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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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眼神一亮,当即高兴地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好,丫头你去把相机拿来,咱们家还没拍过全家福,今儿就借你的手来圆了这个遗憾!”
轻悠心中一动,响亮地应了一声“好”,便起身将碗筷交给了亚夫,还嘱咐他看着父亲不要偷吃红烧肉,惹得座下一片笑声。
“照全家福啊,那肯定不能少了我一个吧!嘿嘿,我说呢,这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回来的正是时候!”
这声音才刚响起,轩辕老爷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轻悠刚走到门口,看到来人,便叫了一声“四哥”,声音里也满是惊讶。
织田亚夫放下了碗筷,想起之前轻悠跟她透露的家庭成员情况。
这位四哥轩辕锦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春来逗鸟,秋来打猎,早起大茶院里听说书,晚间赌肆夜总会里抽大烟玩女人,日子过得十分逍遥自在。
而在他看来,这人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别无所长。现在看众人脸色,或许还得加上一条,败家惹祸找麻烦的一流好手。
☆、41。先成家,后立业
在众人脸色大变,轩辕老爷子面容微颤似要发作时,便有先发制人的急急跳了出来,激发了将要爆发的恶劣情绪。
“哎呀,小四儿,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个不省心的死娃儿,你还有脸回来。看老娘我不把你打死,在外头野了这么大半个月,你爹生了大病还做了手术都不知道回来瞧一眼,现在豆敢跑回来蹭饭哇!你个死小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家的混帐东西你还敢躲——”
二娘一下就冲到了大门口,那速度之猛,行动之敏捷,把轻悠都撞到一边,手上支了根油光光的筷子,就朝儿子身上招呼去。边打边骂,越骂越哭,看得众人心头一阵难受,辨不出是何滋味儿。
“娘,娘,别打了我这不是回来给爹和大伙认错,哎哟我就是知道爹才做了大手术,才忙不迭地赶回来嗷,我的屁股别打了,爹”
轩辕锦业被母亲打得东跳西躲,抱头鼠窜,可窜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轩辕老爷子面前,扑咚一个五体投地爬在了老爷子脚下,抱着脑袋求饶,脑门子叩地叩得咚咚响,瞧这模样,但凡有些恻隐之心的人无不心软叹息。
就连初时老脸抽搐、满脸怒火的轩辕瑞德也熄了半分火,这小四一爬下,二娘又扑上来掐着儿子的脖子哭嗷个不停,边哭边捶心肝儿,叫嚷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造事儿的孽子啊,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轩辕家的列祖列宗啊,老爷子,我对不起你呜呜呜”那一脸的鼻涕和眼泪,簪花斜落,发鬓散乱,好不狼狈,哪里还有平时端庄精明的二奶奶形象。
轩辕瑞德这方也听得有些咬牙切齿,骂了句,“畜牲,你还有脸回来——”
竟然不顾病体,抬起脚就给轩辕锦业的小白脸上狠狠一脚,轩辕锦业夸张地大叫一声,滚了出去,二娘的叫声更为凄厉。
这人还没滚停当,小五小六两丫头就奔了上前,齐齐拉着父亲的腿哭叫着“饶了四哥吧”,又跟着一块儿猛叩头。小五好歹挺着个大肚子,旁人赶紧拉拨起来,这阵仗也着实糁人的慌。
场面倒是愈演愈烈越红火了,把轩辕瑞德气得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灰,按着伤处一下就失了声气。
大娘为首的女人们忙出来调停,虽然大娘从初时瞧着这一场时,眼底的憎恶之色就不曾稍减,可到底事关老爷子的身体,不得不出面帮二房的说几句话,以求家和万事兴。
轻悠在父亲踢出那一脚时,就冲了回来,抱着父亲的手求着,“爹,您别生气,有什么事大家商量解决,情况再糟糕,咱们一家人只要团结一心,都可以过去的。爹,爹,您别哭了,您看您的伤又疼了,你别这样宝宝怕”
轻悠眼圈儿一红,水花就在大眼里打转儿,轩辕瑞德这方收眼看到女儿红眼红鼻子的模样,心头一软,泄了气。
织田亚夫说道,“伯父这也该累了,最好进屋躺躺,在屋里再备一桌菜肴也无碍。”
老大轩辕宝仁也立即附合,“对,爹,身子要紧。您这样,娘和妹妹们都担心。”
说着,便吩咐着小厮过来,跟着织田亚夫一起起身,要抬老爷子进屋。
轩辕瑞德抚抚轻悠的脸,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叹息一声,“宝宝,你陪爹。”
轻悠乖乖地应下一声,“嗯,我陪爹爹。”
这方紫檀椅被男人们抬了起来。
二娘又拉着儿子匍匐上前,轩辕瑞德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嘶着声音骂了一句,“畜牲!”
