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归-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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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王白了一眼,心说知道雁儿站在你边上,别那么无耻的提出来,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必遭天谴:“你不过是占了先遇上雁儿的便宜,要不然雁儿早就是我王妃了。老萧啊,不是我说你,当年要不是你喜欢雁儿,我至于不让父汗提亲吗,至于吗至于吗?”
萧永夜听了这话也不由瞪眼:“当初你似乎正在跟某个牧民家的女儿打得火热,这才错过的吧,不要把事儿推到我身上,忱王,你是个男人。”
忱王无语,沉默,闷闷地喝了口酒,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无比大的悲剧,而且悲剧正在无限地循环进行中。
而主位上,阔科旗汗王也组织好了语言,端起酒杯走下台来,拜倒在皇帝面前,皇帝一时间楞了神儿。阔科旗汗王可从来没这么大礼过,皇帝连忙起身把阔科旗汗王扶了起来,皇帝诧异地道:“汗王这是做什么,你与朕情同兄弟,怎能行此大礼。”
一时间全场的朝臣们全都站了起来,场面好不热闹,阔科旗汗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块儿,这才开口道:“皇上,微臣要替儿子求亲。”
皇帝哭笑不得:“就为这事,朕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汗王且说是哪家的姑娘,这个主朕还做得了!”
阔科旗汗王清了清嗓子,在所有人都好奇的时候大声说:“自然是恪亲王的独生女儿,雁郡主!”说着又不待皇帝拒绝,煽情无比地道:“想当年,微臣和恪亲王曾经并肩做战,那时候微臣还不是汗王,不过是个没名没分地庶子,恪亲王好人啊,待微臣就跟自己兄弟似的。微臣听闻雁郡主曾受过委屈,微臣实在是不忍心啊,皇上,您就把雁儿嫁给微臣做媳妇儿吧,微臣定能保证,把燕儿捧在手掌里,放在心尖儿上。阿乌子若是敢欺负雁儿,微臣就剁了阿乌子以慰恪亲王在天之灵。”
皇帝听了没回话,只是望天,一女三家抢……皇帝也愁哇。
阔科旗汗王、萧永夜、回屹王皆在坐,还有顾雁歌的前婆家人,津洲侯嘴角抽搐地坐在那儿,皇帝真恨不得这些人通通消失,省得他操心上火。
顾雁歌却忍不住乐,一女三家儿,这场面怎么处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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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一章 好戏连台
只见场中央的皇帝还是很镇定的,看着满场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的臣子,有不懂事儿,不会看眼神的已经打算好,只等皇帝一发话儿,就上前去恭喜阔科旗汗王和忱王。
顾次庄傻了眼,瑞王爷捅了捅顾次庄,顾次庄遂回头看,瑞王小声问:“这什么个情况?”
瑞王听顾次庄说了,所以知道萧永夜已经递了婚折子,可眼下阔科旗汗王又来求亲,于是瑞王爷糊涂了。不仅瑞王爷糊涂了,顾次庄也糊涂了,顾次庄糊涂的是,萧永夜虽然表面上很震惊似的,但还没急到骨子里:“父王,儿臣现在也闹不明白了,这到底唱得哪出哇!”
瑞王爷瞪大眼,使劲地看着忱王和萧永夜,这二人原本就坐在一起,现在看起来更是不费劲。瑞王在看,皇帝也在看,这时萧永夜和忱王已经各自撇开头去不看对方了,皇帝将手中的杯盏用力握了握,哈哈大笑出声:“汗王原来是看上雁儿这丫头了,我还说是谁呢,竟然能让汗王亲自来京。”
阔科旗汗王见这样还以为这事儿成了,就拿着酒杯满满地倒了一盏酒,举高了递到皇帝面前道:“皇上,臣先饮一杯,谢皇上能将雁郡主嫁到我们阔科旗,我阔科旗必以待皇上之心待雁郡主。”
皇帝看了眼场中,津洲侯坐不住了,回屹王更坐不住了,萧永夜估计也快了,心说也许不必他亲自来回绝,必然有人来搅乱了今天这桩:“汗王,雁儿是宗室里最珍贵的女子,可不是朕说嫁就嫁得了的,一要听雁儿的主意,二要问问众爱卿的意思,三才是朕和宗室应不应!”
