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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谁让我委地成灰-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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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来过,只是她不知道。

因为经常她不困,可是打针打打,居然睡着了,等张开眼的时候又一天。

是的,她睁开了眼睛,她没办法,她那个麻烦的亲戚还在,她得换面包。

第一次睁眼的时候是在当天晚上,她闭着眼睛下床,摸索着,摔倒了,重新站起来,她不怕这个,可是闭着眼睛她看不到东西,她不知道施敢有没有带“面包”过来,于是,她万般无奈睁开了眼睛,她凑着屋外照射进来的明亮,黑暗让她有了一丁点的安全感,她在洗手间找到了面包,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每天,只有这个时候,她会睁开眼睛,黑暗的时候。

一个星期的时间,是那样的煎熬,可是她熬过来了,她身子好了。

她躲在被子里吗,跟医生说要出院,可是医生很是为难的说:“抱歉,我做不了主,他说你什么时候肯睁开眼睛看了,再什么时候出院,不然,你就——”

医生润了润唇,怜悯的看着方穗迭:“他说,你就这辈子都住在这儿好了。”

一辈子,住在这儿?

施敢啊,施敢,难怪有人叫你毒蛇,你怎么咬上一口就非咬着不放呢?

“他说,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跟门口的人说一下。”医生叹了口气,走了。

门口的人,她知道,从进来第一天就知道,门口,施敢派人守着呢。

“恭喜!”施敢站在玻璃窗前,俯视着满城的灯火,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

虽说这恭喜,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

“恭喜我做什么,是我家老爷子跟你家老爷子有喜事,跟我又不搭界。”陆如其在电话那头漫不经心的回答,“话说你家老爷子还真不赖,人在美国,居然操纵起H城的政坛。我家老爷子说了,这次能斗赢姓朱的,多亏了他。”

姓朱的是陆如其老爸的政坛对手。

施敢沉默。

他早就知道莫爸的厉害,在莫爸杀了那个害他失去双亲的天义的前任老大的时候,他告诉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莫爸是那种有仇记一辈子,忍着一点点的准备,得准备充足了再将那人一举撕碎。

“他快回来了吧。”陆如其问

“恩。”施敢回答,本来他早就回来了,可是知道赵元任被放走后却突然说还要呆几天,看来,这几天,是为了在背后给陆如其家的老爷子使力,当所有人都在h城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谁会去顾虑一个刚刚丧失女儿去美国疗伤的老头子呢?

正式因为所有人都想不到,都不去防他,所以他这一仗,胜的漂亮。

如今,陆老爷子上去了,他也该回来了吧。

H城,会风云变色?还是依旧一切平稳呢?

“决定了?”陆如其问。

“恩。”

“真不后悔。”

施敢苦笑:“现在,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陆如其沉默了半晌,老实的回答:“没有。”

这回答,老实的伤人。

噩梦(2)

十天,施敢说到做到,整整十天,他连面都没有露过。

每天病房里,除了医生、护士的例行检查之外,房间里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很是清晰,可是,房间里却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没有。

刚开始的几天,方穗迭缩在病床上,缩在被子里,颤抖的熬过那无孔不入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她觉得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每一分钟都是绝望,她一遍又一遍不可控制的回想起来那天莫莫临死前的一切。

刚开始是心不可抑制的痛,痛彻心扉,远远的盖过了身体上的伤痛。她的痛,只能躲在被子里,一个人慢慢的忍受,默默的流着眼泪忍受,她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忍受不了,她会发疯。

可是当莫莫那天的一切被在无数次想起后,在无数次回忆过去后,在颤抖的舔着自己的伤口无数次之后,她发现,有些伤痛,原来在最痛过之后,在被撕开了,撒了盐,生不如死的痛过一场之后,只要没死,没疯,那痛苦竟然会开始慢慢变得麻木。

