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书-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喝啊!”
祭司突然吐气扬声、率先发难!他并没有用剑,而是抬起左手用力一推;一枚手掌大小的光球骤然在他掌心中闪现、飞速袭向剑者的右臂!瑞德尔不假思索地挥剑一挡,光球在接触到剑刃的瞬间轰然炸开、灼人的气浪尖啸着崩散开去!
就像一阵金色的暴雨扫过,墙壁和地板都发出噼噼啪啪的击打声。虹光的迷雾之中、真正的杀招紧随而至——趁着瑞德尔剑势走偏、老祭司从容不迫地送身递剑!这一击并不十分迅速、却直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剑锋直击胸腹空档——全然无法格挡,剑者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抽身后撤;虽然尽力躲避,但利刃还是切近他的贴身衣物,金色的圣焰明亮地一闪、迅速燃烧起来。
瑞德尔完全无暇顾及这火焰。托马斯一击得手,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一剑接一剑挥砍过来;两人的剑术同出一脉,不存在任何出奇制胜的可能,决定一切的就只有经验和细节的差异,很不幸前将军在这些方面明显处于下风。在正面硬碰硬、毫无花巧的骑士决斗中,瑞德尔唯一的优势就只有武器的重量——他正是凭借这个勉强挡开了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杀招,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
兵器交击的嗡鸣声不绝于耳,瑞德尔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里。老祭司步法丝毫不乱,又是一剑横斩而来;剑者避无可避,只得拼力引剑一迎,虽然挡住了这一击,但却被趁势一压,就此动弹不得——而托马斯早已运起左手,又一个明亮的光球赫然在握!接下来只要他伸掌向前一拍——
“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的家里闹成了这样子,那只老鼠为什么还是不肯出来?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肮脏的勾当!?”
瑞德尔愣了一会,猛然咬牙发力、一下子把老祭司的剑挥开。
“瓦伦丁-托马斯,这同样是我要探明的事情!”
两人之间拉开数步的距离,洛莉丝终于找到了机会、扑上来抱住老祭司的手臂。
“托马斯老师,莱恩将军!你们别再打了,这一切都是误会,洛比-格罗布鲁斯,他不是什么坏人……”
老祭司盛怒之下一声断喝、直接把她甩开,甚至不加理会、就又一次挥剑与瑞德尔-莱恩战在一处。这次托马斯不再留手、前将军的气势也被激发了出来,两人的剑招虽然仍旧中正凛然、却比刚才更加迅速;一时间四处都是他们挥出的焰影,金色与蓝色交织成一片浓稠的绿光、显得十分诡谲。
瑞德尔-莱恩毕竟曾经是个军人,虽然刚刚被完全压制,但只要获得一息的喘息之机、那股豪迈之气就被重新点燃了。他的剑就像获得了崭新的活力一般破风劈砍、完全不考虑自身的防御;武器上的优势终于被完全发挥出来——单手剑要防御双手重剑的攻击毕竟不那么容易,局面一时被他扳回了均势。两人的怒喝声在宅邸的门厅中回荡、那股霸道的气势震得窗子都在微微发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没人被惊动,这确实太不合常理了。连洛莉丝都不由得发起急来:不论洛比-格罗布鲁斯是打算落跑,还是出来和她的老师……见面,起码都该有些动静啊。
战斗拖延的时间越长,托马斯的表情就越狂躁:他的目标很有可能已经逃走了。而另一方面,剑者的攻势也正在逐渐放缓——一味猛攻大大消耗了他的体力,看起来很快就会难以为继。就在这至关紧要的当口,老祭司脚下步法突然一乱、露出个不小的破绽;瑞德尔当然不会错过这一机会、立刻双手持剑向前直突,淡蓝的光焰随之暴涨、如一条愤怒的毒龙直咬向对手的腰腹!
出乎意料,老祭司根本就没有防御的打算,而是单手挥剑直刺!他的武器没有瑞德尔-莱恩的长,这一举动看上去完全不可理喻——就算是两败俱伤,对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洛莉丝的尖叫声已经含在唇边,千钧一发的瞬间,纯金色的光芒突然爆闪!