果然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津洲侯,不管萤在不在,津洲侯都不可能看着顾雁歌嫁到阔科旗去,阔科旗势大兵精,且民风彪悍。而顾雁歌说起来,是和谢家有过节的,津洲侯可不想给自己树一个潜在的敌人:“皇上,臣有罪,如果雁郡主为臣那该千刀万剐的次孙而远嫁阔科旗,乃臣之罪过,臣启皇上,宁可流放谢家上下,也不可让雁郡主离乡背井。前有各位和亲之公主在先为鉴,怎可让雁郡主再受那屈辱。”
这话一出回屹王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还是沉住了气,萤对于皇帝、津洲侯、阔科旗来说或许重要,但回屹王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回屹王又看了眼忱王,只觉得这么个愣头青似的小子,有什么好的,这时又有臣子上去,说不可远嫁,回屹王便明白,今天这事难成。
皇帝冷眼一笑,津洲侯果然没让他失望,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眼下恪亲王的名声,被京城上下传得正盛,文臣为其歌功颂德,武将们恨不得各个都像恪亲王一样,生死皆荣。津洲侯一提出来,附和之声也就稍稍有了些,不过除了跟津洲侯私交甚密地,别的人也不敢惹了阔科旗汗王。
园子里的气氛不和谐,阁楼上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儿去,五公主对忱王,那是早早的就暗暗心许了,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时候,跟皇后一说,就准备打点嫁妆,去做阔科旗的女主人了。没想到阔科旗汗王一句话,就打乱了她的设想,五公主不由得看向顾雁歌,皱眉撇嘴儿地道:“雁姐姐,你真要嫁给忱王兄呀?”
在坐的宗室女们,哪个不知道五公主看上了忱王,这场面大家都悄悄的不作声,劝谁都不对劲儿。
顾雁歌叹气,算来算去,还是漏算了五公主:“小五,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能让汗王在这么个场面提亲吗?再说了,我也知道小五的心思,姐姐再怎么的,也不会跟小五争呀!”
五公主倒也没有责怪顾雁歌的意思,只是心里不忿而已,更见不得忱王,听了求亲之事,嘴巴都快咧成脸盘了:“雁姐姐,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一时一时……”
顾雁歌见五公主都找不着话了,遂笑出声道:“哟,瞧瞧我们小五,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如今都学会‘娇羞’二字了。”
宗室女们一见气氛缓和了,连忙个个都来打趣儿,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生生把五公主白嫩嫩的脸蛋调笑成了朵桃花儿。这阁楼上的气氛倒是缓和了,园子里的气氛还凝重着呢。
顾次庄正低头想着自个儿的小九九,忽然觉得被谁盯着了,抬起眼来四处一溜,皇帝正瞧过来呢,连忙四下摇头,结果发现皇帝真是在瞧着他,顾次庄头皮立时就硬了,皇帝……该不会是指着他解围吧!顾次庄叹气,他什么时候都有这么大能耐了。
有道是有困难要干,没困难更要干,顾次庄既然被圣光眷顾了,也只好迎着圣光上了:“皇上,微臣以为,还是……当先问问雁儿的意思。”
多了顾次庄也不敢说,怕得罪阔科旗汗王,而且忱王和萧永夜,这两人都是他的朋友,顾次庄觉得帮谁都不对,干脆来个谁都不帮。
皇帝看了朝臣们一圈儿,又看着阔科旗汗王道:“汗王,不是朕不答应,而是雁儿毕竟是再嫁之身,前头又过得不好,这回朕还是得好好问问她的主意,毕竟日子是她的,咱们也只能替她拿个方向不是。”
阔科旗汗王以为忱王早把顾雁歌搞定了,就差他这临门一脚了,哪会想到这其中还有什么小道道:“皇上说得是,儿女事嘛,当然还得问问这些个孩子才作数,雁儿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盲婚哑嫁的自古就害人不浅。”
阔科旗汗王这话是随口说的,可听在津洲侯耳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谢家害人不浅,指桑骂槐了一般:“皇上,臣以为,雁郡主毕竟是再嫁之身,忱王将来毕竟是要继承阔科旗汗位的,怕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将来若是让雁郡主因此受了委屈,这便更是谢家的罪过了。”
阔科旗听了这话,怒睁双眼,指着津洲侯就拍桌子:“你的意思是,阿乌子会嫌弃雁儿,我们阔科旗会瞧不起雁儿,我们会让燕儿受委屈?谢安平,你们家把雁儿伤了,就以为天下人都跟你家似的,会给雁儿委屈不成!皇上,微臣以阔科旗的名义发誓,阔科旗如果让雁儿受了半点委屈,我阔科旗全族上下,死后都不得转世轮回!”
