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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春闺记事-第178章

小说: 春闺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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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来,也证明了这点。

她总是用最和软的方式,达到自己所求的。

婆婆像母亲一样。让顾珊之分外的贴心。她活了十几年,第一次有这种温馨,她不愿意为了大伯母或者顾家的面子,失去这些实实在在的温暖。

面子是做给旁人看的,温情却是真实可靠的。

——*——*——

大夫人打算好好请袁裕业和顾珊之吃饭的,结果两个人都走了。

看着安静不语的顾珊之,气鼓鼓的顾珀之,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朱仲钧,大夫人终于露出几分笑容,道:“备了一桌子饭菜,全便宜了你们姊妹俩。咱们吃饭去吧。”

一听到吃饭,朱仲钧就高兴起来。

大夫人吩咐丫鬟和婆子们上菜,然后又去请二夫人,几个人挪步去花厅。

去请二夫人的丫鬟很快回来,说二夫人没什么胃口,不来用膳了。

“那咱们吃饭吧。”大夫人笑着先举了筷子。

顾瑾之问:“不等三嫂?”

“三嫂吃饭,都是她那边小厨房做的,饿了就吃,不用等一日三餐。大伯母怕她和孩子饿着了。”顾珀之帮忙答道。

顾瑾之点点头。

今日的饭菜,说不上精致,却是丰盛。

玉笋鸭子、水晶虾仁、素烩三鲜丸、金菌野鸽汤、三鲜豆腐、清炒芦蒿,都是朱仲钧喜欢吃的。

他每一样都要了些,吃得非常开心。

大夫人见他吃得开怀,也忍不住高兴。

她亲自帮朱仲钧布菜,不停的说:“多吃些。好吃吗?”

朱仲钧含混点点头,说好吃。

大夫人就哈哈笑。

她对顾瑾之和顾珀之姊妹俩说:“我最喜欢孩子会吃饭。你们小姊妹跟猫儿似的,一点点吃着。都多吃点。”

顾瑾之已经饱了,却又不忍心大伯母扫兴,咬牙又喝了小半碗的紫参野鸡汤,然后就感觉很油腻,心里不太舒服。

朱仲钧则是饭足菜饱,非常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儿。

吃了饭,略微坐了坐,朱仲钧就和顾瑾之告辞回家。

路上,他问顾瑾之今天是怎么回事:“你那位姐夫,上次见着还文质彬彬,颇有礼貌。怎么这次如此傲慢?”

“这次,怕是踩了他的痛脚吧。”顾瑾之道,“我倒也没想到他会发脾气,甩手走了。”

“傻。”朱仲钧道,“年轻人,哪有资格发脾气?”

——*——*——

大夫人倒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气急败坏。

她是有点生气,却也不恼怒。

这件事还没有完呢,有袁裕业来赔礼道歉的时候。

大夫人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大老爷。

大老爷很护短的。

要是他知道袁裕业如此不敬大夫人,只怕袁裕业以后难以在朝中行走了。

袁裕业还是顾珊之的丈夫,顾家的女婿,大夫人也想给他留点后路,毕竟顾珊之还要在袁家生活。

顾珊之似乎很偏向袁家。

——*——*——

袁太太一整日,也在家里等着儿子媳妇回来。

结果,儿子先回来了。

他进门,就满面怒气。

他将大夫人说的话,告诉了袁太太。又道:“她还说,顾家会保密。这是已经想好了的。我当时就说得罪,然后走了。”

袁太太大惊失色,道:“你先走了,没等珊之?”

袁裕业点点头。

他着实气坏了。

一路驰马到家,现在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

“你怎能把珊之留在顾家呢?”袁太太急道,“你失礼大夫人,已经是一桩错儿;把自己媳妇丢在娘家,又是另一桩错儿。你今日是怎么了?”

“娘!”袁裕业不满道:“娘,咱们是求着顾家提携。可咱们也不是没本事的。才结亲一年多。您往顾家贴了多少钱,他们家心里是有数的,我也中了进士。咱们何必非要矮人一头?”

