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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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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冷不甘地再望一眼纨素怀中的莫邪,喃喃地说,“主上,小的保护不周,真是该死……小的,先走一步了。”

春衫冷带着无法言说的不甘,头缓缓落入尘埃。眼睛还望着莫邪的方向。

死不瞑目。



“救人啊,救人啊!”

江宁医院,午夜的大堂传来凄厉的惨叫。只见一个浑身血红的女子,竟然抱着一个男子冲了进来。

她长发早已被汗水和血色染湿,原来的白裙更是变成一袭血衣。她满脸癫狂,恍如厉鬼般凄厉地喊,“来人,快点来人!我命你们救他,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救他!否则,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

急诊医生迅速查看了莫邪的伤势,全都紧张地面面相觑,“……太难!”

莫邪在生命消逝的过程中,本性复发,骨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他的血液因为流失太多,于是让一众见惯了突发情形的急诊医生也不敢下手。

“说,要怎样才能救他?说啊!”纨素狂烈痛呼。

急诊医生吓得结巴起来,“这,这样的大手术,恐恐怕只有一个人敢做。可是,可是……”

“说,谁?!”纨素伸手,一把掐住那医生的脖子,“说!”

那医生憋得直脖子,“院长!”

纨素眼睛猛然一眯,“江远枫的父亲?”

“正,正是!”那医生颤抖着说,“许多年前,院长也曾经亲手给骨骼这样奇异的人,做做过救命的大手术!”

纨素猛地回头,望医院后院那一株仿佛染了血一般嫣红的枫树,“江远枫,这是你来向我索债了?”



此时的沫蝉,正在从澳洲飞回中国的飞机上。

夜班飞机上人不多,几乎所有人都睡了。沫蝉始终难以入眠,可是不知怎地,脑海中却总有似梦非梦的幻觉袭来。

沫蝉只好也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不知是梦着还是醒着。

梦中只听见悠扬的口琴声,穿破云层,袅袅荡荡地来。她看向舷窗外——原本应该漆黑一团的空中,不知哪里投下温暖的灯光。

而那一团一团轻柔的云朵之上,她竟然看见了莫邪!

不,也许不是云朵,而是水岸边白而轻柔的荻花。荻花瑟瑟,残阳斜照,却掩不住那少年惊世的容颜。

她立在水岸边,手分开荻花,惊愣望着他,“你是谁?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不是人,你是妖!”

沫蝉知道自己这又是做梦了。这种能清醒着做梦的感觉,仿佛将她分成两个,一个在梦里,一个在梦外。这种感觉很奇怪,很让她自己无法掌控。

她听见梦外的那个自己,对着那坐在荻花深处,身披斜阳望来的少年,问:“……你在吹什么?为什么是一只口琴?你怎么可能在吹一只口琴?”

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抛向上空。沫蝉猛地睁开眼睛,只听周遭一片惊呼。空中小姐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遇到气流,请旅客们检查好安全带。不要慌乱,请相信我们会闯过乱流的!”

然后飞机就像惊跳的蚂蚱,开始在天空中弹跳起来。沫蝉被抛上抛下,只觉魂儿都快被震飞了。

可是她却并不慌张。因为忽然有一种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漆黑嶙峋的手,霍地握紧了她的心神——她觉的自己的心口仿佛忽然破开一个巨大的洞,而她的心被从那个洞口摘除。

她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心都空了。

沫蝉直觉之下,只惊痛地喊,“小邪!”

类似这样的感觉,宛如最后告别一样的梦境,她已经在江远枫那里经历过一次,她绝不想再经历一次!

沫蝉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只在心里暗暗发誓,“小邪,如果你敢出事,我必定也不活下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听见没!”



江宁医院,一片肃杀。

在纨素的凄厉命令之下,每个医生全都自危。他们打通了江院长的电。话,江院长听说全院的医生性命都被威胁,他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来不及多说,检查过莫邪的情形,江院长便怔住,“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再拿起手术刀。我一拿起手术刀,就会看见我儿的惨死……真的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救人,而是我已经做不到。”

同样躺在急诊室里,也正在接受医治的夏子然,忽地不顾自己的伤势,猛地伸手一把扯住江院长,“江院长,你还认得我吧?”