托马斯的手上并没有施法的动作,然而那无疑是圣焰的加持效果;瑞德尔-莱恩的剑在即将接触他衣襟的时候被猛然弹开、炸出一团小小的光雾。来不及错愕,剑者只来得及一错身避开、腰间还是添了一条细细的伤口。老祭司再次狠狠地伸掌一推、又一股圣能轰然在前将军的胸前爆炸——这次可是结结实实的打中了,瑞德尔闷哼一声、长剑脱手,人也重重跌坐在地。
“莱恩将军!”
“胜负已分,瑞德尔-莱恩。”托马斯探剑虚点对手胸口。“我不想杀你,告诉我,洛比-格罗布鲁斯现在在什么地方!”
剑者一时无法回答,而是呛了几下、咳出一口血。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击掌声突然在三人头上响了起来——穿黑袍的祭司斜斜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战斗太过激烈,竟然没人发觉他的到来。
“真是精彩的决斗。如果您想要找我的话,我就在这里。深夜驾临敝处,不知有何贵干?”
“不可能……”老祭司眯起眼睛注视着他,忽然双目一瞪:“难怪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明明可以感应到强烈得多的**之力,这又是什么诡计?你的力量哪去了?”
此言出口,洛莉丝和瑞德尔-莱恩不由得都大吃一惊:前将军固然没有半点圣能的感知力,而洛莉丝虽然曾经当过祭司,但却没受过任何圣能法术的训练,对此也一无所知。法琳娜的祭司和**的信徒可以相互感知——不仅如此,如果真如老祭司所说,达卡芙的首席祭司身上力量突然衰退,这又意味着什么?
洛比-格罗布鲁斯眼角一颤,不过还是成功维持住了表面上的不动声色。
“原来如此,真是敏锐的洞察力,托马斯次席祭司先生。”
老祭司握紧剑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据他所知,只有一种情形可以让同一个人的“圣力”——包括来自法琳娜和瓦尔基莉的——从较高的水平衰退下来,那就是对信仰的背叛。
“我不知道你在谋划些什么,但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一切,就都会回到正轨。”
“回到正轨?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起来,您是要对我动手了?”
“骑士理当先行叙礼。”老祭司再次把剑竖到胸前,一时间杀气暴涨。“不过如果太拘泥于礼节,你恐怕就逃掉了。”
两人言谈彬彬有礼,可场面却是剑拔弩张;至于洛莉丝,连番的剧变早让她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扶着脸色煞白的瑞德尔、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连阻挡都已经忘了。
老祭司重重向前踏出一步、手中刺剑上燃烧的圣焰隐然收敛。
这是一招骑士剑绝杀的起手式、锋芒内敛、初现杀机。洛比-格罗布鲁斯神色一紧、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瓦伦丁-托马斯又放慢速度、缓缓跨前一步。四周的空气骤然凝结,在洛莉丝的眼中,四周的墙壁和窗棂似乎都微微扭曲起来;以气慑敌、伺机而动,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之中,目标一旦被锁定,就再也无法逃脱猎人的感知了。
在下一个瞬间,金色的光焰在老祭司的武器上爆燃开来,乃至于蔓延上他的全身!刚刚迟缓的步伐只是迷惑,真正的杀招这时才显露端倪——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瓦伦丁-托马斯借着一步踩踏的力量腾跃而起;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利刃尖啸着向前突进、直指洛比-格罗布鲁斯的前心!
什么反应都没有,达卡芙的首席祭司甚至都没施放一个法术来保护自己,他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不仅如此,他的唇边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有什么不对头!
风声从正上方袭来。略一转头,老祭司用余光发现了危险的根源:天花板上,一团黑影疾扑而下;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气息的袭击者,他一直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潜伏在那里、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才猝然发难、挥出必中的一击!
祭司托马斯并没有惊慌失措,正相反,多年积累的经验让他在第一时间作出了正确的反应——来自洛比-格罗布鲁斯的威胁可以忽略不计,他猛地在空中翻转身体、挺剑上突!凭着护体的圣光,他有信心对方的伤一定比他严重,甚至是致命的;就算是这刺客抱着必死的信念继续突进,也只能换得他一点轻伤!