“糊涂!”袁太太道,“你啊。性格太急躁了。旁的先都别说了。快去接珊之。万一顾大夫人不让珊之回来。这件事就难收拾了。”

袁裕业不情不愿的,却也不敢不听母亲的话,转身去了。

他刚刚出大门。顾珊之就回来了。

她一脸的泪痕。

袁裕业忙迎了她,给她赔礼道:“……我走得着实急了,不该丢下你不管的。这不,我正要去接你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顾珊之一路上的担心和忐忑都化为乌有。

她不顾在大门口,紧紧攥住了丈夫的衣袖,呜呜哭起来:“相公,你吓坏我了。”

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又跟了回去,让袁裕业心里对她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他协着只顾哭的顾珊之,回了自己的院子。

洗了把脸,顾珊之仍是哭得不停。

她心里酸的厉害。

袁裕业只得搂住了她。

丫鬟们纷纷躲了出去。

袁太太也派人去打听,知道顾珊之已经回来了,心里的一块重石落地了。

她想了想,赶紧换了身衣裳,去顾家赔罪。

大夫人借口家里事务多,明日又是怋姐儿的满月礼,就没有见袁太太。

袁太太知道,这是生气了……

次日怋姐儿满月,袁太太又送了份重礼,还塞了个荷包。

里面都是一千两票头的银票,足足二十张,把林蔓菁又吓了一跳。

大夫人接了回来,想了想,叫了自己的管事妈妈,亲自送到了袁家,说是袁太太昨日落下的东西。

袁太太后背就有了点冷汗。

她知道大夫人这回不再那么好说话了。

怋姐儿的满月礼结束之后,又到了过年。

袁太太心情却很沉重。

她是不会让袁裕业被顾家作践,又不敢得罪顾家,两头为难。

到了第三天,她只得带着袁裕业,去顾家给大夫人赔罪。

这回,大夫人终于见了他们母子。

袁裕业跪下给大夫人磕头,道:“前日小婿鲁莽,被鬼迷了心窍,做出糊涂事,冲撞了大伯母,求大伯母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婿一般见识。”

大夫人便道:“起来吧。”

然后就不再和袁裕业说话,只和袁太太道:“……你们家的家务事,自然轮不到我来管的。也是我活该,不该说了那样的话,惹了裕业。我今日也讨亲家太太一个意思,珊姐儿的事,亲家太太是如何打算的?”

袁太太来之前,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她硬着头皮,道:“我心里有了个主意,也想讨您一个示下。”

“示下自然不敢,亲家太太请说。”大夫人道。

“我是想,在裕业房里,放个通房的丫头。将来若说生了庶长子,就母子都不留;若说生了女儿,就将姑娘交给珊之照看,通房打发出去。”袁太太道。

大夫人猛然看着她。

袁太太垂了头。

生了庶长子,也要把孩子弄了,只为三房的长子是嫡出?

这样做,的确够诚心,也够狠心的。

只怕现在这样说,等孩子出生了,又有了变故的。

谁家舍得把男丁给作践了?

那是损了阴德的。

虽然对顾珊之很有利,可大夫人也听出了其中的不靠谱。

袁裕业却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

大夫人心里倏然发寒。

怎么从前感觉袁家母子人畜无害,到了今天,大夫人才觉得,他们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有善心……(

第257节香袋

顾瑾之并不知道四姐的事后来如何了。

她向五姐打听了下,五姐非常快意的说:“袁家想给四姐屋里先放个通房,被大伯母回绝了。大伯母说,四姐又不是不能生,这才几年?大伯母那意思,就是认定了四姐夫不能生,把袁家给打发回去了。我想着,袁太太和四姐夫要气死了。要不是四姐夫敢甩手走了,大伯母也不会如此。让他横!”

顾瑾之不免笑了一回。

她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最后大伯母会如此强势。

得知大伯母的心思,顾瑾之问了问大伯母。

大夫人不愿意和孩子说这些事,道:“你四姐有我呢,还能叫她吃亏?你忙你的。”

然后又笑着道,“你们姊妹,什么时候这样亲热起来?”

顾瑾之咳了咳。

大夫人笑着揽了她的肩,道:“就该这样!姊妹们家里不管闹得多凶,出了门还是要相互帮衬。她过得好,你也光彩。”

顾瑾之道是。

大夫人又叮嘱她好好服侍老爷子。

“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派人告诉我。”大夫人想起老爷子去年过年的时候说过,他寿命只有一年。

如今,又快过年了。

顾瑾之的心微沉。

她点点头。

大夫人这才放她离开。

而后,宋盼儿也听闻了这件事,趁着腊八的时候,问起了。

大夫人见二夫人漠不关心的样子。也和宋盼儿说起了体己话:“袁太太跟我说,放个通房在珊姐儿屋里。将来生了儿子,就母子一并去了;若说生了闺女,闺女交给珊姐儿养……”

宋盼儿一时跟不上思路,问:“这是闹哪一出?”

