样子在旁边劝了劝，就是劝也是怕李大娘气坏了身子。
事情闹到大中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叫宋正廉推上她，说是去衙门一趟，想办法去看看宋正材。
两人正要出发，就远远看到宋正材和几个人走了过来。
刘氏一脸的惊喜，眼眶都红了，宋天慧看到她的表情不对，急忙朝刘氏视线的方向看去，这一看脸都气绿了…
207章 好心办坏事
和宋正材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香楼的许掌柜！
宋正材衣服已经不是月白色了，没了原本的文弱书生气，反倒像个乞丐，身上乌七抹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里面还夹着几根杂草。
看样子宋正材在大牢里待的可不怎么舒坦，可是他现在能出现，身边还没有官差，只能说明一点，他得救了。
能救出宋正仪，不是有背景帮他说了好话，就是帮他赔了一百两银子给苏家。而许掌柜跟在宋正材身边，恐怕这事是许掌柜帮忙做的。
宋天慧眯了眯眼睛，眼眸的眼色深了许多，她脸上没露半分，可心里却非常的不高兴起来。
她家里一出事，天香楼的许掌柜就出现了，说明什么？天香楼的人在盯着她，谁愿意被人监视着？这样的感觉肯定不好！
许掌柜不知道宋天慧非常不高兴，还笑呵呵的走过去说：“慧哥儿，我刚好到甸子镇来办事，就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想着能帮忙就帮一把，我们少东家也交待过还多帮顾你一些。”
“那太谢谢许掌柜了，是许掌柜帮我四叔赔给苏家一百两银子吗？”宋天慧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向许掌柜问道。
许掌柜没由来的觉得身上发冷，突然觉得慧哥儿今天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做掌柜这些年了，难道还不会察言观色？
“对，我身上银子刚好够，这钱你也不用着急。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就行。”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还不至于说送就送了，就是真送也得少爷说了算。
宋天慧脸掉了下来，“许掌柜。话可得说清楚，这银子可不是我家借下的，我家都分家出去了。咋能替我四叔背债呢？这不合规矩，该谁欠的你以后找谁要，要是不放心，现在写个拮据也来得及。”
许掌柜明白过来了，心里暗叫糟糕，他这事办的不但没落好，反倒把宋天慧给得罪了！他又看看宋正材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了些，可布料却不错，再看看刘氏的衣料，又看看宋天慧一家子，他暗叫自己多管闲事了。这事要不说清楚，还真的给宋天慧一家子背上一百两银子的债务，平头老百姓一辈子可能都攒不下一百两银子哪。
“这事是我欠考虑了，宋公子，这借据你写一下吧，你是读书人，也识字，再说了，这银子也是帮你赔的。”许掌柜冲宋正材说道。语气已经没了之前的热络，甚至带了些冷意。
本来因为宋天慧认识这样一个人，宋正材心里就冒酸水呢，心想着多跟人家接触接触，说不定已经有些好处，结果听宋天慧和那人一交谈。才知道那人不过是个掌柜的，心中就生了轻慢之意，可想想人家或许是大户人家的掌柜，又觉得或许以后有用，结果就在他七想八想的时候，人家就冷言冷语的让他写借据了。
他肯定是不想写这张借据的，可是别人都盯着他，他抹不开这个面子。
刘氏突然就喊了起来，“老二家的，你们认识贵人都不敢帮忙救他四叔，现在救了人还要我们写借据，你们也算的太清了吧？”
李大娘看刘氏不顺眼，开口喊了起来，“为啥不写借据，你老儿子撕了人家字画要赔钱，凭啥让分家出去的儿子扛债哪？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你们这是欺负老实人还是咋地？”
许掌柜看到宋正材和刘氏想赖账，心里就更加明白了，直叹自己这次真是办错事了，就应该打听清楚的，这下子该怎么跟少爷交待啊。
“宋公子欠的债难道不想还？这可不合规矩，这借条不写也行，我去找苏家把银子要回来，到时候你该咋样还是咋样，就当这事我没管过。”许掌柜的声音已经带了冷意。
宋正材吓了跳，现在写借据还能慢慢还钱，可是不写就要重新回到大牢里受苦了，那里他一刻都不想呆！
刘氏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看到许掌柜的刀子一样的眼神，心里有些胆怯，把话给咽了回去，可眼珠子却不停的在宋天慧身上剜，恨不得把宋天慧身上戳几个洞来。
糕饼店的郑老板借了纸笔过来，宋正材不情不愿的写了借据，还按上了手印。
许掌柜拿起借据仔细的收好，然后对宋正材说：“我是看慧哥儿的面子才帮你一次，不过人情归人情，银子却还是得尽快还的，不然我跟我们东家也不好交待，我也不催你们太急，一年之内把银子还清就好，如何？”
一年？一百两？宋正材变了脸色，他没考上秀才，还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每个月不但没有收入，还要给学堂交束脩，就是家里光靠种地一年也凑不够一百两哪！可是看着许掌柜冰冷的目光，他不得不点了点头。
刘氏突然就嚎了起来，一边嚎一边哭，说宋天慧一家子要逼死亲爹娘、亲兄弟。
宋天慧很想当众反驳她，但容易落个不孝的名声，只好忍了，好在李大娘快人快语，几句话就把刘氏顶了回去。
“老太太，你别嚎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慧哥儿他们分家出来一文钱没落到，就得了两亩地，说是给人家两个月口粮都没给够，一出门就得给你三十文孝敬钱，一家子都喝西北风了，还得到处借钱孝敬你，就这样还叫不孝？你还逼着人家卖女儿哪，那你这又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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