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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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客以为少女必有所图,深宫女子,必然寂寞,想来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和肉体,便打算为过此劫,稍微牺牲一下色相也罢。
但少女除了给他送吃的和药之外,并没有再做什么。偶尔萧白客言语举动有戏弄之意,便敛起笑容走开,举动仍然客气。
萧白客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被当成了一只受伤的猫或兔子。
也不对,猫和兔子还会被摸摸毛。少女就是很正经地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救治的人而已。
萧白客指尖滑过碑上刻字,淡淡开口:“小子,不怕和你说实话,老夫今生唯一爱的女人,便是她。可惜我爱的人却不会爱我。”
他平生所见的女子,如花海繁星,百妍千娇,各种品性脾气,但这样的女子,确实第一次遇到,且是平生独一无二。
容貌很美,但他见过的女人里,艳丽过她的亦有。且举止毫无娇媚姿态,淡如白水,再美又有何趣?一看就是从生下来起,便拘禁在院墙之中,全无见识。
举止永远得当,言语永远和缓,即便生气,亦不多形于色。
一个年未过双十的女孩子,怎么会是这般模样?他忍不住想看她笑,逗她生气。讲笑话,她有些却听不懂,只是睁大了眼。觉得被冒犯,亦只是找个借口,从容离开。
初见时近在眼前,越靠近越觉得遥在云外,远不可攀,这就是所谓的名门闺秀?
他藏身的房间是个书房,她常拿书看,都是那些男人也看不下去的书,他本以为她是那种负责侍奉笔墨的侍女或女官。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太妃。
韶龄少女,居然是那个老且垂死的太上皇的妃子。
他便觉得明白了她救他的原因:“待我重伤恢复,带你离开,并非难事。且我易容之术已有小成,若是自己不露真身,今生无人能识得出你我。”
但他还是猜错了。
“侠士无拘无束,不会明白我这样的人生来便身不由己。我自进宫起,身上便系着全家性命。一步走错,就是满门覆亡。”
那就一生如此,守着一个老头,等他咽气后继续住在这冷宫里?
他的确是不能明白。
“我与她相识时,她已有身孕。当日她曾托付过老夫一些事,故而老夫才如此帮你。”
斜阳染成金红的室内,她向他福身,语气恳切,但没有他期待的神色与话语。永远不可能有。
“我已有身孕,不知能否守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若来日他有难处,望侠士方便时帮他一二。”
萧白客瞥向秦兰璪:“她当日救我,只是为了给你小子积德。你老子开国时杀孽太重,你做皇帝的哥哥和皇后嫂子也不是什么凡角色,她怕你稀里糊涂就没了命。旁人谣言倒也罢了。你竟也如此想。老夫若真是你爹,早该打断你的腿!”
秦兰璪沉默。
杜小曼抓住他的手,握紧了一些。
萧白客再又向墓碑转过身,从脸上摘下一张皮,拉下花白头发。
“自别后,第一次过来看你。当日诺,未相负。”
杜小曼倒吸一口冷气,两眼金星闪烁,不敢相信地盯着前方。
苍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
世上,竟竟竟竟竟竟竟竟竟有,如此美美美美美美美美人!
那那那那那那是萧白客!
杜小曼噎出两口倒气,白衣美人乌瀑般的发丝微动,无暇侧颜一转,凌若九天星辰的双眸向她望来。
“老夫承诺已兑现。就此别过。女娃,你若不想和这个小子在一起,愿做我徒了,便到崚山之巅找我。”
杜小曼浑身发颤,双膝一软:“大神,我……”
秦兰璪恶狠狠一把揪住她:“你敢跟他走试试!”
萧白客夺魄的双唇中逸出一声高冷的笑,飞身而起。杜小曼抬头痴痴望着树杈上绝尘而去的清影,喃喃:“他肯定不是你爹。他如果是你爹,你不可能才长成这样。”
“你嫌我不够美了?”秦兰璪阴鹜地眯起眼,“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脸么?”