二娘呜呜直哭求,“老爷,阿业好歹还是您的亲儿子啊!”
轩辕瑞德又骂,“慈母多败儿!让他去跪宗祠,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轩辕锦业一听就急了,“爹,能不能就让我在家里面壁思过,儿子”
话没完就被二娘拧了耳朵痛得嗷嗷直叫,那模样教周人看了都是摇头叹气,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轩辕瑞德抑着一腔怒火,下令,“按族规,戒尺五十。我让族老来执法,你小子敢给我跑掉,以后就别想再跨进轩辕家的大门,明天我就登报宣告脱离父子关系。”说着,恨恨地看了眼二娘,“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老爷子终于被抬走了,二房的人大松了口气。
轩辕锦业见那人一走,抚着红肿起来的脸抱怨父亲埋怨母亲,还嘀咕着,“爹太偏心了。小七逃婚跑掉,给咱家抹了多少黑,族老甚至都上门讨人了,他都护着藏着。难道我不是他亲儿嘛?人家都把儿子当宝,他到好,把个残花败柳的女儿当成宝宠着,真是太不公平了。这宗祠那地方是人待的嘛,都说那里怨死了很多人,整日阴魂不散,山风野鬼特别多,把儿子放那儿他也不怕招了晦气,害了轩辕家”
大娘一听立马喝斥了两句,“轩辕锦业,你还好意思说小七的不是。刚才要不是小七,老爷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你不感激小七,还说这种不三不四不孝不恭的话,是不是嫌戒尺太小,要换成木杖才满意。”
她这一喝,轩辕锦业就瘪嘴收了声,二娘就拧着儿子的耳朵要将人拖出去,一边跟大娘告歉。
大娘看着二娘,眼神更锐利,口气和架子都端了个十足,“二娘,别说老爷刚才的话说得重了。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挑这个日子这个时候,到底是何目的,咱们都是明眼人就不说瞎话了。你为了儿子,我们做女人的也不多说什么。可你也真该长长脑子,瞧你教出的好儿子,简直就是头白眼狼。哪里及得上人家小七儿”
这一连气儿地就直夸轻悠,带将小四锦业贬到了泥底。三娘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几次想要打断大娘的训戒,偏寻不到机会。二娘听着训话的脸色,也越加黑沉,明知大房是借机挑唆她和三房的矛盾,但心里多少还是将抢了轩辕瑞德新宠的轻悠给眼上了。
二娘这一走,小五小六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走,但这饭菜也还真没吃几口,就被哥哥的烂事儿给打断了,闹腾一顿,被所有人看了笑话,怨气也颇多。
大堂余下的两桌人面面相窥,被这一场闹得都没了多少食欲,很快也各自散了去。
大娘指使着婢仆收拾满屋子残局,三娘留了下来帮忙,将一碗静神汤送到大娘手中。
大娘揉着额头,脸色稍霁,接过了汤说,“三娘,多谢了。”
三娘垂眉轻叹,“一家人,说什么谢。”
大娘多看了三娘两眼,默了一下,才道,“说真的,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对你”
三娘截了话,“大姐,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只要老爷好好的,孩子们也好好的,我们做妻子母亲的,忍忍就算了。”
大娘眼底一亮,放下汤盅,伸手握住了三娘粗糙的手,“三娘,也就你心胸这般宽厚容忍,难怪老爷心里一直有你。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去争那些有的没的,像你说的,只要老爷和孩子们好好的,我们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她目光忽又一厉,沉了声,“只是二房那几个实在不是省心的东西。以后,还要你和轻悠多多抬待着点儿,回头我就给老爷说,家里的事以后你帮着我多留个心眼儿。”
三娘微微一愣,立即要拒绝管家,大娘态度却非比寻常地强硬,心里暗叹着应下了。
轩辕老爷子经此一闹,伤口又有些开裂,当晚便叫来了艾伯特,艾伯特再三叮嘱不可再惹病人生气,必须保持平缓安静的休养环境,并又建议最好到他的诊所住几日院,观察到伤口愈合为最好。
可惜老爷子死活是不愿,众人怕又惹他不高兴,只得作罢。
织田亚夫送艾伯特回诊所时,轻悠向轩辕宝仁问起四哥的事,轩辕宝仁面色愈难。
“具体情况,我当时不在家,也不甚清楚。只是听家中小厮说,一个多月前小叔摔断了腿被送回家,小四就离家出走了,父亲勃然大怒。小叔和父亲关在屋里一整晚,第二天就没再提那事。”
轻悠不解,“就这些,真没有别的了么?”
