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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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簿一边记一边道:“杜晓,字晓慢,应是出自太祖皇帝《咏晨》一诗中‘杜啼春晓晓光慢’一句,此名甚好。”
杜小曼道:“是,是这样没错,多谢大人夸奖。”
原来随便把名字改一改就这么有来历有文化,可见自己真的很有才华,嘿嘿。
马主簿又问:“生辰年岁?”
杜小曼立刻道:“小民丙寅嘉元七月初三生,实岁二十一岁。”
前面那位大哥,真是谢谢你啊。
主簿又问籍贯,杜小曼想,最好不要提到京城,但是其他的地方……忽然想起徐淑心去的地方,立刻道:“小民原籍牧州。父亲姓杜名建胜。”
这是如假包换的老爸真名。
“母亲……杜何氏。”
呜,老妈,对不起,给你起那么雷的名字,这是古代没办法。
“小民在家中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主簿又问杜小曼是打算继续用这栋店面做酒楼还是改做别的生意,杜小曼斩钉截铁地说:“继续做酒楼!”
终于,户籍登记完毕,杜小曼长吐一口气。马主簿忽然看了看绿琉和碧璃,向杜小曼道:“你有铺位与房屋地产,可以入铺户,经营一年能可入杭州府商籍,但你的两个仆役便只能入客户了。”
杜小曼立刻说:“那便客户吧,烦劳大人。”
主簿略点了点头,一双眼落在碧璃身上。
杜小曼知道不妙,碧璃长得太可爱,圆圆脸圆圆眼还有酒窝,虽然穿了男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姑娘。
杜小曼向主簿笑道:“大人,对不住,刚才没来得及说。她其实是我的丫鬟,只是让她穿男装方便行路。”
马主簿道:“原来如此。”也没多说什么,绿琉和碧璃编了姓名籍贯报上,被录入客籍。杜小曼做主户,她二人并入户内,注明为商贾杜晓之仆。
中午,杜小曼和绿琉碧璃从杭州府衙出来,杜小曼顿时觉得一身轻松。不单有了住房店面,还经过官府认证,变成了有户籍的正式居民。真是不能更顺!不知道是不是九天玄女手下的小仙女们在天庭照应呢?
杜小曼暗自在心中合掌,玄女娘娘和各位仙女姐姐们,多谢多谢。我一定会好好在古代过得快快乐乐的,赢下这一局,请继续关照我呀。
绿琉和碧璃见她站在街上不动,低声问:“公子,你怎么了。”
杜小曼连忙收回神智,笑嘻嘻地说:“我是在想,我们一切都办妥了,不过那位张掌柜要三天后才能彻底搬出楼去。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绿琉和碧璃这一路上,已经渐渐有了变化,不再唯唯诺诺毫无主意。碧璃想了一想,抢先道:“我知道,咱们要先去市集上逛逛,看看有没有手艺好点的木匠工坊,店里的桌子椅子又脏又破,一定要重买新的。”
绿琉接着道:“我看那家店也只有房子可以用,其他的都要重新置办。先将那栋小楼收拾出来,进去住着,便不用再花住客栈的钱,店面再细致收拾。床铺被褥,还有换洗的衣服,第一要置办。”
杜小曼道:“还有,我们刚来杭州,对开店实在一点经验都没有,店内应该怎样摆设,装修成什么档次,招大厨伙计几个人合适,统统都不懂。所以要到别的地方去蹭点经验,把杭州城内各大酒楼茶馆都逛一逛,你们看怎么样?”
碧璃说:“好啊,不过……”忽然低下头,耷下嘴角,“但是,公子你在马主簿面前说了我是女子。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方便再在街上走动了?”
原来她在纠结这个!杜小曼立刻说:“怎么可能呢。马主簿听了这件事后没再说什么,他一定不会到处乱说。再说,就算所有人知道了又怎样?”随便向路上指了指,“你看,行走的摆摊做生意的不都有女人吗?这次开店,我们三个人钱赚得说不定比那些男人都多!”
碧璃咬咬嘴唇笑起来,重重点头:“嗯!那我们往哪里去?”
杜小曼道:“来了杭州,当然要先去杭州第一名胜——西湖!”
为什么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著名旅游景点里人都那么多!
