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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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头说说看,端端姐,我这么听你的话,你可不能拿话哄我。”萧霄被沈端言有点坑怕了,他觉得沈端言天然带着坑属性,能坑人与不知不觉中。
“听人劝,吃饱饭,别老疑这疑那的。”沈端言说完,皱眉说:“脸都挤成一团面糊了,少年,想这多做什么,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压不倒你。再说,眼下,一切都还早着呢,还不到需要你来这么犯愁的时候。等到需要你犯愁的时候啊,事就不是现在这般境地了,所以少年呐,努力吧,眼下不需要你,未来需要你!”
萧霄:……
总有种又要被坑的感觉。
夜里,萧霄与福王悄说了自己的一点小忧愁,福王结果福王盯着萧霄看了老半天,默默无言地长叹一声,却满怀喜悦,果然如沈端言所想的那样,有一种“吾家有子已长成”的喜悦。目光凝视无比地看着萧霄,福王大感宽慰:“你能想到这些已属不易,不过事还不到那么坏的地步,且你父王我也没那大野望。你小子都清楚自己有几两重,难道你父王我还能拎不清楚自己么,真是成天无事尽瞎想。”
吃了定心丸,阳光重新照入美少年心里,美少年坚定地想:以后绝对要听端端姐的话,照端端姐说的做。
端端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PS:宽带才来,从昨天停到现在。
PPS:有种吴王快要被御姐光圈笼罩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 她的节操,早八百年前就喂了狗
本来沈端言想打探一下顾凛川他们密谈了些什么,后来一想,知道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总不过是那些个起落更迭事。此类事,当真只能看个人智慧,沈端言虽说是个分析师,可真到这样的高度了,她也不能说自己能看通全盘,把握全局,更兼着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高的政治智慧。如此,还是让美少年们跟本地土著学去吧,比如她那俩哥哥,比如顾毒草,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负责调(戏)美少年,你们负责教育国家栋梁!
此夜,沈端言便与顾凛川一道留宿喧风园,福王和吴王自是不方便留下的,萧霄却赖着好吃的不肯走,那竹鼠的味道彻底将美少年的心给留在这里了。
再说喧风园里给沈端言和顾凛川安排的自然是一间卧室,两人只能又共一个床,反正那夜已经共过床了,只睡个觉沈端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人不对,做点什么也没什么不妥,所以毒草害人呐,如此良宵夜居然连盖棉被纯聊天都不成。
待熄了大烛,只留下一盏小灯后,沈端言倒还好,无非就是多个人分享她本来可以独占的床榻,没什么大不了。顾凛川却莫明其妙睡不着了,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牡丹雕花,蒙着绛红帐幔,余光隐隐中如何能不让他去想日日在睡梦中,如今又正在他身侧的沈端言。
却说沈端言没谈兴,至少没有跟顾凛川谈话的谈兴,但是顾凛川这时却忽然有与沈端言好好谈谈的想法。话到嘴边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满脑子想着千句万句,其实到底了就一句——我会好好待你。
要说深情挚爱,顾凛川不觉得自己有那份心,但待她好却是可以做到的。总之,你想要什么你说,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我不能做到的,与我目标有抵触的,我也尽量折中平衡,总不至让你单受着委屈。
可这些话怎么说出口,顾凛川盯着沈端言半边脸,眼神在暗暗烛火的摇曳之中生出几分微光来,沈端言活生生的把“灯下观美人”这个情境表达得淋漓尽致。眼皮子带动睫毛微动,大约也是没睡着,却在强压着睡觉,真是……不乖啊!
“端言。”
轻叹一声,沈端言就知道,顾毒草老盯着她这边八成有话要说,果然开口了:“嗯,您有事就说,能做到的我做,做不到的么……呵呵。”
不咸不淡一声“呵呵”可谓尽得话外音之精髓—做不到的么,那就别痴心妄想了!