“你还不明白?”大夫人冷笑,“想告诉我,裕业没事,不需要看病。我要是同意了,将来珊姐儿真生不出,岂不是要被袁家埋怨死?我现在就是不松这个口。裕业能不能生。我不在乎。我说他不能生。他就是不能生。将来袁家说一次孩子的事,我就要拿这话堵一堵他们。”

宋盼儿咋舌。

“你不同意,他弄出逃生子呢?”宋盼儿道,“虽然吃些埋怨。却也是他的孩子。他没问题。仍是珊姐儿受苦。”

“他敢!”大夫人笑起来。“除非我们家落魄了,宫里的娘娘失势了。否则,他就要掂量掂量。是他的身家性命前途重要,还是他能不能生孩子重要……”

官场上最在乎名声。

有个逃生子,就可以弹劾官员的作风问题。

大伯在朝中的势力,哪怕没事也能弄得袁裕业丢官罢职。他要是真敢弄个逃生子,就是授人以柄,还不是死路一条?

宋盼儿哈哈笑起来。

仔细想来,袁家有什么资本和顾家斗心机?

大老爷伸一伸手指,就能碾死袁裕业。

经过这件事,袁裕业应该能看清楚吧?

宋盼儿还笑着打趣大夫人:“你这个大伯母,太护短了。”

“将来你闺女在婆家受了委屈,我也替她护短。”大夫人笑着道。

顾瑾之将来在婆家受气了,大夫人应该护不了短,毕竟顾瑾之的婆婆是太后,妯娌是皇后和各位王妃,哪一个大夫人都惹不起。

不过,宋盼儿仍是心里暖暖的。

她笑着道:“那我先替瑾姐儿多谢大伯母。”

腊八过完之后,年三十的脚步声又近了一步。

袁家那边,再也没有来人。

大夫人派了身边的宁妈妈去看了一回顾珊之。

宁妈妈回来说,四姑奶奶挺好的,就是对宁妈妈冷冷淡淡,脸色不太好,估计有点生大夫人的气,觉得大夫人让她的丈夫和婆婆没脸。

“由着她吧。”大夫人笑道,“珊姐儿也有点左性。她如今一心一意在袁家,也随她去。”

整个过程中,二夫人应该也知道一点。

可是她充耳不闻。

她还念着去年珊姐儿让她难堪。

她也在等珊姐儿亲自向她赔礼道歉。

大夫人也不想多想管,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就好。

这件事,大夫人也未曾向大老爷提及半句。

——*——*——

腊月二十八,连日呼啸的狂风停止了,瑟瑟作响的枯枝也安静下来。整个世界瞬间肃穆安静。

吃了中午饭,朱仲钧就到顾瑾之这里歇午觉。

顾瑾之眯了一会儿,就起来做针线。

半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

地面上干燥,雪落下来不化,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外面的地面和树梢,已经白皑皑一片了。

雪光清淡,竟犹如淡淡的白月光,在屋檐下温柔如水洒下。梅花疏影横斜,小院沉浸清香。

顾瑾之坐在屋子里,和祝妈妈做针线。

这些日子,程师傅又回针线房了。

过年的衣裳需要她亲自操持。

顾瑾之学着做个香袋儿,绣了些歪歪斜斜的桃花。

上次朱仲钧看到了,还问顾瑾之:“这一坨坨的,是什么?”

一坨坨……不是形容屎的词吗?

顾瑾之就间接知道自己绣得有多么糟糕了。她咬牙切齿道:“是桃花。”

朱仲钧就认真看了片刻,道:“嗯,很抽象的桃花。”

如今,这些抽象的桃花,已经绣得满满的。丝毫没有美感,反而让密集恐惧症的人瞧了心里发毛……

祝妈妈还能违心夸奖说:“绣得真好。”

顾瑾之笑了笑。

“妈妈,收了针。这个香袋儿缝起来,里面放些干玫瑰花瓣,搁在箱子里熏衣裳,好不好?”顾瑾之道。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这种香袋儿是带不出去的。

祝妈妈笑,道:“行啊。”

“什么熏衣裳?”朱仲钧醒了,站在门口问。

顾瑾之一边喊了丫鬟来服侍他洗漱,一边把自己的半成品香袋儿给他看,道:“我自己做得第一个,要好好珍藏在柜子里。”

朱仲钧心里白了她一眼。分明就是不能拿出去见人。她还找了一堆理由。

“给我吧。”朱仲钧道,“我也想要一个……”

顾瑾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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