江院长一见夏子然的脸,便惊得不敢动。

夏子然摇头,“别再说什么你做不到……当年你欠我的,我知道你这多年来良心也是难安;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的话,便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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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所有的,我来背

沫蝉终于回来。睍莼璩晓

是莫愁去接的她。见了面,一看莫愁的神色,沫蝉就确认是出事了。

不知怎地,这一刻沫蝉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反倒平静地放下了。确定有事,便面对那些事好了,总比悬在心中不得确定来得舒服。

莫愁强忍难过,只说,“沫蝉,都是我的错。我原本守在警局外,如果我跟小爷会和一处就好了。就算未必能从纨素剑下救下小爷……至少,我还能节制春春他们;至少,我能多保护下几个族人——都是我的错。”

沫蝉反倒只是静静的,眼眶中浮起水雾,却没有落下泪来,“莫愁,这不是你的错。你在这边孤掌难鸣,一个人怎么能节制得了那么多立场完全不同的人?莫愁你不必自责,今天的事早晚都会来;来了,反倒就也安心了。攴”

莫愁凝望沫蝉,长眉微微皱起,“沫蝉你,想到了会有今天的事?”

沫蝉叹息,“是啊。狼族能够绵延至今,是千年前杀了舞雩为代价。这世上,怎么可以有杀人不偿命的债?”

“沫蝉……”莫愁轻轻哽咽,“我负你所托。迥”

“没有。”沫蝉轻轻捏了捏莫愁手腕,“你当时没在警局外与小邪会和,是因为你被人叫走了吧?”

莫愁眼眶中霍地涌满了眼泪,“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难辞其咎。与旁人无尤,都是我的错。”

沫蝉摇头,“莫愁,让我猜猜,你那时候是不是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莫愁大怔,“沫蝉你怎么知道的?正是,那个电。话我不敢不接,因为那个电。话是老爷打来的。”

“老爷?”沫蝉仰首,怆然轻笑,“你说的老爷,就是小邪的父亲吧?”

莫邪闻言又是大怔,讷讷点头,“沫蝉,原来你连这都猜到了。”

沫蝉仰头望湛湛青天之上,跃跃升起的太阳,“我们去看小邪吧。”



沫蝉和莫愁赶到江宁医院,江院长给莫邪的大手术也刚刚完毕。莫邪被推入重症监护室,为了避免细菌感染,拒绝一切家属进内探视。

沫蝉直奔江院长的办公室。江院长一见沫蝉来,叹了口气背过身去,却还是没忍住而老泪纵横,“我明白,你是远枫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孩子,所以我敢坦然地对你说:我已经尽力了;将我毕生所学,毫无保留。”

“更何况还有我的良心。当年我害过你父亲,多年的愧疚一直纠结于心,今日也借着这场手术都偿还了——我想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如果不是当年给你父亲做过那场大手术,从而见识过那样特殊的骨骼类型,从而积累下今日的经验的话;那我今天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再救莫邪。”

沫蝉早已千百遍嘱咐自己要淡定,可是听见江院长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热,双眼已是热泪长流,“江院长,您的意思是,莫邪他得救了?”

江院长却还是摇头,“还不敢说。他受伤太重,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术后的一切,就都看他自己了。”

沫蝉深深鞠躬,默默走出江院长办公室。

ICU病房外,守满了人。

看见沫蝉来,相熟的几个人:红禾、雎鸠等全都满脸的愧疚,面孔迎向沫蝉,目光却自责地闪躲。

沫蝉轻轻一笑,走过去拍了拍他们肩膀,“我没事,小邪也不会有事。”

沫蝉的目光,只盯在那泾渭分明的两方人身上。

一方是白裙染血,黑发散乱,面容狠戾宛如女鬼的纨素。

而另一方,是一个穿着淡红羊绒大衣的老人。老人须发都很硬,桀骜地围绕着他的面庞。只凭这头发和胡须,就知道这位老人是个绝不会轻易妥协的硬脾气。

沫蝉望向莫愁,莫愁会意点头,“那位,正是老爷。沫蝉,我替你去引见。”

“不用了。”

丑媳妇终究都要见公婆,更何况今时今日这样的场景?沫蝉已经再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沫蝉轻轻走上前去,迎着那老人审视的目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是该随着我爸叫您一声大伯;还是应该从小邪这边,称呼您一声‘伯父’?还是该以舞雩的灵魂,只直呼您的名字?”

