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虽不同,但油价一样在涨。稍微让他多绕几步路,脸就拉得特别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乐意。陆旭当这些是细枝末节的事,更不会计较。
凌然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拉上手刹。她才回过神,“你停车干嘛?”
“我要拉着你的手,送你到楼下,亲眼看着你上楼。”
一路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到了楼下还不肯松开,“你你”
“这么久不见,你怂了。”她从未想过他们间能有什么顾虑让他欲言又止,轻笑一声,“有话直说。”
“你想过嫁给我吗?”他虽吞吞吐吐,但终归还是问出口了。
“以前想过,现在不敢想了。”
没有爱情,任何选择都是为了生活。爱情再过悲喜交加,说白了也无非是生活的陪衬。
深夜,凌然又打来电话。
“乐乐,我喝多了,想你了。我今天第一次在喝酒的时候和同事提起了你。”凌然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刚睡醒,以田乐乐对他的了解,若不是他半醉半醒,又怎么可能想起被遗弃在角落多年的田乐乐呢?
她心里是澎湃的,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说,“我有什么好提的,他们又都不认识我。”
“我就在想啊,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没有人再对我这样好了,只有你,下雨了会跑到学校来给我送伞,我病了会把粥送到我们家,只有你。”
是啊,他的回忆里永远有体贴入微的田乐乐,嘴边永远有百依百顺的田乐乐可以炫耀,生活里也永远有相依相伴的田乐乐。只是他的未来里,没有田乐乐。他宁可舍弃一种生活,也要追寻所谓的爱。
“现在我才明白,那些都是没有必要的浪费。就算下雨没有伞,可以跟同学借,再不济也可以买一把。病了自然有人会照顾你,更何况有手有脚也没丧失行动能力,通过哪种途径不能弄来一碗粥。其实,我一直在多此一举的凸显对你的关心,你真的不用太放在心上。”她说完这些话,忽然心头涌上一阵委屈。做一些明知有捷径却偏为其累的事情,无非担心假人之手会有丝毫的不周到,“喂,你都喝那么多了,还记得住这么多事。”
“我只要记住你是田乐乐,我是凌然,这样就足够了。”她语气坚定的不带一丝犹豫。
“那你还记得曾经我为了给某人做一顿饭割伤了手,伤口还在哗哗的流血,而某些人居然泰然自若的坐在电脑前边继续斗地主。这样刻骨铭心的痛,我也很难忘得了。”她变得像怨妇一样矫情,总是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小事斤斤计较,再精良的水平仪也无法将她心中的天平摆正。
“那不是他无动于衷,是他不会表达。”林然解释。
“是吗?就算再不会表达,总懂得止血吧。”她明知道凌然的辩解不过是敷衍的走形式,还在苦苦追问,“我在你心里难道就如此的不重要吗?”
“咱俩结婚吧。”他突如其来的话把自己吓了一跳,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显然要更长一些,“喂,跟你说话呢,现在就拿户口本去,敢吗?”
“我拜托你了,不要每次喝醉了才对我讲这些话,为什么大多数清醒的时候你从不对我说。”她终于要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了,然而在她心中却早已过了保质期,留在身边无异于鸡肋,“是不是又被别人甩了,才退而求其次的想起还有我能对你好,暂时可以用来过度。你孤单了想要温暖就甜言蜜语的哄哄我,发现新目标就迫不及待的把我一脚踢开。你有那么一秒钟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我吗?你都忘了吗?你敢承认吗?”
“我就问你敢不敢吧!”凌然自觉理亏,避重就轻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曾经敢,现在不敢了。”她抬头,漫天繁星逐渐模糊,亮点的边角拉长,随之粘连在一起,最终全部变为黑色,与此同时,眼角溢出的泪滴在了握着电话的指缝间,很粘稠,“我曾经想过为你守家,只要能对你好就可以,不管你在外边怎么样。可你连这点机会都没留给我,也许你的爱才是绝对的、容不下沙的,你某一时段喜欢谁,那么你的全部都只属于她。”
“你是怕管不住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回头把工资卡也给你。”他又补充道,“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你吧,我想你了。”
“凌然我现在已经到了你过得好我就觉得幸福的境界了,你信吗?”
“我信!”