轩辕宝仁默了一默,看小妹一脸忧色,眼角的水花还没拭尽,前后又略略思量了一番,才道,“我这回来几日,发现爹加强了作坊里的监管力度,重要的精贵品坊间增派了看管,仓库也加派了人手。同时,还给负责精贵织品的那些绣娘又涨了一成薪资。”
轻悠说,“加强核心产品的监管力度,防止核心技术外流,这种保密措施,在各行各业都很常见。给重要的员工加薪,确保公司高级人才资源不流失,也是寻常手段。亚夫说,现在新技术层出不穷,纺织行业的竞争最为激烈,优胜劣汰不计其数,许多老字号店倒闭破产或被兼并重组的不在少数。爹做这些应时而需的调整,也无可厚非。只是”
轩辕宝仁听罢妹妹这一番颇为专业、隐有建树的分析点评,心下亦喜亦忧,考虑到当前大局,也不再小鸡肚肠,追问,“只是什么?小七,你别藏私,且说来听听。”
轻悠有些不好意思,“大哥,家族企业里的事,爹说过传男不传女,我说太多,怕”
“怕什么,现在是大哥向你请教,不是你插手的错。要是以后爹问起来,我帮你扛着。再说了,爹现在这么疼你,我想他不会介意你再为家里多出一把力。”
“大哥,你说的没错。只是,家规不可废。要是我这一插手,难免其他几房的人会不高兴。其实我这些年在外独自生活,感觉最深的还是人心不齐,强弩易折。很多时候并非咱们自己实力不济,而多败在人心内乱上。”说到此,轻悠不由吐了吐舌头,忙说自己想得太多,又胡乱说了。
轩辕宝仁听罢,看轻悠的眼神也愈深了几分,也终于明白父亲当年赶走这个小七妹的用心良苦,比起家里这一大帮子人,眼前这个妹妹的确与众不同,资质优异,眼界独到。
“小七,你别自谦,大哥觉得你说的没错。若咱们国家人心归一,堂堂泱泱大国,又怎么会被几个区区撮尔小国破了百年国祚。你别惊讶,这两年父亲身子愈发不好,常是我跟着小叔在外奔波,了解到不少时事。”轩辕宝仁拍拍妹妹,严肃谨慎的面容上也难得绽出一丝欣悦之色,“算了,现不谈那些国家大事。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大不了,我先不告诉爹,等事成之后咱们再报喜不报忧。”
遂又将这几年天锦坊的经营情况说了一番,略叙最近发生的大小事件。
轻悠听后便道,“听大哥你这么说,从咱们天锦坊营利下降、收缩经营规模开始,便不断有人来谈并购、合资、入股的事,几次提到咱们家的秘传麒麟锦技艺。也许,问题便出在此处!”
轩辕宝仁一听,眼中大亮,仿佛也抓住了什么。
轻悠接道,“若要进一步肯定父亲和小叔的担忧,我觉得还是应该搞清楚小叔受伤和四哥被赶出家前,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你说的对。只是我回来就问过父亲,父亲只叫我看好织坊,不愿多谈。小叔那里,似乎也早与父亲私下沟通好了,口径几乎一至。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隐瞒什么,但现在坊里的问题,差不离就在于此。”
兄妹俩便私下约好,一人攻关一处,事后再合计商量。
言罢,轩辕宝仁不禁问道,“小七,你不怕大哥事后包揽一切,向爹告你犯家规么?”
轻悠宛尔,“大哥,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你这小傻瓜。”
轻悠任大哥揉自己的脑袋,就像幼时两小无猜,“因为你是大哥啊,人家还记得小时候就大哥你愿意让我骑大马。要是四哥的话,我可不敢跟他说这么多。”
轩辕宝仁心下一愕,没料到那么久远的事,这孩子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