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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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神色愤愤说道。
考前的主站议和朝堂之争,如今状况急转直下,几个监察史不知道从哪里弄出叶真将军有勾结金贼意图大逆不道的证据,皇帝震怒,派人押解叶将军回京压入大牢。
朝中天下一片哗然,一时间朝堂势同水火,博览群书通晓古今的士子们也自然不甘示弱纷纷表明立场,认为这是求和派的伎俩,各种论调漫天飞扬。
宦海沉浮仕途险恶关系错综复杂党派林立,繁华安静的宿安暗潮汹涌。
“嘘,不可喧哗。”顾渔忙冲几人低声道,一面带着些许无奈看向那几个主战派的士子,委婉提醒,“朝中大事吾等且不要非议,今日是拜见主考大人,尽弟子之宜,无干他事。”
而这时,李家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家常服的老者缓步出来,冲来人微微拱手。
这一下,听了顾渔的话原本要噤声的几人顿时哗的愤然。
“李大人竟然亲自来接胡大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海,神色沉沉,看着李大人与那胡大人一起进门去了,终于一甩袖子,“叶将军被这等小人诬陷入狱,我辈绝不与其沆瀣一气!”说罢调转马头而去。
他这一走,另外几个士子也立刻调转马头愤愤而去,转眼间,就剩下顾渔与另外两人。
“这……”两人看向顾渔,似乎等他决定是走还是留。
顾渔面上浮现一丝笑,看着顾海等人远去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可笑!”他轻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第122章 拜见
门房的帖子递进去,不多时,就有人请他们进去。
“存之,我们这样合适不?”其中一个想到那位内阁胡大人也在此,再想到如今汹涌的言论,心里始终有些忐忑。
“拜访主考大人有什么不合适的?”顾渔目不斜视,跟着青衣小厮端正而行,低声答道。
来到客厅前,就听一声洪亮的笑。
“来,来,老夫今日有缘,见见咱们这几位高才。”
竟是那位胡大人最先站了起来。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内阁大员,顿时面上难掩几分震动,忙齐齐地施礼相拜。
“这就是本届会元,建康顾渔顾存之。”李大人面带笑容地将顾渔介绍道。
胡大人看向顾渔,惊讶他的年轻,连连点头。
“存之师从李大师?”他问道。
顾渔点头称是,一面接着说道:“弟子三月从建康来,四月拜于李大师门下。”
门下就是门下,他这一句话在此时说来,颇有些画蛇添足。
但胡大人的双眼微微一眯,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舆论自来是不可小视的力量,尤其是士林中的舆论,声势浩大时便能足已代表天下万民之意,而这位李大儒,便是京城士林的马首。
因为有客在,他们三人便坐了一时,就起身告辞,李大人也没有客套地留饭。
待三人离开,二位大人重新归坐,各自吃茶,似乎无话可谈,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如此,我告辞了。”胡大人起身道。
李大人也不相留,起身送客。
“我说的话,大人还是要仔细想想才是。”胡大人含笑道。
李大人笑而不语,送他迈步出门。
“方才我在门外,见来了七人,这最后进来的却只有三人,看来是老夫拖累李大人了。”胡大人临上轿时,似乎想到什么,带着一丝玩味地笑道。
李大人的神色似乎一僵,捻须不语,看着轿子远去,转身进门。
“老爷,的确是来了七人,后来那四人调头走了,小的不认得他们是哪几位……”门房恭敬说道。
“无妨。”李大人摆摆手,示意门房退下。
三百士子皆是由他手定下,名字早已熟记于心,如今时间过去一个月了,谁来谁没来,心里已经清楚得很。
顾渔一行人出了李大人府邸,其中两人依旧面带激动,再看顾渔却神色安然。
“以存之的高才,这次必是状元及第,将来入阁为相……”其中一个猜测其中关节,不由带着几分艳羡,既然入阁,与这些内阁大臣就是同僚,也没什么可激动的,“不像我们,是特定外放的,这一次殿试,登堂入殿觐见天颜是不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顾渔摇摇头,不知道是不同意他们的说法还是谦虚,“殿试尚未进行,不可妄言名次,一切皆有天子论断,你我安心向学便是。”