沈端言的态度如此合他心中想法,顾凛川心中便生出几分愉悦来,丝毫不觉得那“呵呵”有多么不咸不淡:“以前,我有过错,日后……”
一听这样开头,沈端言心想不能让他说下去,要不然真深入谈心,万一她把持不住自己那花痴劲,说不定趁此良宵,她就耐不得闺阁寂寞把人给吃了。端端姑娘对自己也拎得清,她的节操,早八百年前就喂了狗,还是别用看起来味道不错的肉来考验她的人品德行为好:“以前的事就不必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能单说谁是谁非。至于以后,就按说好的来吧,那样就很好。”
顾凛川:我没说是我一个人的错,端言,你先把话听清楚再说。
不过,这却也把顾凛川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虽没想着要与沈端言云雨结欢,却也有缓和他们之间紧张氛围的想法。他如今做的种咱,只是为日后不在未来某一天将梦境中的一切展现出来。如果说顾凛川对沈端言有三分怜,那么对梦境中种种,就有十成悲,为沈端言更为他自己:“端言,你可知我家中旧年琐事?”
什么东西?沈端言琢磨半天,依稀记起一点来,反正又是一大盆子狗血以及漫天能劈死人的滚滚天雷:“记得一些,怎么?”
哈哈哈哈,以问对问,嗯……不对,这不是给他递竿子了么,沈端言,你丫真是愚蠢的凡人啊!
“我已习惯在起起伏伏中追逐,无法停止向高处攀爬,在离起点不远时便已将许多抛下。”顾凛川说到这,忽然停住了。
明显后边还有话,沈端言遂皱眉,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说一句什么。好半晌的,沈端言决定反正竿子都递了,她也挺好奇顾凛川与她所分析的有多少出入:“然后呢,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回您的话外音我是真没听出来!
“我已无法改变自己,若为你所恶……端言,我可还你自由之身。”顾凛川这几日在府里,天天做梦梦见的都是沈端言,当真惊心于她那样浓烈的爱与恨。那样热烈的爱恨,他回应不起,也无法让她得圆满,思来想去,与其这样拴着沈端言,困着她,不若还她自由身,让她去寻一个能全心守护着她的人。
这是顾凛川反复好多天才下的决定,他对沈端言如今可说是相当复杂,说爱恋那当真没有,但怜意却一日日加深,甚至还有些许愧疚。在梦里,她也曾有过笑脸,灿烂无比,骄傲无比,艳丽无比,总让人觉得那样的笑,应该让她保有一世永不消去半点。
“啊……”这叫沈端言意外极了,顾毒草居然舍得沈观潮这棵大树。再思及他们今日的密谈,沈端言实在有点忍不住阴谋论,觉得顾凛川可能有了其他倚仗,因此觉得放手也不无不可。
换个人,八成就要立马答应下来,可沈端言真是不觉得换个人能好到哪去。也许别人会想,顾凛川太能毒死人了,再换一个不可能比顾凛川还更差。但沈端言是个思虑颇多的,越是想得多的人吧还越瞻前顾后,她又不是决断力很强的:“要不,您这个说法先给我留着,等我需要自由时再说。”
沈端言也不肯把话说死,关键是就怕万一哪天瞎猫偏要碰上个死耗子,真情真爱肯定万里难得其一,可要是万一呢,万一呢!所以,得给自己留一口气,别到时候脱不得身。
说实在的,沈端言心里这点小算盘,顾凛川还真不是看不出来。不过,两人的想法有点不同,顾凛川是觉得沈端言被他所伤,如今已是一朝被蛇蛟,十年怕井绳,便想着有再说,没有眼下这样也不错,至少不会再面临终生选择这样天大的难题:“好。”
闻言,沈端言泪流满面,她确定顾凛川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也看懂了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可偏他还能答好。于是她又把“毒草中的君子”这个标签点了一遍,这一回是充满感激地。可惜,偏是个毒草,要是不毒草,哪怕是杂草呢,她也肯就着过一世的:“多谢夫君。”
咦,不对,毒草不是在打让她感激,然后放下防御的主意吧,因为她感觉自己原本高筑的心防真的矮了好多。不行不行,重新盖回去,对毒草这样的人,要防一辈子,防火防盗防毒草!
她话里的感激,顾凛川也听得出来,微微一笑,再不多言,只吐出两个幽微如烛火的字来:“睡觉。”
滚蛋,不许把睡觉说得这么暧|昧莫明。
端端姑娘,真是你想多了,人家分明是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很轻松地把这俩字给说出来的。
这下轮到顾凛川睡得着,沈端言睡不着了,每个月总有几天想开荤吃肉的时候,尤其是当有个看起来蛮好吃的大荤在身边散发着能薰死人的雄性荷尔蒙,真真能让人流鼻血。理智却又能战胜需求,这真是让沈端言又脚痒了,她又想把顾凛川踹下去怎么破!