夏子孤冷瞳一寒,“好大的口气!”

沫蝉淡淡一叹,“否则我应该怎样?卑躬屈膝在您面前,然后也甘心情愿成为您摆在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真抱歉,我的命运无意被任何人摆布。更何况,您老又不是上天,着实没有这个资格!”

夏子孤恼恨抿唇,“这就是你的见面礼?丫头,好歹你也算是半个我夏家人,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识礼数!”

沫蝉傲然扬起下颌,“你除了给了莫邪一条命,你还给了他什么?因为你是他父亲,我此时勉强还能与你平静而谈;若是不计算这层亲情,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你说什么?!”夏子孤恼怒之下,须发皆张!

有两声轻轻的咳嗽传来,一位穿着严密防菌服的人从ICU里出来。褪去防菌服,原来是一个妇人。两眼红肿着,显然之前狠狠地哭过。

听见她咳嗽两声,夏子孤强忍下怒火,走上前去问,“莫邪他,怎么样?”

妇人红肿的两眼中再流下双泪来,“生死难卜……就连我喊他,他也半分都听不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儿子这一回真的有事,我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沫蝉眼眶一热,明白这位就是莫邪的母亲。

沫蝉含泪转头,隔着夏子孤的肩头望向那位老人。这一刻,她与那位老人家的心,是相同的。

春嫣然感知到沫蝉的目光,也抬头望过来。

沫蝉却赶忙垂下头去,避开老人的目光,转而走向独自立在另一边的纨素去。

春嫣然一怔,喃喃望着沫蝉的背影,“那孩子,那孩子……”

夏子孤却冷冷一哼,“不过是另一条巫女的魂!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我儿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春嫣然望着丈夫决绝的脸,只能忍痛闭了闭眼睛。经历过这一切,沫蝉与纨素又站在彼此面前。

反倒是纨素颇有些不知所措,讷讷望着如斯平静的沫蝉,“你,你竟然回来了!”

沫蝉点头,镇定地还能微笑,“如果我们都是一个人的魂魄化身,我们就该站在彼此身旁;就像我真不该因为吃醋,就离开小邪一样……”

纨素咬牙,“你要怎么样!别告诉我,你又后悔了把莫邪还给我!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绝不会与你分享他!”

“我也不想。”

沫蝉静静回望,“如果你担心的是所谓分享,那你可以放下心来。纨素,他此时生死未卜,我在乎的不是你我谁能最终独占他;我现在只想让他活下来——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纨素也是一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沫蝉上下打量纨素通身的狼狈,轻轻一笑,“纨素,你好歹该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你总归不希望,他醒来看见的你,是这样的狼狈吧?”

“你?……”纨素惊愕地望着沫蝉。

沫蝉轻笑,再走近一步,低低对纨素说,“兜兜转转,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因为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拿回你那缕魂。可是他一直护着我,我也一直不肯服输,于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沫蝉眼珠一转之间,已是泪水滑落,“现在想来,或许是我错了——是我太执着于自己的性命,是我太不肯舍弃这人间繁华,所以累得你心魔日深,一步一步做下太多的恶;而他也被你我所累,终究不得不以自己的性命来作为牺牲品。”

“纨素,现在我向你认输了,好不好?”

纨素一怔,惊望沫蝉,“你,是当真的?”

“是。”沫蝉伸手,握住纨素的手,“我将欠你的魂,还给你。不过你也答应我,从此不再做恶——不要再吞吃无辜的魂魄,不要再机关算尽,不要再杀戮狼族。”

纨素不敢置信,“你说你要将魂魄还给我?”

“是。”沫蝉平静点头,“你能做到的,我知道。从前你就曾趁着我虚弱的时候,上过我的身。在莫邪别墅里为小雪唤魂那晚就是,我为了跟绿蚁身子里的你争夺小雪而体力不支,你便来了……”

“其实细想一想,也许你上我的身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了。我小时候总是睡不好,总是觉得夜里懵懵懂懂地噩梦……我想,那时候就是你来索魂的吧?”

“不管我怎么不甘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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