杜小曼赶紧擦擦哈喇子:“那什么,虽然你跟萧大侠一比,实在,咳咳……但,即便在对比下你没那么美了,我依然喜欢你,说明我爱你爱得更本质深刻纯粹了呀。”
璪璪双眼幽幽的:“嗯。”
出了皇陵,天有些转阴了,杜小曼抬头看看天,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雪,今年到现在还没下过雪呢。
她和秦兰璪一道回到那个养伤的小宅内。
这个小宅实际是宁景徽花钱买的,当时宁景徽出于种种考虑,在他二人昏迷时,将消息暂时封锁。小宅中寥寥几个仆从也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挑选。
杜小曼觉得,暂时享受一下免费住宿,就当是做卧底的抵扣工资了。住得颇心安理得。
但是清醒后的璪璪,一直不肯回王府,也非赖在这里。
杜小曼忍不住问:“你干吗老不回去?这个小院子,肯定没有你的王府住着舒服吧。你是不是担心我怀疑你在王府里留的有妹子?放心吧,我不会吃这种醋。”
秦兰璪笑眯眯地道:“掌柜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趁机又揽住她,“天这么冷,你我这样在一起比较暖和。”
好吧。璪璪的厚脸皮总是让她无话可说。
秦兰璪又道:“那府邸我其实不算喜欢。当日是太后赐给我的,连地方都是她亲自挑选,据说还找人测算过,决计不会冲撞皇上的龙气。”
宫斗总是这么的复杂啊。杜小曼有点唏嘘,璪璪这个王爷确实当的不容易。
那位息夫人也是奉太后之命到裕王府,名义上是帮助当时还在世的太妃娘娘打理王府,其实就是监视。
不过息夫人比较会做人,两边都不想得罪,又能管得住那些太后赐给璪璪的美女们。所以太后薨后,依然留在王府。
他扶住杜小曼的双肩,望着她双眼。
“那些侍妾,我得给你一个解释。我少年时,的确风流过。一是少年荒唐心性,二则,也觉得不羁些,皇兄、太后与先帝便不会那么防备我。太后便将计就计,赏了我许多侍婢。还有一些,譬如南缃,是侍奉过我母妃的人。后来,宁景徽来与我谈剿灭月圣门一事,我答应助他,便遇上接近我的女子,就收入府内。”
“她们很多都是真的喜欢你。”
“可我在那时,不敢信什么真心。”秦兰璪轻叹,“我知道,你定然觉得我人渣。其实,与其说我相信过萧白客可能是我爹,不如说我希望过。”
希望实际跟帝王家没什么关系,一身洒脱,快意江湖。
这种情怀,小老百姓出身的杜小曼没办法全部理解。
不过,当时,璪璪为了找这个愿望中的爹真蛮拼的,各种访察打探,查证出当日自己母亲救下的化名时载的侠客就是传说中的萧白客,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时阑,学了几招武功,有意无意成为了一名演技精湛的影帝。
“我在杭州遇见你,的确是个意外。我曾有段时间,觉得什么都无甚乐趣。游荡各处,在哪里都待不久。阮紫霁便是我那时遇上的。她当时装成了一个游湖的女子,在船上弹琴,与我的画舫相遇,我为她所弹的曲子几句词,后来题在一幅画上。真的只有这些。”
杜小曼点点头:“我在你的小别墅里见过那幅画。”
当时还因此又怀疑璪璪和月圣门有联系。
秦兰璪抓紧她手臂:“我与她真的只有这些。后来去慕府听琴,又见到她,甚是吃惊。想来是月圣门想让她离间我与庆南王府之关系。”
杜小曼嗯了一声。
璪璪的那堆妹子,说她完全大度地当没有那些事,不介意,是假话。
不过,璪璪这个认真交待的态度还是蛮让她受用的。
秦兰璪接着道:“那时在我身边的人,各有各的目的,即便真心待我,大约也是因为我是裕王。宁景徽与我相商国事,亦是因为他无别人可选择。若我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还会剩下谁?”
杜小曼回忆当时在慕王府,第一次遇见璪璪时,在门内听他的声音,笑得颇开朗嘛,真听不出正身患牛角尖忧郁症。
“我一时觉得活着无趣,便扔下一切到了江南,装作一文不名,混迹于市井,即便我还有一张好皮相,亦无人待见,人人厌憎。”
杜小曼无语,那是因为你吃霸王餐好吗?
用脸刷卡只是一种说法,现实里哪有这么多冤大头啊。
秦兰璪望着她露出笑容:“然后就遇上你了。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危险么。一个显然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带着个小丫鬟就敢女扮男装招摇过市。还敢露富大手笔开酒楼,简直是等人去劫。”
“所以你就来我店里吃霸王餐了?”杜小曼挑眉。
秦兰璪一点都不羞愧地道:“我本是一时好奇。没想到你竟然把我留下了,且也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谁贪图你的美色。”一直不忘自吹自擂倒真是你的本色!