果然,有些事,清醒着是做不到的,清早一睁开眼,端端姑娘就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干得好,她又把顾凛川在睡梦中踹床底下去了。不过,看着顾凛川望向她那眼神,她默默低下头,觉得自己是不是稍稍有点过分,毕竟顾毒草昨天那么高觉悟。
“咳,养成习惯了都。”话外音,不能怪我,而且下回你还要跟我挤一张床的话,出于习惯,我肯定还要踹你的。所以,夫君,您以后还是不要跟我抢床抢被窝了,那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顾凛川:……
“你这习惯得改。”话外音:就算没我,不是还有别……别人……
顾凛川:为什么这么一想,感觉特别糟糕。
绿云罩顶的感觉呐,还是自己主动罩上去的,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沈端言这时又想起昨天夜里说的话来,遂有点觉得自己看不懂顾凛川了,昨天到底是晚上,脑筋有些转不开,今天清早神清气爽脑子一马平川,才来得及觉得诡异:“您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里边都装什么了?”
顾凛川:……
默默起身穿衣服,打定主意以后不再跟沈端言睡一张床了,太磨人,上回有被子垫着还好,这回直接摔脚凳上。掉下来时肯定糊里糊涂却没醒,他有点记忆,现在只觉得腰上背上被硌这许久酸胀得慌。
“诶,看来是脑子进水了。”
顾凛川回头:“别逼我收回那句话。”
沈端言立马奉上笑脸:“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十五章 若是谎言终作伪,唯有事实攻不
因这回休沐是月底,只有一日,明天是初一有大朝会,在京的五品及以上官员都要进宫参加大朝会。福王与吴王反倒是不用去,夏朝的宗亲王爷们多只担闲差,朝堂大事一概不参与,这也是规矩礼法使然。
因此顾凛川和沈敬直、沈敬方哥俩歇两天后就回去了,福王和吴王反倒是留了下来,有萧霄和几个少年在,沈端言和福王、吴王自然就熟识起来。不得不说,越来越欣赏福王啊,阳光乐观、豁达爽朗型的美大叔简直无法更美好,至于吴王,这位对沈端言来说存在感真的一点也不强。
福王还有一个萌点,这位和萧霄一样有大天朝子民最应当具备的特质——吃货!
沈端言虽然不擅长厨艺,可也算是个吃货,虽然不怎么很合格,让她光动动嘴的话,她还是能让厨房鼓捣出点吃的来的。福王目下就在很萌很萌地啃着山楂卷,那眼睛一眯一眯,边吃边笑,就像是太阳落在人间似的,明光照人,简直要把花痴女给完全融化掉。
山楂卷还没吃饱,吃货王爷就带着他的吃货世子扑向刚炖好的一罐杂菌汤,清得如同水,一点沫子没有,汤里飘着几片青嫩绿菜,汤是鲜的,绿叶是甜嫩的。一碗汤喝下去,吃货王爷感觉人生已经不能更美好了。
萧徐轻叹一声,他这哥哥什么都好,只一点爱吃暴露本性,委实是个图谋不大的,否则这样的好时机,只当想着如何进,而不是想着如何撒手悬崖,看别人下河搅浑水摸鱼:“端端好似很欣赏吾兄?”
感谢夏朝礼法,男女之间说点欣赏之类的话完全不用有压力,使得沈端言可以毫无顾忌地点头。当然,就算有顾忌,她大约在美青年的强大光环下也会痴痴点头:“当然,如此清澈灿烂,令人羡,令人悦。”
“羡人有己不足,悦人有己所羡,只是端端何处不清澈,又哪里不灿烂?”萧徐绝对是个坚信自己直觉和判断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看法和结论,比如他认为沈端言过得不很好,那这个念头就很难消去。若是谎言终作伪,唯有事实攻不破,萧徐伺机静待水落石出。
“会尽世情便难于灿烂,晓通人意便难于清澈,为人处世的学问和清澈灿烂总是相抵触的。那吴王您说,人是应当作为人处世的学问却蒙昧初心好,还是日日清澈灿烂为人诟病却肆意洒脱得好?”沈端言笑看吴王,以问对问,她最近好像有点预魔怔了,热衷于此。
萧徐:小端端真不乖,又要淘气。
“为何只看反面不看正面,会尽世情晓通人意是红尘俗世的大好学问,作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