如今的她,竟然能够慢慢的忍受起了这病房里的消毒味道,她渐渐的不抖了。

医生说,她的状况好了很多。

可是,她知道,她心里的抗拒还是没有消除,她虽然没有之前那样拼命的排斥医院,但是,她心底里还是抗拒的,抗拒着医院的一切。

她,还是做不到睁开眼睛看着一切。

可是,施敢明明白白的态度摆在眼前,如果她不当着他的面睁开眼睛看看这个莫莫临死前住的病床,他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他就是要她在这个病房里受折磨,受良心的折磨。

方穗迭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消瘦的手,颤悠悠的按向床头的铃,外面片刻就进来了几个人。

方穗迭闷在被子里的头没有抬起,她只是闷闷的说:“告诉他,我同意。”

十天,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要跨进医院就会发疯致死,可是她活了下来,可是她不想一辈子活在这个在自己心目中跟地狱同一级别的地方。所以她再不甘愿,再不想,心理再排斥,她也要睁眼看,看看是不是真的看一眼就会让自己发疯。

施敢来了,不算很快的速度。

他进来,就大拉拉的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冷漠的说了句:“我来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方穗迭在被子里抖了一下,她的手猛地一下子抓住了被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将被子慢慢的,再缓慢的往下移。

一分钟,被子才从她的身上移下几个厘米。

施敢皱了皱眉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要耗就慢慢耗,等你准备好了我再来。”

说着,方穗迭似乎听到了外面走路的声音。

“不要!”她弱弱的发出声音,在停顿了半刻之后颤悠悠的说:“我准备好了。”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被子,孤注一掷,孤注一掷,她告诉自己。

好不容易凝起来的勇气不能就这样散了。

不就是看一眼吗?不就是看一眼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就看!

她闭着眼睛,咬着苍白的下唇,双手使劲的一用力,整床被子从她身上掉落。

她能感觉到外面开始变得明亮,消毒药水仿佛一下子变得浓郁全部朝她侵袭而来,她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

那一刻,她想过退缩。

可是——

“还没想好?我只有四分钟时间了。”

那声音是那样的冰冷,仿佛她的害怕、她的恐惧、她的颤抖都好,都跟他无关,他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自我折磨,在自我挣扎。

不,她记忆中的施敢,就算是对着一个陌生人,都不会这样的冷漠的。

是啊,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还奢望什么,还害怕什么,她还有什么,还能失去什么?

方穗迭猛地的睁开了眼睛,整个病房没有任何缓冲的,一下子,全部砸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个病床。

她仿佛看见,门口被打开了,一个捂着左脸的女孩走了进来,那么熟悉的脸,熟悉的悲伤,熟悉的疼痛。

她颤巍巍的走进来,她来到了自己右边,自己对她说什么了吗?她很是恐慌,她很是着急,她将耳朵凑近再凑近,她将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嘴巴。

她的眼睛突然之间睁大,然后冲进来好多人,施敢、莫伯伯……好多人好多人,他们都看着自己,就她一个人,被人流冲到了角落里。

她的眼泪流着,她没有去擦,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为啥那么,那样的悲伤呢?

她听到了莫伯伯的声音:“莫莫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她!”

她听到呼啸而至的巴掌的声音。

她听到陆如其说:“她吸毒,幸亏莫伯伯跟施敢早发现,将莫莫绑在床上一个星期,才面前度过戒毒的第一阶段。他们谁都防了,就是没有防过你。”

她看见了病床上的人,消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那是莫莫,那是明艳张扬的莫莫。

怎么回事,不是自己躺在病床上吗?怎么会是莫莫?

她怎么瘦成这样,她怎么躺在这儿呢?

为什么她的眼睛要闭上,为什么莫伯伯连站都站不住,为什么施敢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的血色。

“傻瓜,那是毒品啊!你给莫莫的是毒品。”是陆如其的声音。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是莫伯伯的声音。

她觉得身体里什么东西在汹涌,她在努力的忍住,努力的忍住。

莫莫还在病床上呢,她不能弄脏了莫莫。

她下床,冲到了厕所,身体里的东西汹涌而出,她不停的吐,不停的吐,直吐到苦胆都出来了,吐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她还是在不停的吐着。

医生冲了进来,护士在背后给她揉着后背:“别吐了,你现在没东西可吐,你这两天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你吐不出来的。”

可是,她还是想要吐,还是想要吐。

“给她打枚镇定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厕所门口的施敢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冷漠的,连丝同情都没有。

一股清凉的液体输进了体内,她觉得眼前开始变得宁静,她突然之间觉得好累、好累,眼皮好沉、好沉。

在睡过去的时候,她想,我不是已经睡了十天吗,怎么还想睡呢?