杜小曼站在西湖的岸边,望着乌央乌央的人流,怨恨地啃着书快粉软糕。
绿琉和碧璃在她身边站着,一人捧着一块糕,无奈地充饥。
原本以为现代人喜欢旅游,没想到古人也都是旅游控。尤其春暖小花开的三月,更是旅游旺季。像杭州西湖这么一个排行在古代旅游景点榜前三甲的地方,客流量那叫个高。杜小曼在西湖边,什么也没看到,只看见人了。
杜小曼到西湖边时,肚子已经有点饿了,于是瞄准了几家酒馆,向其进发,每一家都是踏进门槛后,满眼乌压压的人头,被迫悲痛退出。饿得两眼昏花,死活没有进得了一家酒楼,只能和绿琉碧璃三人蹒跚来到西湖岸边,买几块书快糕充饥。
西湖的观光人群中,有很多长衫飘飘的文艺客。本来嘛,提起西湖会想到什么?诗,词,画,还有许仙白娘子之类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当然……更有古代色男们的最爱——美貌的名妓们……所以,西湖就是那文艺老中青年的最爱,吟诗作对扮风流的首选。
譬如现在,杜小曼站得这颗歪脖子大柳树下,挤着十来位游人,有五六个都是文艺中青年,站得离杜小曼最近的,是位三四十岁的大叔,留着古代最风雅的三绺长须,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着胡子,双眼迷蒙地看向前方,念念有词:“傍得青山一带青。两个青字,似乎不妥,但改成一带绿……绿字不好。傍得远山一带青,远山尚可,只是平仄又不对了……”
杜小曼顺着大叔的眼光望前看,哪里看得见远山,哪里看得见青啊,穿青衣裳的人倒有不少个。大叔真是强悍的文学中年,在这种情形下都能吟得出诗来。
杜小曼有点寂寞,索性眼光乱飞,看看人群中有没有帅哥可以养养眼。
杜小曼之前见到的几个古代男子,从猪头王爷到笛子少年到谢少主再到安少儒,可以说是各有风姿,都很惊艳。连徐淑心的情郎都长得清秀斯文。给了杜小曼一个错误的印象,她来到的这个时空是个美形标准严重高于现代的地方。但是现在这么一一瞄去,她发现自己错了。
并不是这里的美形多,而是她的运气比较足,之前碰见得几个全是典藏级别的人物。
此时的西湖边,放眼望去……大叔一大片,老伯一大片,年轻人中,土豆茄子地瓜大葱一片片,偶尔有端正的一两只,明显在土豆茄子中找到了自信,满脸骚包。
杜小曼,怏怏地收回视线,去喝点茶水。
茶摊前,人也挺多,摊上的位置已经满了,只能站着喝,就在杜小曼把茶碗送到嘴边时,不经意一瞥间,看见了一个人影。
杜小曼顿时觉得,大叔老伯和土豆茄子们嗖的渺小了,西湖的阳光嗖的更加耀眼了,连人群也好像没那么拥挤了。
美男就是要在阅遍地瓜后才能凸显出珍贵啊!
杜小曼几乎是热泪盈眶地盯着那个让天地一片光明的身影——安少儒。
原来,他也是来杭州的。
安少儒独自一人,信步前行。杜小曼拉着绿琉和碧璃向后面退了退,虽然安少儒很养眼,但她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并不打算与他打交道。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
路上太拥挤,她后退时一个没留神,撞到了路边的一个算命摊,算命的签筒被撞落在地,竹签全撒了出来。
杜小曼连忙和摊主赔不是,绿琉和碧璃手忙脚乱地帮着收拾签筒,好容易收拾完,一抬头发现安少儒近在眼前。
安少儒含笑道:“这位公子,你是在池渊城内和谢少主同行的……”
杜小曼立刻拱手道:“正是正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安公子。在下姓杜,名晓,字晓慢,原来安公子也是来杭州的。”
安少儒道:“再次相逢,当真是有缘。在下本就是杭州人氏,那日是去接一位旧友,归途遇见杜公子与谢少主。不想两位竟也是来杭州,杜公子今日出门,未和谢少主同行?”
杜小曼道:“哦,谢少主啊,我只是路上碰见,搭他的顺风车船到杭州而已,进城之后就分开了。今天只是随便逛逛。”
安少儒又笑了笑,道:“既然有缘相遇,不知在下可能冒昧请杜公子进酒肆一饮?”