瞧瞧,现在就已经有内阁大臣清贵的姿态了,两人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两人说笑着,忽见前边的顾渔勒马停下来,翻身下马。
“存之,做什么?”他们问道。
“下马。”顾渔正解,一面伸手往前方一指,“没看见到什么地方了。”
两人这才抬眼看去,这才看到右手旁矗立着一座气势威严的府邸,这一道街上基本都是朝中大臣府邸,但这一座可谓其中最引人注目的。
宽阔的门楼,白玉台阶,朱红大门,连门口安置的两石狮都一眼望去给人极强的震慑感。
两个学子一眼瞧见,立刻一句话不说飞快地下马。
三人牵马低头噤声屏气小心向前,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悄悄转头去看。
白日里,四扇大门紧闭,看上去煞是冷清,门楼上挂着两个大灯笼,上书“朱府”随风摆动。
顾渔只觉得心潮澎湃,他不由攥紧了马缰绳。
这是大周朝首辅的府邸,这是大周朝权势熏天的重臣所在,这是翻云覆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豪贵,皇帝特批,武官下马,文官下轿,大周朝丙辰科状元郎,如今宰相朱春明大人宅邸所在。
就是这么一个人,可笑的是一群自不量力的学子,自诩清高的文人,骂人家奸贼祸国,诬陷忠良,其罪可诛,却不知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嬉闹而已,只要他愿意,伸个手指就能碾死你们。
顾海果然没有再去见李大人,只是递了张帖子写了拜谢之言,且附书一封,列举了大金南下时的罪行,以及叶真将军历年战绩,其意义不言而明。
李大人接了后,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石沉大海泥牛入江。
“你失心疯了?”顾渔知道后哭笑不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
“我自然知道我求学为官入仕为的什么!”顾海沉声答道,神色泰然。
顾渔一笑,他都要忘了,这个小子还有个外号叫做傻木头,木头已然钝钝,还要加上个傻字,可见性子是何地步。
自从入了族学,才华突然展露后,他几乎忘了这件事,这个外号也没人再叫,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虽然勤奋进学,学业精进,但顾海依然是顾海,并没有换个人。
他人的生死自来不在他顾渔心中,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顾海。
虽然会试自己一举夺魁,但还有殿试,原本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看着眼前沉着泰然的少年,他眼神不由微微一闪。
“你什么时候回家?”他转开话题,淡淡道。
“怎么,存之想要跟我做伴?”顾海笑问道。
“不是,看你什么时候走,我好错开日子。”顾渔也笑道。
二人都只这话不过是避开那个话题而已,这个不想要答案那个也不想说,一笑就要散去。
“存之!”有人举着一张帖子面带笑容过来,“首辅大人的簪花宴!”
中了状元后跨马游街,这是惯例,但会试结束后,还有个不成文惯例,就是内阁首辅率朝中大学士邀请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三百士子赴宴,一则犒劳二则做个入官前的粗浅训导。
之所以说不成文,就是这个宴会举不举行,全看皇帝和首辅大人的心情如何,大周朝历数下来,一共不过举行了五次,毕竟说起来这些士子经过殿试后都将是天子门徒,教导应该由皇帝来执行,因此虽然皇帝暗许,但真正施行起来,首辅们还是很谨慎,天子的心态可是难揣摩得很。
这一届考前大家还都猜测,会不会有这个簪花宴,但随着朝中局势的变化,大家都认为不可能有,没想到正处于风头浪尖的首辅大人竟然会举办,他就不怕跳出一个热血冲头的士子在宴会上扔鞋砸他,或者铿锵大骂,这可就丢脸丢大了,就算杀了那学子也难洗耻辱。
“不过,并不是全部参加。”扬着帖子的学子说道,一面看了眼顾海。
顾海立刻明白了,这次自己被剔除在外了。
“是由主考定的名字,鉴于如今连年征战,万民灾苦,不宜铺张……”云云洒洒一番得体的话后,那人接着道:“所以取前十,中十,后十名为代表……”
虽然是首辅举办,但毕竟是大学士们等官员都参加,这是除了殿试后皇帝赐宴外的最高规格的宴席了,不管是热血士子还是中立学子,还是很向往的。