皇帝见这场面似乎有把矛盾加剧的情况,正乐见其成,只是表面上还是要劝一劝:“汗王,津洲侯,都坐下来好好说,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
忱王适时地站了起来,跪在皇帝桌案前,高声道:“皇上,臣以苍天之名为誓,请黄天厚地共鉴,臣若能娶雁郡主为王妃,必爱之、敬之、重之,有违此誓,天诛地灭永堕无间地狱。”
可能是戏还不够热闹,刚才还在阁楼上的五公主,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已经下到园子里去了,看着忱王似乎很伤心:“我不许,父皇,儿臣不许!”
皇帝愣了愣神,看着不远处娇惯了的女儿,脸色一沉:“胡闹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赶紧回去。”
五公主可是平时被宠得上了天的姑娘,皇帝也多给的是好脸色,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怕不怕的,上前几步跪下:“父皇,儿臣喜欢忱王兄!”
众臣哗然,虽说景朝风气一直挺开放,也不乏女子大胆示爱,更不乏大家女子主动向男方家说亲的,可朝臣们还真是第一回见宗室里娇贵的嫡公主,向个男人明明白白地示爱。瑞王更是看都不忍心看了,主要是不忍心看皇帝的脸色,那乌青的色儿,简直就和胆汁一个色儿了。
其实皇帝是表面上难看,心底里正乐,这下又多了个不把顾雁歌嫁到阔科旗的理由,就算是顾雁歌真有心嫁,凭着和五公主的关系,只要略施些手段,也会自动退出:“你你……你……来人啊,赶紧把五公主给朕带下去!”
“儿臣不下去……”五公主一甩手,怒视着上前来的侍卫,侍卫们又有谁敢真碰这位娇滴滴的公主殿下,保不齐回头皇帝还得找他们算账。
忱王跪在一旁无奈地摇头,觉得自己悲剧了,在某些方面,英俊潇洒自认不凡的忱王殿下,实在有些迟钝。就好比当初对顾雁歌的感情,那是多少年后才理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从短暂的相处里得出五公主心仪于他的结论:“皇上,臣心里只有雁郡主一个,还请皇上成全。”
五公主已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阔科旗汗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屹王满脸冷笑,萧永夜面无表情,津洲侯则是在幸灾乐祸,瑞王爷和顾次庄以及众大臣们已经给不出任何反应了,大都怔愣在场。
这时的阁楼上和园子时一样安静,掉根针都能听得出声响来,而顾雁歌却看得心里乐开了花儿,这一出真是谁也没预料到,不过戏到这儿也差不多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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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二章 “弃妇”也有“春天”
这夜宴会内容,不出几日就在景朝上下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小百姓们自然是喜闻乐见,毕竟恪亲王的独生闺女,和阔科旗的继承人成亲,这门当户对的,而且忱王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乐善好施不说,出门冲谁都笑得没心没肺,见人也不爱拿拿王亲贵族的架子,京城百姓们自然觉得,忱王绝对不会像谢君瑞那样,经不起托付。
街道上,茶馆里,不少人谈论着这件事:“嘿,听说了没,雁郡主要嫁到阔科旗去了,阔科旗汗王可是亲自来提亲了!”
这人才刚说完,接着就有人应道:“早听说了,忱王至今没娶,身家干净清白着呢,雁郡主要是能嫁给忱王,肯定是一桩大好的姻缘。这回恪亲王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心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还是觉得,雁郡主要是能嫁给萧将军,那才是一桩大好的姻缘。”
“呸呸呸……你说什么呐,天家的事儿也是咱们能说的,赶紧收声,吃你的喝你的,别惹麻烦。”
大街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谢君瑞自然也听到了。而他这会儿正孩子、小妾一阵哭呐,孩子哭完小妾闹,小妾闹完孩子接着折腾,反正整个院里就没有真正清静的时候。这时候谢君瑞倒觉出青砂的好来了,至少不哭不闹,只要有她哄着,孩子也不哭闹。
“吵什么吵什么,青砂,赶紧过来,把孩子抱走,杏雨,你上房里歇会儿去!”谢君瑞真觉得自己闹心透了,浑然不觉得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其实谢君瑞最最愤的自然是他不要的那“女人”,竟然转眼就找着了下家,谢公子自认为,就算不伤心伤神,也至少不可能再嫁什么好人家,毕竟和离的名声摆在那儿了。没想到阔科旗汗王亲自来京城提亲,将来还必定会成为阔科旗的王妃。
谢君瑞心里的小九九开始转了,他虽然被谢家赶了出来,可津洲侯不止一次派人来跟他说过话,等合适的时机会上陈皇帝,让谢君瑞回侯府。谢君瑞自然要“感恩戴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