没有任何意外。黑暗中的袭击者一开始就没留后招、根本没法躲开;燃烧着圣焰的单手剑径直贯入他的腹部,而他手中那把泛着蓝光的战刃切开圣焰结界时便已无力、只是在老祭司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两人在空中纠缠着坠落、武器几番交击,都没能再有任何建树、各自稳稳落地。
瓦伦丁-托马斯的瞳孔猛然收缩了。
没错,他的一切推断都毫无问题,但这是建立在“对方是人类”这一基础上的。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完全没有痛楚的表现,甚至从腹部的伤口流出的液体,也是淡蓝而并非鲜红。这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傀儡,击伤‘它’的躯干完全没有意义!
不仅如此,身体上的一些怪异感觉也令托马斯愈加惊怒了。那道细小的伤口就像水坝上裂开的细缝,他的力量正在快速从那里流失——没了圣力的支持,很快他就将与一个普通人无异。
“原来如此……”
老祭司按着伤口、迅速作出了判断——他早该警觉的,达卡芙的首席祭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去力量;无疑,这是某种阴险的法术或者稀有的毒剂,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制作者自身。现在已经不可能硬拼了,到底该怎么做?
“我想,这应该足以让你不再干扰我的计划了。对吧,瓦伦丁-托马斯次席祭司先生?”
洛莉丝一下子站起身来,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洛比……你对托马斯老师做了什么?”
黑袍祭司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回看她一眼。这一举动无疑加剧了托马斯的怒火,令他不顾那被水草纠缠般的无力感猛地撑起身子、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洛莉丝……洛莉丝-金雾,你竟然——与这个黑暗肮脏的野心家同流合污!我,瓦伦丁-托马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托马斯老师,我没——”
洛莉丝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老祭司就已奋力挥剑击破窗子、纵身跃出窗外。大宅的门厅中冷风肆虐、一片狼藉。
“你做得很好,洛莉丝。”直到窗外的声音彻底消失,洛比-格罗布鲁斯才对女孩点点头,又转向跌坐墙边的瑞德尔-莱恩。
“当然,您也是,瑞德尔-莱恩先生。任务就此结束,我会支付额外的伤损报酬的。现在,你们都可以去休息了。”
说罢,祭司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剑者向前一挣、想要说些什么,话却被一阵含血的咳嗽堵了回去、面色越发灰暗;洛莉丝则呆呆站在原地,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一行苦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她的衣襟。
第十章 陨落的传奇(4)
瓦尔基莉神殿,地下密室。
有形有质的黑暗在空气中翻腾起来、柔和的波纹像花朵一样绽放——但是维尔-建金斯知道,这些美丽花纹所代表的意义并不美好。瓦尔基莉身体中弥漫出来的力量会忠实地反应她的精神状态,很显然,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安定。
虽然如此,该说的话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出来。
“瓦莉……不,瓦尔基莉大人,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告诉我阿克芙莉亚的下落。”
“呵?维-扎卡,你这是在求我吗,可真是难得啊。”
瓦尔基莉坐在大床的边沿、踢荡着双腿看着半跪在地的赏金猎人。她的神情看似嘲笑,却又奇怪地露出一丝不甘或者恼怒——虽然贵为神祗,但她在掩饰自己方面看来并不怎么高明。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很快就收起那副表情、目光转向一边。
“没错,我确实知道。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这么简单地告诉你?说不定就是我命令她离开你们,说不定就是我,让她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维尔眉峰一震。
“你……不会那样做的,没有理由。况且她连一张字条都没有留下,一切都表明她还打算回来——”
“维-扎卡。难道你忘了,阿克芙莉亚——她是我的小玩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有那么多让她消失的理由,在她出现之后,我几乎已经被你遗忘了,这又意味着什么?维尔,我已经开始对你感到愤怒了,而你,又能了解多少?”
赏金猎人默然。突然、他站起身来向前几步,把瓦尔基莉的身体紧紧揽在怀中,而她只是轻轻吸了口气、没有挣扎,就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瓦莉,我欠你的,已经毕生都无法还清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再欠下别人的债。我发誓,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不是个薄情的神灵,所以就算你不想救她,也请告诉我她的所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