杜小曼犹豫了一下,既然已经遇见了,太拿捏作态反而会引人怀疑,于是大方地道:“多谢安公子,我这人一向脸皮厚,可就真的答应了啊。”
于是乎,片刻之后,杜小曼就和安少儒坐在西湖边最大的酒楼二楼精致的靠窗雅座上,品赏风景和香茶。
他们能有位置吃饭,并不是安少儒面子大,而是酒楼中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只剩下店内满桌的杯盘狼藉。剩余的几个客人都在神色匆匆地催着结账,像是有什么事情赶着办。
杜小曼奇怪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人还挺多,怎么一下子全没了。”
店内的小伙计边上菜边道:“原来几位还不知道,今天下午杭州城的三大花魁游湖,人人都到西湖边上占位置去了,几位快些用饭,兴许……”双眼在杜小曼和绿琉碧璃的脸上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转过话头道,“其实不过是三个勾栏姐儿出来逛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几位慢用。”
杜小曼等小伙计离开后道:“这个小伙计,前言不搭后语的。安公子,莫非你也是来看花魁游湖的?”
安少儒道:“在下只是忽发兴致,想来西湖走走。昨日刚回杭州,未想到竟有这样的风流事。”执起酒壶,要替杜小曼添酒。
绿琉碧璃连忙从下首起身:“公子爷,这种事情理当小人们来做。”杜小曼对安少儒抱抱拳头:“安公子,不好意思,在下对酒这种东西有些过敏,沾一滴就全身发痒,实在是失礼了。”
安少儒温和笑道:“无妨,其实在下也不擅酒,既然杜公子不能饮,不如换茶上来。”喊了小伙计撤下酒壶,换上香茶。
杜小曼和安少儒边吃边攀谈,借空打量店中的摆设。这家酒楼装修的不错,楼下清一色朱红色的方桌方凳,楼上的雅座用屏风隔开,桌椅奇巧雅致,碗碟与楼下的样式不同,玲珑别致。墙壁上挂着字画,雕花的窗户也很漂亮。
装修到这个水准,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杜小曼想得出了神,碧璃坐得离她近,小小声地咳嗽了一下。杜小曼急忙回过神来,对安少儒笑笑:“对了安公子,我正好有件事情要请教你,你是杭州人,知不知道在哪里订桌子椅子之类的比较便宜一点?”
安少儒微微皱眉道:“在下却还真的不曾留意过。杜公子是否急用?”
杜小曼道:“实不相瞒,在下,刚刚买下一座店面,也准备做酒楼生意。唉,就是置办摆设比较麻烦。对了,安公子,开张之后请多来捧场啊。”
安少儒笑道:“原来杜公子竟是位豪商。桌椅的价钱,在下虽不懂,但可以打听。开张之日,一定备礼以贺。”
杜小曼连声道谢。她并没有告诉安少儒她的店在什么位置,安少儒也没有问。古人是很会讲客套话的,不能当真。
又坐了片刻,安少儒说还有事待办先行告辞,杜小曼也说要赶着查看其他家,安少儒结了酒钱,彼此客客气气地互相道别。
从西湖逛过来,再逛了几家茶楼酒楼,杜小曼吃得肚子发胀,绿琉和碧璃也连声说撑得难受,察看工作暂停。路过绸缎庄时,又顺路订了几套衣裳,再回客栈去。
第二天,杜小曼向老板打听了最繁华的市集所在,和绿琉碧璃去市集上踩点。
市集上的小摊一个接着一个,小到绣花针大到房梁木材,全有得卖。杜小曼只觉得眼睛不够用。啊啊啊,那个摊子的镯子钗子好漂亮,呀呀呀,这边摊子的小荷包小香囊好精美,胭脂花粉的摊子上味道也很香……还有这家摊子上的珠花……
碧璃轻轻扯杜小曼的衣袖:“郡……公子公子,你看!那只风筝!”
杜小曼压抑住蠢蠢欲动的购物之魂,小声说:“别那么露骨,镇定点,我们现在穿男装呢。”
碧璃连忙直了直脊梁。杜小曼却没抵挡住前面摊子上悬挂的一只造型别致的镯子的诱惑,目光灼灼地飘了过去。
摊前围了一堆女子,正在唧唧喳喳地挑选,前方的人忽然纷纷闪避,让开的空道中有四五个穿着水蓝色衫裙白长袖女子走了过来。
嗯?这身装束怎么看起来眼熟呢?杜小曼恍然记起,这不是她和徐淑心逃走的时候在马车里穿过的衣服么?
这几个女子腰间插着拂尘,配着宝剑,既有些像江湖侠女,又有点像道姑。她们走向那个卖镯子的摊子,摊旁的人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低着头匆匆走了,拥挤的四周一瞬间变得很空旷。
几个女子绷着冷冰冰的神色,其中一个拿起杜小曼刚刚看上的那只镯子看了看,也不问价钱,直接丢了一块碎银在摊上。摊主拾起银子,低头哈腰一叠声地道:“谢谢仙姑打赏,谢谢仙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