“所以,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追你想追的人吧。我永远不会收回我对你的好,就算事态变迁,就算日月流转,也许我的爱都变了,但我对你的关心经久不衰。”她有些哭腔的说,“说实话,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轻松,没有任何顾虑,我完全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也许已经是亲情的感觉了吧,我只能肯定那不是爱情了。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爱情永远只能维持一时,长久的爱情最后都要转化成亲情,我现在只想找一个踏实的。”他回答。
“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第五十一章
“只能说喜欢过,也就是说我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凌然直言不讳。
“这不是我想要的。”
对呀,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一直以为得到了就能快乐。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好,或者陪伴他的时间足够长,他总能被感动。如今,结果似乎和预先设想的差不多,得到的理由却太牵强,她不要千辛万苦得到的仍然还是将就着过一生。
当她苦大仇深的对好友讲起这件事,好友并未表现出对她马拉松追逐的崇拜,只是平静的说,“别怪我事前没提醒过你,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也许只是想见见你,看看你现在过的好不好,可能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约你见面,你肯定不会想歪,只是凌然在你心中的位置太特殊了,你才会误会。不是他故意给你希望,而是你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其实,你一直在期盼他亲口说出那些话,所以当他真的说了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心思去辨别真假,只是一味的去相信,即便他的演技真的很拙劣,你仍旧逼迫自己试着去相信。”
田乐乐突然忆起了很多旧事。凌然曾说,“如果有天我们都老了,你找不到我了,那就到楼下的棋摊找找吧,我也许在那里遛鸟。”
她和凌然不过是在某段时光里留下了共同的记忆,所以看似很亲近,但终归还是有距离。
想要在凌然身上验证一个实事的时间很短暂,他通常藏得不深,稍加试探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那天,凌然约她去看花。
“明明就是他早晨起来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才来的。”郭思宇带着点怒气的说。
田乐乐心中一沉,原来又是老套路,一定要有第三个人在场才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纯洁到不容许被误解成暧昧,看来能让他煞费苦心的事,只剩下如何证明自己多么清白了。
“我?”凌然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疯了才会叫你来。我开车把你接过来,还得掏钱请你吃饭。”
郭思宇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小乐,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你不知道自己日复一日干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是为了什么。我总觉得应该制定一个计划,找到人生目标,这样做的事才有意思。”
“你做事目的性太强,总觉得做了某件事就要得到特定的回报。其实很多事,一开始做的时候并不会想到会有意外收获,只是兢兢业业的做,结果最后才发现收获颇丰。”田乐乐环抱着手端坐在椅子上,眼里早已没了当年幼稚和天真,只有积分残留的淡定与凌厉。
“我小时候还想着长大了能当科学家。”郭思宇轻笑了一声,表示对自己年幼无知的不屑一顾。
“就你还当科学家,磕妞家还差不多。”凌然在一旁调笑的说。
“你这个人思想真肮脏,没法跟你说话了。”郭思宇嫌弃的看向他。
路过一家清真饭馆,郭思宇被勾起了馋虫,“咱们中午就吃烤串吧。”
凌然停在门口,拦住他,“你真的很想吃串吗?吃别的不可以吗?她有胃病,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没有关系,真的不用在意我。”她谁都没理,径自走进饭馆。
凌然把酒瓶里的最后一点酒分倒进两个杯子,推给郭思宇一个,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不想跟我说话就喝酒,赶紧喝完走了。”
郭思宇咕嘟咕嘟几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去哪儿呀?”
“不知道。”凌然趴在桌子上,没有表情的说。
“嘿,你这倒好。”郭思宇有几分恼意的说,“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每次都是你把我们叫出来,往你们家这边一带,一问你待会去哪儿,不是不知道,就是那句你们想想啊。”
“算了,先出去再说吧。”田乐乐拎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率先走了出去。
阳光真好,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再和煦暖阳也变成了灼烧,再好的天气只能浪费掉。
郭思宇接了一个电话走了,凌然和田乐乐面对面傻站着,他又一次问,“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她面露难为情的神色,微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双手盖在脸上,用力的搓着,“那就跟我回家待会,我睡会觉,你玩电脑。”
“我不去。”从前,她热衷于在他家穿梭,恨不得所有角落都留下自己的影子,现在只要一想起自己曾被人耍的团团转的蠢样子,想想别人有可能在背地里偷偷讨论她的话,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我发誓再也不去你们家了,傻了吧唧的瞎往别人家跑,我算是什么东西。”
“不去,那就在车里坐着。”凌然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田乐乐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凌然回身调试座椅,“你能不能坐那边去啊,一会儿挤到你。”
她趴在靠背上,下巴抵在他靠在椅背的肩膀上,闻到了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你要是睡觉就回家睡吧,坐在这儿睡多不舒服。”
“没事,我在哪儿都能睡,躺一会就好了。”凌然闭着眼说,“你干嘛不坐前边来呀?”
田乐乐听话的坐了过去,可凌然并未像她想象的那样与她相谈甚欢,而是继续安稳的睡觉。即便他睡觉不打呼噜,田乐乐也可以断定他真的睡熟了。她时而看看后视镜里纹丝不动的车屁股,时而趴着无所事事,突然觉得车里好闷,似乎这个密闭空间里能够供她生存的氧气都被凌然吸光了,她下意识的拉开车门。
她的右腿还没完全伸出车外,凌然就迅速抓住了她的左手,“你干嘛去?”
“没事。”
“你是不是要买烟去?”
“不是。我不买烟,真的不买烟。”
为什么她答应了,他就不再坚持不再追问,他从来不在意除他要求以外的事情。于是,她赌气的背上书包,拿了所有东西,匆匆向车站走去。
脚步越来越慢,慢到不得不停下来。怎么走过来又怎么退回去,所有的掉头就走和不辞而别,哪次不是到了半路就后悔,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而已。
凌然还仰躺在车里睡着,隔着贴了黑色玻璃膜的车窗,她看不清楚那是一张怎样的脸,不得不承认她也深深爱过拥有这张脸的男子,可是那份爱,是不是也像这张开始有了皱纹的脸一样变得不堪了呢?
如果求仁得仁也算一种幸福,那她也应该懂得知足了。她说的他会尽力去做,她的弱点他也都记得,生活恰如其分,唯独没有爱。若说她能够不计前嫌与他重拾旧好,也不过只是得到一具听指挥没感情的躯壳。对,这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叫醒他,叫他去楼上睡,反正自己怎么都是要走的,何苦不让他选择一个舒坦的方式生活。他醒了,推开车门,“你究竟想怎样?”
见他傻站着不说话,他又带着浓郁的鼻音说,“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想走过去。”她这样说完只能转身走掉,可是多么希望凌然能够拉住她的手,或是说一两句挽留的话,即便什么都不说,能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也好。不断有人从她的身后超越她,没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不敢回头看,如果知道身后早已没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