秦兰璪一脸沉醉:“世上竟有不图财也不贪我色的女子,甚令我意外,我就留在掌柜的你身边了。真是每天都有惊喜。”
“你也是个令人惊奇的小人儿。”杜小曼僵硬地呵呵一笑,“别告诉我你是惊着惊着就喜欢上我了。”
秦兰璪神色一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回过神来时,就发现,总是想着你了。”
“听起来很科幻。”
“我后来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罢。”秦兰璪摸了摸下巴,“你虽然逼我签了卖身契,但给我吃住,亦不让我奉献美色,嘴巴凶一点,性子蛮特别,和我一道逃跑时,还把甜葡萄给我吃,我生病的时候那么照顾我……”
杜小曼皱起眉,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心路历程,不应该是,“啊,这个女孩子好可爱,我喜欢,我要好好保护她”吗?
为什么璪璪是“她给我吃住,对我好好哦,我好喜欢”……
她心情复杂地望着璪璪的脸,拍拍他的肩:“明白了,天上都一起去过,那些细枝末节就忽略吧。”
秦兰璪又一笑,亲一亲她的发。
最重要是,与你在一起,便觉得开心,世间一切,充满希望。
杜小曼抬头:“嗯?”
秦兰璪道:“没什么。”又在怀里摸了摸,“对了,一直忘记了,这个,给你。”
杜小曼接过那个小布袋。呃,这个不是当时在树林里,璪大爷偷偷塞到她怀里,又一脸傲娇要回去的东西么。
她扯开袋口,里面是一块玉,两张纸,几个铜板。
秦兰璪拿起那块玉,挂到她颈上:“送你好几次,你都摘下了,这次永远别再还我了。”
杜小曼点点头,摸摸玉上的花纹:“这玉是不是你们每个皇子皇女都有一块?”
秦兰璪颔首:“这是本命玉,玉上兰草暗合了我的名字。”
在杭州的时候,月芹临死前塞给她的那块,就是假女皇真公主的本命玉吧,玉上有月亮,代表皇女。所以月芹才说,她们知道一个秘密,才被朝廷灭口。
唉,都过去,不想了。
杜小曼再掏出那张纸,嗯?这个,是璪璪的卖身契和二掌柜文书嘛。
她抬头看看璪璪,璪璪眨了眨眼:“当日把这个还你,是想让你心里踏实,明白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杜小曼道:“那你现在为什么给我?”
“你我之间怎还需这个?”秦兰璪娇羞地低头,“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
杜小曼嘴角抽搐了一下,把那两张纸重新折起:“那我留着做纪念。”
璪璪依偎着她:“嗯。”
杜小曼手哆嗦了一下,拉紧小布袋的收口绳:“你那时候也太抠了,宁景徽还送我一包银子呢,就算意思一下,也多塞几个铜子儿嘛。”
秦兰璪从她手中拿回布袋,重新打开,取出两枚钱,平摆在她手心:“仔细看看。”
两枚钱一模一样,正面镌刻着四个清逸的楷字——“永世至宝”。字口深峻。看似寻常的折二钱,但这个色泽……
不是铜,是金?
秦兰璪轻轻将钱翻到背面。
一枚方孔左侧镌着一个“木”字,一枚方孔右侧有一“土”字。
秦兰璪从布袋里再取出两枚钱,换下方才两枚,摆上她手心。
同样大小,正面亦是“永世至宝”四字,但是不是楷书,而是行书,一枚背后方孔上有一“日”字,另一枚方孔下是一横卧的“目”字。
秦兰璪再换了两枚钱。
这一对,“永世至宝”四字是篆书,其一,背后方孔左侧有一“小”字,另一枚,背后方孔下方有一“又”字。
杜小曼定定看着手心中的钱。秦兰璪轻声道:“这几枚钱都是琼灵金所铸,此金乃前代流传,据说是天界遗落之宝。上面的字皆我亲笔所书。楷、行、篆三版,共六枚,至于背字。”
杜小曼道:“我看出来了。”
楷书版背后的“木”和“土”,合起来是杜。
行书版的“日”、“目”加上篆书版的“又”字背书,是曼。
还有篆书的那个“小”。
这么明显,破解起来一点智商要求都没有。
璪璪对此很得意的样子,笑得特别甜腻。
“既然造反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