顾海脸上难掩一丝失望,他这个一百五十名是没在其列。
这个决定听起来很合理,并看不出针对了他们这些有过不善言论的学子。
“凡事讲究个运气,含之,别太在意。”顾渔含笑道。
顾海无心情再看顾渔脸上的嘲笑,转身告辞。
因为这件事,顾海的归家的行程提前了,一想到要回家,最近那郁郁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小姐喜欢什么?”站在京城最大的多宝阁里,灵宝只觉得眼花缭乱很是上愁。
“不知道那位小姐多大年纪?”一旁的伙计殷勤笑着问道。
自从顾海甩出一把金叶子后,这位伙计已经不敢再对衣衫单薄的灵宝露出轻视的笑了。
“这花簪是宫里最流行的式样,京城大家小姐们必备啊。”小伙计捧着一方盒殷勤介绍。
金簪珠花,堆起精巧,煞是精美。
灵宝扭头看顾海,顾海摇摇头。
“去那边书籍处看看吧。”他笑道,自己先走了过去。
对呀,小姐爱看书,不爱打扮,灵宝也忙跟了过去。
挑出七八本精装药经草本,灵宝笑得眼睛弯弯,“小姐一定喜欢少爷送的礼物。”
顾海笑了,说起来这算什么礼物,花的还是十八娘的钱。
“灵宝喜欢什么?”顾海问道,看着落魄单薄的灵宝,天气凉了,还穿着单衣,也短了,露出一截手腕,小手粗糙。
这段日子她拒绝了自己和十八娘的支持,靠着在药行做些清洗药材为生,挣的钱除了勉强果腹,都花在找灵元上。
“谢谢少爷。”灵宝摇头拒绝。
顾海叹口气,这种境况下,还不如给她留些钱合适。
伙计将书籍装好,亲自给他们送到马车上,顾海才与灵宝话别,就见一个朱衣护卫走到面前,恭敬地递上一张帖子。
“请顾少爷赴宴。”他低头说道。
不自报家门,开口就是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顾海不由有些讶异,看着递到眼前的烫金请帖,眉头更是一跳。
这是……簪花宴的帖子!
“这……你家主人是?”顾海问道。
“少爷去了便知,到时我家公子很高兴见到顾少爷。”护卫低头道,说罢施礼,大步走开了。
是那个人!顾海捏着请帖,心里忽地恍然,这么说自己有资格见他了!
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顾海的心忍不住怦怦跳,能弄到已经敲定参加人员的宴会请帖,此人的来历一定不小。
到底是何方神圣,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簪花宴并没有在首辅大人的宅邸进行,而是在皇宫西侧的一个亲王旧府邸,这里已经收归朝廷所有。
一大早,宫门前获得邀请的士子们都衣帽一新神情激动地站定。
顾渔位于最前列,一向平淡无波的眼中神采奕奕,会试就是个门槛,跃过这个门槛,才有机会平步青云……
那些曾经踩踏他的人,那些曾经屈辱的过去,自此后都将匍匐于他身前,抬头仰视,这还不够,他还要重重地踩他们,将那些屈辱一个一个地还给他们……
身后忽然一阵喧哗,他不由回头去看,顿时惊愕变色。
“你,你怎么又来了?”他失声问道。
顾海大步走近,看着他,脸上带着想让人打一拳的故作懵懂神情。
“我也不知道……”他耸耸肩,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顾渔很想吐血。
顾海冲他嘻嘻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请帖,“我想可能是运气好吧。”
不待再说,门打开了,身穿蟒袍玉带的大学士们出现在大家眼前。
“诸位贡士们,请。”
大家整衣齐声还礼,带着激动维持端庄鱼贯而入。
“存之,请。”顾海笑道,也不待顾渔走,自己抬脚就走,他的眼中难掩好奇期盼,脚步匆匆。
顾渔看着他擦身而过,薄唇紧闭,真的是运气吗?怎么会有如此的运气?他的眼中寒光一闪,他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总是得到他不该得的!如果在殿试时他再有好运气……
“存之……”有人在后小声催促。
顾渔回过神,收敛神情随着人流进去了。
宴席跟其他的宴席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些讲话的人,十几个大学士,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只站的这些士子们脚麻腿酸,虽然有座位,但天子重臣前,他们谁敢坐?
不过,场中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合适的言论行动,从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