在沉沉中醒来的时候,空气中没有了让人窒息难受的消毒药水。

她环视了四周,发现,已经回到了莫伯伯的别墅里了。

嘴角露出了个虚弱的微笑。

终于——离开了。

她下了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看着楼下的灯火。

在医院里,她一动不动的躺了十天,昏昏沉沉的,睡早就睡够了。

楼下。

一盏灯光打在了小花园里的石凳石桌上,圈住了那个坐在上面的人。

他面对着这边,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提,不停的在敲打着什么。

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很是温和。

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凝视过他,或者,她从来就没有机会可以像今天这样好好的看看他,肆无忌惮的,无所顾忌的看着。

没有人会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这个不该停留的男人的身上,也没有人会去指责她的目光。

他的脸比之前瘦了,下颚更像雕刻刀雕刻过的凌厉。

他的眼睛被额前的碎发给遮住了一半,可是她能感觉到那眼睛里的冷漠。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胸口打开了两个口子,露出让人窒息的性感。

以前,莫莫就曾跟她意淫过施敢的身体:“什么叫好身材,知道不?不是斯瓦辛格,那种超块头的肌肉不适合咱柔弱的东方女子,咱要的是有肌肉,不过头。我告诉你哦,施敢的身材超好的,比赵元任好多了。我曾经偷拍过他的出浴照,啧啧,那叫一个好啊。改天给你看看。还有还有,男人跟女人一样,胸,要露,可是也不能过头,不露不性感,过头变□,性感就是在微露半露之间,达到未露已露的境界。你看看施敢,可是深谙这个道理啊,这怎么可能不吸引一大批清纯、不清纯的大姑娘、小姑娘呢。”

他的身体很不错,她知道。

只是——

她想起了前一段时间住在施敢家帮忙收拾家务的时候,打开衣柜,发现施敢的衣服全部都是黑色系的,可是,分明,以前的施敢很爱捻黄惹绿的,淡淡的黄,粉粉的红,什么颜色搭在他的身上都那样的好看,那样的莫莫说的“骚包”。

什么时候开始,他一向爱穿明亮颜色的习惯改了,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这自己以前嘴中的那个沉闷无趣的黑色呢?

她的心一阵阵的疼。

她看见施敢打开了电话,不知道在跟对方聊着什么,眉头越来越拧。

他的视线似乎在无意之间瞥了过来。

方穗迭下意识的全身以最快的速度后退,隐在窗帘后面,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开灯光,今天的月色也不明亮,施敢看过来或许压根就看不到她。

可是她还是吓得躲在窗帘后不敢出来,只能偷偷的往外瞄。

或许,这就叫做做贼心虚。

她的身体好了,施敢又开始带着她辗转于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医院的事情,依旧谁都未提,仿佛从来没有这一回事似的。

今天,又是之前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同一伙人聚在一起。

理由是,庆祝陆如其的老爷子高升。

直到今天,方穗迭才知道陆如其的老爷子是谁,就是那电视里经常出现的人物,就算是孤陋寡闻如她都知道,如今,他家的老爷子已经高升到几乎可以算是一把手的地步。

这一群狐朋狗友自然得拉他出来乐呵乐呵一下。

高兴了,就不小心喝多了。不小心喝多了,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譬如,小丁的眼神开始在方穗迭的身上上下不怀好意的打转。

譬如,施敢的眼神也开始在小丁新带来的女孩身上打转。

“小丁,新鲜的。”施敢冲着小丁身边温柔偎依着的女孩点了下头。

“对啊,施少。”小丁异常的兴奋,脸红扑扑的□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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